劈风做衣裳了。给狗做衣真是闻所未闻,也难怪尚宫局当时听了惶恐跪了一地,还以为做错了什么。撩开床帐,床上的女子睡得恬静,深沉。这张脸,过去未曾正眼看过不是因为她不够美,而是没法引人驻足欣赏。而今,同样的脸,却能美到令所有男人,甚至女人都撼动;就仿佛画中人被注入了灵魂,终于让这张脸活了过来,美得灵气而刚强,尖尖的小脸上一双明眸善睐,唇瓣小巧,狡黠中带着让人想紧拥的欲望,这样多变的女子足以让天下男人为之疯狂。“怀瑾”他轻吟,脱下鞋子,上了榻。帷帐落下,微风拂过,将重重纱幔轻轻摇曳。翌日,怀瑾起床觉得无比神清气爽,忽然觉得筋骨比往常还要来得舒畅。“小姐,你背上怎会有红点”、不孕是挺严重的“小姐,你背上怎会有红点”背后肚兜的带子不小心跟头发打结了,她只能让包子帮忙解开。包子这一惊呼倒让她愕然,“什么样的红点”该不会这身体是爱长痘痘的体质吧克“就是像被蚊子咬过一样的小红点,不止一个呢,有好几处快淡得看不见了。”包子自小就伺候小姐,自是知道小姐的背像美玉一样白嫩无暇,突然有了可疑的红点自然叫她担忧。变了性子的小姐也不喜欢她伺候沐浴,所以现在才发觉。怀瑾皱眉,将背对着铜镜,奈何怎么看都看不到。像蚊子咬过一样的红点,该不会真是长痘吧这身体不耐吃么那会要她命的好么“要不,奴婢去请太医过来一趟”包子也很担忧地问。怀瑾想了想,点头,虽然一直觉得这古代的医术很不靠谱,但有个诊断也好,她总得弄清楚这身体还能不能肆无忌惮地吃啊。她还要尝遍天下美食的说。很快,包子就把太医请来了,包子还懂得请个女太医,总算还有点脑子。女太医约四十岁,看得出颇有阅历。她放心地趴在床上,让女太医查看背后红点,岂知女太医看了后慌忙退出帐外。“所有人都退出去,从这一刻起不能靠近太孙妃。”不能靠近说得好像她得了什么传染病一样“莫太医,我家小姐怎么了”包子焦急地问。怀瑾也拉上衣裳从床上懒懒坐起来,撩开帷帐,“是啊,莫太医,你这表情让我很不安呐。”说是不安,可看起来天塌下来都影响不到她的样子。莫太医紧拧着眉,作揖道,“回娘娘,臣怀疑娘娘得了天花”“天花”包子听完差点没昏过去,焦急地抓住莫太医,“莫太医,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家小姐无缘无故怎会染上天花我家小姐还有几日就要同皇太孙大婚了呀”“臣从医多年,也确诊过天花的例子,娘娘背上的红点正是天花所致,所以,由现在起,所有人都得退出承阳殿,以免传染。”莫太医很肯定地说。“天花吗”低语从帷帐里传出,听不出是何情绪。“是,是的,娘娘,臣需得马上将此事禀告皇上,皇太孙需得马上撤离。”那意味不明的语调让莫太医有些胆颤。“嗯,你去吧,如实禀告即可。”怀瑾很爽快地挥挥手。莫太医一走,怀瑾躺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天花还能再扯点吗当她这二十一世纪的人白当的啊,谁不知道天花有症状的。寒战,高热,乏力,头痛,酸痛,体温升高她现在简直舒畅得不得了啊,就像便秘多久终于通畅了,全世界都美好的感觉啊这下,正好有理由不嫁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木有“小姐,求您别笑了,想哭就哭吧,奴婢才不相信您染了天花,您一定可以如愿嫁给皇太孙的。”包子在寝殿外的纱幔后哭得抽抽噎噎的。怀瑾额角抽搐,“包子,我觉得你还是快点出去吧,天花这病马虎不得。”她哪点想嫁给那个草包了,她又不是那个花痴的肖燕,为了得到男人还下药,简直丢尽女人的脸“呜呜小姐,奴婢不走,奴婢要留下来照顾小姐。”包子扯开嗓子大哭。“喔不怕被天花传染估计这会你跟我说话已经被传染了,染上天花很可怕的,皮肤成批依次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最后结痂、脱痂,遗留痘疤尤其是脓包流脓的时候很恶心”“小小,小姐,奴婢到外面去看看能做什么对小姐病情有利的事,小姐,奴婢会等着您好起来的,万一小姐奴婢也会跟着去的。”陪小姐死她倒不怕,她怕的是自己会变成小姐说的那样,恶心的样子。说完,一溜烟跑出去了,整个似雪院顿时门窗紧闭。劈风在榻tang前哼哼唧唧地求关注,怀瑾笑着下榻坐在地上揉揉它的脑袋。“劈风,你想走的话就走吧,我不知道天花这东西会不会传染给动物。”劈风用脑袋去蹭她,哼哼唧唧,用前爪去抓她,甚至用牙齿扯她的衣角,表示不满。赶它走,哼“衣服都被你扯坏了,不赶你走行了吧”怀瑾笑着抱它,狗果然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东宫“殿下,娘娘,成了太孙妃患天花的事已经传到皇上那了,现在整个承阳殿都被隔离了呢”喜鹊将得来的喜讯上报。一直在享乐的太子听到这个好消息,来了精神,“皇太孙呢”“听闻皇太孙一早就出宫去探望受伤寒的太傅了,怕是对此事尚未知,但这么大事也该传到他耳里了。”“太好了爱妃果然聪明了得。”太子放开怀中美人,赞赏地道。“殿下,先别高兴得太早,事情未成定局前妄下定论还太早,您忘了先前姐姐也是给了人好消息后又叫人失望。”唐诗诗娇滴滴地波冷水。庞婉瑜面色一冷,上前将她从太子怀中扯过来,一巴掌过去,“这巴掌是告诉你谁才是东宫的女主人,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何为尊卑这一巴掌是让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本宫是谁”被扇得双颊红肿的唐诗诗委屈地看向太子,“殿下”太子烦躁地挥挥手,“下去下去。”“殿下”唐诗诗哭得梨花带雨,乞求怜惜,奈何这世上最无情的人就是有权有势的人。庞婉瑜让人将她拖下去,然后重新换上柔媚的笑脸偎进太子怀里,“殿下,臣妾方才不该在殿下面前如此动怒。”“爱妃做得对,是本宫近来冷落爱妃了,撒撒气也是应该的。”太子轻声诱哄。他还得仰仗她父亲的势力助自己来日称帝。庞婉瑜娇笑着,眼里却是冷蔑的笑意。就凭这个废物也想废了她,除非他不想当这个太子了-----------------“天花”听到这消息,祈天澈正在太傅府做客。“她说的”他怀疑地问。“据说是她让莫太医跟皇上如实禀报的。”好端端地怎么就得了天花,李培盛也百思不得其解。祈天澈轻笑,“这莫太医似乎是宰相提携入太医院的,也是她诊断出太子妃有孕的,太子妃小产的时候也是她照看的”“爷,您是说”李培盛恍然大悟,这天花看来多半是假的。祈天澈难得愉悦地低低笑开来,她竟然想将计就计,她以为他会让她如愿吗李培盛看着主子千年难得一见的笑容,而且还是连着笑不断,简直比见到铁树开花还稀奇。祈天澈忽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为何召太医,身子不适“管家,你同太傅说一声,本宫有事先回宫,下次再来探望。”匆匆交代了句,起身离开。“爷,您与斐公子之约时辰未到。”李培盛追上去。“你去赴约,告诉他我有事。”走出太傅府,正好看见府门口有一匹白马,翻身上马,驾驭而去,“告诉马的主人,借用,他日还回。”李培盛吃惊地站在原地,他家的爷何时这般任性过了马蹄声才远去,一抹青影从太傅府走出,还整理着裤腰带,像是刚解决完三急的样子。“咦老子的马呢”青衫男人看到拴在门口的马没了,着急地四下寻找。李培盛看那人长得尤为粗犷,一脸胡子不太好惹的样子,觉得还是先溜为妙,但是,没溜出多远就被别人从后拎住了。“喂看到老子的马没”青衣男子粗声问道。李培盛认命地为主子善后,“其实,你的马被皇太孙征用了,我保证他会还你一匹汗血宝马”tgt“他有汗血宝马干嘛还抢老子的”皇太孙什么玩意儿,以为他怕啊,说起来他还得对他客气呢“你知道皇太孙是谁吗”居然不把皇太孙放眼里。“知道,老子刚巧跟他有那么一层关系”青衣男子不屑地口吻。李培盛吃惊,“什么关系”他自小跟在皇太孙身边伺候,没听说过主子认识这么一个不修边幅的粗野人。“他抢老子的马去干嘛”青衣男子答非所问。“太孙妃得了天花,殿下得知消息后就赶回”“你说什么太孙妃得了天花哪个太孙妃肖家那个”李培盛的领子又猛地被揪紧,震耳欲聋的嗓门差点让他想一掌劈开这人。“除了肖家那个还有哪个”以免自己先被劈,他赶忙回答。“哼谁知道你家皇太孙把人打入冷宫后又娶了几位太孙妃”青衣男子扔开李培盛,冷嘲热讽。李培盛觉得这个男人对自个的主子好像有一肚子火的怨气,而且似乎对太孙妃的事很关心“默大哥。”忽然,一个优美动听的嗓音响起,李培盛回头看去,顿时惊呆。那是一个女子,一个清雅绝丽的女子,一身月牙锦缎长裙,腰际环佩相扣,身姿曼妙,体态轻盈,整个人如同暗香袭来,款款而至。但让他李培盛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凌珑郡主”这凌珑郡主是燕王祈烈的养女,13岁回京,并未再同燕王住在封地,平日深居简出,今日突然出现在眼前怎不叫人吃惊。凌珑对李培盛颔首示意,走到青衣男子跟前,昂头同他说话,“默大哥,我收到信,你果真回来了,怎先来了太傅府”“尿急,借用了下茅厕。”青衣男子大刺刺地说。凌珑到底是姑娘家,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去,“那你现在要回家了吗”“不是,要找大夫,你知道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在哪吗”“你受伤了伤哪了”凌珑着急地想要查看他的伤。“诶我说你们这些娘们,磨磨唧唧的,受伤的不是老子,老子要找大夫进宫去治天花”青衣男子粗声粗气地道。凌珑又是尴尬地低下头,温顺地说,“知道,我领你去。”李培盛都有些不忍直视了,一个粗汉跟一个温柔婉约的千金大小姐,这凌珑郡主的眼光没那么差吧“等等凌珑郡主,我想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应该也好不过皇宫里的太医院。”见两人真要去找大夫,李培盛赶忙上前提醒。“说得也是,瞧我都糊涂了。”凌珑婉约地笑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进宫”青衣男子又是不耐。李培盛翻白眼,“皇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凌珑一笑,“李公公,皇宫,他能进的,等把自个收拾收拾就可以了。”青衣男子摸了把脸上的胡子,火急火燎地拉着凌珑就走了,也不管人家跟不跟得上他的脚步。李培盛挠头,他到底是谁连皇宫都能进一抹蓝影驾着白马从皇宫正门一路闯入,直奔承阳殿,途中有人想拦,但看到马上的人后便不敢了。尽管皇宫禁止骑马横行,但也要看马上的人是谁,而眼前这位只有皇上才能定夺。祈天澈踏马回到承阳殿的时候,承阳殿外已经被禁卫军包围,任何人不得靠近,外边也站了不少人,其中包括紫隽王。“十二皇叔找小侄有事”他上前淡淡地问。“听闻这里出了事,顺道过来凑凑热闹。”祈隽玩世不恭地笑道。“天花也要凑”祈天澈微微挑眉,举步就要往里边去。柳云修突然站出来拦下他,“殿下,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尤其是殿下您。”“让开”祈天澈冷眼一眯,威严十足。“殿下,请别为难微臣。”柳云修的态度坚如磐石。“柳云修,本宫再说一次,让开”清冷淡漠的脸色出现了明显的愠怒,谁都知道从来不苟言笑,无时无地都冷冷淡淡的皇太孙怒了。“殿下,请别为难微臣。”“本宫今日就为难了”话落,手握上柳云修的剑,柳云修反应极快地拿回,却造成了拔剑,刀鞘在皇太孙手里。皇太孙逼近刀锋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皇太孙在逼他拔刀。他想收刀,手腕被反压住,变成了拿刀架在皇太孙脖子前,皇太孙逼近一步,他就得大退一步,直到被逼进了承阳殿的危险范围。祈天澈拉着他一转,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