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等着猎物自投罗网。近了,更近了。怀瑾猛地往前一兜,捞起禅衣,一条长长的金灿灿的东西在薄薄的禅衣里滑动。“祈天澈,我抓到了”她开心地炫耀两人一起努力得到的收获。祈天澈抬头看去,就见一条爬行物在禅衣里钻来钻去,若是见识少的人会直接认为那是一条蛇。更甚者,女人见到会直接吓昏过去,更别提像她这样大费周章的抓了。看着她穿着中衣,站在水中,满脸成就感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满足。“原来你想吃鳝鱼,下次同我说。”他上前拉起她,回到火堆旁,顺手翻了下鱼,才蹲下身替她放下裤管。还好是夏天,若是天凉的季候,他定不会让她下水。“谁说我要吃了,是给你吃的”怀瑾把手上的黄鳝往地上一砸,那动作还真是熟练得很,黄鳝立即昏昏欲醉了。祈天澈讶然挑眉,站起身,邪笑,“是为夫昨夜表现得不够好”怀瑾怔了怔,瞄了眼地上的黄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脸色爆红,“什么跟什么啊鳝鱼有补气养血、滋补肝肾的功效”“嗯,肝肾。”他点头,刻意重点提了肾。这小东西费了这么大力气为了就是抓这条鱼给他补身子,她给他的感动又何尝不是无时无刻。“祈天澈,你脑袋能不能纯洁点”怀瑾气得跳脚,这混蛋不捉弄她会死吗。“那么,去把它处理干净吧。”祈天澈笑笑,指着地上的鳝鱼。怀瑾低头瞟向那地上还垂死挣扎的黄鳝,悄悄对手指。她懂抓,不懂杀咧。她懂吃,不懂做咧。祈天澈如愿看到她局促的模样,真是可爱到不行“这等事还是让为夫来吧,你做在这看着鱼,别烤焦了。”他笑,抬起她的脸吻了下,才捡起鱼回到溪边去处理。怀瑾乐得听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美滋滋。有个万能的男人就是好。鱼烤好了,被丢弃在溪边的衣服也被某人洗干净带回来烘干了。榕树下,怀瑾枕在男人的腿上,享受着美味的烤鱼。“祈天澈,我要吃皮”某人无理要求。祈天澈把刚喂到嘴边的鱼肉塞进嘴里,然后剥了块烤得香脆的皮喂给她。分工明确,她吃鲫鱼,他吃鳝鱼。但是,负责喂食的他总是趁着她说话分神的时候将鳝鱼喂给她,等她察觉到也来不及了,于是,那条饱含营养的鳝鱼多半入了她的肚子。“祈天澈,快到宝宝贝贝的生辰了。”怀瑾扳着手指头数日子。“你的呢”他还未知道她的生辰,真正的生辰。“那三个老男人捡到我的那天起就是我的生辰啦你的呢”怀瑾笑着问他的。祈天澈低头看着灿烂的笑脸,心微微抽紧,心疼她被遗弃。感受到他的表情变化,怀瑾以为自己触及了他的身世之痛,正要从他腿上起来,他却按住她。祈天澈又喂一口鱼给她,幽幽道,“我也不知道那个还是不是生辰了。”怀瑾心疼,“没关系,以后咱俩一起过生辰,我的分给你,虽然我的也是不清不楚,但是有爱啊”那三个老男人捡回她就等于是她重生了。“嗯,有爱。”祈天澈笑着点头,这个生辰,他喜欢。“那这样一来,咱俩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了。”怀瑾笑了笑,起身,拍拍小手,“好了,咱们也该出谷了,外面指不定怎么乱了呢。”祈天澈点头,犹豫了下,道,“怀瑾,我的武功”欲言又止。怀瑾眨了眨眼,瞬间懂了,“我知道我保护你反正你一开始就是由我罩的”在开始以为他是草包之前,本来就是她罩的。“我的身子”“我照顾你反正现在有了这身轻功,可以随时随地拎你走。”“”你当是拎货物吗“对了我照顾你,你照顾宝贝”怀瑾笑眯眯地补充。“嗯,你在床上照顾好为夫就行了,其余的还是由为夫来照顾你好。”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吃剩的鳝鱼。怀瑾脸上火烧云般,真的好想在他的嘴上缝一条拉链哦。两人手牵着手,离出口越来越近。“祈天澈,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看看前面的情况。”怀瑾说着要松手,奈何男人没有要放手的打算。“不用。经过你昨夜的哭坟,祈隽已经彻底相信我死了。”他淡淡地说。怀瑾忽然犀利地看向他,“你该不会一直在暗中看着我吧”祈天澈但笑不语。怀瑾发现自己的拳头有痒了,好想揍他。居然忍心看她那样难过,那样撕心裂肺,那样肝肠寸断。“那你这个死人要怎么跟在我身边”松开拳头,粉认真地问。“我不会再让你一人孤军奋战。”祈天澈捧起她的脸,坚定地承诺。然后呢怀瑾眨眼。“嗯,没有然后。”他笑,重新牵起她的手迈步前行。怀瑾真是被他逗得够够的了,心那个挠啊。出了谷,果然一个鬼影都没有了,不,还有个躲在暗处鬼鬼祟祟的人影。“呜呜爷可想死奴才了”喂了一夜蚊子的李培盛一看到自家爷活生生的出现了,激动地扑上去。昨夜,见娘娘久久未出来,他担心想进去寻人,斐然才透露说爷没死。他激动得怎么都不肯离去,又怕莽撞进去打扰了他们,于是就在谷外头守了一夜,连眯一会都不舍得,就怕错过爷的出现。果然,斐然没骗他爷真的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怀瑾这次倒是很大方地把自家男人让出去给他抱,这李培盛也是被折腾得够呛。据说,祈天澈听到她的死讯后,流下血泪,再一次进入假死状态。也正好让璎珞想到了后面林子她师父自创的那个药坑,那就是把人活埋,让药泥的湿气深入人体里面去,达到修复的效果。璎珞也没对李培盛说,所以李培盛就认定自己的主子死了。“李培盛,听说你用两颗花生拜祭我”李培盛还没碰到衣角,祈天澈就避开了。“噗哈哈”怀瑾捧腹大笑。祈天澈居然没跟她说这么好玩的事。李培盛立马扑通跪地,“爷,那是因为当时时间紧迫,谷里又没有香烛供品,奴才只好用血给您立碑,再找来三根树枝代替香火,掏便全身上下也只剩下两颗花生啊”“哈哈不行了”怀瑾笑得东倒西歪,李培盛还真有胆量坦白啊。祈天澈看向快要笑岔气的女人,目光转柔,走过去扶着她,“你夫君死得这么凄凉,你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良心。”以指腹抹去她眼角笑出的泪。“那是因为噗不行,你让我再笑会儿。”怀瑾越想越逗。三根树枝当香火,两颗花生当供品,怎么想都好笑,亏李培盛想得出来。祈天澈冷冷瞪向李培盛。李培盛立即明白,喜极而泣,边抹泪边去把马牵过来。爷瞪他,他觉得好亲切好感动因为他亲手埋的人居然还能活过来,呜呜,待会回去他要去给璎珞三叩九拜感谢他救活了爷,虽然她那般骗他很不道德。马牵过来后,祈天澈抱着怀瑾上马,两人共骑,直奔京城,李培盛也百感交集地骑着马跟在后面。“其实,最初想要把这锅粥煮好等你醒来享受,现在你已经醒来了,这锅粥煮着好像也没啥意义了。”驰骋中,马背上,怀瑾忽然道。“你想怎么都行。”祈天澈随她决定。现在的祈天澈只为她而活,她想如何便如何,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奉陪。“祈天澈,你这样会掉粉的。”怀瑾昂头对他笑。“嗯”他不解地挑眉看她。“就是失去魅力”说到魅力,怀瑾想到了死去的花无阙,黯然垂眸,“祈天澈,花无阙死了。”谢谢bo、iynice的月票,么么哒3、那就做一对奸夫赢妇吧如果没有花无阙的折返,就没有他们今日的重聚。他们圆满了,花无阙却不在了。“我知道。我虽然像死人一样,但我听得见李培盛说的。”那是李培盛在床边纠结要不要告诉她的时候。他放慢速度,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掇”“可是,他的的确确是因我而死。”对花无阙的死,她是一直都在自责的。“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若真要追究起来,也该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与你无关。”怀瑾点点头,释然了些,昂头看向他,“那你打算如何与我共进退”“闭上眼。”他说。怀瑾立马乖乖闭上眼,等着看他变出什么花样来。“好了。”闻声,怀瑾刷地睁开眼,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吓了她一跳,这可不就是她刚刚还在惆怅伤怀的花无阙吗。还真是十足的像“你会易容”她忽然记起两年前那个吴小人也是他。“找人做的,像吗”何止像,简直神似。花无阙这个逗比敌人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过,所以祈天澈扮作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等等那人该不会就是千面郎君吧”怀瑾诧异地问。祈天澈但笑不语,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奔腾起来。怀瑾知道,肯定是了。这厮居然也认识千面郎君在快抵达城门口时,城门口忽然涌动异常。祈天澈把马拉停,抱她下马。使给李培盛一个眼色,李培盛立即上前探究竟。很快,李培盛回来了,脸色凝重。“爷”才刚出声就被爷瞪了下,他谨慎地瞄了瞄四周,连忙改口,对怀瑾作揖,“娘娘,大事不妙。您昨夜出现在活人谷的消息已经传回城里,苏敬那老顽固已经知晓您诈死,便下了命令,以欺君罔上为由,将肖家赶出京城。”“欺君哪来的君”怀瑾冷笑,“就知道这老顽固玩不起。”“敢情你下一步是要玩苏敬”祈天澈微微挑眉。“嗯哼,要不要妇唱夫随”怀瑾朝他抛一媚眼。他后退一步,躬身作揖,“为夫遵命。”怀瑾清了清嗓子,摆出武则天的架势,拂袖,纡尊降贵地伸手搀他,“无须客气”祈天澈微一使劲,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你的确不客气”“祈天澈,你现在是花无阙呢,这是要支持我红杏出墙吗”怀瑾坏笑地提醒。祈天澈直接俯首吻住她,“为夫准许你与眼前的花无阙暗通款曲。”“咦我以为是光明正大。”指了指头顶上的蓝天。祈天澈屈指轻敲她的脑袋,她笑得眉眼弯弯地闹他。忽然,城门口传来特大的喧哗。他们举目望去,就见刘氏骂骂咧咧地走出城门,左右两边的丫鬟双肩上都挂满了包袱,看那脸色,包袱里面的东西应该很沉。走在后面的是搀着老婆的肖默,还有满脸郁闷的肖飒。“瞧刘氏那天底下所有人都欠了她的样子,看来财产都充公了。”怀瑾道。过城门的时候,守卫的看到刘氏两个丫鬟身上的包袱可疑,便拦了下来,结果一番搜索后,里三层外三层地抖开衣裳,里面全都是金银玉器,于是,全数被没收,任那刘氏怎么撒泼讨好都没用。这下,刘氏可是气炸了,怒得也将两个丫鬟给打发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爹吧。”顺利出了城门后,肖默扶着凌珑在路边的树荫下坐下。“坐什么坐,现在连一顿饭钱都没有了,你们还指望你们那个爹能讨回一点饭钱回来不成”刘氏开始了飙嗓子。怀瑾掏掏耳朵走上前,“有饭钱也没你的份。”听到怀瑾的声音,再看到怀瑾的人,刘氏立即双tang眼发亮,活像瞅见了金子似地,谄媚地上前,“燕儿,知道你没死,娘真的太高兴了”怀瑾避开她的爪子,嗤笑,“少了个二吧”高兴她敢拿身边的这个男人打赌,这女人现在心里一定是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刘氏心里恼得想撕了这丫头的嘴,但是她赚钱的手腕又极高,有了她这个财神爷,她还怕没吃没喝吗。“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我们总算一家团聚了。”说着,捻帕子喜极而泣。怀瑾翻了翻白眼,懒得理,直接越过她,走到肖默面前,“爹呢”肖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在凌珑的轻轻拉扯下,才回过神来回答她的话,“爹气不过,跟苏敬理论去了。”怀瑾点点头,已然明白憨直的肖默为何会这样反常。其实那场丧事不是假的,是真的,葬了肖燕,宗祠里也的确供着肖燕的牌位,真正的肖燕自然,肖默应该也知道了,或许说,早在樊城时,楚墨拉着他的手求他相信的时候他就怀疑了。她叹息,“大哥,我想说,也许之前我不记得娘的忌日,如果大哥愿意的话,我以后会记得。”也就是说,他愿意的话,她就是他的妹妹,不管是肖燕的她还是怀瑾的她。肖默呆愣若木,还是凌珑拉扯他衣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