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十指缓缓又摆上琴弦。祈天澈正要出手点他的穴,却见秋离枫盯着还在滴血的琴弦下不去手,然后目光缓缓转移到他正在包扎的小手上。虽然他极不想承认这男人心里有他的女人,但这男人即使痴呆了,毫无意识了,他的心里依然坚定地有怀瑾的存在否则,他不会在怀瑾的手压上琴弦的那一刻起立即收手,否则以那功力她的手掌已经被削断了。就好比此时,他明明只记得是要杀人的琴音,但看到琴弦上的血就下不去手了,因为他的心还认得,这是怀瑾的血所以说,他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的女人坚定地存在别的男人的心里,但由不得他不承认。这时,随着琴音的消失,斐然也很快也打败了那名女子。在城墙上看到的璎珞,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放心地闭上眼,彻底昏了过去。斐然回头正好看到她往后倒下的身子,将那女人丢给赶到的柳云修他们,提气飞上城墙抱着她就往城里跑。“公子,你忘了要完成小折子上的事了吗”城墙下,临死之前的女子不甘心地大喊,然后,咬舌自尽。秋离枫仿佛有了意识,从袖中取出一本小折子打开,“弹杀人琴音,弹杀人琴音”怀瑾皱眉,抬手一把将小折子抢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的是要他记得要做的事,就是杀了她为母报仇,再是弹杀人琴音了。“靠龙飞说得果然没错,他们会利用你最后一点意识,将你变成杀人工具。真缺德真变态”怀瑾狠瞪向在那边因为中了璎珞新炼制的初夜而像蜗牛一样缓慢行动的谨言,在他愤恨的目光中,抛起小折子,挥动玲珑镯杀了个粉碎。而秋离枫好像也对这一切完全没有感觉,只是呆呆地坐着不动。她重新看向秋离枫,试图唤醒他的意识,“师父,你忘了吗你曾答应过我,不能弹琴杀人,不能利用阵法的。”秋离枫还是痴呆不动,就连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怀瑾没有办法,明智地先让人把琴撤走。带着肖家军赶来的肖晋南等人看着这遍地尸骸,惨烈的画面,顿时痛恨自己。“燕儿,爹来迟了。”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他更加恨自己来得太迟。“不,来的刚好。”怀瑾与祈天澈相视一眼,对肖晋南笑道,“若不然,你们会是这地上的其中一个。”那琴音,他们挡不住。她很庆幸,她将他们都派去拦截谨言的援军了。“可是”你这样让爹觉得自己很没用的啊。“先去把谨言绑起来再说。”闻言,不等肖晋南起身,肖飒已经操起大刀一马当先地冲过去,怒火滔天的指着谨言,“你居然把燕儿害成那样,说我该从哪里砍起”怀瑾啼笑皆非,递给祈天澈一个这个哥哥我改造得很成功吧的眼神,然后对肖飒道,“喂,他只是中了一种行动缓慢的药,随时都可能失效,也许下一刻就会反抢过你的刀架在你脖子上了。”肖飒一听,吓得手抖,立即将刀塞给身后跟来的肖默手上,然后从旁用眼睛协助绑人。众人大笑,因为胜利而笑,也因为那个勇敢无畏的太孙妃而笑,不应该说,是朔夜国的国母了。也许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正当谨言被五花大绑时,他突然可以挣扎了,说话也不再是一字一顿。肖默始料未及,险些被他挣脱,在关键时刻,肖飒捡起落地的大刀架上他的脖子,虽然手是抖的。谨言不得不静止不动,狠狠瞪着肖飒。肖默和柳云修急忙上前来重新将他绑起,以铁链锁住。“真是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痴情种,都傻成这样了居然还不忍心对你下手早知道最后朕是败在他手上,朕一定亲自宰了他”谨言恨不得冲上去杀了让他满盘皆输的秋离枫。“痴情种”怀瑾看向祈天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祈天澈扫了眼秋离枫,道,“是他误会了。”“嗯,我也觉得。”怀瑾极为赞同的点头。她完全感觉不到在秋离枫身上有半点对她痴情的迹象好么,有的只是师徒之情,还有除了师徒之情之外的朋友之情,就跟对花无阙是一样的。等柳云修他们把人押过来了,怀瑾一脸鄙视地看着他,“昭德皇后死后都受人敬仰爱戴,先帝老头再坏也当了快六十年的仁君,你这杀妻虐儿的变态因子到底是从哪遗传来的”“哼就因为如此,她才连保护自己的亲儿都做不到”谨言唾骂道。“所以你有保护自己亲儿的能力不保护,反而把自己的儿子当杀人工具”怀瑾反讽。“这么窝囊的儿子,朕要来何用”“看来,当年宫里谣传的没错,昭德皇后的确生下了一个妖孽,一个诛杀六亲的妖孽”怀瑾愤慨地道。“娘娘说得没错,他连畜生都算不上”一道声音从层层人墙外传来,所有人又起了警戒。“皇上,娘娘,可还记得无名族的老族长”闻言,怀瑾和祈天澈很意外地站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让路。”层层人墙一字排开,让出一条道,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徐徐走来,一身素衣,手持拂尘。“噗”怀瑾忍不住笑了,“原来你不黑的时候是这样子啊,我觉得你还是黑的好。”那满面通红的,活像是在烈日底下暴晒了一整天的样子,偏偏又都是白发,白眉,白须,整体看起来很娱人。老族长像瞪自己不懂事的孙女一样瞪了怀瑾一眼,上前入乡随俗地朝他们施了一礼,然后看向谨言。“你可认得我”谨言盯着他看了好久,愕然瞠目,“是你你没死”“都还未将你现出原形,我又怎舍得死老天留着我活到今日,就是为了让我有机会赎罪。”“现出原形该不会这人真是妖孽转世吧”怀瑾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了。“比妖孽还可怕。”老族长又转身看向痴呆到已经对周遭所发生的一切毫无感觉的地步,后悔不已地叹息,走上前抚着他的头,“孩子,苦了你了,若非是我当年一念之差,你也不会成为而今这个样子。”咦怀瑾喜出望外地上前抓住老族长的手,“老头,你这样说是不是代表,秋离枫、我师父还有得救”“你师父”老族长诧异。“是啊,我师父,怎么的,不行啊”别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好么。“我师兄天机老人从不收徒弟,秋离枫是例外,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徒弟收。”老者道出自己震惊的原因。咦怀瑾也费解了,明明是秋离枫自己跟她说,他是她师父,她是他徒弟的啊“哎,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先别管,你快告诉我他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样子。”这是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事。秋离枫如果能回到最初的样子,那才算皆大欢喜。“对了对了,还有这个,对他的还原有没有用。”怀瑾又赶忙把那块玉佩掏出来给他看。老者见到玉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什么如不如此的,别跟我扯什么玄机,快说,他还能不能救”怀瑾着急得要答案。“当然能若不然,我来干什么”老族长笑了笑,走回到谨言身边,开始娓娓道来,“这事要从秋离枫出生的时候说起”、第256章:贝贝今夜给拔拔开窗可好原来当年秋离枫出生之日,谨言本来命中有一劫,注定痴傻,而这老者为了与天机老人较劲,便扬言能帮他,正逢秋离枫出世,老者要他选择是要自己痴傻一生,还是让自己的儿子痴傻一生。想当然耳,谨言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于是,老者做法将刚生下来的秋离风取走一魂,人有三魂七魄,若是少了一魂,必是痴傻一生。天机老人不忍见自己的师弟闯下如此弥天大祸,便亲自下山将不属于秋离枫的一魂用锁魂玉锁于他体内,并且说终生不得取下,但因为不是自己的,与三魂六魄不相融合,只能佩戴锁魂玉,锁魂玉一旦离身,那不属于自己的那个魂也走了,之后就会痴痴呆呆,越来越严重,直至最后只剩下行尸走肉。天机老人在秋离枫五岁那年再次出现收他为徒,带他上天山修炼。因为三魂七魄都在,所以秋离枫没有痴傻,直到取下锁魂玉救她。怀瑾看着手中的锁魂玉,再看向秋离枫,百感交集。他明明知道后果是这样,为何还要义无反顾楮他们只是一场师徒而已啊。“如何能救”祈天澈冷静地问所有人关心的重点。“自然是魂归本尊”老族长瞪向谨言,“这畜生当年恐我说出这件事,便杀我灭口,若非我师兄赶得及时,我早已去见阎王了,本来想将他打回原形的,但碍于师兄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便只能耐心的等了。原来,假师兄所说的那个定数,就是今时今日。”怀瑾看向祈天澈,“是啊,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若非天机老人被肖燕所救,要秋离枫下山还恩情,若非天机老人帮肖燕借尸换魂,她也不会穿越而来,更不会认识秋离枫,引发出后面的一系列波折。“所以,是老天把你送来我身边的。”祈天澈低头抚着她的小脑袋,轻声道。“我相信。”怀瑾诚心望天。过去,她从来不信命,但是在这光怪陆离的古代,显然由不得她不信,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神奇的事,见过了那么多神奇的东西后。这一刻,她愿意感谢上苍。“你还是没说如何救我家楼主。”早已赶来的龙飞着急地追问。“救你家楼主不难,只需我把这畜生占了二十余年的魂魄收回,再带他回天山,三月后,必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楼主。”老族长道。“那就赶快吧。”怀瑾着急地催,就怕又横生枝节。“哈哈想夺走朕的魂魄,没门”突然在所有人都专心听着老族长讲话的时候,谨言倏地运起所有内力,撞开本就不济事的肖飒,以头为前,直接朝一旁不远的战鼓撞去。“不”龙飞和怀瑾齐齐发出声音,所有人都飞扑过去阻止,可还是迟了一步。谨言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用尽所有内力撞鼓,整个人穿鼓而过,头破血流地砸落在地。“璎珞璎珞呢”怀瑾第一个奔过去,看着被血染得面目全非的谨言,四下寻璎珞的身影。秋离枫好不容易才重新有活路,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错失了不绝不能是他们都错估了谨言这变态,居然到死都不愿为自己的儿子着想一下“别慌,且看老族长是否有办法。”祈天澈过来柔声安抚。他知晓,秋离枫变成而今这副样子她有多自责,有多愧疚,所以才会这般激动。怀瑾在他坚定深邃的眼眸中一点点安静下来,看向地上就连吐血不止也仿佛还在笑着的谨言,那笑,仿佛是在说到最后赢的还是他。“你的确是畜生都不如,霸占了你儿子的魂二十余载也就罢了,到头来竟还宁死不还。也好,省得还得我动手。”老族长上来愤愤不平地骂了谨言几句,从袖中掏出一枚吸魂镜,从秋离枫指尖取了一滴血在镜面上写着什么,然后蹲下身一把拎起谨言,将镜子对准他。谨言吃力地睁开眼,往镜子里一看,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并非满脸血浆,而是他的眼球一点点放大,最后死绝过去。谁也不知道他在镜中tang到底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他死的最后一刻是很惊恐的。“好了,魂在镜中,我得带立刻带他回天山去,这才是师兄要我活着的最终目的。”老族长将镜子收好,上前拉起秋离枫。此时的秋离枫已经完全没有意识,谁带他走都可以。“我也去。”龙飞毅然站出来道。“天山从来没有外人可以进入,你去干嘛放心,我说了三个月就三个月,若三个月后你们没见着他回来,那就表示你们缘尽于此了吧。”“缘尽于此你不是说三个月吗”怀瑾激动地上前揪他的衣领。祈天澈走上来大手覆上她的,拿下她的手,“老族长是说,见不着他,也许是他选择终身不再下天山。”怀瑾错愕不已,再看向老族长。老族长对她点头,“你夫君说得没错,这孩子与天山有缘,所以我师兄当年才会收他为徒,而我此行上天山最多也就能待三个月,再久,那里也容不下我。”怀瑾看向安安静静像个木头人的秋离枫,是啊,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就觉得他超凡脱俗了,原来,他真的可以真正的超凡脱俗。她把玉佩拿上去要给他戴上,却被老族长阻止,“这锁魂玉他已用不着,既然是他的一份心意,你就收着吧。”祈天澈瞳孔微缩,脸色深沉,趁着怀瑾要跟秋离枫话别,他将老族长拉到一边。“你告诉我,她是否还有可能回到她原来的地方”老族长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忧虑的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这一生,再无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分得开你们,你们早已同命”祈天澈心底一直隐藏着的大石头彻底尘埃落定,他站在原地,微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