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乾隆枕着他的大腿躺下。乾隆也不矫情什么,当即便顺着他的动作躺下了。柒耀伸手在乾隆身上轻轻拍着,脸上一排柔情蜜意,那一双魅惑的凤目却是冷沉沉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向何府开去,柒耀低垂着眼帘,盖住了眸中的冷凝与温情。不急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的日子了他阖上眼,轻拍着乾隆的手没有停下,搁在一旁的右手却已然攥紧,骨节都微微有些发白。虽然已经决定了,但是一想到日后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用怎样的眼神看自己,柒耀还是觉得心口微疼。不过,他不可能为此收手。何府。马车缓缓停下,乾隆已经醒过来了。柒耀率先从马车上下来,一身风度灼灼十分吸引人的视线。柒耀在马车旁等候乾隆,等乾隆下来之后便跟在乾隆身后一起走进何府。到了何府正厅,乾隆坐在正中央的最上首,柒耀坐在右边的首位,左边的首位空着,傅恒和纪晓岚次之,然后再是鄂敏和何化清。这么一来,身为主人的何化清倒是坐在最后面了。太后带着一众女眷还有年仅七岁的永琰去了内厅,倒是没有见到。“儿臣参见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众人刚刚坐定,就有一个身着锦袍的俊秀青年从里间走了出来,却是早前去苏杭查探税银遗失一事的仪郡王永璇。“坐吧”乾隆指了指空着的左侧首座,“来,说说看,查的怎么样了”“是。”永璇依言坐下,回答道,“儿臣查探此事已有一月余,发现此事是天地会做的,失窃的税银应该就在天地会总坛。”“嗯。”乾隆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这个结论其实他完全不觉得意外,税银失窃,又是在江南一带,左不过是那些反清复明的势力,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罢了,“找到天地会总坛了吗”“回皇阿玛的话,还没有。”永璇低了低头,“不过,已经查到天地会的总坛就在杭州。”“就在杭州吗”乾隆的视线落在了何化清身上,微微眯起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何爱卿有什么发现吗”何化清坐镇杭州已经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如果永璇用了一个月就能确认天地会总坛在杭州的话,何化清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这就有些微妙了。虽然何化清是乾隆的心腹,但帝王毕竟是帝王。“回皇上的话,臣一直有些隐约的感觉,但是始终没有确定。”何化清恭敬的回答,没有一点慌张,“天地会的贼子太过狡诈,这次想来也是因为那三百万两的税银才会失了戒备。”“嗯。”乾隆点点头,算是揭过了,“有什么想法吗”这却是在问永璇了。“回皇阿玛,儿臣暂时还没有想到。”永璇抿了抿嘴。其实他有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太过大逆不道,永璇十分担心自己说出来之后会被皇阿玛一巴掌拍到墙上去。“暂时还没有想到”乾隆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洞悉的目光让永璇心底有些发凉,“那,诸位爱卿都来说说看,咱们也集思广益一下,想来也是可以想到好办法的。”厅里骤然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皇阿玛,”柒耀打破了一室寂静,甫一开口,众人的视线便集中到了他身上,见状,柒耀微微一笑,眉眼飞扬的模样分外夺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乾隆没有说话,气氛却是愈发凝重了。在场的几人都不是笨的,相反,能够成为帝王心腹、朝中重臣,这几人都是聪明得不得了的家伙,就算是永璇,虽然年岁不大,却也不逊于其他几个老狐狸。这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什么意思,只要稍稍想想就可以知道了更不用说,永璇心里的法子也是这个。听到柒耀就这样大刺刺的说出口,永璇整个人都不好了。说不上是担心他会惹怒乾隆什么的,更多的是一种居然敢这样说出口不怕被皇阿玛一巴掌拍墙上一定是因为圣眷优渥啊啊啊的感觉。“诸位爱卿怎么看呢”良久,乾隆方才开口。一双黑沉沉的丹凤眼缓缓地扫过在场诸臣,最后在傅恒身上停了下来:“春和,你先说。”傅恒不止一次的觉得,太过简在帝心也不是什么好事“臣以为,懿亲王言之有理,然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傅恒一边说柒耀言之有理,一边又说皇帝不该把自己置于险境,这太极打的,水平也真是高。“嗯,晓岚呢”乾隆心下好笑,面上却还是一副不辨喜怒的模样,转向了纪晓岚。“臣臣以为”纪晓岚心里暗道自己答话的顺序不好,太极已经让傅恒打了,得说点新花头了,“臣以为十二阿哥的法子不错,但是若要实施起来,须得让诸位大人做好工作、防患未然,切不可让贼人真的得手。”纪晓岚这是认同了柒耀的办法,稍稍补充了一下,比起傅恒,却是态度明显得多。乾隆心里也是这么个打算,而且乾隆比起其他人还有更加放心一些,毕竟柒耀的本事他也知道,所以他不觉得自己会出什么大问题。于是,乾隆很高兴的大手一挥,定了下来:“既如此,就安排一下吧”“是。”诸臣纷纷应下,永璇的表情有些微妙,柒耀却是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的异样。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辣个永璇想到但不敢说、柒耀直接提出来、最后还被乾隆认可的办法其实我觉得我写的挺明显的永璇的十分担心自己说出来之后会被皇阿玛一巴掌拍到墙上去柒耀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傅恒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有纪晓岚的切不可让贼人真的得手,其实大家差不多都知道是什么了吧如果不知道也不要紧,之后会写明白哒然后关于座次年代不同,左右尊卑也不同。大致可以归类为:夏、商、周、晋包括春秋战国、南北朝、五代十国:文官尊左,武将尊右。秦、唐、宋、明:尊左。汉、元、清包括三国时期:尊右。这个样纸不过其实熙爷不是考据党,但是写的时候查了一下,然后就贴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啦、第七十五章夜游西湖是夜,一座精美绝伦的画舫在西湖上晃晃悠悠,靡靡丝竹不绝于耳,女孩子清脆甜美的声音唱着江南小调,软绵动听。在甲板上,摆着几张雕工精致的黄花梨木椅,坐着一群人一个看着三十多岁的英俊男人,一个发鬓斑白的老妇人,两个长身玉立的青年,这四人俱都是气度不凡,就算是那老妇人,也是满身威严;两个明眸皓齿的少妇,差不多二十五六岁,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男孩看起来七八岁,已经是少年模样,女孩子要小一些,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另外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温婉大方,瞧着模样也是极好的,甚至比那两个少妇还要更甚一筹。“皇额娘,你看这小曲儿怎么样”这一行人自然就是乾隆一家子了,乾隆指着方才弹古筝的秀丽女子问道,“皇额娘常年待在宫里,这江南小调,想来听得不多吧”“哀家听着还不错。”钮祜禄氏点点头,她年纪大了,对这些叮叮咚咚的也还算喜欢,而且那姑娘弹得确实不错,只不过这身份是真真上不了台面,钮祜禄氏不可能会太过喜欢。“孙儿冷眼瞧着,却觉得这琴艺对于一个年轻姑娘来说,实属难得,”柒耀凑上来逗趣道,“想来是皇玛嬷听得多了,才不觉得惊奇呢”“哎哟,皇帝你瞧,小十二却是嫌弃哀家老咯”钮祜禄氏被柒耀这个小小的恭维逗得开怀大笑,这个最有可能继位的孙子亲近她,她自然是高兴的。“哪有啊,玛嬷一点都不老,不然回去之后问问晴儿姐姐,晴儿姐姐想必也是不依的”柒耀做出一个不依的表情,十八岁的青年按说早就不适合撒娇扮痴了,但禁不住人家姿容甚好,做出这表情也还惹人怜惜。“罢罢罢,哀家是说不过你。”钮祜禄氏摆了摆手,笑着说,“皇帝你看看,这小家伙都学会把晴儿抬出来应付哀家了”乾隆也笑,他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忍俊不禁一想到柒耀真正的身份,再看到他这幅撒娇扮痴的模样,乾隆真的有些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皇额娘,十二也是孝敬您呐永琰你说是不是”“嗯,十二哥哥孝顺”七岁的永琰也认真的点点头,一脸严肃的回答,那副小大人的模样更是逗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众人欢声笑语和乐融融的,气氛也是融洽,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一阵琵琶的琴音,然后,一个喉清韵雅的歌声悠悠响起。西湖柳,西湖柳,为谁青青君知否花开堪折直需折,与君且尽一杯酒西湖柳,西湖柳,湖光山色长相守,劝君携酒共斜阳,留得香痕满衣袖听到这个声音,乾隆似乎起了兴趣,命高无庸进船舱把伴驾的杭州知府何化清叫来。“臣何化清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何化清一到甲板就准备下跪行礼,却被乾隆制止了。“不必多礼,”乾隆摆摆手,指了指远处那只小小的画舫,“不是说整个杭城里有名的歌姬都叫过来了吗那个又是谁”“回皇上的话,这是杭城第一名妓,叫做夏盈盈,一直以来都是卖艺不卖身,十分清高,这次臣等请她上画舫侍奉皇上,被她拒绝了。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来了。”何化清解释道。钮祜禄氏一听,眉头立马就皱起来了。这种欲拒还迎、假作清高的手段在后宫中见得多了,太后立马就觉得夏盈盈是想要勾引皇上。这么一来,钮祜禄氏的目光就往乾隆那边敲过去了。“唔,是个有烈性的。”乾隆眯了眯眼,似乎对夏盈盈起了兴趣。西湖柳,西湖柳,一片青青君见否转眼春去冬又至,只有行人不回首西湖柳,西湖柳,昨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可怜攀折他人手正好这时夏盈盈已经一曲唱罢,只剩下袅袅余音。乾隆大手一挥,吩咐何化清去把这个有个性的美人请上船来。钮祜禄氏立刻就不高兴了,不过她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那握着杯子的右手微微紧了紧。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何化清回到了画舫上,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浅粉旗装、梳着朝云近香髻的年轻女子。她大概十七八岁,生得仙姿玉色,天香国色,只见她怀抱琵琶,走起来步步生莲,绰约多姿,很是吸引人。“民女夏盈盈,参见万岁爷,参见太后娘娘,参见懿亲王殿下,参见仪郡王殿下。”走到人前,夏盈盈抱着琵琶,对着乾隆、太后还有柒耀和永璇盈盈一拜,姿态美好,至于其他的几人,小燕子和紫薇,永琰和十格格,还有在她看来“身份不明”的陈知画,她都只当没看见。礼毕,夏盈盈抬起头,一双秋水盈盈的美目看向乾隆:“不知皇上让知府大人唤民女过来所为何事”“听说你是杭城第一名妓,为何之前何爱卿请你上画舫随驾,你不愿来,到了今天,又自己坐着小舟弹琴唱曲给朕听”乾隆斜睨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夏盈盈。“回皇上的话,盈盈今天并非特意唱歌给皇上听,而是和姐妹们一起游湖,因为月明风清,一时兴起,才唱起了这首西湖柳。”夏盈盈不卑不亢的回答。“哦是嘛”乾隆不置可否的轻轻笑了笑,又道,“既然来了,就在这儿多坐一会儿,多弹唱几曲再回去吧”“皇上盈盈虽然出身贫寒,为生活所迫流落江湖,但也读过一些诗书、学了一些道理。在杭州,我出道两年,陪酒不陪客这个原则从来没被打破过。今晚我是和我的姐妹们一起来游湖的,不是这条船上的客人。我知道皇上是万乘之尊,没有人敢违抗,但是请原谅,我的姐妹还在船上等我,我不能把她们丢在那儿,我也不是召之即来的人。请皇上体谅我的苦衷,放我回到我的小船上去吧”谁知道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夏盈盈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顿时脸色苍白的讲了一大堆话。一时间,画舫上陷入一片静默。良久,钮祜禄氏才慢悠悠的开口,却是对着她身边的陈知画:“有些人呐,总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奢望自己不该想的东西知画,你是个聪明孩子,可不要向她这样啊”“谢太后娘娘教诲,知画明白的。”陈知画柔柔一笑,端庄得体。夏盈盈的脸色有一刹那变得不怎么好看。钮祜禄氏此番可是赤\裸\裸的打脸了,谁都知道她在说夏盈盈;但是太后毕竟没有明说,夏盈盈想反驳一番都没有办法。“夏姑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阿玛是大清之主,不过让你留下来弹会儿琵琶、唱几首小曲,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罢”柒耀出声为夏盈盈解了围,笑容温柔,温言劝说道。“谢懿亲王好意,但是”夏盈盈又转向了柒耀,一双秋水般的明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