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成强了不止千万倍,不是我自卑,实在是那人太强,表妹心仪与他,我输的是心服口服。只是这件事到底叫我心灰意冷,不由得,开始怀疑我之前所坚持的正义,我所坚持的对或错,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不瞒贤弟,我这次来杭州,看似散心,实际上是被父亲给贬了。”蓝若自嘲,心情苦闷之下连连灌了半壶的酒水。嘛,这酒壶容量等于两茶杯,实际上也没多少。店家你太黑心啦蓝若虽然年幼,但是在这个等级规矩过分的年代对于完全不懂孔孟之道圣人之言的姚茜来说,还是很能唬人的。而姚茜则是凭借着21世纪的所见所闻在理论与学术上同样吸引了蓝若,一番交谈下来,二人更是惺惺相惜,差点来段周星驰与对穿肠的情不自禁。姚茜倒是无所谓,就怕吓坏了脑袋有些迂腐的蓝若。难得碰到一个可以与玄烨一较高下的,吓跑了就不好玩儿了。夕阳西下,余辉满天。姚茜拉着金锁做了一次东道主,在杭州城里逛了一圈儿,蓝若是大发感慨言道无怪乎人间天堂的名号,实在是富庶无比。眼看天色将晚,蓝若回了自己下榻的客栈,姚茜暗暗将地址记在心里,挥手告别。饶是她脸皮厚也没好意思告诉蓝若自己住的地方。姚茜回去的时候杭州城内已经是宵禁时分了,万籁俱寂,只有无边的黑夜与永不退色的银灰月光伴她同行。金锁这小妮子就怕鬼神之类的,一路上走的哆哆嗦嗦的,跟发羊癫疯似的。勾栏画舫一条街却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人声鼎沸呀。把这画面扩大一下就像不夜城了。姚茜打后门进去,刚回到自己房间,就看到肥嘟嘟的像头母猪一样身材的老鸨子吊着公鸭嗓跟自己撒娇献媚,难为金锁没吐出来。至于姚茜,那纯粹是练出来的厚脸皮,泰山压顶不动于色,淡定懂不“哎呦我的好女儿,大厅里的官人们可都等不及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姚茜当着老鸨子的面儿直接脱掉男士马褂外衫,换上自己的舞装,看的金锁脸蛋红扑扑的,怪不好意思。姚茜心中暗叹,你妈21世纪裸奔的都有,老子在这里只穿着半点不露的睡衣就羞成这样可怕的古代人呀,纯情的太可怕了。她本以为满人才会大热天的穿那么多衣服,谁知道到了汉人的地盘儿还是这样。当初看步步惊心的时候还不厚道的笑话马尔泰若曦那么惨,流年不利,终于轮到自己了。姚茜之所以选择泼辣豪爽的这么一个角色也是有原因的,她实在是受不了穿那么多的衣服,随时都会中暑的感觉。估计这也是大男人主义惹的祸,虽然女人可以上街闲逛,但是那些男人总是不愿意自己女人的身材被别人看光光的,所以要求的那么多,五六件衣服套上去,不像个水桶你就够婀娜的了。今天难得交了个朋友,姚茜心情还不错,虽然一直忽略内心真正的想法,但是正太养成计划几个字总是时不时的从脑子里冒出来。玄烨被她教的上了道,眼看就要出师了,可是四四还有十几年才能见到呢,姚茜忽然觉得无趣了。遇到蓝若,可以说是一场美丽的意外。无论是学识教养人品家世都不错,她也没有要网罗天下极品男人的野心,能把这个蓝若养成她就很满足了。而且姚茜对自己借尸还魂始终有种恐惧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没了呢。好歹这个身体还不错,自己用着也顺手,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离开了,以蓝若的为人也不会亏待后来者或者是原来的喜儿“有些爱像断线纸鸢,结局悲余手中线。有些恨像是一个圈,冤冤相报不了结。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还将付出几多鲜血,忠义之言,自欺欺人的谎言。有些情入苦难回绵,窗间月夕夕成诀。有些仇心藏却无言,腹化风雪为刀剑。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荒乱中邪正如何辨,风沙狼烟将乱我徒有悲添。半城烟沙,兵临城下,金戈铁马一心争天下。一将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半城烟沙随风而下,手中还有一缕牵挂。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咱也附庸风雅一回。“今天她出去了”二楼角落里的雅间,那位美丽大叔斜倚着栏杆慵懒的品着茶水一边欣赏舞池上姚茜的表演。金锁乖巧的立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回答。“是的。小姐在首饰店里买了一只玉簪。然后一直在街上闲逛,买了不少的零食。后来说想去看看西湖美景,然后在断桥上结识了想要殉情的蓝若公子。小姐与蓝公子一见如故,很是投缘,互相讨论诗词歌赋。然后又带着蓝公子在街上闲逛。半刻前才回来,刚换的衣服。”闻听蓝若公子,魅力大叔右手一顿,“蓝若”昏暗的烛光下,摇曳着隐晦不明的残影,暗香盈室,已人走茶凉、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所谓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却觉得都不如结交了贤弟如此知己来的爽快。”蓝若自打屁股后头挂上了名为姚茜的一块狗皮膏药后就再也扯不掉了,二人时常出去游玩观赏吟诗作对。引经据典遍谈古今。在这个八股文横行,百姓愚昧讲究士农工商的时代,蓝若可谓是一朵奇葩。他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魅力,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思想,对孔孟之道尊重崇拜却对严苛的礼教不屑之极,但就这方面就合了姚茜的胃口。尤其是两人喜爱附庸风雅,喜欢婉转优美的戏曲,喜欢民间的艺术等等如此多的爱好,更是令双方满意。“想当初伯牙遇子期。引得高山流水名流千古。知己去断琴弦,惺惺相惜。小弟一直被认定是纨绔子弟,不正经的代表。能遇到大哥这样知我懂我的人,实在是一大幸事。”姚茜唏嘘不已。玄烨在太皇太后那个老女人的调教下愈发的跟不上她思想的脚步,典型的顽固不化,这令她很是郁闷加苦恼。古来高手皆寂寞,难怪21世纪的心理学家那么吃香。大中午的,姚茜和蓝若两人躲在小茶馆里喝着大碗凉茶不时的嚼一颗花生豆,津津有味的听着桌椅中间那说书先生唾沫满天飞讲些新奇趣事。那说书先生看起来三十来岁,留着小小的八字胡,形容消瘦单眼瓜皮的,给人的印象比较猥琐。在讲到一些香艳情节的时候,扫帚眉一吊一吊的特别有趣,整个一市井小民的典型代表。姚茜在听到好听的段子时,总会时不时的往上扔几个铜板,乡野之间,赚个钱不容易,小说上面动辄成千上万白花花的银子金子那纯粹是胡扯。在彻底的了解了现在的物价后,姚茜再不大手大脚的花费了,她可不想做冤大头。“贤弟,我在这杭州城里已经停留了整月。如今父亲来信要我会京城,三日后就要启程。也不知这一别,何时才能再相见。”蓝若突然精神萎靡下来,闷闷不乐的唉声叹气。姚茜侧了下脑袋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正如那诗里说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就算不能再相见,书信来往也是可以的,小弟这里要厚下脸皮。大哥入了京城做了贵人,可别忘了杭州城的死要钱才是。”姚茜搞怪又是作揖又是挤眉眨眼的。蓝若被她逗得心情立马多云转晴,“我又岂是那等势力之人没了贤弟,我可就是浑浑噩噩度日了。只是为兄家中有些复杂,不便告知与贤弟,不如贤弟将贵府地址告诉为兄,日后每月书信必不敢忘。”到底是如比干玲珑心窍的人,蓝若的花花肠子不比姚茜少一寸。姚茜大大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悠悠的品了口凉茶,放下茶碗和茶钱,甩着大辫子转身离开,只在转身的时候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送了蓝若一记媚眼,“今天晚上,花满楼姚茜现在呆着的那家妓院的名字。你若不嫌弃,那就来看看我吧。若能找得到我,好歹,京城那边儿能松口气。”也不管蓝若是否听明白了她话中含义盯着骄阳烈日回了花满楼啃冰块,若不是为了会一会美男,她至于这么糟蹋自己嘛蓝若手心里还捏着一颗花生米,呆呆的望着姚茜远去的背影,灿烂的阳光笼罩她全身,给人一种化羽乘风归去的感觉。“幸子,那一天你就像他一样一去不回头,把我们之间的一切全都舍去。我知道你顾忌太多,阿玛绝不会放过你。只是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过”淡淡的呢喃很快消失在空气中。回到花满楼的姚茜整个下午魂不守舍,心情忐忑不断猜想如果蓝若因此而瞧不起自己今天晚上不来怎么办。那自己又有何脸面三天后去送他惴惴不安的姚茜在自己闺房中来回踱步,黛眉微锁心事重重。金锁颇感意外,自己一向没心没肺的小主子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了忙不迭的告诉了老鸨子。满脸二寸厚白面的老鸨子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嗑着瓜子唾沫横飞,“小丫头这事儿你不用操心,姑娘大了,都会思春的。”金锁很有骨气的将小脸扭到一边,哼,别以为她不知道思春是个什么词,妈妈真是做皮肉生意做久了三观都有些不正了一如往日热闹的花满楼闺阁之中。坐在宽大的水晶镜前,美人淡妆描眉,肤色雪莹琼鼻挺翘,双颊泛着自然的红晕,一张樱桃小口令人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十指翩芊丹蔻朱华,眉心一抹朱砂痣鲜红欲滴,将妩媚与纯洁两种气质完美的糅合在一起。睫毛弯弯眼角微微向上斜挑,下眼睑贴着两排的水钻。顾盼之间倾国倾城。有诗云北方有佳人,绝色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这一次,也许是姚茜这一辈子唯一郑重其事的打扮自己吧。如此的华丽,配合着人间天堂杭州城。此种美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眨眼,便已胜过永恒。穿上自己亲自设计的霓裳羽衣,怀抱名贵瑶琴,待收拾好仪容,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大厅内已经是人声鼎沸,舞池中永远不缺淫词艳曲以及调笑声。莲步轻摇,粉红色鸳鸯戏水绣面的绣花鞋顶头缀着的四颗雪白大珍珠来回摇晃碰撞,小巧玲珑。俗气一点来讲,今天姚茜这一身,没有上千两雪花银是拿不下来的。坐在二楼的雅间里面,姚茜隔着轻薄的窗纱与彩色琉璃珠帘遥望下面的舞池。火红的榴裙宛如跳动的火焰张扬的舞动,白皙性感的身躯抛去沉重的礼教枷锁肆意的旋转。有人一掷千金只为美人浅笑,有人醉生梦死在现实与叛逆中不断挣扎。大清康熙朝,并不是乱世,而这小小的花满楼却演绎了一场浮华年代。他究竟会不会来呢月至中天,下面已经有不少的恩客开始叫嚣芳落姑娘的名号,人还没出来,就开始喊价好像拍卖会似的,有那争强好胜的直接一对的金银珠宝不要钱的摆在桌子上令花满楼里的其他姑娘们看直了眼,不由心中嫉妒万分,却也没那个胆量赶去挑战姚茜这个母老虎。“姑娘,你不下去吗时间有些晚了。”金锁吃了一盘点心后好心提醒。姚茜翘着二郎腿晃悠着自己脚上那双艳丽之极的绣花鞋慢斯条理的喝了口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怕什么,今天姑奶奶大方,不醉不休。有那本事的尽管跟姑奶奶耗着。”金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姑娘的意思,这是要唱整夜奇怪啊,姑娘何曾如此大方过,便是平时有人一掷千金要姑娘多唱一首都被姑娘甩着大棒子一路追杀的。想想后来那位公子哥的下场,金锁不由得抖了抖小身板儿,压下心中的疑问,反正她只是个奴婢,主子的事情奴婢是没有资格过问的,老实干活就是了。“妈妈,不是本公子瞧不起花满楼,实在是你这地方没有能撑得起场面的姑娘啊,你瞧瞧这一溜,就没个能拿得出手的。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唱能跳还能玩的芳落姑娘吧,偏偏又是大家玩不起的。你也不嫌磕渗”某位一脸奸商面貌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公子哥嫌弃万分,在下面撒酒泼。老鸨子扭着肥嘟嘟的臀部嘎嘎赔笑,“哎呦我的陈公子哎,你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姑娘们寒心。我们的姑娘们可都是日日夜夜盼着您来呢。”盼着您来掏荷包呢。姚茜撇嘴,看着下面那位陈公子明显的喝醉了,大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整蛊心思上来,招过来金锁耳语一番,金锁不明就里的下去将老鸨子叫了上来。“哎呦我的宝贝女儿啊,叫妈妈什么事儿啊,你看那陈公子还没搞定呢。大家都盼着你呢,如今你的曲子那是价值千金啊,这么赚钱的事儿你怎么不下去啊”老鸨子明显对她有钱不赚的行为很是恼火。又不敢明显的得罪,撇着大饼脸翻死鱼眼。“呵呵,妈妈,这陈公子也是咱们的老客了,恐怕是吃腻了美味佳肴想要来点儿新鲜的了,我这儿有个好主意保管那陈公子乖乖的当您的荷包,就不知妈妈有没有兴趣啊”姚茜朝老鸨子扔过去一个媚眼,老鸨子立马两眼放光附耳过来听姚茜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那本来发红的眼珠子开始变成绿光,肥硕如母猪的身子也一抖一抖的。不一会儿老鸨子就甩着倒了一整瓶香水的帕子扭下楼去,一屁股甩开陈公子身边的近随小厮,两个死忠的龟公眼明手快五花大绑当死狗拖了下去。老鸨子哦呵呵吧、女王三段笑将陈公子哄得一愣一愣的上了三楼的房间。子时已过,姚茜的一颗少女心彻底的沉了下去。闭上不断放电的双眼平复了一下沉闷的心情,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与蓝若相处的时光,以及自己一直不曾忘却的良辰美景。突然觉得文艺了的自己很傻缺姚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情骤然好了很多。携着金锁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