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了过去我把他急用的证件扔在水沟里他都没和我急,而是紧紧的抱住我和我说对不起,他妈的现在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他还对我动粗。即使我对夏崇正上一秒还浓情蜜意的情深不寿,下一秒就能甩手走人的做法深有体会,但现在这一巴掌实在是成功的引起了我压抑多时,苦候门外的绝望。石海灰色的大浪翻滚着朝站在沙滩边上目瞪口呆的我层层而至。我被一股咸咸的庞然大物紧紧包围。我听见外面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大名还有我的小名,但我这时候嘴里都被塞满了这种咸到发干的液体,我的声带也因此被堵塞的老老实实,再也说不出话来。我从地上跪爬起来,姿势难堪。可我还在顽强的冷笑,其疯狂程度到我妈抱着我都没用。我对上夏崇正那双无比熟悉却又陌生到了极致的眼睛。他在望着我的脸的时候眼底有深藏的苦痛,但一闪而过;他的脚步好像是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几步,但又往后退去。没有对他再说一句话,我侧过脸,视线模糊的对此刻正紧紧攀着我的手臂站在一旁的我妈说了句,“妈,我出去会儿,等下再回来。”说到后面我自己都听不见我的声音,被人捏住咽喉的滋味真难受。我咳嗽了几声,和夏崇正擦肩而过。作者有话要说:、累5拉到金属把手的时候好像有个人叫了我一声,但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我脚步都没停下,就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当薄薄秋意携着夜晚微冷的细风吹到我脸上,我伸手抹了一把脸,才反应过来,我竟然这么丢脸的哭了。苦笑着摸了摸口袋,实在是出来的太突然太狼狈,我身上不仅一分钱都没带,就连手机,也是放在卫生间都没拿出来。忍着生气之后的无声悲凉,我在小区里转了两圈,后来转的有点无聊就干脆在长椅上坐下。现在我还没想回夏崇正的新房里去,后天他就要结婚了。而我今天一天都只看到他一个人在忙,就好像这事本就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另外一位主角不过是请来给我们看笑话,顺便看失态之后的我的笑话。刚刚他莫名其妙的呵斥和如此生气的一巴掌把我打蒙了。我现在的这个脾气天生占少数,多的还是他和我家人宠出来的。我妈还好,小时候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好几次她在扫地的时候我惹她生气直接抡起扫把就朝我屁股上揍。但夏崇正不一样,有老一辈的人说年龄差的不远的小孩子在一起就得闹起来,但我和夏崇正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应该这样说,他永远都在无条件的包容我,忍耐我,甚至是扭曲的爱我。所以我今晚上才会被他那猛的一下给直接扇的飙出泪来。想想我一大男人,被人打了一巴掌不说,还给打哭了。想到这一层,我捂着脸,委屈的恨不得我就没回来。在外面做销售的时候,要和很多没意向或者是有一些购买意向的顾客打招呼。有时候会遇见还不错的人,有时候运气没那么好,遇上的人态度不怎么好,就会挥着手一脸不耐的开骂。每次我都是被骂的人当中心境最好的那一个,因为我压根就没把他们当回事。在我眼里那些在我面前走过的人都是移动钞票,我想着怎么和移动钞票做个暂时朋友,好让我摸摸他漂亮的外衣而不被踹开。但仅此而已。或许是这么一回事,真的,我眼里涩涩的想,能够伤到我们自个的人,都是我们主动凑上前去让人凌辱。就像没人求我来看他夏崇正结婚,是我自己巴望着跑过来,也是我自己把脸递到他面前,用别扭的邀请姿态对他说:“来吧,就是现在。”感觉到身边坐下了一个人的重量,我依旧维持着脸朝着膝盖的的姿势,往另一旁移了移。但那个刚来的人却碰到了我的胳膊,我瓮声瓮气的朝他说:“别碰我。”那人的手没拿开,移到我后背部,缓缓的抚了几下。这会儿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沉默的起身,打算让开。我真没想到打晚上的一安全小区也有色情狂魔。强忍着心下不适刚迈开脚步,就被人拉住右手腕。那人的握法我很熟悉,这种方式只有每回夏崇正会用,我扬起视线,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他的脸。带点悔之晚矣的悲痛,带点忍耐多时的悲鸣,却带着所有无法诉说的秘密。我反握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我反败为胜的证据,我将他的手牢牢扣在手心,问道:“你压根就没忘了我对不对我吞了口口水,每次紧张就容易因为这个露馅,不管这些,我紧分析道:”“怎么会这么巧,就把和我有关的给忘了,你他妈的逗我呢啊。”说到后面,不由自主的蹦出几声我自己听了都想关掉的哽咽。夏崇正笔直的坐在椅子上,他在听到我说的话之后脸上浮出一抹极为疲倦的神色,当我看到这样的夏崇正的时候,我想我是明白的。他不是真忘了,而是他需要忘记这段和我有关的一切。只是我身为其中一个参与者,且作为一个执行遗忘专业四年的人,都没能有他这么凌厉的速度、雷厉风行的手段,以及如此效果显著的成果。要将曾经放在心间上长久温暖的人移开,不是分毫就能成果。我得累积我的失望,当它到了我所承受的底线之后,才能掀开故事的尾音。作者有话要说:、累6他声音清凉的在这个路灯微弱夜色深重的空间里响起,“我答应我姐,不带弯你,帮她把你往正路上带,但我刚刚”夏崇正抬起头,我忽然发现他哭了,这让我惊诧。而惊诧的同时他身上自过年见面那一次就暴涨的忧郁感也随即敲响我的心房。“但我刚刚发现,我真做不到。”我不需要任何解释的听懂了。在流动的夜色里我微微笑起来,我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般自得,但我很快听到夏崇正说:“有时候我恨不得我去死,真的,”他仰起头来眯着眼睛看我,“你说我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我站立着,在感情上思维头一回这么清晰,“血缘只是其中一个因素,不是血缘还能是其他的很多借口。经济啊背景啊生活经验啊,都有可能影响到,就好比说有次我大学室友何伟吧,他追一个妹子,由于那个妹子家里很穷,虽然也觉得何伟这人挺不错,但愣是没答应,你能说这是因为血缘吗人家妹子不想很有钱然后又在合适的年纪谈一场漂亮的恋爱不过我倒是纳闷,这年头这么好的女人我怎么就没碰上。”说到后面为了把被我带偏的话题拉回来,我就只好接着说道:“所以说,人不仅要懂得珍惜,还要在最大限度内满足自身追求,不然等以后想起来后悔了,才发现血缘背景这些东西算个屁,喜欢的那个人没搂在怀里亲上两口那真他妈的是浪费。”见夏崇正定睛看我,眼里还残留着水意的微笑看着我,我突的就给了他一巴掌,“还你的,打的真轻。”说罢,我揉了揉被撞疼的指关节。夏崇正把脸摆正,柔声道:“你开心就好。”这男人他妈的是不犯贱就会死吧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再狠狠的朝着他的胸膛来了一拳,这下用的是右手,劲大。夏崇正被我打翻在长椅上的时候脸朝上,我不加犹豫的就骑了上去,自带背景音乐,“苍茫的天空是你的爱,绵绵的脚下花正开”夏崇正皱着眉扬起视线,不明所以的问我,“这是什么”我的手捏着他的下巴,开口就带了这段时间无人可说无人可替的苦涩,“你说我妈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是不是傻啊”“我自己也想。”夏崇正看着我的眼睛,我被他眼里的深邃给带的不知所以,所以只好怒道:“想什么啊想个屁啊你要是想都走了几年了给我发个什么短信啊”“我”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的错。”由于被我这么姿势别扭的压在身下,他的胸膛一起一伏都能带动我的心跳。我问他,和着这一刻在我们身边无声寂静的星河岁月,“你还要不要结婚”从未想到,有一天我的声音,也能嘶哑至此。“要。”他沉声应到,半是带光的脸闪成雕塑的模样,坚韧不发,英俊伟岸。闻言我沉默了会儿,而后叮嘱道:“既然你这么听我妈的话,那这次就再听一次,别和那个女人结婚,你配得上更好的。”“这你不用管。”夏崇正这句话说得冷清,却没让我怒而弃之。在模模糊糊的预感里,我猜想到或许这是我和夏崇正最后一次如此靠近。往后的日子里将把我们的从前一并焚烧在无人的操场,吹起的野草也会带走那时候我们荒唐无知的欲望。日后事实证明此刻的我并没有猜错。在个别重大事情上,我精准的让我自己都对告别充满了苍白无力的叹息。我对夏崇正说,声音沉稳的像是一夜白头,“小舅,没人管你,你能过得好就好,不好我也不会再来明海找你。”想了想,加上一句,“你也别来石城了,从此以后石城就是我一个人的故乡。”石城的海浪和我一路奔波的来到你的身边,带着过去日子里我们熟悉的气味和温柔的触手。在他朝着我们深情款款的走来之时,我们却对着他无声的嘶吼和挣扎。这是相逢的时刻,这是再也无法重逢的时刻;这是我无声无息的爱情的开始,这也是他轰轰烈烈奔腾到无休止的结束。隔了会儿,寂寞无声的侵占我们四周空荡的领地。在这气氛之中夏崇正将我从他身上推开,自己坐了起来。他望向我的神色里埋藏着厚重的忧郁,像是认真考虑好了什么似得,他突然对我请求道:“能不能再抱一抱”我带着不知道能不能算作笑容的表情凑上前去,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断然道:“不能。”而后摸了摸他有些扎人的发尾,像曾经他对我做过那样,起身走了。这次离开的人是我。我和夏崇正此生最后一面,没说再见。作者有话要说:、累7我和夏崇正身体里流动着相似的血液,我们祖传一家。如果可能的话,过不了多么长的人世之后,我和夏崇正死后会是埋在一块墓地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有些许安慰。走了一段路,再回头已经隔了较远的距离。我对着依旧坐在原地的人侧过身去,对那个直直望向我的人开口,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夏崇正,我们两的骨灰应该都在祖祠里,几十年后的千万年,都没人再和你我抢什么东西约束这或那,听上去也是挺不错的样子。”余音一落,我自己吹了两声口哨,当做未曾按时响起来的约定。他的脸藏在黑夜无边的怀抱里,我看不清他,可我也没费力去找他模糊的脸。这次是真的走了。想起几年前,其实也不过是几年前而已,我却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时间漫长的让人心生惧意,又短暂的让人忽而老矣。想当初我和夏崇正不知所畏的厮混在一起,那时候彼此都还懵懂的让人怜惜;而如今到了分离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到底什么才是属于我自己的爱情。可注定好的分离,依旧是人力无法避免无处可逃。可悲可泣可叹可诉。月光如衣,随我一路前行。百般滋味,自有人懂。躺在床上翻了好几轮都没睡着。夏崇正忧郁的哀伤和我此刻自己为自己所做的了断将我的神经紧紧吊在天花板上,我怎么着都能用余光瞟着它。折腾到半夜的时候,像是朋友间的默契,何伟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内容不长,具体如下。“尽管用尽了玩世不恭,依然难过。”看完我笑笑,字里行间满是无言的辛酸,人生诸多苦难,诸多善良,诸多难捱,诸多猜忌,诸多怀疑,诸多背叛。再隐忍而深切的感情,也都随着时光的刀刃,被一刀一刀,刻得面目全非,从此以后散落天涯,各自为家。这,说的当真是好。我只为他鼓掌一分钟,缅怀我难得的文青情怀。作者有话要说:、我说风雨中1第二天我对我妈说,怎么办你儿子伤情了。我妈一脸风轻云淡的告诉我,“小子,你活该”“哦,”我当下就捂着心脏开始装,“妈咪我是爱你的,那你到底爱不爱我呢”我妈:“哦,阿正我也是心疼你的,你心疼我吗”我:“人才啊”嘻嘻哈哈的和我妈说了会儿,而后我委婉的和她说公司突然要加班,我今天得回去。我妈当下没什么犹豫的就同意了。其实任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借口。但借口这玩意,确实要用在合适的时机,来助力我这种人需要偶尔的伪装和逃避。坐上返程的车我心里没什么可想。低头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知道有些东西我愿意挥手说再见,那真的是放下了。当脚底踏到武汉的地时我才觉得,哦,又回来了。我回来的第三天要不是何伟在电话里问我,“你和梁灿怎么样了”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一直没和梁灿联系,而且人也没给我电话短信邮件什么的。我说:“卧槽,我这几天心思都在想夏崇正,没顾得上。”何伟接着问道:“那你们联系没”“没”我仿佛看到了自我谴责的小白旗在风中哭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