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罢了。其实志保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自己的声音。可是此时此刻她很想自己闭上嘴巴,不要再讲出那么残忍的话语来粉碎自己的梦境。好难过。“其次,我怎么没有体谅兰的感受呢兰的礼服我有用心去挑,无论是释的出生还是夭折,我都尽心尽力能帮则帮,因为我也曾经是她的校医,我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所以我愿意和她做朋友,也愿意为她做力所能及的事。如果我这样都不算体谅她的感受,那我应该怎么做”手开始微微颤抖。到底是谁没有顾忌过谁的感受。帮兰挑礼服的时候,有谁想过她心里有多难受。兰怀孕的时候,所有人都欢天喜地,可是她却是最后一个从白马探的口里听说这样的消息。释病的时候,她眼睁睁地看着新一颓唐落魄自己跟着难受得掉泪,丢下自己的工作不做觉都不睡地想办法延续释的生命最后累到晕倒,新一却连探望都没有一次,而园子却只看到兰的难过,却看不到她的辛苦,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还有,你一口咬定工藤不爱兰,这对工藤太不公平了吧。你以为工藤为什么要娶兰不是爱是什么”志保几乎已经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心里所有的伤口都被撕扯开来,已经血肉模糊。可是还不够。她要说服园子,说服自己,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谁曾动过情。即使自欺欺人,口是心非,胡言乱语即使最难过的人是自己。一定要说服她,反击她,她不能让自己高傲的自尊被这样践踏。“工藤听到兰怀孕的时候多开心释死的时候新一有多难过你也看到的吧他多想给兰一个家,和她白头偕老,这些你都亲眼目睹过。你为什么要说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话呢”志保语调依然冷静,抛出令人无法反驳的一连串反问,让园子目瞪口呆。“可是”“还有。”志保把园子的话全部堵了回去。“我不知道你是凭什么说出我和他纠缠不清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来。我和工藤平时的电话和简讯都少得可怜,如果你是单凭他难过的时候我和他见了一面,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让他振作,就觉得我和他纠缠不清的话,我希望你以后除了京极真以外不要和任何男谈,不然我也可以认为,这是你对你伴侣的不忠。”“你”园子被她这番话微微激怒。志保依然保持着微笑。和志保吵架却不带脑子,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呢。“最后,对于你那个十分荒谬的问题。既然我已经把你所谓的推论统统推翻了,那么,我的答案你就不用再问了吧。凭铃木小姐聪明的脑袋,难道还会认为我喜欢工藤吗”志保微微收紧了手心。说下去在这个时候不能停下来。“是,工藤很好,喜欢他的女人很多,可是,对于我来说,不管我和他有过怎样的经历,我对他也仅仅只有敬佩,敬佩一个日本警方的救世主,敬佩一个对妻儿如此深情的大丈夫,可是,我遇到了白马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继续说着不着边际的谎言。“我喜欢白马探,我即将要和他移民到英国去,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工藤,我对他仅仅只有敬佩,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屋子里很安静,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志保的心跳得很快,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巨大的痛。刚刚那番话的确很有说服力,可以让园子彻底相信她,只要园子把这番话告诉兰,兰便可以安心欢喜。志保攥紧的拳头依然放不开,手没有温度,眼眶却微微发烫。不仅有说服力,还有很强大的杀伤力,毁灭了那么多年以来自己所有的梦。粉碎性。打破这片寂静的,是走廊路过的一个小护士。她的一句话,让志保腿一软,跌坐在办公椅上。“啊,这不是大侦探工藤新一吗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这里啊。是要找谁吗”作者有话要说:、17志保坐在办公椅上一动不动,一股寒意爬上了脊梁骨。刚刚的话,工藤全部听到了她觉得护士那一句话的杀伤力比园子和自己的任何一句措辞更加令她感到绝望,像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尖刀抵在脖子,等待审判。新一打开门,屋子里两个女人齐刷刷地看向她。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志保看着他,嘴唇微微有些发抖。她该怎么向工藤解释这一切。园子起身,拍了拍新一的肩膀:“刚刚她说的话你都”“出去。”新一冷冰冰地说,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园子第一次看到那么可怕的新一,着实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什么,回头又看了一眼失神的志保,心情忐忑地离开了办公室。办公室内再一次恢复了安静。可是这片宁静比刚刚和园子共处时更难熬。志保脑袋里一片混乱,刚刚因为全神贯注地战斗,她几乎都要忘了她到底说了一些什么,也不知道新一记得了些什么,要不要解释,有没有必要解释,从哪里解释起可是转念一想,有什么好解释的。刚刚她所说的一番话,不就是众人想要的假象吗。那么多年来,她掩藏了那份沉重到难以割舍的喜欢,不就是为了达到这样的一种皆大欢喜的特效吗。有什么好解释。“这里只有我和你,没有别人。”新一把门轻轻的关上。发出的声音冰冷而尖锐。“所以,告诉我,你刚刚的话里面,有多少是真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志保给自己争取多一些缓冲的时间来接受面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昨晚在酒馆的时候,志保的紫水晶耳钉跌落在了沙发上,新一拾起,耳钉的冰凉在手心蔓延。他本该立刻还给志保,甚至可以亲手为志保戴上,可是他却收进了口袋。只是为了能让下一次见面来得更理所当然一点。是的。连见一面,都要有无数的借口。还耳钉,就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新一第一次做了小偷。他在兰睡着以后借着月光端详着那颗紫水晶,心里想,不知道快斗知道他做了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肯定又会勾着他的肩劝他不要再做侦探了,偷偷教给你多几个偷盗的技巧,以后你也别和怪盗基德捉迷藏了,做他的共犯就好了如此卑劣,只为名正言顺见她一面。却听到了她洋洋洒洒一番话。一字一句都像一个钉子,一锤扎入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疼痛的嘶吼还没来得及发出,却又被狠狠地拔出。无限循环地扎入,拔出,血肉飞溅,痛不欲生。这就是他所期盼的,下一次见面。带着欢愉而来,却又难堪到绝望。新一一步一步向志保靠近,一手撑着办公桌,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属于她的耳钉,动作极轻地为她带上。算是给她所问的一句“为什么”的回答。他一直注视着她的双眼,此刻他们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却在耳钉带上的一瞬间,新一直起身子,从志保身后走过,站在窗前。志保看着他的背影,不敢说任何一个字。似乎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我想听你的解释。”新一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冰冷,看来他的愤怒已经平息了不少,比愤怒更多的,是伤心和绝望。他现在唯有抱着一切都是他的幻听,这些话都不是她的真心话的念头,来祈望她能给自己一些合理的解释。“如果你不知道从哪里解释起,我问,你答,就好了。”新一走到志保的对面坐下。志保看着新一的双眸。她曾经很想读懂他每一个眼神。他的眼睛很漂亮,释的眼睛像极了他。此刻,新一的眼神,没有了当初焕发的光芒,像是叱咤风云的将军受了重伤。志保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眼神会从那双眼眸里对自己露出。“你刚刚说,要和白马探移民去英国,是真的么。”她微微张开嘴,新一问这句话的时候,并非是逼问,语气温和,可是却如此直接。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刚刚气势汹涌地说出了这句话,若不兑现,园子一定会抓住话柄,说她只不过是个大话精,说什么喜欢白马探要追随他到英国都是骗人的看来,这个选择,是天意。她的内心在苦笑,可是她撑起的笑容已经彻底垮掉。她看着新一的眼睛,很想告诉他,那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可以,我想留在你身边可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新一眼神里唯一期盼的光都暗淡了下去。他希望她解释,哪怕只是辩解,骗一骗他都好。他都还没从释的夭折这份打击中彻底振作,就要迎接下一波更重的打击。那么久以来自以为是的爱情,原来真的是一厢情愿。她可以很潇洒地把他抛在脑后,追随白马探奔赴异国他乡。舍不得,放不下的人,原来从都到尾,只有自己。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可是新一却连嘴角扬起的力气都没有。那个童话,真的只有自己念念不忘。半晌,他长叹一口气,他已经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难道他也要跟园子一样,问一句,你喜不喜欢我真滑稽。他站起身,想飞速走掉,身后的人却唤住了他。工藤。他站在原地,想听听已经到了如斯田地她还有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新一飞速走掉。如果知道她要说得只不过是一句毫无意义的道歉,他一定不会驻足停留。志保看着新一离去的背影,想起了那年跨年时的亲吻,新年的第一场雪。那场童话的最后,新一留给她的,也是逐渐消失的背影。她知道,刚刚新一离去的时候,她应该毫不犹豫地起身拉住他,告诉他,刚刚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捍卫那廉价的自尊所说出来的话,别当真。要对他说出这番话,就要抛开那肮脏的自尊。说了又能如何告诉工藤她其实一直喜欢他,然后和他在一起,当一个第三者更滑稽。是谁信誓旦旦告诉园子从未动情。事到如今,她应该告诉白马探她的选择了。白马探会很高兴吧一直在犹豫,就是因为工藤。可是,今晚过后,或许离开,对谁都好吧。她趴在桌上,手里转着笔,想让自己从刚刚那场风暴之中平静下来。平静下来所以哭不出来。真的,哭不出来的。别担心。一眨眼,桌上的文件被打湿。白马探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抹了抹眼睛,吸了一下鼻子,深呼吸,平稳了气息之后才接起电话。“志保你的手术做完了没有我过去接你了。”“白痴,我能接你电话肯定是做完了啊。来接我吧,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挂了电话以后,志保走到窗前,看着整座城市的万家灯火。不知道还能这样看这座城几次原来,不仅要把每一次和工藤聊天当做最后一次,就连每一次看这座城市,都要当做是最后一次。日本东京,真的很美,很美。作者有话要说:、18她和园子之间的那场辩驳,她赢了,赢得彻底,赢得精彩,赢得了她要捍卫的自尊和骄傲。不过代价有些惨重而已。得到的和失去的,总是扯平的。新一在回家的路上,耳边志保的话依然萦绕。已经没有了愤怒,似乎他没有立场生气。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志保这番话,说到底,不过是毁灭他的自作多情。恼羞成怒么。多年来的自作多情被证明。他不愿再想。连伤心和绝望都免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死。哀莫大于心不死,现在世界终于可以清净了。心一死,无论再有怎样的腥风血雨,都不会再痛了。感谢她,米花医院神经科科主任,离开之前,给自己的神经做了一趟大手术,以毒攻毒,把所有感觉痛的神经全部痛到失去知觉。让他面对她离开的时候,也能和她一样,无所牵挂,无所留恋。果然是最优秀的医生,做任何大手术前不忘打麻醉。离开的日子步步逼近,医院的离职手术办妥,跟在志保身边的小护士以及其他医生都挺舍不得这个为医院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因为有她在,神经科组的医生护士省心许多,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她听到了许许多多的祝福,也有不少来自病人的感谢,她走出米花医院的时候,回头这栋高高的建筑,最顶端是霓虹灯,霓虹灯下方便是会客室。不久前,她在那儿拥抱过经受打击的工藤。那个时候,夏天的雨正滂沱。转眼间已是深秋,过不了多久冬天又会回来。时间就是这样无情流逝。说得极其轻巧。可是,永远无法预知下一秒,又有怎样的华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