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稳稳的挡住了竖劈而来的折桂令,他之身形更在此时化去,但一道不含杀气的剑气却在这时轻轻滑过百岫嶙峋雪白的脖子,带出一串血珠。“你”摸了一把些微刺痛的脖子,百岫嶙峋不敢置信的看向手上粘腻的血迹,随后一抹残杀的兴奋油然而生,正欲挥刀打个爽快,谁知却不见了意琦行的踪影。“此刻,汝再这般已无意义。”沐灵山看向又缩成一团淡的几乎透明的光球,眉心一中皱,灵光再出覆住了意琦行的灵识。“哼到底是谁天真”百岫嶙峋指着光团恨恨的道:“就这么点血,却让自己又面临魂飞魄散的危机,真是愚蠢。”“就像汝,明明好杀嗜血,却偏偏生出一个清圣的灵魂一般么”百岫嶙峋怎么也没想到意琦行都这样,还不放弃出言嘲讽自己,就连沐灵山也是一顿,一时有些不明:“为何汝如此确定,吾与他是不同的”“吾何时说过汝与他是不同的”“哦”百岫嶙峋微微勾起嘴角:“这么说,汝认为,吾和他是一样的”“同根相生,为何要分出不同”“喂,沐灵山,听到没有他说我们是一样的。”百岫嶙峋得意万分的看向沐灵山,果然见沐灵山的目光沉了一下,心情不由大好,连看眼前这团要散不散的光球也分外顺眼起来,连沐灵山离开他都没有计较,反而一直盯着光球,一副要等意琦行恢复的样子。“哎哟”幽梦楼内传出一声嚎叫,在外失魂落魄的绮罗生一惊,脚步刚要冲进幽梦楼,就见最光阴从楼内被扔了出来。“最光阴,汝无事吧”“无事汝一醒来就被人丢出来试试看”刚一抱怨完,最光阴才看见绮罗生面色不对:“怎么了好像刚刚受伤沉重的那个是吾吧汝怎么面色比吾刚刚还难看”“没有”绮罗生脸上刚扬起的一抹牵强的笑容突然就变成了急切:“楼主,汝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去找意琦行”“难得汝还记得意琦行。”从幽梦楼里走出来的步香尘扫了一眼绮罗生和最光阴,冷哼了一声。“汝是在哼什么鼻子不爽快么”“名闻江湖的北狗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么果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朋友,一丘之貉,狼心狗肺。”“汝说什么”最光阴手握兽刀,语气不善。“要动手么”步香尘掩唇冷笑,八花奥义已捻指而上。“住手。”绮罗生伸手拦在了最光阴面前:“楼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寻到意琦行才是当务之急。”“哼,若非你们拦着,吾现在已经在罗浮山了。”“罗浮山”绮罗生拧眉:“楼主是想询问鷇音子”“观汝之神色,莫非鷇音子出了什么差错”“鷇音子因吾失约之时间城之故,如今正陷入昏迷。”“对了,汝现在要赶快回到时间城,否则狗兄一直醒不过来,正道这边”步香尘深吸一口气,摁下心中几欲拍死绮罗生的冲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是这样的”“所以,意思就是说,汝若回不去时间城,鷇音子就会回不来,而欲界为了让正道失去智囊,汝就必须死”“恩。”“那你还不快点回去”“吾这就回去。”“慢着,吾和你们一起。”“汝会这么好心”步香尘瞥了最光阴一眼便冷笑道:“吾确实没有这么好心,但绮罗生却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走吧。”步香尘与绮罗生错身之间,突然又顿下脚步:“吾现在虽不知汝与北狗之间有何瓜葛,但如今,但凡汝有一点心,汝现在就该保重自己,而不是为了其他人浪费意琦行为汝挣来的命。”“绮罗生,这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走吧,吾时间不多了。”绮罗生避开了最光阴的目光,握着手中的刀走了出去。“果然有拦路。”最光阴抚摸过头上狗头:“这边交吾,绮罗生,汝先走。”“好。”绮罗生看了眼已经举刀的最光阴,脚步向前,双刀在握,显然已经做到了遇到第二批阻杀之人。看见料想到的人,绮罗生废话一句都没有,横刀便杀,刀气纵横之下是必要前进的决心。“就这样被拖住脚步,老狗,汝真是令人嘀笑皆非。”软语娇声不掩冷言嘲弄,神通之下,花树精灵幻化,一个对一个拖住了弱者阻拦的行动。这时,解了进退两难之局的最光阴也同时出招斩向仓颉天邪和谬思童两人,含怒出手,一招秒退,旋身就朝绮罗生的方向急速而往。身后,步香尘蹙眉冷眼,看着最光阴一悲一喜间,背起绮罗生离开的身影,她想,或许有些事情她需要将之彻底弄明白,不为她自己,只为意琦行一片情深不会错付。作者有话要说:我拆我拆我使劲的拆我可着劲的拆、第 44 章“汝说,这个白杂毛有什么好,他一定要救”意识空间内,百岫嶙峋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对一旁在以萧山之灵温养神识的意琦行问道。“他要救的,或许从来不是别人。”“哦说的汝好像很了解他一样,那你倒说说,他要救的是谁”想了想,百岫嶙峋一手指向不远处的意琦行:“别说他想要救的人是我哦,这样我会很不高兴的。”“吾不了解沐灵山。”“那汝说他想救的是谁”“那汝要问他自己,吾不了解,又怎会知晓。”百岫嶙峋不雅的翻了白眼:“那你还说真是废言一堆。”“喂。”空间静默了一阵子后,百岫嶙峋又道:“沐灵山想救谁,汝不妨猜猜看给我听如何”“若汝手痒,折桂令直接上来无妨,不必如此曲折。”“啧,戒心何必那么强,这样吧,汝随便说说,吾随便听听,绝不动武,如何”“或许,沐灵山想救的人一直是他自己,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为什么不是我,是他自己”“汝不是伊么”“意琦行,随便和汝说一句话,吾就觉得手痒,汝说,这是为什么”意琦行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眸子,入目便是一片张扬的血红之色,然后便是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对上的是那双冷残中带着一丝兴味的眼。兴味意琦行微微蹙眉,他不喜百岫嶙峋对他产生的兴味,如同对一样东西短暂的兴趣一样。“同样的问题,吾不想说第二遍。”灵识感受着若隐若现的佛气,意琦行从那双冷残的眼上移开,百岫嶙峋是心魔,却也不是纯粹的心魔,曾被心魔困扰的他看的分明,却是疑惑这在潜藏的清圣佛气从何而来。“吾想听故事。”“听故事”百岫嶙峋一阵狂笑:“意琦行,汝是不是灵识受创修复不了了”意琦行看着狂笑的人,第一次在心里认同了百岫嶙峋的话,于是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喂。”无声的世界又持续了一阵子再次被无聊的人打破,可惜没人搭理。“喂”“意琦行”“何事”“汝不是要听故事么”“吾在听。”“”百岫嶙峋一阵气恼,但也只撇了撇嘴:“汝想听何故事”“故事既然是由你说,自然便是你的故事。”“吾以为你比较想听沐灵山的。”百岫嶙峋的声音由刚刚气恼转而带上了一丝了高兴。“吾若想听,吾会寻本人一问。”“咳咳”清了清嗓子,百岫嶙峋便开始了他的故事,而意琦行则静默的听着,直到故事说完,也不曾发过一语。“故事说完了,汝说,这故事里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好笑”“汝觉得好笑”“汝觉得不好笑”“不好笑。”“因为汝认为他们不该死”“不。”“那是为何”“他们行在他们所选择的正确道路上,恕吾无礼,吾实在不知这有何好笑。”“不自量力,却妄想救人不好笑么不明因由却在关键时候收招撞上我的刀,一心求死,难道不好笑么”“量力者,行所当行,避所当避,乃为庸俗的聪明人;不量力者,行所当行,慨然无惧,不愧于人,勇矣,旦无愧二字便足以为他人所佩,何所而笑至于汝所言之一心求死的人,吾无可置否,不足以评。”“切,说的好像吾才是那个最愚蠢的人一样。”百岫嶙峋顿了下:“喂,意琦行,汝不会刚好是这样想的吧”“愚蠢的不是你。”蠢的是那个迷失在寻找道路上的你,一叶障目不见自我。“吾总觉得汝话有所指。”“哈,不过听者有意罢了。”“是吗”摸着下巴,百岫嶙峋对意琦行的话十分的怀疑,但看了半天一直是光球状态的意琦行恼怒再生,他也是疯了才会和意琦行说这些有的没的,刚想再说些什么,意识空间内突然传来了沐灵山与剑子仙迹的对话。“今日佛乡希望已归还,了却一桩心事,然而那名自称山鬼的红衣恶者仍是苍生大患。”“山鬼恶行,吾内心有数。”“他之危害不只在于超凡的实力,更在他毫不尊重生命的残酷之心,若他继续行走世间,只怕有难以数计的人将魂断山鬼刀下,而这件事情唯有你亲手面对处理,方能釜底抽薪。”“哈哈沐灵山想与吾了结,汝说,伊会胜么”“胜与不胜,不在吾,汝问错了人。”“那汝希望谁胜”沉默了一下,意琦行的灵识光球再次凝聚成了人形来到了百岫嶙峋的面前:“汝希望从吾之口中得到什么样的答案”百岫嶙峋看着那冰蓝澄澈的眸子透印出自己清晰的倒影,不觉有些留连:“那个白杂毛有句话说错了。”意琦行心领神会:“汝曾对吾拔过刀,并且,想拔刀的想法一直不曾消失,他之言,并无过错。”“所以,汝觉得吾的确应该消失是么”“汝既存在,便是注定,谁该消失,谁该留下,非吾一言。”“避开问题,看你挥剑之利落,一点都不像是会逃避问题的人。”“吾无无关之事,吾从不加以评价。”“这种冰澈的眼睛”百岫嶙峋突然凑近意琦行,鼻尖对鼻尖:“若你没有理性的克制,你的剑,比之我的刀怕也不遑多让吧。”“剑出由心。”意琦行伸出一手指向百岫嶙峋的心:“这里,便是你我最大的区别。”百岫嶙峋蓦然而退,一手滑过心口之处,那里还残留着方才意琦行指尖灵光的温度,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除鲜血以外的温暖,只可惜他留不住这样的温度,非他不眷恋,而是这稍纵即逝温度不愿眷恋于他,如同给予这温度的人,哪怕眼中映着自己的身影,也是无情无绪。放下手,百岫嶙峋面无表情的看着进入空间的沐灵山问道:“汝想通了”“你吾之间,总归要有一个了结。”“所以,汝愿意回到吾之身边了么”“抱歉。”沐灵山垂眸扬手之间,折桂令在手:“百岫嶙峋,汝之道路,吾不能同行。”百岫嶙峋高昂一笑,折桂令亦在手中,明明相同的刀,明明相同的人,明明相同的招,为了不同的道路,交错交锋。而一旁,直到沐灵山落败,本该插手的人却不动如山。“吾以为汝会插手。”意琦行不言,不插手,是因为意识之争旁人不论如何做都是无益,何况在外有一个道门先天,在内圣佛之气不减,沐灵山绝不会这样消失,但最重要的一点是,现今无论是沐灵山还是百岫嶙峋都算对他有恩,否则他也无法像现在这般在这里安逸的修养灵识了。“不说话,是在后悔么”“后悔,是人世间最无用的最软弱的情感之一。”“啧啧,汝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就好像你一边想要让沐灵山消失,一边又想得到他的认同一样么”“意琦行,汝就是一定要吾手痒就对了。”“待吾回归肉身,你有的是机会。”“切,我很稀罕么不和你耍了,这个空间待的够久,也该是吾出去摘取这个胜利的果实了。”意琦行看着消失的人影,闪了闪眸光,随即关闭了五识。闻香小筑之内:“多日不见夫人,夫人眉宇之间竟多了些忧愁憔悴之色,不知何故”步香尘正为意琦行之事心焦,乍见鷇音子突然心头一动,不由开门见山的说道:“鷇音子,这闻香小筑,汝也是无事不登,说罢,今日前来为之何事”“夫人聪慧,在下今日前是为借夫人神通而来。”“可以,但作为交换吾要汝告诉我,如何进入战云界。”“恩据吾所知,战云界已经封界,不知夫人为何要入战云界”“哈,汝是怕吾会对战云界不利么”“鷇音子从未这样想过,若是其他人要入战云界只怕千难万难,但换作夫人却是简单。”“八品神通我曾试过,但封界之处剑气萦绕,生人难近。”“但夫人可以神思化灵,借助战云界凤座功体进入。”“战云界凤座朝天骄不知她现在人在何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