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现在凶物的地下黑市交易比较火爆,如果您能证明这东西是凶物,那就好办了。”“可是我怎么去证明呢以何种手段”齐总不解地问道。“那就是您该做的事情了。”马长珏笑道。上了车子,马如龙说道:“车开慢点,我估计姓齐的电话立马就会过来,咱出来只是装装样子。”“大哥,你这是闹哪样呢他手上那东西就是个破烂儿,纯粹是蒙事儿的。”马长珏有些恼火地说道。“别太早下定义那东西一股潮土味儿,肯定是刚刚挖出来的东西,而且铜锈并非潮湿环境腐蚀而成的,有一股冲鼻子的血腥气,所以这东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姓齐的肯定隐瞒了一些情况没说,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一件凶物。否则k市古玩圈儿那么多收古董的人,为什么偏偏找到咱们头上”马如龙的话没说完手机就响了,接通后果然是齐总打过来的,于是我们连仓库区的大门都没出就又转了回去。回到办公室,马如龙的笑容充满着几分得意:“齐总这么快把我们叫回来,所为何事”只见齐总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我们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片刻之后,齐总缓缓弯下腰,拿起脚边摆放着的一个落满灰尘的布袋,布袋中似乎装着又长又硬的东西。他把布袋放在琴盒上,打开袋口,露出四根同样是铜锈斑斑的铜棍。但当齐总把这些东西全部抽出来后,我们才发现,这四根铜棍的另一端有着非常尖利的尖头,每一根铜棍前端都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渍。齐总将其中一根铜棍插入铜框上的圆环里,接着将两层铜框支起来,问道:“现在你们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了”我脱口而出道:“这是弩箭”估计铜框所缺失的一边就是用来挂弓弦的。这是一个制作非常简单,杀伤力却很强的冷兵器,一次呈扇形发射出四根几乎可以称之为标枪的铜箭,杀伤力之强显而易见。马如龙笑道:“齐总,杀人的兵器未必就是凶物,凶物和凶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如果是死人用来猎杀活人的物品,算不算凶物”齐总问了一个让我们目瞪口呆的问题。马如龙皱眉道:“我刚才听得不是太清楚,您的意思是说”“死去的亡灵企图用这件凶物谋杀活着的人,但万幸的是,机弩长久不用,功能退化,所以并没有完全射入人体,只是刺穿了两个人的肚腹。”这次齐总说得非常仔细。马如龙点点头道:“难道是您亲眼目睹,死人利用这种弓弩射杀活人”齐总犹豫片刻道:“要是方便,你们几位愿意跟我走一趟吗”“当然没问题,但是有句话我得问清楚了,您究竟是打算把东西卖给我,还是准备让我做法驱鬼我可不是驱鬼的道士。”马如龙道。“单纯就是卖东西,当然,如果您能顺便告诉我一声那地方是不是风水有问题,当然更好了。”齐总挤出一脸笑容,就像是个马屁精。“好吧,我知无不言,但风水玄说我所知有限,所以您别当真,做个参考就可以了。”说罢,我们一行人出门,齐总径直上了门口停着的一辆奔驰600。马长珏笑道:“做书这行暴利啊,都能开上这种档次的车子,看来我们家也该往这行里挤挤了。”“你家族的产业已经够庞大了,至于吗你”马如龙笑道。我们跟在齐总的车子后面一路往西而去,很快出了市区,来到一片依山傍水之地。只见偌大的风景区里围着一圈护栏,护栏中有一座四层的独栋小楼,从外表看并无任何突出之处,灰扑扑的砖墙上布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倒是灰黑色的三角瓦顶,看起来颇有几分像是江南地区的古城建筑。下了车,齐总带着我们走到一片假山背面,指着地上一大丛被挖开的淤泥地说道:“铜箭就是从这片土地里射出来的,当时,我正和两名客户在此散步,谈业务上的事情。结果,那两人被铜箭射伤,幸亏我站在两人身后,否则也没有和几位交流的机会了。”马如龙前后左右地仔细看了看,不解地问道:“可我不明白,这与鬼魂有什么联系”“这个地方我和客户几乎每年都要来回走上千遍,三年来,从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事故。今年假山背面修了一片公墓区,建成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吧,就出了这种事情。况且我经商多年没有与任何人结怨,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得罪了什么人,至于用这种手段报复杀人吗找几个刀手暗中劈我几刀岂不方便”马如龙皱眉想了想道:“现代人确实没有谁会用冷兵器去报复对方,而且这东西是有年头的老物件。不过此地地形地貌我大致看了一番,景区山势地貌卧虎盘龙,不仅没有聚鬼之象,反而是聚财聚福之所在。您这些年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怕也和此有关。另外,坟地未必就是大凶之地,经过专业规划的墓地反而风水极佳,这和荒坟野地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地方。”“当初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明知道这里是一片公墓,还是把办公室建在此地,没想到,坟地刚一扩建就出了怪事。”“马哥,会不会是这栋建筑所在的位置有问题”我提醒道。“不可能,墓地是背阴而建,而齐总的办公室建在墓地背面就是建在阳光充裕之地。从风水上看,阳气足必定阴气衰,这间屋子选址是精心挑选的。”“马先生真是高人,当初我请的风水先生就是看中了这块地所以才买下的。”齐总连竖大拇指,满脸都是敬佩不已的神色。“风水说一理相通,不是啥神奇的学问。不过齐总遇到的事情就比较复杂了,因为我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说人做的没道理,说鬼做的也没道理。”马如龙满脸挂着想不通的表情。马长珏道:“会不会是多年前有人把铜弩埋在此地,但一直没触发”“可能性不大,因为每天都有不少人在这里来回走动,如果早就在此,不知道被触发多少回了。”齐总肯定地说道。马如龙走到土堆前道:“您能大概说一下铜弩埋设的位置和事发时您朋友站立的位置吗”“铜弩是正面埋设的,两名伤者也是正面而立,一人小腹中箭,一人胸腔中箭,离心脏只差寸许,而我站在两人身后。”“这二人现在在医院”“没错,没有生命危险,但伤情较重。”“警方调查过后的结论呢”听了这个问题,齐总舌头打了个转儿,犹豫片刻才道:“这我没报警。”“哦”马如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陷入了沉思中。“大哥,齐总这件东西到底能不能收”马长珏在旁边小声问道。“我不为难马老板,这件东西如果你看不上眼那就算了。我想请马先生为我做一次驱鬼的法事,虽然我知道马先生对做法事这块比较排斥,但请几位放心,我不会让马先生白忙一场的。”“看来,齐总醉翁之意不在酒,您应该早就做过调查我是什么人,能做怎样的事对吗”“实不相瞒,这里是齐某的发迹之地,如果马老板能让此地安稳下来,就是齐某的大恩人。”“齐总,这么多驱魔道长您不找,偏找到我又是为何”“那些都是江湖骗子,在这件事上,我可不能再出一点纰漏,所以只能拜托马老板这样的高人。如果您几位能替我摆平这里的事情,这件东西归你,另外我再支付五万元的报酬。”看马如龙没说话,他咬了咬牙道:“二十万,马老板,算我求您。”看样子他是真急了。马如龙面露难色走到一边,我们都知道他有话说便跟了过去,他低声问道:“你们怎么看”“做一场法事二十万,这生意我看能做。”马长珏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而且白得一件宝贝。”“他那个东西根本就不值钱,你可别把一堆破铜烂铁当宝贝。”“马哥,以你的本领驱鬼不是啥难事儿,这二十万就赚了呗”“我不是矫情,驱魔法事可不是随便能接的。你们灵异电影和小说看多了吧,以为那就是烧几张符,挥舞几下桃木剑就能搞定的驱魔没有定式,现实世界中不可能明确知道自己要驱的是何种鬼灵,法事一起,孤魂野鬼都会被吸引过来,所以驱鬼也就是招鬼,一旦法力不济,自身就会遭到反噬。你们愿意冒险赚那二十万”“这”马长珏犹豫了。马如龙叹了口气道:“咱们自己兄弟,我也不吹牛,以我的能力做一场避邪的法事勉强能为之,驱魔差得太远。还记得雨花塘吗那只是一个溺死的小孩,我都无能为力。这里可是墓地区,虽说地势良好,但谁敢说就一定没问题呢假如有一个类似于秋雁那样的厉鬼出现,我们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二十万还是不赚的好。”“那咱们就别招鬼,给他做一场避邪法事,但先把话说明白了,他要愿意就做,不愿意就算了。”马长珏道。马长珏的提议,齐总立马就答应了,他就像是将要溺死的人,看见稻草就紧紧抓在手上。避邪法事有别于驱魔法事,后者属于“主动进攻”,前者属于被动防守,等于是在此设个屏障,阻挡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进来。很快,仪式在齐总那栋四层小楼里启动了。这是一件必须背着人做的事情。设好法坛后,马如龙取来八卦牌、狗血、糯米等避邪物品,接着开始行法事。过程就不一一赘述了。法事结束后,马如龙让齐总改变了一下屋里的格局,最重要的一点,是对门口的墙面上要装一扇镜子。没想到,避邪若渴的齐总居然拒绝了。马如龙有些诧异道:“齐总,这可是整个避邪过程里最重要的一步,如果不做一切就都白费了。”“这点要求我没法照办。”眼见避邪愿望落空,齐总就像是落秧的茄子一样蔫了。“为什么”马如龙不解地问道。“没为什么,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件事了。”原本一副憨厚模样的齐总忽然变得愤怒。“好吧,既然如此,请你支付报酬。”马如龙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你们把事儿做成这样还好意思要钱我没让你们倒找钱给我就算不错了。”齐总说了句流氓味儿颇浓的话。“齐总,如果你想赖账,那可找错人了。”马如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我看看你有多厉害。”话音刚落,只见屋子里边忽然打开一道暗门,六七名穿着古怪、横眉瞪眼的年轻人冲了出来。这下我们才彻底明白,齐总这王八蛋摆明了就准备坑我们一道,这哪是什么文化公司老总,简直就是个土匪头子。面对如此众多的打手,我们也没有丝毫办法。齐总冷冷地说道:“这事儿你们做得可不彻底,所以只能把东西给你们,钱是一分没有。不服气的话,黑白两道随你们挑,我奉陪到底。”此时的齐总越发像是个黑社会老大。“咣当”一声,那柄奇形怪状的铜弩被丢在马如龙身前。“好,今天我也算是长了见识,齐总不愧是老江湖,这亏我吃得心服口服。”交代完这几句场面话,马如龙带着我们出屋而去。路上,马长珏不停咒骂着,那个铜弩此刻正抓在他手里。马如龙则阴着脸一声不吭,这可是我们踏入“鬼头钗”这行第一次被人给耍得这么直接。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道:“我想不明白,姓齐的也不缺那点钱,不怕这事儿传出去影响他的声誉吗毕竟是做文化产业的人啊。”马长珏道:“卑劣的人不会因为职业而变得崇高。”马如龙冷哼一声道:“那么,我们就帮助他成长为一个品格高尚的人,我要他知道,可不是人人都好骗的。”“马哥,你准备报复他”我顿时来了精神,年轻人体内总免不了热血冲动。“这不叫报复,这叫教他做人的道理。”马如龙恨恨地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做”我道。“我要他的风水宝地从此鸡犬不宁。”马如龙说道。我当然知道他的手段,所以非常希望马如龙能把这浑蛋吓个屁滚尿流,让他接受一次教训,从此踏踏实实做人。说干就干,马如龙回去后,就开始准备招怨灵的物品,除了牛油蜡烛、黄鳝血这类“常见物品”,他又取出一盏小小的灯笼,我有些好奇道:“马哥,至于用灯笼照明吗”“你以为这是普通灯笼说出它的来历活活吓死你。”“哦那你说说看。”我越发感到好奇。“这盏灯笼原是归我师公白眉道长所有。我师公是崂山派的不世奇才,十三岁就深谙驱魔大法,出关后一路降妖除怪名震天下。之后师公便有些骄傲,甚至用上了天下无敌四字称呼自己,对任何别家或是别人所修炼的法术他都看不上眼。在十八岁那年,师公外出设坛做法,将一个在山村里作恶的黄鼠狼精就地正法,夜半时分他收拾好物品点燃灯笼便上路了。“他设法坛的位置和闹鬼的山村隔着一道山口,当地村民建了一座竹制的吊桥,来回都必须从吊桥上通过。当师公提着灯笼走到吊桥时,他发现原本青绿的竹片全部变成了森森白骨。”“不会吧,难道这灯笼有问题”我奇道。“这盏灯笼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