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进来吧,服侍我梳洗。”苏家祠堂里,苏慕寒与苏玉雪已早早的来了。苏家有些头脸的仆人们都静侯在祠堂外,各院的主子们则进了祠堂。老夫人辈分最大,她先点了香,后面的小辈们也一一跟在她的身后。上香,礼毕。老夫人对众人道,“我这里有话对世子讲,你们先退下吧。”苏慕寒上前一拦,“林管家留下,苏家族人留下,其余人可以走了”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骚动,分了两拨。林管家不知会有什么事,站在那里惶惶不安。老夫人瞥向苏慕寒,只见他的眼中清清冷冷,脸色肃然,老夫人心中不免有些不安,这个孙子从小就与她不大亲近,性情孤傲。她表情讪讪,“既然世子有话说,你们且先听着吧。”苏慕寒冷声一笑,“林管家何在”祠堂外的林顺身子一颤,腰背有些佝偻,迈过门槛时差点摔倒。苏慕寒将一方绢帕扔在他的面前,绢帕应是有些年代了,绣着鸳鸯戏水的朱红帕子有大半的地方变得发黑,上面还有一行小字,赠与郎君顺,最后面是绣了个“思”字。“林管家可认得此物”林管家吓得软在地上,额上不停的冒汗。老夫人的身子一晃靠在苏平安的身上,苏世安与章氏不知何事,面面相觑。白姨娘与周姨娘站在一旁不动声色。“要我说还是你自己说”苏慕寒冷声道。林管家不说话,说了他就死定了。“不说吗五月,请井姨娘”老夫人的身子又晃了一晃。祠堂外,一个身材偏瘦的老妇人昂首走来,她看着老夫人呵呵一笑,“季氏,一别四十五年啊,你居然还没死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可是认识你,我每过几个月就来府前讨钱,顺便看你死了没有。”“你你”老夫人赫然睁大双眼,“你是人是鬼”“人也好,鬼也好,都是来要你的命的”井姨娘呵呵一笑,“那方帕子是你送给林顺的吧四十五年前,你用色相勾引林顺,又许他一世都能住在这府里,他便买通了产婆,在夫人生产时做个一尸两命,可是却被我井姨娘看见了我不是大夫,我无力回天救夫人的命,只救了武安。可怜武安到死也不知你不是他的生母,而是杀母仇人。”老夫人怒道,“你胡说慕寒,平安,世安,还不将这个疯婆子赶出去”苏平安与苏世安一齐朝井姨娘走去,“疯婆子你这是找死吗”“慢着”苏慕寒喝道,同时伸手一拦,“她的话还没有完”他现在是世子,两人不敢造次,忙将手收回。“想赶我走吗”井姨娘又呵呵一笑,转身走向林顺,“林顺,苏平安出生的两年前,我记得那时太老爷在南诏中了一种什么毒,回来后毒发了,身上全是毒疮,在床上瘫痪四年吧是你一直在他身边服侍的对不对”林顺颤声道,“是”井姨娘冷声道,“老爷那时已不能与女人同房了,那么季氏是怎么怀上的苏平安与苏世安是何人的孩子”“你这疯婆子胡说”老夫人抬起手中的拐杖朝井姨娘的头上砸去。苏慕寒扬手一抓,又反力一推,老夫人跌到地上,苏平安怒道,“慕寒,你怎么能推你祖母”“她是我祖母吗”苏慕寒冷笑,“刚才井姨娘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你怎么能相信一个疯婆子的话呢事情过了四十多年了,她怎么现在才来说”苏世安也冷喝道。“这就要问老夫人派了多少人在追杀她。”“都别说了”老夫人扶着苏平安的手站起来,“他受了旁人的蛊惑,我不怪他,我这把骨头为府里操心多年,都是白操心了。我也老了,是该他们年轻人接手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向苏平安打眼色,不要同苏慕寒争,过了几十年了,死不承认就是了,再说他现在是世子,众人现在都有麻烦,还要靠他来出面。“如此,老夫人说年老了,慕寒想着乡下的庄子上清幽,不如去那里颐养天年吧。”他冷声说道。当他得知真像时,恨不得一刀劈了这母子三人,但眼下玉雪要大婚,府中闹的事情太大,于婚礼不吉,且让这几人再苟活几日。“苏慕寒,你忘恩负义你怎能让老夫人送去乡下你还是她一手带大的”苏世安与苏平安跳了起来,去庄子无疑是与繁华的京城隔离了,他们才不愿去。“不去也可以,那就出来接圣旨。”祠堂外,念瑶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当苏慕寒看向她时,她马上眨眨眼睛。将这些人送到庄子里去不是太便宜他们了那里山清水秀的,那不是惩罚那是享受。圣旨苏老夫人身子一软,又倒在了地上,完了。淑妃也想杀苏家的人,便在天辰帝面前哭诉,一定要恶惩苏家的人,最好将包括那个苏慕寒在内的所有人全杀了。天辰帝斟酌了许久,终究没有同意。但也对苏家族人进行了不小的惩罚。除了即将嫁给楚昀的苏玉雪,做了念瑶驸马的苏慕寒,苏家族人余者全部收监,苏老夫人剥夺诰命封号,苏平安撤职,遣回原籍苍州,本来要没收全部家产,但看到念瑶的面子上,家产还是未动,但不允许苏家人带去苍州。这就同流放差不多了,只是去了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罢了。而苏慕寒罚俸禄一年,降职两级,这事,念瑶根本不放在心上,她的男人有没有官她无所谓,所谓的官职都是虚的;有没有钱也无谓,她有钱就是了。天辰帝对苏家做了这样的处罚,念瑶仍不甘心。她叫过墨雅,恨恨说道,“将那群冠了苏家姓的人,全部杀了。”墨雅眨眨眼,“公主,你后日要大婚,这喜事中带着血光之灾,怕是”念瑶扬眉,“那你说怎么办,就这样便宜他们”“听说他们在苍州还有些房产”念瑶眼神一缩,阴阴笑道,“你吩咐下去,将那些房产全给我弄没了我要让他们彻底的一无所有”一刀将他们宰了真真是便宜他们,不如让他们活活的受些罪。在苏家族人全部退出后,苏慕寒也将老夫人以前用过的仆人全数打发了,因为玉雪告诉他,这府中的仆人待得久了,关系盘根错节,恩恩怨怨复杂得很。苏世安心中很是有些不甘,事情他又没有参与,却被同样判罪,心中冤得很。便与章氏找上玉雪,希望她念在多年养育之恩的份上,到皇上跟前求求情。玉雪表情淡淡,她虽占着苏玉雪的身,但她实则是苏武安的女儿苏妍玉,与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再加上他们为了自己的私心,将她无情的送出,她选择了沉默。白姨娘当时就冷哼一声,“果然生女儿是赔钱的货,转身便不认娘家的人,这还没正式出嫁呢,真要嫁了做了皇子妃,这没有显赫家世的娘家人,她怕是会更加嫌弃的。”果然,一向没用大脑思考问题的苏世安扬起手巴掌就要打玉雪,被玉雪身子一闪给让开了。“我们是白养你了。”苏世安怒道。章氏蹙着眉头,“玉雪,你父亲也是忧心这个家,你别怪他。”玉雪淡淡一笑,并不看两人,只闲闲走到白姨娘跟前:“姨娘,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我落水的那一日,姨娘你在哪儿”白姨娘哼了一声,“钱婶不是招了吗是她不是我。”玉雪笑了笑,“我不是问的这个,谁推我落的水我心里早清楚,我现在只问姨娘你,那一日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白姨娘脸色瞬间一白,“你这是什么意思”玉雪又回头了看了一眼周姨娘,周姨娘与她的目光不经意的对视一眼后,又若无其事闪开了,伸手去抚玉心的头发。“你不敢说,我来说,反正,你们也要离开京城了,这件事总不能一直藏掖着,这对父亲不公平。”苏世安看了她一眼,“玉雪你想说什么”“父亲。”玉雪道,“三年前,我落水的那一日,看到白姨娘与她的哥哥白仲正躲在沁芳湖边的假山石洞里,在行苟且之事。”白姨娘的脸色白如死灰,“你胡说,他是我哥哥,我怎么可能”“他不是你哥哥。”玉雪道,“你母亲嫁入白家第二年便生了一个女儿,当时白家正为没有儿子而发愁,你母要想得到家主的宠爱,偷偷调换了自己的孩子。后来白仲入了仕,你母亲也升了正妻,她便想着试图去找回这个孩子,将这事对你说了。你与白仲都知不是真的兄妹,便日久生情,互相爱慕,只是你已嫁了苏家。他便打着看妹妹的晃子频频来苏府实则与你私会”白姨娘的脸惨白一片,两眼冒火,“你这是在编故事,根本没有的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玉雪一笑,“其实被你母亲送出的那个孩子就在你的左右,她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嫉妒着你,她穿着你的衣服推我落了水。”周姨娘抬头看了一眼玉雪,眸光闪了闪。白姨娘急忙辩解,“你在说谎你编这个故事无非是想帮你母亲,让老爷赶我走,你小小年纪居然这样恶毒”“是吗我在编故事”她呵呵一笑将一只银锁扔到白姨娘的面前,“你前些日子怀上的那个孩子也是白仲的,他那儿也有这样一只银锁,要不要我找人将他请来与你对质一下或者滴血认个亲什么的不过这事要是闹出去的话,市井小民以讹传讹传不清的话,会认为你们是在乱纶。不知他这与亲妹妹私通的人品是否会影响他的官声或者你出来帮他澄清你不是他的亲妹妹,你们两人是在毫无血缘关系的情况下行的事”苏世安的脸色已铁青,两眼冒火的看着白姨娘。“白姨娘,玉雪说的可是真的”“老爷,她在胡说你要相信我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话已是不知廉耻”“啪”白姨娘的脸上着了一巴掌。玉雪挑眉看她。“我有没有在胡说,还有一个人知道。”玉雪一笑,她慢慢的踱步到了周姨娘跟前,“周姨娘,三年前,是你穿了白姨娘推我落水的吧钱婶是你养母的亲妹妹,她不知内情,以为你是她的亲侄女,便替你顶了罪,是不是你的真实身份是白姨娘的亲姐姐,那个被换出去的女儿。白姨娘之所以嫁到苏家十多年,怀了十数胎都莫名流产,全是你的功劳吧”周姨娘没说话,只看着白姨娘森然一笑。苏世安则是大怒,“你们这两个贱人”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一个想害他断子绝孙两人都是找死墙角搁着一只棍子,他抡起棍子朝两人身上砸去,两人同时一声尖叫,没了声响。周姨娘的头被棍子砸到,鲜血崩出,白姨娘被周姨娘狠狠推到墙上,头也开了花。章氏与苏玉心受了惊吓,晕死过去。玉雪望望了天,天上澄蓝一片。她叫过两个嬷嬷,将章氏与玉心扶到府外的马车上。圣旨上已写明,苏家的人今日必须得离开京城。苏世安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有些发怔。“她们都不值得怜悯。父亲还是随了老夫人去吧,免得皇上怪罪下来。”玉雪淡淡说道。又将那银锁放在白姨娘的怀里,然后叫过小厮将这二人送往白仲那里,她相信白仲定会好好处理这二人。府里的不相干的人被清除了出去后,苏慕寒便要往府里招仆人,被念瑶挡了,她将行宫中的二百个随从全叫了进来,想着这府里以后都归她管,苏慕寒便她去了。次日,又有章太尉带着喜婆及宫中司礼监主事前来递楚昀府邸的礼单。章太尉这回一人给两家亲事做主婚人,先是苏慕寒迎进念瑶后,再随同玉雪的花轿去楚昀府邸。一向都是一副冷脸的章太尉,今日意外的笑成一张菊花脸,因为念瑶送了他一只北狄国特产的千年血灵芝,治好了他的老腰痛。送东西的同时,她还不忘记警告一番,要是章太尉将婚事主持得让她不满意了,她与苏慕寒生的儿子不会叫他一声干外公。章太尉知道她的脾气,一笑而之。而他见了玉雪则是恭恭敬敬送上礼单。并指挥着一众仆人将彩礼担子挑进府来,念瑶是头回见识这等场面,她夺过玉雪的礼单,细细的看着。只见上面写着,“金元宝一千对,银锭一千对,东珠一百千对,红玛瑙一百对,各色绸缎二千卷,玉如意十对,白玉环十对,各类钗环首饰二百件,”琳琅满目一张礼单足有五尺长,动用了一千人五百个担子挑进了府。念瑶看得眼睛发酸,拉过苏慕寒,“我的彩礼呢你送什么给我”“从这府里的西院搬到东院有那个必要吗”苏慕寒眉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