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脑中乱窜,它们挣地你死我活,化作利剑刺伤脆弱的脑神经。顾桓紧抱着恰恰,拼命阻止恰恰自残的行为,看着恰恰布满血丝慌乱的眼睛,深吻下去。带着安抚的力量,动人心魄的温柔辗转着恰恰唇舌,丝丝渗入。慢慢地,恰恰颤抖的幅度小了下来,肌肉也不再紧绷。顾桓离开恰恰的双唇,恰恰的双唇因为激烈的摩擦和吸吮变得红肿不堪。恰恰眼神不再冰冷带着动容的温情,喉咙沙哑万分,“我记得你”然后双眼一白,昏厥过去。顾桓听到这四个字激动万分,只会搂着恰恰的身躯,不断重复“你记得我了,你终于记得我了”如此高傲的男人现下却像个孩子,顾桓良久才松开恰恰,一抹自己的脸,自己方才居然哭了“喂,小狐狸,我为你哭了”就像你日日夜夜为我留下的泪水一样手中透明的液体烫的吓人。第六十章孰假孰真顾桓把恰恰抱到楼上的卧室,隐约觉得事有蹊跷,扶额思虑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方院长么能不能请你现在过来一下”不一会儿,来了一个满头银发,金边眼镜看起来很有资历的老医生。“顾先生。”方谦礼貌性地问好。“方院长,这次请你来是想你检查一下床上这个人的身体。”顾桓的语气很少这样诚恳,“换句话说,他是不是从前因为什么因素,导致了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记忆”“既是顾先生所托,方某定当竭尽所能。”方谦是国内外知名的神经和药物研究的专家,同时也是h 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在医界声望颇高。大约过了半小时,方谦对恰恰进行细致入微的全身检查,也提取了所需要化验检查的样本。方谦边做记录边对顾桓说,“病人之前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方谦的眉头越皱越深,没等顾桓说话,又道“他现在脑中有两种不一样的记忆,如果硬是把其他的记忆灌进他的脑中,就会出现在这样的情况,头痛欲裂,记忆混乱。”“难道他一辈子也不能”听到方谦的话,顾桓猛地一震,急忙问出口。“不,也不是这么说,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为什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方谦沉思一会儿,顿了顿做记录的笔,又道“一般来说,产生两种记忆,那么其中一种记忆一定是假的,可能是受刺激自己臆想出来的,也或许是后天人为强行灌输的。病人具体是那种还要等我回医院化验过才知道。”顾桓听着方谦的解释,下巴紧绷地可怕,他几乎可以断定是管莫宁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篡改了恰恰的记忆。“需要多久,方院长”“最快两周。”方谦做完记录,整理完自己的行诊箱,临走前不忘嘱咐顾桓“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急不得。别再刺激他,否则只会适得其反。”顾桓连连点头,“方院长慢走,诊费稍后打给您。”方谦扶了扶眼镜下了楼。恰恰这次昏迷不知是福是祸。三日后恰恰醒来,大脑的意识还很混沌,就像煮糊了的面疙瘩,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恰恰满眯着眼迷迷糊糊巡视卧室一圈,心想原来我还在顾桓的公寓,之前的一切都是梦么“顾桓”恰恰喃喃道,又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猛地惊醒,这个场景好熟悉得可怕接下来会和梦里一样,顾桓不要我了,在这个冰冷的房子里待上三天么恰恰的呼吸忽然变得异常沉重,他惊慌失措下了床大声呼喊,“顾桓你在哪儿”顾桓正在楼下做早餐听到恰恰撕心裂肺的呼喊,也不管锅里的白粥就冲上楼“我在这儿没事了没事了。”恰恰扑进顾桓的怀里,紧紧拽着他后背的衣角,“你没走你没离开我”顾桓心疼地抚着恰恰的脊背,是想起以前的事了么那天我的消失是不是让你这样不安。恰恰渐渐停止哭泣松开顾桓,对他破涕为笑“顾桓我刚才做了一个好长好可怕的梦,我梦到我把管莫宁认成了你,还要和他订婚,然后你把我带走了,但是我忘了你是谁。是不是很奇怪”顾桓表情一顿,然后温柔地摸着恰恰的脑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宠溺拧了拧恰恰的鼻子。他昏迷以后居然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梦也好,只要他不再痛苦,只要他还记得自己“不知道,可能是没睡好吧”恰恰笑嘻嘻地蹭着顾桓的胳膊。忽然眉头一皱,耸了耸鼻子,“顾桓,我闻到什么东西糊掉的味道”“都是你这个小东西害的。”顾桓暗叫不好,转身下了楼一掀锅盖,白粥已经变成了黑芝麻糊。顾桓只能作罢,熄了火解开围裙换了鞋朝楼上喊“恰恰,早饭糊了,我们出去吃吧”顾桓等了十分钟疑惑恰恰怎么还没下楼时,恰恰冷着一张脸出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想出去吃。”顾桓心咯噔一跳,这样的反应好像不对劲,嘴上的微笑有点僵“乖,我们”“你不要这样对我说话,我说了我不要出去吃。”恰恰语气强硬,面无表情。“我问你,我是谁”顾桓走上前,凝重着表情问。“你总是称自己是顾桓,我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什么。”恰恰直接绕过顾桓坐在沙发上。顾桓整个人垮了下来,现在他的记忆是阴晴不定么顾桓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那我做给你吃。”恰恰皱皱眉,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顾桓重做了一次早饭。吃完早饭后,恰恰想起他回国是要见三年没见的父母的。“我要去看我爸妈。”恰恰说。“好。”顾桓开的依然是那辆白色保时捷,取车的时候恰恰又露出昨天见到顾桓有公寓钥匙时的反应,“你为什么有顾桓的车”“因为本来”顾桓启齿一半,想到昨天方谦说不能再刺激他,沉沉嗓子改口道“因为本来我就有辆一模一样的。”恰恰神经大条地信了,上了车,顾桓问道“你还记得昨天的事么”“昨天我到公寓不就睡了么”恰恰脑中浮现一个模糊的画面,昨天似乎是在沙发上睡着的顾桓瞥了恰恰一眼,果然他的记忆已经遗失或错乱了第六十一章爱是欺骗恰恰迫不及待下了车,关门前带着警告的语气,像是下命令一般“你在这里待着,不用进去。我一会儿就出来。”顾桓温柔笑着点头。其实就算进去了,白家父母也不会待见自己。恰恰在门口站定,此刻感触良多,什么样的语言也不能形容现在的心情。恰恰喜极而泣,胡乱抹着泪水。不能哭啊,三年前顾桓带自己出国时答应过爸妈的,要好好照顾自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恰恰扬起笑容,拍着门,喊道“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屋内正拿着相片睹物思人的白妈妈,听到恰恰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唉,老了不中用了”白妈妈继续抚着照片里恰恰的脸,满是思念和慈爱。“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开门啊”门外的声音持续不断。“是真的”白妈妈看着震动的门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妈妈立刻放下手里的相片去开门。“囡囡”白妈妈一把抱住恰恰,使劲蹭着恰恰的脸,“哎呦,这几年都瘦成皮包骨了,骨头蹭着妈脸疼”白妈妈笑着抹眼泪,怎么也抹不完。“妈,进去说吧。”恰恰缩缩脖子把妈妈屋里推。“你瞧妈这忘性”白妈妈不好意思地笑笑,恰恰进屋后转身关上了门。恰恰坐在沙发上,心里感慨还是自己家呆的舒服,就连沙发也柔软好几倍。“爸爸呢”恰恰问。“你爸在楼上,我去叫。”白妈妈起身到楼上叫白爸爸,不一会儿白爸爸也老泪纵横下来了。这是恰恰第一次看到自家老爸哭,虽然只是湿润了点眼角。恰恰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做得失败极了,爸妈年纪也大了,自己怎么能让他们为自己这样担心。恰恰颤抖着喉咙,看了一眼爸妈,三年不见他们仿佛老了许多。妈妈鱼尾纹多了几条,爸爸也长了很多白发。“爸爸妈妈,对不起”恰恰最终止不住泪如泉涌,埋头大哭着向爸妈道歉。“爸妈不用你道歉,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白爸爸抹了抹眼泪,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孩子面前哭,老了居然还丢把老脸。白妈妈抽出纸巾替恰恰擦拭眼泪,“囡囡,妈妈爱你。”白妈妈在恰恰额头印下一吻,“啵”的一声,一个鲜红的唇印留在额头上。“老妈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爱过你”恰恰像小狗一样爬到白妈妈身上,几个香吻就印在白妈妈脸上。“哎呦喂,口水口水”白妈妈装作嫌弃地白了恰恰一眼。“哼还嫌弃我,我亲老爸去”恰恰嘟着嘴又向白爸爸跑去。“爸爸,就算了”白爸爸咳了一声,表情不太自然。白妈妈心里笑翻了,没想到自家老公还有女孩子似的羞赧的一面。“爸爸,你是不是害羞了”恰恰贼贼地眯起眼睛,两道亮晶晶的小月牙直盯着白爸爸看。“熊孩子,胡说什么”白爸爸顿时老脸通红,又看了眼一旁笑得乐不可支的白妈妈,埋怨地瞪了她一眼。“你可真孩子气”白妈妈无视白爸爸的眼神,笑的更开怀了。“咳咳,好了,不闹了。”白爸爸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正了正脸色,其实就是转移话题。“恰恰,你在美国这几年病都治好了么”“治好了,你看我现在多会耍宝”恰恰扮着鬼脸,嘻嘻笑个不停。“你就一刻也停不下来”白妈妈摇摇头,又道“那个管顾桓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他啊”恰恰神色极短暂的悲恸,又马上嬉皮笑脸地搂着白妈妈的脖子道“他很忙的,下次,下次就会来的”“好好,下次把我女婿叫来,得好好谢谢他”白妈妈笑着直说好。“那小伙子真是不错。”白爸爸鲜少夸人,这次眼里满是肯定。也不知道着臭小子当初怎么回事,居然拒绝了那姓管的小子,说什么顾不上自己的时间,还守活寡现在看来真是上了儿子的套了,差点错过这么好的一个小子。尽管不能对儿子说出管莫宁的真实姓名,但是白爸爸心里早就认定了管莫宁是自己女婿的不二人选。唉,自家儿子怎么就吊死在那顾桓这一颗树上了呢要不是管莫宁那晚把恰恰从医院接出来告诉他们儿子得病的情况,他们又何苦联合欺瞒他一人冤孽啊冤孽不过也罢了,就算爱的不是他,只要儿子不再伤心难过,他们也愿意就这样骗儿子一辈子。第六十二章阖家团圆家中其乐融融,父慈子孝。三年未和父母相聚,千言万语哽在喉中。恰恰难得一尽孝心,一整天在家中和爸妈说笑吃饭,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然有一种平淡是真,真实的自己回来的感觉。这一夜,恰恰睡得格外安稳。晚上还梦到顾桓识破了展澄的真面目,重新和自己在一起了。翌日清晨。恰恰睡到自然醒。下了楼和白妈妈说早安然后拌拌嘴,平淡无奇的生活恰恰甘之如饴。吃早饭的时候,白妈妈问恰恰”囡囡,说起来昨天你是怎么过来的是顾桓派人送来的么”“”恰恰筷子一顿,自己好像没通知他昨天留宿。整整一天了,他应该不会这么傻一直等着自己出来吧”妈,你真聪明”恰恰干干笑笑。筷子戳着碗底磨来磨去。一顿饭下来,恰恰食不知味。吃完饭,恰恰以不能让顾桓担心为由,匆匆出了门。连恰恰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担心这个人已经远远超过了对一个陌生人的程度。恰恰小跑着到了家大门口,空无一物,白色保时捷已经不在了。心中感觉很复杂,有点自嘲有点失落。恰恰垂着眼眼眸,下意识居然是想回到公寓而不是转身回家。“白洽洽,你真是糟糕透了。”恰恰迈着步伐漫无目的走着。忽的,撞进一个怀抱,恰恰惊喜地抬头,他没走恰恰几乎就要伸手抱紧顾桓。最终提了提手还是放下了。自己在想什么,他可是绑架自己,拆散自己和顾桓的人。“在想什么”顾桓看着恰恰的眼神由喜悦变成淡漠,果然还是心有芥蒂么还是不愿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