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露出一丝的鄙夷,“户部,皇上,您没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纵然尚书侍郎是你心腹,可是其余诸如员外郎之类的小官员呢要知道真正办事的是他们而且,”贾赦腰板挺直,气势汹汹,“我都答应给大胖孙子建游乐园玩耍了,这钱当然要抠出来了”“最后一个才是重点,对吧”司徒锦冷哼一下,斜睨了一眼掷地有声的贾赦,直戳命脉,道。“是又如何”目光一转,贾赦昂头,镇定道:“户部比作公中家产吧,除了盐铁官营,就只剩下税收收入,简直是少的可怜这世间大族虽然说不与民争利,但是私下里各种产业都涉足一二。可是堂堂户部,国库的官吏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进项,这管家婆怎么当有钱腰板也直不少,否则,一文钱难道英雄汉,皇上,想想您当年原本是想着趁机一鼓作气势如虎消灭柔然小部落,但却由于军饷不够,班师回京,说时候,您老心里不憋屈啊”边说,眼睛眯着,偷偷瞥着司徒锦。一说起想当年,司徒锦愣怔一会,那时候御驾亲征,雄心勃勃,壮志凌云,却也败于现实之下。诛杀完挑衅的部落,刚想一鼓作气封疆扩土,但是文臣仁义之说就接踵而来,更有人默默谏言,皇上,您不是汉武帝,前面有文景之治,休养生息,恢复生产华锦正直百废待兴之际,容不得您挥霍国库银子,只为一己美名那耿直敢谏,直言犀利无比的御史张念及此,司徒锦瞳孔一缩,忽然身子僵了一下,这一下极不易察觉,但一直小心翼翼关注司徒锦神色的贾赦却立刻就感觉到了,迈着小碎步,飞快朝后奔跑,“啊,我忽然想起来了,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大胖孙子啊,祖父尽力了,为了弄个光明正大不玩物丧志的理由,他有多努力啊,连国库都惦记上了。看人几乎颠颠撞撞溜走的模样,司徒锦一瞥,当年风华才绝的张御史有这么一活宝槽心妹夫,可见做人呐,也不是十全十美。开口,“回来,如今有多少人家已经归还了”“呃”贾赦脚步一滞,指指桌案,“大约有一小半吧,其余的,你也懂得,勋贵老亲,连成一片。”边说,边略微有些小心虚,毕竟荣国府也是勋贵之一,虽然四王八公不是铁桶一团,但大多在政见上还是抱团成一片,形成的势力跟朝中文臣集团正好相对抗。开国后裔瞧不起文绉绉只会之乎者也的文人不见上战场厮杀,只晓得天下安定之后对着他们的流血打下的江山指手划脚,文人瞧不起他们仗着祖宗荫庇。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看你没理作为既得利益者,贾赦打心眼里对文官集团心里有着一丝天然的抵触。但是勋贵清流只不过是最粗浅的文武划分而已,下面还有各种利益纠结连成一片的小团体。作为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贾赦,原本对于宦海沉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轮不到他这个纨绔上场。可万万没有想到漫天诸佛,得道仙人,不知哪路神仙,给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作为假皇帝,每天看着底下人吵吵闹闹啐啐念,忍不住要暴走的。他没有皇帝这么好涵养,能控制平衡各方利益。不听话的,直接换一批人。就像皇帝整顿荣国府一般。当家主人名正言顺,占着理就行。将心比心,玩情分这东西皇家向来杀兄弑父,天底下最没礼,靠拳头硬道理的装什么逼啊。司徒锦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拍拍贾赦的肩膀,道:“史鼎,冯柏松,王科三人已经各率五千精兵返京述职,皇帝的态度已经摆出来,剩下就看人识相不识相了”贾赦收拢脱缰一般的思绪,讪讪的笑笑,对司徒锦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表示大大的赞赏。“话说得漂亮没用,你把事情给朕办漂亮了。”司徒锦极为无奈的看了人一眼,“把心思放到正事上来,别想些玩物丧志的东西”“玩物丧志”贾赦嘟囔,刚想反驳,意识到司徒锦说什么,心里闷着一口气,老大不舒爽,撇撇嘴,反问,“怎么就没用心思了,还玩物丧志你看看大胖孙子他们多苦啊,才七八岁,原本猫嫌狗嫌正好玩的年纪,可是看看一个个老成的像什么模样”“你还有脸说,看看你教他们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人生在世不称意,该抽就抽,该打就打连简简单单七步诗都不会,贾赦,你要他们日后像你一样吗斗鸡遛狗,走马章台”想到小儿子大孙子,司徒锦整个人都不好了。“像我怎么了,起码省心,一个个猴精猴精各种折腾”贾赦不满,“又没说不让学习,只是空出一小段时间玩玩,怎么招了”越说,贾赦心里就越发心酸。他当年爬树撵狗,学堂嬉闹,多么开心,但是大胖孙子,就算少年早慧,他貌似被算计过一回,可是一看到人日常还是心疼得不得了。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那一日,他厌烦奏折,溜达承乾宫偏殿,看到刻苦学习的司徒承乾。“皇祖父祖父,您从来没有陪我玩过游戏”慢慢的说着,司徒承乾神色里忽然就带了一种非常微妙的东西,“祖父,您会一直这样吗”“哪样”“会会笑会戏谑逗弄小皇叔会说功课好多不要过于劳累会好像有很多很多。”司徒承乾边说边慢慢的伸出手,抱起地上的蹴鞠,声音缓慢,似乎没有温度,只不过像是在陈述一种事实,“您变化太多了,祖父皇祖父对我很好,几乎体贴入微,但是从来没有陪我玩过,没有给我们念过传奇,更不会带我们出去看看,让我们吃冰糖葫芦,要知道,饭前要试菜,菜不过三口。”“我朕”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心砰砰砰的跳着。“不过,祖父我也喜欢,皇祖父也敬爱,他教会我去承担责任义务,所以”司徒承乾慢慢靠近,嘴角露出一丝狡黠,“可是,作为孩子,我更喜欢您,没有疏离感我没有告诉父亲任何的端倪。等我长大了,我能自己解开祖父您身上的谜团的。”这样说着的时候,声音带着一丝的雀跃,眼眸也泛着闪亮的光芒,手里拿着球奔跑着走远。不知为何,他心里便立刻泛起疼痛,很轻微,但是丝丝渗透到骨髓之中,有一种十指连心的伤痛。斜靠在栏杆之上,看人孩子气的模样,心里愈发的沉甸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皇族,尤其是皇子,他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青帝”梦,想着他年我若为青帝,将会如何如何的实现盛世之景。但终究,忘记了本心。却有时候将他们毕生难求的理念强加在子孙身上。太子先前作为继承人,何其风华绝代,可惜毁了。现在皇太孙“皇上,您是为何”贾赦话还未问出口,忽地戴权急匆匆而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皇上,暗卫来报,吴杉被死于狱中。”、第44章 过年了贾赦咆哮,“什么”司徒锦看了一眼戴权。戴权喘口气,“幸亏暗卫发现及时,李代桃僵了。”贾赦瞪眼看着禀明前因后果的戴权,大口大口喘气,这种话说喘气还反转的真玩心跳,他差一点都心口一窒息,两眼一番,要气昏过去了司徒锦听着字字珠玑回禀的话语,嗤嗤的笑了笑,看来他这些年过于仁慈了啊“皇上,”戴权余光瞥见司徒锦的怒击而笑的脸色,颤了颤,张嘴嗫喏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道:“您”“朕无事,让刑部给朕一个交代”说完,司徒锦眉目一挑,望了一眼还在愣怔之中的贾赦,伸手抽过笔,文思泉涌,须臾袖口拂过御案,起身,走到贾赦身旁,道:“明日早朝你宣布今科监考人员名单外带诏告天下开恩科。”“啊”贾赦回过神来,愕然的看了一眼司徒文。他这脑子如今浆糊一团,吴杉之被死怎么就跟科举还恩科联系在一起了“位置腾空了自然要有人顶上”司徒锦皱眉的看了一眼迷茫神色尽显脸色的贾赦,看着蠢呼呼的“自己”面庞,想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贾赦气个承受能力愈发淡定,又默默恼起自己来,怎么就被人带坏了呢闻言,贾赦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见司徒锦面色不善,便停了停,凝眉想想拍马屁的话语,然后才道:“皇上,您如此英明神武,胸有成竹”“你表情能更真一点吗”司徒锦揉额,“追缴的欠款你”正说话之际,殿门忽地嘎吱一声,慢慢的开了条缝隙,戴权迅速挡在两人身前,朝殿外而去。司徒锦听着小内监的嗫喏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内相,忠靖史侯爷,神威将军冯将军,昭武将军王将军进京述职,各自领兵五千,如今京营节度使,九门提督,五城兵马司等大人相继在外求见。”司徒锦端起茶盏,抿口茶,看了一眼贾赦。“戴权,传朕口谕,让几位爱卿回去,三位将军乃是奉朕密旨入京”贾赦毕恭毕敬的翻译,心里不由嘟囔,这贾皇帝真难做,当着真皇帝的面,不仅要怕马屁,还要当肚子里的蛔虫。“是”在外求见负责京中治安的武将听着皇帝的口谕,呆了呆,身为京营节度使,负责保卫宫禁安全,皇城军权的最高长官王子腾咬牙迎下皇帝忽地调兵如今狠狠抽他脸面的行为,面上堆着笑,摘下自己所佩的玉扳指递给戴权,低声道:“戴内相,您乃”握拳朝北拜拜,“自然知道一点缘由,如今我王子腾忐忑惶恐之至,夜不能寐,还请内相指点一二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不曾”“王大人,您严重了。”戴权淡定的将玉扳指收下,“您也知晓,咱们都是老相好,不拘怎么样,看着王家县伯爷曾经的份上,我也不会胡乱的为难与您,但是此事老奴真难说,只道一句,大人您先约束好自家”王子腾眼中一道光芒飞旋而逝去,弯腰感激不尽状,愈发压低了声音,忏愧问道:“这般说来,可是贾家大房”戴权:“”默默的给王子腾流下两滴鳄鱼泪,不要给贾皇上当亲家叔父,偏好给妹夫撑腰亏他先前还得到皇帝授意,给人指点一番,毕竟如今贾琏叫泰宁帝一声父亲。儿媳妇岳家不好看,对贾皇帝心心念念未来的大胖金孙名声有碍。念及于此,忽地,手上的扳指沉甸甸的,跟烫火山芋一般,拿着灼手。丝毫不知戴权此刻的纠结,替他深表遗憾与同情,王子腾撑着一丝的笑意,告别了同僚,出了宫门,上了车,才黑下了脸来。这帝王心思难测也就算了,可史鼎却丝毫未透露消息,压根没把他王家放在眼里,说好的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呢,亏他先前还想着把女儿嫁入史家,连维护四大家族姻亲关系。刚回家忙得马不停蹄的史鼎正没好气地翻白眼,“你为个出嫁的姑奶奶,要置合族不顾啊”史鼐的脸色出奇的难看,斜睨了一眼如今威风凛凛的三弟,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现在发达了史侯爷可别忘了我是你哥,在我面前,永远没你指手划脚的地方”当初他们争夺爵位几乎只维持面子情,原以为自己承爵,将来家产多与人一点,也算对得起这个弟弟,可是谁曾想对方居然直接单枪匹马的离京上战场,让他在京中背负骂名。更气愤的便是,他当年走的是贾珍贾赦两贾老国公的关系,功成名就之后,更是把这两废物点心当亲爹一样孝敬着。简直就是有奶便是娘“你是我哥,可我不是贾政如今我们两房早已分家,但是,”史鼎眼眸一沉,环顾了一圈自幼长大的史家老宅,眼圈露出一丝猩红,“你不要逼我连最基本的同族情分也没有了,胆敢在参合到皇子夺嫡之中到时候,哼,”靠近史鼐,一字一顿,缓缓道:“扼腕求生,分宗以保全自己,你也休怪我无情无义。不说其他,单是皇上近来的举动,你揣摩出一二”“我”提起这事,史鼐心里一虚,眼神也开始游移起来:就算皇上行事难以揣摩,可是皇上老了“最近你最好安份一点,而且,史家欠银该归还了。”史鼎偏头,“今日你必须凑出一半来,否则,别怪我这当弟弟的砸库房取银子,我只交我从史家拿到家产应该交的部分,一分一厘都不会多”说完,史鼎大步离开。史鼐回过神来,脸色大变,狠狠一拳砸在了桌面上,茶盏相碰发出砰砰的响动,一想起先前一幕幕,如今三房死死压住二房,他要看着人脸色看日子,简直是瞬时面无人色,胸口一阵阵的抽痛,“来人,给我去请王子腾大人来。”他们贾史王薛最出挑的还是王子腾。“可是”管家不敢抬头看人面色,声如蚊蚋,“外面被三爷的亲兵围着,出不去。”“什么”“三爷先前吩咐,说亲兵要收到欠银才回离开。”“滚”史鼐摔杯,怒嚎道。但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史鼐眼睁睁的看着如虎似狼的一群野蛮人砸开库房,取出银子,交还户部。正当他拿着写好的奏折,准备参一本史鼎,却忍不住的庆幸,余光偷偷的瞥一眼龙庭大怒的皇帝,将奏折藏于袖口之中,不由匍匐跪地,山呼万岁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