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诚抱着香芹的肩头,明显感觉她全身都在颤抖。他心疼坏了,小声安慰,“别理他,警察马上就过来嘞。”就李老三闹事的那张酒桌边上,有个年长的老辈苦口婆心劝着李老三,“大兄弟,你这是何必呢,你看看你闺女都跟人订亲嘞,你说你是她爹,你就该心疼她,不该来酒席上捣乱。”李老三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对说话的这个人吹胡子瞪眼睛,“我心疼她谁心疼我哦”“你不心疼她,就指着她心疼你那你等着她下辈子心疼你吧”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还被溅了一脸腥臭的唾沫星子,搁谁身上都高兴不起来。这老辈跟前坐的,大概是他的亲戚朋友,这小伙子年轻气盛,说话的口气特别冲,“你这么喜欢跟人要钱,你咋不到马路边上跪着求人可怜可怜你,指不定有好些人都心甘情愿的撂给你一毛两毛钱嘞”“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你插啥嘴,赶紧把你狗屁嘴上的门儿把住”李老三逮着谁,就对谁厉害。这小伙子可不会跟老辈一样忍气吞声,他霍地站起来,仰头瞪着李老三,“你以为你站的高,就登天了是吧”李老三一脚踹他脸上,“老子就登天嘞”那小伙子没招呼住,整个人连带椅子撞在地上。李老三那一脚踹他鼻子上,他的鼻梁骨断没断不知道,但是鼻血瞬间就哗啦啦的流下来。就因为李老三先起头的这一脚,事情演变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周围有几个人,一拥而上,有的拽李老三的腿,有的拽李老三的裤子,要把他四分五裂一样。李老三被好几个人从桌子上扯下来,他从桌子上掉下来,膝盖先着地,看他疼得扭曲的脸孔,就知道他这一下摔得不轻。没有一个人同情他,甚至还有人嚷嚷着要给他一点儿颜色看看。“来闹事儿,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一个人一口浓痰吐到李老三头顶上,攒起拳头,抡起手臂就要把李老三给暴揍一顿。洪诚赶紧去阻拦,给一圈人赔礼道歉。将才那个被李老三踹的小伙子,这会儿在刘医生的帮助下止住了鼻血。血流进他眼里一样,他双眼被染成血红的颜色。他冲过去要找李老三算账,被俩人拦住。不少人劝他,不要跟李老三一般见识,反正已经报了警,警察也快来了,他这伤不会白受的。洪诚把段昊和二毛叫过来,给他们交代了几声,俩人点了下头,一起过去把李老三闹事的那张酒桌边上的人,安排到了其他位置上。不大一会儿,外头响起了警笛声。洪福招呼了两个警察过来,并给他们说明了情况。李老三打人,被他破坏的酒桌还没收拾掉,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李老三这回逃不了。李老三一看见警察来了,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要跑。有二毛和段昊盯着,李老三别想在酒席上有其他动作。李老三被按在地上,双手被扭到背后,手铐冰凉的温度从手腕上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起来。“香芹,洪诚,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全家死光我操你们祖宗十八代洪诚,你娘就是被我操死的”李老三的嘴里净吐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他尽管厉害去吧,也威风不了多久。洪诚请那俩警察喝了几杯酒,说了些好话,让他们把李老三多关几天。酗酒闹事伤人,足够关押李老三十天半月了。李老三被警察带走,小插曲过后,余韵还在。李老三把香芹气的够呛,她还要跟人敬酒,可是她两腿发软,走不动路。跟洪福这些长辈坐一块儿,她无地自容,脸都不敢抬起来。洪福安抚众人,端着酒杯给在场的诸位赔不是,“本来是请大家好好的喝喜酒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我对不住大家,先自罚一杯。”不少人端起酒杯回敬他,并发出不介意的叹息声。“大家吃好喝好,今儿一定要尽兴”洪诚嘻嘻哈哈,并抬着香芹的胳膊,让她站起来,“让我媳妇儿也给大家说两句。”“欢迎欢迎”洪福率先鼓掌,众人附和。香芹端着洪诚递上来的红酒杯,她扫一眼周围,见几乎所有人都对她行注目礼。酒还没喝到嘴里,她脸上就臊红不已。她没有洪福那么大的气场,也不会像洪诚一样打哈哈,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给大家赔礼道歉。她将就被举过胸前,真诚的望过他们每一个人,“诸位肯赏光来吃我跟洪诚的喜酒,我在这儿跟大家说声谢谢,我还要跟你们说声对不起,将才吓着你们嘞,我真的对不住你们”香芹四处鞠躬,弯下腰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出眼眶。洪诚轻抚她的后背,心里刚要问候李老三十八代祖宗的时候,一想起这样会把香芹也连带进去,便打消了那样的念头。不过今儿李老三胡搅蛮缠的这件事儿,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李老三酗酒闹事伤人,起码要关上一二十天,他别以为这样事情就算过去了。等他出来,洪诚会让他知道得罪人的后果中午过后,酒席就散了。段祥喝的有点儿高,一站起来便稳不住脚,走路一摇三晃,怪吓人的。洪福就让人给他腾了个房,让他先睡这儿。段文也有些喝上头,脑子涨涨的,在洪福挽留他的时候,他坚持要去香源饭馆。段勇源也不胜酒力,跟着刘玲和薛丹凤回饭馆,吐了两回之后,趴桌子上睡过去了。本来说好酒席一散,洪诚带着香芹回洪家村去,不过他多贪了几杯,开不了车,香芹就扶他到楼上去了。、第253张 刺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会场的人尽兴之后,陆陆续续的离开,留下饭后的残局。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香芹头疼不已,这些吃饭的人,远比李老三的破坏力还要强。桌子上还好,上面铺的是一次性的塑料布,用塑料布兜住残羹剩饭,扔到垃圾桶里就行了。麻烦的是弄到地上的那些菜汤,用湿拖把一拖油乎乎的,还要用清洁剂擦洗一遍。酒席过后,像香芹这样还有行动力的并不多,她帮着其他人一起收拾残局。对香芹来说,今儿是个特殊日子,作为酒席的女主角,就该享有一回特殊的待遇。大娟也喝了点儿小酒,这会儿脸上红扑扑的,不过她还是很清醒的。“香芹,你别干嘞,这些活儿我一个人一会儿就做完嘞。”香芹还穿着礼服,看上去跟他们这些干活儿的人格格不入。香芹一点儿也不介意,“没事儿,早弄完,你们可以早点儿回去休息。”今儿酒店一天都不营业,等于是放了一天的假,其实这样的机会并不难得。好多人不愿意在自己家里办喜事儿,就会将酒店整个包下来。洪家酒店经手的酒席,掰着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大娟抢着干脏累的活儿,抄着拖把可着劲儿的拖洗地板。香芹给每张桌子上换新的桌布。把桌布铺的平平展展。看香芹搁场子里忙活,洪福满心无奈。今儿香芹可算是半个新娘子,见过哪家的新娘子在订亲的这一天还跑出房门来干活儿的只可惜那半拉新郎官不争气。搁酒席上多贪了几杯酒,这会儿醉的不省人事。喝酒伤身,洪福比较注重养生,酒席上的时候喝的并不多,他这会儿还是清醒的。洪福过去跟香芹说:“香芹,我叫人送你跟洪诚回家去吧。”芦荟v侮辱饿u饿u呃呃uuuuu二二他说的“家”,在洪家村。一想到自己终于有了归宿。香芹心里就暖暖的。长久以来,她最缺的就是家的温暖。最不缺的就是洪诚给她带来的温暖。香芹情不自禁的暖暖一笑,眼里的柔光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能融化一切冰封的东西。“不用嘞,等洪诚醒来。让他开车带我回去,他喝的不少,还是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又不是洪福抱不着媳妇儿,他却着急得火烧眉毛一样。他急得是不能马上抱着孙子洪福埋怨起来,“不让他多喝不让他多喝,开始说的好好的,还是不要命的往肚子里灌,那马尿有啥好喝的”香芹笑叹一声,“他也是跟杜飞他们玩的高兴么。就随他去吧。”“那死孩子,现在是一点儿都不听我的话,你可得帮我好好管管他。”身为老父亲。洪福大概跟天底下所有有心的父母一样,在望子成龙的同时,又不想孩子走的太远。“洪诚小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他快点儿长大。我要是知道他长大以后是这德性”说到这儿,洪福忍不住笑话起自己来。说这样的话,也显得有些太任性了。他也就是嘴上这么说是。并不是真的对洪诚感到失望。他打心里还是心疼儿子的,但是想抱孙子的心情还是一样的急切。洪福越想越沉不住气。决定到楼上去叫醒洪诚,在他耳根子前再念叨念叨这件事。到了楼上,洪福发现叶欣在洪诚的房门口。叶欣并没有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徘徊,她仅仅是在房门口靠墙站着。见到了洪福,她一点儿也不惊慌,反而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洪福意外,“你咋搁这儿嘞”叶欣瞄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精心修剪的跟柳叶一样细眉毛挑了挑,显出一股俏皮的味道。扭过脸来,叶欣却是一副天真乖巧的模样,无邪的像个小孩。她神秘兮兮,“洪叔叔,刚才我看到一个人进到里面去了,这是洪诚和香芹的房间吧我刚才看到那个女人好像不是香芹啊”洪福疑惑起来,他刚跟香芹分开,知道香芹这会儿正在下面做清洁。叶欣没必要编故事骗他,洪福隐隐觉得不安,越想越不对劲儿。洪诚和香芹的房间,除了他们两人,基本上没人会进来,平常的时候,这个房间也不会特意上锁。有女人偷偷摸摸溜进了这个房间,难不成她是想趁人之危洪诚这会儿可是醉得不省人事啊洪福心中的不安升腾成了惊恐,他扶着门把手拧了拧,却没能将房门打开。房门被反锁了。洪福在门上拍了拍,急促的响声并没有引发任何异常的动静。他看了一眼叶欣,捕捉到叶欣眼中的一丝窃喜,他打消了心中的疑惑。这个房间里头除了洪诚,肯定还有别人。洪福连忙掏出钥匙他的身上总是挂着一串钥匙,包括洪家村大房子的钥匙,还有洪诚和香芹房间的那把钥匙。酒店里头的每个房间都配有两把钥匙,一把是酒店留着备用,另一把是给客人用的。自从这个房间被洪诚当做私人领域之后,除了洪诚拿着一把钥匙之外,另一把备用的钥匙就在洪福这里。洪福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推开房门,眼前呈现出是一道玄关,玄关的左手边紧挨着墙的地方摆放着一个三层高的鞋柜。洪福来不及多想。直接冲到主卧,卧室内的双人床被洪诚一人占据。里里外外,除了叶欣。他就看到洪诚一人。洪福一回头,见叶欣紧跟着他进来,心中不由反感起来。他面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将叶欣客气地请了出去。“叶欣啊,你叔跟洪诚有事儿,你先出去吧啊。”叶欣撇撇嘴,显得不情不愿。她看到的那个人一定还在这个房间里。不过既然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反正只要她守在这个门口,一定会叫那个人抓个现行。在叶欣离开后,洪福就把房门关着。房间就这么大一点,又没有机关暗室。一个大活人想要藏得不被人找着,要是不简单的事儿。洪福站在洗手间门口,洗手间的房门紧紧关着,他虽然从里面听不到任何一丝动静,可还是察觉到了从里面传来的紧张感。那个人就藏在洗手间里。洪福也隐隐约约猜到了里面的那个人是谁,能轻车熟路的找到这里来,可见她对洪诚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洪福一方面觉得恶心,另一方面怒从中来。他在门口低吼一声,“唐莎。你给我滚出来”片刻的安静过后,洗手间的房门被打开,唐莎唯唯诺诺地从里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现在觉得无地自容了,早在她进到这个房间里面之前,她咋就不想想会有这么一刻呢唐莎低头看着地面,含含糊糊的说:“洪叔,我喝醉了,走错房门了。”洪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