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加上先前跟香芹搁一块儿的时候忍的好辛苦,现在不用控制自己,自然在香芹身上使了不少精力。回回他吃饱厌足,香芹却是受罪,她上午起来少不了腰酸背痛。自己吃苦的,就见不得别人吃甜的。瞅瞅人家的小两口,再想想自己家的那两口子,方泊松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将唇边的茶渍砸吧进嘴,方泊松撩起眼皮,睨了一眼香芹,扭脸目光一转,对准洪福,“香芹的肚子还没动静啊”闻言,香芹侧目而视,明显不快,如果她没有记错,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方泊松问过一样的话。当然洪福给他的答案也都是一个样的。抱着壮壮的洪福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的往香芹的小腹处看去,眼中既有期盼也有担忧,还有一丝抱怨,“没有么,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叫他们去医院看也不去。”香芹暗自恼火,当然是对方泊松。方泊松每天例行公事一样来这儿报道,回回都要说她得肚子咋样咋样,她是不耐烦听,但是洪福不一样。抱孙子,是洪福的渴望。他有的只是期盼、渴望,失去耐性的对象不是方泊松,却是一直怀不上孩子的香芹。久而久之下去,本来和睦的一家人,势必要被方泊松这根搅屎棍给搅浑了,洪福和香芹之间的公媳矛盾也渐渐会浮到水面上。不用看香芹的脸色,从她绷紧的娇躯中,洪诚就可以察觉出来她的不痛快。其实方泊松说的那些话,他同样不爱听,毕竟一直怀不上孩子又不是香芹一个人的责任,他也有分。洪诚抿唇一笑,继而对两位长辈说道:“该有的时候就有嘞,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方泊松深不以为然,轻哼了一声,甩手道:“你是不着急,你爸着急啊我看他急得都火烧眉毛嘞”洪诚有些后悔搭理他,索性闭紧嘴巴啥也不说了。方泊松却将他的沉默当成一种妥协和示弱,他拔高声音信誓旦旦的说:“不信你问你爸,你问问看他着不着急”洪福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纵然他不会看香芹的脸色,难不成还读不懂自己儿子的表情吗他不可能向着外人说话,便为洪诚和香芹圆场,“着啥急嘞,他们年轻,想再玩儿两年嘞。我想着也是,他们俩都还是孩子嘞,你看看他们哪有一点儿当爹当娘的样子,真要是生个小孩儿出来,我看他们也养不活”方泊松更不以为然了,拍腿道:“这有啥难得嘞,你看看我孩子生出来,他们不会管,不会直接丢给你啊”洪福冲他摆摆手,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轻叹一声道:“诶,我哪有那精力诶。”“你带孩子总比我强吧,这么些年,你不也是一个人把洪诚拉扯大的吗。你要是觉得自己忙不过来,你干脆就把这店儿丢给儿子儿媳妇,你一个人搁家带孩子”洪福再次摆手,兴致缺缺,“再说吧。”简单几个字,就是想告诉方泊松,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啥。方泊松不是没有眼界的人,倒是看着洪福气蔫的样子,他心里暗自爽快,瞥了一眼闷闷不乐的洪诚,唇角勾起一抹嘲笑,却在众人察觉之前消失不见。方泊松最受不了的一件事就是,别人把他的儿子拿来跟洪福的儿子做比较。那些人把洪诚拱上天,却暗地里说方雷不球形,这让他这个当爹的咋受得了瞧了一眼态度不冷不热的香芹,方泊松端了一下身子,摆出长辈的架势,见香芹没在看他,就用手指叩响桌子成功的引起她的注意。方泊松板正脸,拿出姿态,“香芹,我可要说说你嘞,那二娟回去的时候跟我说,你跟她吵了一架,到底咋回事儿”香芹不咋意外,她没指望二娟能管住自己的嘴。不过她奇怪了,大娟送二娟回方家,应该在方雷跟前,她就任由着二娟说三道四颠倒黑白香芹巡视一圈,没见到大娟的人,当下恍然,想起来这会儿大娟应该搁洗衣房里涤床单嘞。看出香芹心不在焉,方泊松不悦的皱眉头。洪诚眯起眼来,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二娟回去咋跟你说的”方泊松看他一眼,继而又针对香芹,说话的口气比刚才还严厉,“二娟搁家里受委屈跑来找她姐说说话,咋就惹着你咯”念及方泊松是个长辈,香芹真不想拉下脸来说他。年轻人气性大,能忍的了一时,能任由自己一直这样委屈下去香芹是啥样的脾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管对方是长是幼,只要踏进她的雷区,那就别想着全身而退。对李家的人尚且如此,眼前这个姓方的有啥好忍让的看在洪福的面上,她一直按捺住自己,被方泊松质问,压根儿就不吭气儿,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一口黑血喷他脸上。洪诚不用顾及洪福,别看他面上平静如水,心里的火气却一直在飙升,不过就是还没有到爆发点上。洪福察觉出气氛不对,打算息事宁人,对方泊松赔着笑脸儿,“本来没有多大事儿,兴许是香芹误会二娟嘞。”一句误会就能打发了方泊松显然是不可能的。方泊松来劲来气,为二娟打抱不平,“二娟怀着身子,方雷跟她动手的时候,就念着这一点没敢对她下重手,”不然他儿子能受那么大伤害吗“怕二娟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万一,你到好”他对香芹瞪起眼,“人不是你们家的,你是不知道心疼”、第288章 魔怔饭点之前,方泊松就带着他的小孙子壮壮悻悻走了,回家之后,他得好好问问二娟到底咋回事儿,为啥她说的故事跟他搁酒店听到的不一样。方家的事儿不提。杜飞留在酒店吃饭,跟洪诚长谈了一下东原岭的事宜。杜飞和洪诚早计划在东原岭动土,去年就开始施工,目前仅有两幢房子竣工。去年年底的时候,洪诚觉得施工的进度比计划中慢了许多,跟杜飞商量着又招了不少人手,大都是当地的农民工。段江是这些农民工的工头,他的砖瓦厂建成之后,手里就拿了这么大一个单子,心里自然是偷着乐,为了东原岭的建设工作,还推了不少外头的单子。到了淡季,酒店的生意不咋好,洪诚就裁去了几个员工,把原先搁酒店当保安的段昊和二毛调到了东原岭去,还是让俩人依旧做保安工作。东原岭的小区没有完全建成,地域开阔开放,里头堆了不少建筑材料,唯恐有人偷鸡摸狗,洪诚就让段昊和二毛俩人去看大门。离家是远了一些,不过工资给的不少,俩人也乐意去。为保脑子清醒,洪诚和杜飞俩人都没有喝酒,商量着如何如何从竣工的两幢房子中挑出一个房间做办公室,还要找专人照着图纸把模型给建出来。听他们说话,洪诚一半欣慰一半感慨。他原本的打算是让洪诚继承家里的生意,把酒店经营下去。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也有自己的想法,敢做敢为。香芹听不太懂他们在说啥。也插不上嘴,正想着吃了饭去香源饭馆搭把手。洪诚搁酒店这几天,很少让她去馆子里帮忙。吃了饭刚擦了嘴,香芹就看见段江和爱枝领着小宝儿过来了。段江本想着趁着难得的休息时间,一家三口到城里转转,经过洪家酒店,就过来打声招呼。洪诚和杜飞分别跟段江握了手。寒暄几句过后。仨人便坐下来一块儿议事,把家属抛之脑后。小宝儿快三岁,能跑能跳会喊人。小模样随段江的紧,浓眉大眼厚嘴唇,特别讨人喜欢。小家伙一口一个爷爷,把洪福乐的合不拢嘴。一段时间不见。香芹和爱枝俩人这次碰面,都互相惊艳。被自己的男人疼惜,气色好是少不了。见一老一幼凑在一块儿嘻嘻哈哈的好不欢乐,香芹心情顿时苦闷起来,家里的老人就那么一个盼头。偏就她得肚子不争气,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被自家男人无视,儿子又顾着跟别人娱乐。爱枝跟前说话的人只有香芹一个,却见她神情戚戚。便挂心起来。尽管香芹已为人妇,毕竟才十七八岁,年纪轻轻就受磨练,想想实在让人心疼,让成天窝在家里带孩子的爱枝自愧不如。爱枝以为香芹精神不佳是因为干活儿累的,就想着让她劳逸结合,便开口邀请她待会儿一块儿去逛街。人家一家三口的天伦时间,香芹咋好意思就做电灯泡,她笑着调侃了爱枝一句,忽然间心思一动,拉着她往远处挪了挪,说起了贴耳朵的悄悄话。香芹红着脸,神色吞吞吐吐,不怪她矜持,实在是有些话难以启齿的很,“妗子,你看我一直怀不上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儿”香芹这是病急乱投医,以为爱枝有经验,就以为她啥名堂都知道。爱枝眨眨眼,难免意外,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上下一扫,定格在香芹的人小腹片刻,不知不觉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生不了孩子,确确实实是个严肃的问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是香芹进的这家门上没有老人,她暂时生不出孩子还说得过去,可她家里的公公,眼巴巴的就盼着她能够给洪家延续香火嘞。长此以往,香芹要是再生不出孩子,洪福对她可就不会那么和气了。爱枝警惕得往男人堆处瞅了一眼,确定他们听不见她们说话,却还是压低声音郑重的询问香芹,“咋回事儿你跟洪诚不是好好的吗”爱枝表达含蓄。霎时间,香芹的脸颊上又添了一层红晕。她一下就明白爱枝这话背后的暧昧意思,抿着嘴点点头,嗫嚅道:“一直都好着嘞。”爱枝就奇怪了,算一算时间,香芹这肚子早该有动静了啊。爱枝问:“你每个月的好朋友都还来”“是的,上个礼拜才来过。”香芹仔细算着日子,她不是没有常识,知道女的一怀孕,月事就该断了。一到每个月的那几天,她就愁眉苦脸,来了就表示她还没有怀上孩子。爱枝有些恍然,她讲不清科学道理,安慰了香芹两句,就跟她建议,“你也别着急,生不出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你月经前后中间不是有段日子吗,靠后一点儿,你跟洪诚搁那段时间试试。”香芹听得茫然,不由得问了一句,“生小孩儿还要挑时间啊”“那是的,咱们女人有几个日子是好受孕的,具体啥时候我也不知道咋算,就约莫着是中间那几个日子,回头你试试。”说到这方面的事情,爱枝脸不红心不跳,一点儿也不觉得害臊,不愧是过来人。香芹默默点头,心里却是半信半疑,想着真如爱枝说的这样,那她跟洪诚在她受孕的那几个日子里不是没有亲热过,然而一直怀不上孩子,到底是为啥怀不上孩子,不收一个人的事儿。这话搁别的成双成对的人身上兴许管用,说不定到香芹和洪诚这儿就不适用了。香芹隐约发觉出一些头绪,忽然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折磨得她心悸不安。冥冥之中,她想到一种可能方才香芹还霞飞双颊,这会儿却是脸色苍白,如此异常的变化,让爱枝吓了一跳。她伸手扶住香芹的胳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感受到从香芹身上传来的颤抖,让她的心随之咯噔一下。爱枝凝住呼吸,紧张的问道:“香芹,你没事儿吧”她这一声,非但没有将香芹叫回神,却把附近的人引来。洪诚察觉不对,撂下杜飞和段江,起身箭步上前,却见爱枝晃着香芹的膀子急得满头是汗。再看香芹脸色惨白,双眼失神,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的一般,六神无主。洪诚胸口一紧,忙抱着香芹的双肩蹲下身子,恐慌的目光对上香芹低垂失焦的双眼,他脸上竟也白了几分。“香芹,香芹”洪诚叫了几声,始终不见香芹有反应。段江和杜飞随后赶过来,洪福领着小宝儿搁后面跟着。万一真出了啥事儿,不能把小孩子卷进去。段江一脸紧色,询问爱枝,“咋回事儿”爱枝长这么大,从来没遇着这样的情景,一时间仓皇无措,不知不觉两眼涌出眼泪,被段江牵住手,才稍稍心安了一些。她抹着眼泪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正说着话,香芹就成这样嘞”还是老人见多识广,洪福眼瞅着香芹没了魂儿一样,赶紧把小宝儿推给爱枝,“你赶紧带着孩子出去”爱枝把小宝儿抱起来,她哪里肯走,但为了怀里的孩子,不得不退出酒店,就站在大门口,观望着里头的动静。小宝儿被场面吓坏,两条小臂紧紧的环着爱枝的颈子,小脸儿埋在爱枝的颈窝里。里头,香芹始终坐在那把椅子上,浑身绵软无力,似只有一副骨头架子支撑着她的躯体,要不是洪诚将她扶着,只怕是要瘫软在地。洪诚叫不醒魔怔了似的香芹,抬起右手拍打香芹的脸颊,让他心惊的是,触手一片冰凉,香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