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还不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第177章 风中残烛“你又打我我要告诉我祖父,你又以大欺小”“是又怎么样我还要告诉他你没能学以致用好好尊老,只顾着吃,遇事第一时间还想着逃跑为上,丢尽了你们一族的脸面呢。”“呜呜,你污蔑我。我要告诉我祖父,你”“动不动就要跟家中长辈告状谁谁谁又欺负你了,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大兽夫是就别想着告状。”“我就要告诉他,呜呜,祖父说了,在外面受了委屈,不管是挨了打还是挨了骂,都要懂得回家找他哭诉,他自然会替我找回场子。”“场子是要靠自己找回来的,向长辈告状希望长辈出手,那不是找场子,那是砸场子。”“砸场子就砸场子,谁欺负我我就要欺负谁。”“我欺负你了”“你就欺负我了”贺甜甜在心底默念“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可是几十遍过后,见一老一小还是在巴拉巴拉斗个不停,脸色顿时一黑。“你们还有完没完家门口那个深坑还要填上呢。”“没完”看着眼前这两张同样气呼呼表情的脸,贺甜甜抽抽嘴角,“算了,我自己去填坑。王八对绿豆,半斤八两”“你才王八,你才绿豆,你全家都是王八绿豆。”“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两人战成一团,贺甜甜默默地让开,走出房间,顺带关上了房门。只是出来一看,深坑早已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隐自己动手将它给填上了。还是后面派来的几个暗卫帮的忙。贺甜甜沿着坑边走了一圈,末了又抬头望了望天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穿越大神为了补偿她,给她送的金手指吗还是说见她日子貌似越过越好。所以打发来了劫难要考验她她蹲到地上,随手抓了一把泥土。无意识地往鼻子底下送了送。当年随着贺秉诚离开母亲的时候,她曾经装了一小袋小城的泥土藏在怀中。自以为只要故乡的泥土伴着她,她便总有一日会回到小城里来。可是后来她却再也没有回去过。她的母亲去世的时候,贺秉诚安排人将骨灰带给了她,她留了整整六年。一直到升上初中,才狠了狠心,独自带着骨灰,千里迢迢地到了她的母亲曾经梦想中的海岛。将骨灰撒在了海里。伴随她母亲而去的,还有她留了整整六年的小城泥土。那时候的她,突然觉得泥土虽然可以承载思念与回忆,却是劫难的化身。她没有选择留在母亲身边,或者说当年没有带着母亲一起走,是她一生都无法挽回的遗憾。泥土即使是来自故乡小城的,但那又怎么样呢再怎么清香如故,她的母亲终究是在无人陪伴的时候去了。光迅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贺甜甜顿了顿,双手将捧起的泥土又放回了地上。“怎么样。身体还好吗”熟悉的嗓音响在耳边,贺甜甜的眼泪就这样突如其来,一颗一颗地掉落到地上。渗入泥土消失不见。那个时候,她打开大门接到来人送来的盒子之时,满心欢喜,以为这是来自于她父亲的第一份礼物。他终究是承认她是他的女儿,终究是不会不要她。一定是暂时无法接她过去一起生活而已,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因了血缘牵绊的存在,一定会慢慢恢复到它该有的状态。当年小小的她,傻兮兮地跟他派来的人笑着道谢。然后快活地捧着盒子在公寓里大喊大叫,甚至都没有发觉那人脸上所带有的错愕与怜悯。直到离开。来人也无法向她当面开口声明,那是她母亲的骨灰贺甜甜失声痛哭。她没能在母亲走的那一刻给予女儿的陪伴,在接过母亲骨灰的那一刻心情甚至是快活无比的,这是何其讽刺,何其悲哀“怎么了”荣和光沉默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询问起来,双手却无意识地青筋直爆。贺甜甜哭得不能自已,根本就顾不上回答,只有不停地摇头,不停地摇头。怎么了当年贺秉诚打来电话的时候,如果也这样问她一句,哪怕往后的日子里永远也不来看她,她也会对他怀有感激吧可是他只是告诉她,“今天送给你的盒子里,装着的是你母亲的骨灰。”然后便挂了电话,只留下满脸呆滞却依然定格着欢喜表情的她,与那空洞的“嘟嘟”声。命运给了她希望,却又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给予了她致命一击。她对他的怨恨因此而生,她对自己的厌憎因此而起。“到底怎么了”光讯那头,荣和光的双唇紧紧抿起,眉心也不自觉地微微一蹙。贺甜甜只是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什么话也不想说。她能说什么说她丢弃了她的母亲,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了医院里说她对她母亲的死一无所知甚至在她走后的一段时间里,满心欢喜地向往着她的父亲来接她,与他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说她在接过她的母亲骨灰的时候,开怀大笑手舞足蹈,在旁人惊愕怜悯的时候,她正做着一生当中自认为最为圆满的美梦她说什么啊她能说什么她可以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她这个愚钝的人,有什么资格去乞求谅解她这个不孝的女儿,该用何种姿态去面对无法安息的灵魂贺甜甜哭着跪倒在地,以她为中心,泥土里突然长出了无数的荆棘,疯狂地向着四面八方而去。她用她的一生忏悔了。可是尽管她后来按照母亲的意愿,好好地努力地活了下去,她却始终没能幸福。在母亲溘然长逝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远离了幸福。因为让自己的母亲孤独而终,这是她作为子女的最大不孝。她有什么资格追求幸福呢没有。她早就将那份资格给失去了。只是她可怜的母亲,却在她日夜想念而出现在她梦中的时候,依然微笑着抚摸着她的额头,温柔地告诉她,一定要幸福快乐地老去。荣和光双唇微抖,“妞妞,别哭。告诉爸我,到底怎么了”贺甜甜摇头。甚至用满是泥土的双手捂住了耳朵,“不要问了,我求求你,不要再问了”枝桠繁多的荆棘不断地蔓延开来,疯狂的奇景终于将叶世天与火悦给招了出来。“妈蛋,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东西”“快看,贺甜甜在那里。天啊,她跪在地上干什么”隐瞬间出现在他们旁边,“叶老,大小姐突然情绪崩溃。地面跟着长出了无数荆棘。”“那你还不想办法将她给带出来”叶世天凌空而起,瞬间便到了荆棘上空,整个人向着贺甜甜直冲而去。“叶老。慢着,别”隐的话音未落,叶世天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团白光给撞了个正着,喷出一口血来“妈蛋,那团鬼东西怎么也出来了”隐的身形微动,将蜂拥前来的荆棘一一斩断,“它一直跟在大小姐四周,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你的实力不是不比荣和光差吗妈蛋,带个人出来还办不成”火悦在一旁皱了皱鼻子。“雷精是天地精华,才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虽然这小东西看着就没有成年。可是要是惹恼了它,一拍两散就麻烦大了。贺甜甜肯定要受到影响。”“隐刚才试过了,确实像他所说一样,那个东西会随着攻击力度的加大,而反应愈大。”叶世天急的团团转,“妈蛋,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才消停了多久,又给老子整那么一出。也不知道伤着了没有急死老子了。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吗”“少主在跟大小姐通话,应该有办法。”“你说谁”叶世天霍然转过身来瞪向隐,“荣和光那个臭小子正在跟她视频光讯”“是。”“妈蛋,这个臭小子就是欠揍”叶世天的脸色沉得能够滴下墨来,“之前在荣家就试过一次,因为他而情绪崩溃。这一回不用说,肯定也是被他弄得伤心了,才会哭成这样。”“在接光讯之前,大小姐的情绪就已经不太对。”“老子说是他的错就是他的错,你插什么嘴辩什么白”隐默默地将三人周围的荆棘给斩断,其余几个暗卫也一一现身,开始清理不断涌来的疯狂植株。“妞妞,说话,跟我说话”眼见她依然无动于衷,荣和光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语气也带上了焦急,“贺甜甜,你给老子站起来说话我命令你听到了没有”贺甜甜却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泪水无声地爬满了她年轻的脸庞,那双与荣和光一模一样的眼睛,此刻是死一般的静寂,空洞地犹如已经逝去的魂灵。荣和光所在的指挥室内,椅凳物事瞬间化为了粉尘。如果不是尚有几丝理智,恐怕整艘指挥舰都会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如果你姓贺,如果你自问对得起这个姓氏,你就给老子他妈的抬起头来,说话”贺甜甜的身体突然晃了晃,接着剧烈地抖了起来。“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终于大喊大叫起来,“她死了,你懂不懂死了,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了没有人陪伴,没有人去送她。我这个做人女儿的,甚至都不知道她临终的时候,带着怎样的遗憾。我不配做她的孩子,可是她却托梦给我,让我要幸福快乐地老去,甚至都不知道,当时我是满心欢喜地接过她的骨灰的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死去的那一段时间,我做着最为向往的美梦,可是在我笑着的时候,她死了在我以为就要获得梦寐以求的幸福的时候,我的母亲死了死了死了”四周静默一片,只有无数荆棘在不断破土而出。而之前一直围绕着她的白光,突然光芒大绽,向着意欲过来冒险救人的叶世天等人直直劈了过去“抬起头来,妞妞,抬起头来,看着我。”贺甜甜抬起头来,双眼红肿,唇色发白,脸上的泪水早已风干,因为太过悲恸,她的脸部肌肉一直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动。“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不懂,你不知道所以我拜托你,别问了,别问”亲眼看见她陷入崩溃,听见她嘶声裂肺般的自责,荣和光的身体突然就抖抖簌簌起来,犹如风中残烛。、第178章 往前看他的女儿,因为他,前世今生都一直生活在地狱里。他一直以为,虽然不快乐,可是她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小开心。可是很显然,即使她曾经拥有过小小的开心,她的生命因了他,也是痛苦不堪的。而其中悲恸,比他之前所以为的要多得多,深得多。荣和光闭了闭眼,将突然上涌的热气给逼了回去,牙关紧咬了好一会,才强迫自己睁开双眼,看着光讯那头的小女孩。“听着,那不是你的错。你的母亲的死,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如果非得要有人来认罪,那么,是他,是他这个为人父亲的,没有好好照料他孩子的母亲。在那个女人孤零零地即将死去的时候,没有安排他的女儿去看上她最后一眼。贺甜甜居然咧开了嘴,无声地笑了笑,只是红肿的双眼,却有血泪滴落,“上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你只是上将而已你不会懂,永远也不会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你的女儿也早已经死去。你想要补偿的那个可怜的孩子,也是孤零零地死在了对你的期盼里。一如她的母亲,永远也等不来她这个做女儿的陪伴,只能孤独地走上黄泉之路,带着对她永远也无法忘却的担心。而在她满腹忧愁溘然长逝的时刻,她这个做女儿的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手舞足蹈满心欢喜贺甜甜抬起手来看了看,沾满了泥土与泪水的手掌,纹路怎么也看不清,一如她的前世今生。她真的不是个好女儿呢。不单止让她可怜的母亲孤单死去,甚至在毕业以后。也一直没有主动寻找过贺秉诚。那个男人,说不定也早已经死去。在她对他满怀怨恨的时候,孤孤单单地死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尸体落满尘埃。她那永远也无法诉之于口的情感,也许只是为自己的怯懦所找的借口而已。耳边似乎有人在说着什么。贺甜甜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了看,血红的双眼机械地扫过身前,视线聚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