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将权杖扫来的金光纷纷弹了回去,斯穆林眯了眯眼,将权杖往地下重重一立,语气不善的说道:“好一个水容众,竟然公然的包庇敌人”水厉弘已将恒泽逼退到一角,此时看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加入了对方的阵营,不由大怒,“容众,你在做什么赶快给我回来”水容众脸色苍白,却是站在那里抿紧了唇不发一言。这样的沉默不吝于间接的违抗,水厉弘顿时气的发抖,但也同样担忧他的处境,果然,斯穆林冷哼一句,道:“原来你是看上这个小妮子了,竟然甘心背叛我和你父亲,当初我是看在你们水氏一族的面子上才要给你一个机会,但既然你不领情,我就不用跟你客气,识相的话就给我退开,否则的话我连你也一起杀了”斯穆林扔下狠话,水厉弘厉喝他回来,然而这个少年却异常坚决的摇了摇头,只是淡淡的说,“我不会让你杀掉她的。”木流香一震,低声道:“学长你你不必如此,这种情形下,斯穆林真的会杀掉你的。”但他只是轻轻一笑,琉璃般的眼眸中盛满柔情,“不要怕,有我在。”木流香怔住,却见斯穆林从权杖上扯下一个圆环掷来,斯穆林双手立刻放出一条柔软的水带,缠住了这个圆环,并放出了七彩琉璃凤凰,七彩琉璃凤凰从口中吐出一道寒流,将圆环凝结成冰。“好,很好。”斯穆林忽的狂笑,“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陪葬了,水厉弘,可别怪我没给你儿子机会过”水厉弘面色剧变,正要抢身上前,却已来不及了,斯穆林运劲了所有的气力,以自身为中心卷起了一道漩涡,漩涡似飓风一般,狂袭而来,让木流香和水容众几乎站不住脚跟,数不清的沙子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视线模糊之间,木流香看到了那一抹金光自旋涡中穿出,然后自己便被一个人紧紧抱住,温暖的身体包裹住自己,她惊愕的抬头,正好对上了那一双柔和的眸子中。他的眼似一汪清透的泉,平静无声,一眼望进去,竟像是没有尽头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他内心中隐藏已久的千般情绪如潮水般呼啸而过,令她的心都不禁颤栗起来。他洁白如玉的绝美面容上浮出温和而清浅的笑意,一如他温润的个性,淡淡的声音像空气般漂拂过耳畔,轻若无声,但她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那三个字,那是他一生中潜藏的最深的秘密我爱你。木流香的灵魂如被电击,几乎难以相信那飘渺似呓语的字眼,然而失神间,紧抱住她的人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那灿若星辰的眼睛就迅速的黯淡下去,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失去木流香霍然一惊,挣扎着抚向他的后背,指尖碰触到温热的液体,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失声:“学长”被呼唤的人没有回到她,而是径直向后栽倒,无力的身体就像是一具断了线的木偶,木流香惊慌失措的想要扶住他,但仍是止不住他下坠的速度,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虚无的空气,碎裂成了无数片,无论怎样拼命的去抓,都抓不到。水容众的身体渐渐瘫倒在身后的一棵梭罗上,他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可怖的黑洞,殷红的血液从里面孜孜的流出,如同他不断流逝的生命。木流香怔怔的看着满手触目惊心的鲜血,肩膀终于抑制不住的颤动起来。是他,是他在权杖刺来的一霎那,奋不顾身的抱住了她,以自己的后背为盾,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于在被刺的那一刻还对着她露出了微笑以及倾吐那姗姗来迟的心意。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明明可以躲开的,静默的站在一旁,可是现在,他却选择用生命来保护她。靠在树身上的少年轻阖双目,安静的就像是沉睡的天神,木流香泪落而下,伏在他身上低哑的哭泣。斯穆林悻悻然的抽回自己的权杖,面色无比难看,他本没有真正想要杀掉水容众的意思,刚才的话最多是威胁罢了,毕竟水厉弘和他的部下对于暗夜教派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援力。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水容众竟然会替木流香挡住这一刺他方才是使出了全力,意要一次击毙,却插入了水容众的后背,即便水容众年纪轻轻便实力超凡,也抵挡不住这必杀的一招。变故只是在瞬间,在权杖插入血肉之中时,水厉弘的心脏就收缩成一块,目眦欲裂,他眼见水容众鲜血四溅,当下精神崩溃,发狂的嘶喊道:“斯穆林,我要杀了你”悲怮至极的他化出了一道两米长的冰刃,直接朝着斯穆林冲过去,身后的一个皇室护卫兵趁此将剑刺进他的左腹然而水厉弘只是生生的用手劈断了剑柄,面目疯狂,仿佛刀子只是插在一块木板上,而不是他的身体。斯穆林看到水厉弘过来,心知不妙,慌忙应对,但这个失去爱子的父亲却似野兽一般凶狠,招招致命,半点退路都不留给自己,这种不要命的杀法令斯穆林发怵,应对之时便生硬了许多,几个不留神之下,身上随之挂了几处彩。斯穆林边战边退,水厉弘步步紧追,竟是不依不饶,他手下的部将向来是以水厉弘为主,此时主人倒戈相向,他们自然也是誓死追随,便纷纷包抄而来,斯穆林顾不得木流香,口中喊着全甲蜥和安德烈金,仓皇的往沙之野的北面逃去。皇室的护卫兵见状都提起了长剑跟了上去,看样子是要追杀他们,重伤的恒泽叫住护卫兵的头领,摇了摇头,“不用去了,水厉弘的儿子死了,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头领却坚决的回拒,“恒泽队长,很抱歉我无法听命,因为皇室已经下达了绝杀令,水厉弘属叛变之军,任何时候,都不允许留下活口。”恒泽僵在原地,久久没有言语,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怆原来如此,水氏就像是皇室心头的一根刺,早在叛国的那一刻,他们所面对的宿命,就只有死亡而已。、所谓的生离死别下空中,七彩琉璃凤凰不停的在水容众头顶盘旋,口中嘶鸣不绝于耳,像是一声声急切的召唤,奈何水容众仍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中,没有知觉。一边的恒泽和迟蓝虽然都伤的不轻,却还是互相搀扶着走到木流香身边,想要安慰她,但是木流香却只是一直埋首在水容众怀中,全身发抖不止,泣声沙哑,竟是哭到无法发音的程度。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间,似乎隐约有一双手动了动,吃力的沿着她的长发抚上去,指尖在发迹间摩挲,而后又轻轻的触了触她的脸颊,木流香顿时如被雷惊到,一下子便直起身抬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水容众失去血色的脸庞上露出虚弱而又充满怜惜的笑意。“流香,水学长他醒了他没有死,没有死啊”迟蓝喜极而泣的拉住木流香的衣角,但是一旁的恒泽却是默不作声的扯了扯她,摇了摇头,眼神里饱含无奈,迟蓝悚然一惊,猛地想到那四个字“回光返照”,再看向水容众,虽然面带微笑,目光中却似含着隐隐的诀别之意,不由得悲上心头,忍不住扑到恒泽肩头哭起来。“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水容众的生命已然到了灯枯油尽的程度,说话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轻若飘羽,听起来令人揪心,木流香虽然想自欺欺人,却也知道他的时间不多,情绪更难以控制,头一边点着,一边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滴落,转眼间便将衣袍弄湿了一大片。水容众重重的咳了几声,想要抬起手来为她拭去眼泪,中途却因为失力而坠下去。木流香急急的抓住他跌落的手,紧握在手间,仿佛怕一松开就再也抓不住一样,水容众眨了眨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像是极为幸福的样子。“别怪自己这是我自愿的能够保护你我很高兴答应我千万不要自责好不好”听到他这句话,木流香起初拼命的摇头,但在他的眼神注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几下,声音终是梗在喉间无法吐出。“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水容众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似乎也陷入了极度的疲倦之中,只是说几个字就会停下休息,好像有浓重的睡意要包裹住他,他感到全身轻飘飘的,灵魂似要挣脱身体这个束缚飞出,得到永远的解脱他知道自己已经差不多了,但他还是执拗的忍住沉睡的冲动,因为他还有话,没有对她说。“流香,流香”他忽然低低的唤道。木流香抓紧他的手,示意自己在这边。他的视线却飘到半空中,像是呓语,“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记起来了那个暴雨天你递给我一个手帕咳可惜太迟了那个时候我应该要告诉你的告诉你,告诉你我”他低头看向木流香,木流香终于能够发声,低哑的应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煜城他很好,有他在会照顾你不要难过,我会守在你的身边无论是生还是死”他的声音忽的戛然而止,木流香感到他的手往下一沉,再看他的脸,已歪向一旁,双目紧阖,脸上满是恬静和安然。他死了木流香的脑子轰然变得空白,就那样怔怔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一副雕像。恒泽和迟蓝也都齐齐一震,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那个曾经冠绝五行大陆的翩翩少年,那个始终带着温和笑意的贵族公子,那个一直被无数少女当做是梦中情人的他,却以这样的结局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世事是如此无常,生如夏花,难以挽留,让人不禁为之扼腕。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必秋风悲画扇,如果只若初见,如果他们甚至未曾相见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就在水容众死去的那一霎那,七彩琉璃凤凰忽然高高的悲鸣了一声,声音响彻九霄,久久回荡,它在高空展开凤羽,就那样对着地下的水容众看着,忽然间它又昂起头来冲向天空飞去,美丽的凤眼中竟不断的流出一滴滴晶莹光亮的珠泪。七彩琉璃凤凰的眼泪不绝,满天顿时像下了一场珍珠雨一样,无数的眼泪状的淡蓝色珠子跌落下来,恒泽拾起一颗来看,难以置信的喃喃:“这是,这是凤凰的眼泪,凤凰居然流泪了”随着珠子落下,水容众的身体四周竟升起一阵阵蓝色的氤氲光晕,这些光晕像是一层薄薄的纱,轻轻的罩在他的身上。木流香痴痴的伸出手,想要穿透这层纱,但是这光晕却是结成了一个结界,无法探入。九天琉璃凤凰的眼泪似乎流到了枯竭,到最后眼角竟沁出一丝丝血来,血眼淋漓的凤凰最后高鸣一声,忽然俯身急冲到水容众这边。它五彩缤纷的羽毛绚丽夺目,让人难以逼视,那细长的嘴尖毫无阻碍的就穿过那层光晕,然后轻轻的点在水容众的额头上,那一刻,光晕开始抖动,有一抹极淡的影子从水容众身体中腾出,慢慢的飘上去,而那些蓝色的光晕也随着影子而上。那团影子的轮廓越发的清晰,木流香一瞬不瞬的盯着它看,最后在那影子不再朦胧时,她看清“它”的脸,噌的就站起来,失声道:“学长”水容众的灵魂微笑的对着她点点头,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在他身旁环绕的七彩琉璃凤凰,像是在表达着谢意。在他死去的时候,这只凤凰不惜泣泪泣血,用自身强大的灵力守住了他的灵魂,并用结界保护灵魂不受损伤,但也因为灵力耗竭殆尽,七彩琉璃凤凰的生命同样也到了末路。飘在空中的水容众的灵魂不知和七彩琉璃凤凰说了什么,但见凤凰的身形越转越快,光晕的颜色也逐渐转浓,最后竟将水容众完全掩住,在木流香的惊呼声中,七彩琉璃凤凰忽然化作一抹光,飞速的窜入水容众尸体右手的一个白玉手镯中,而那个手镯则是自动从尸体上脱落,慢慢飞起,最后竟套在了木流香的腕间。原本表面空无一物的白玉手镯上,多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模样与七彩琉璃凤凰无异,只是这里面凤凰的眼睛是殷红色的,宛若鲜血沾染。我会守在你的身边,无论是生还是死。那是他临终前对她的誓言,现在他用行动诠释了它,借助七彩琉璃凤凰的力量,他将自己的灵魂和凤凰一起,封印到这个白玉手镯中,从此时时刻刻守候在她身边。木流香抚着手镯,无声的落泪。远方仿佛有淡淡的歌声传来,那是人们为逝者所唱的黄泉之歌,一如曼珠沙华悲伤的传说:彼岸花,黄泉路,花开叶落不同驻;愁是火,情似露,生如夏花留不住。风烟过,硝烟处,曼珠沙华漫城谷;参商隔,生死顾,何不相饮醉仙舞如今爱恨成空,来生,你可否寻见回家的路途沙之野的另一边,斯穆林一边咒骂着,一边挥舞权杖切断一个护卫的腰,将他截成两半,鲜血溅了他满脸他也顾不得擦去。这些水厉弘的部将,实在是太疯狂了,简直和水厉弘一个样,全是不要命的杀法,他同时对着几十疯子围攻,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又是一道两米来长的冰刃从左侧袭来斯穆林拿着权杖将冰刃挡开,不料后面突然有一个护卫用水凝成一把剑刺入他的后腰,这把剑没了大约6、7公分时,一边的安德烈金及时的斩断了这把长剑,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