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军礼。伯爵一翻白眼;“穿了这么久的军装还敬反的也只有你了”“这不是重点,重点宴会是就在你这举办了”尤里卡毫不客气;“瑞塔一定要出现,热场可不能少了他。”“嗯,我就知道你觊觎我的酒很久了”伯爵点头;“我也有一阵子没听他唱了。”“哦”尤里卡满脸惊奇;“我以为他会天天晚上给你唱。”伯爵瞧着他厚颜无耻的表情叹了口气,起身拿起球杆,对着尤里卡的屁股就往上捅;“我现在就让你唱”九奥帕发现,最近厨房又忙起来了。不是做饭忙,是外面一车车的食材往庄园里运,他们要去搬货。成框的水果,成桶的牛奶,还有小麦粉燕麦粉黑麦粉,甚至还有几头小猪。闲了好几天的厨房又忙和了起来,奥帕虽然不用搬货,但也不能闲着,莉娜交给他一个专门的活计按榨汁机的按钮。每当有人把洗干净的水果扔进去后,奥帕就会举起他的食指,在按钮上一点,然后出口处就会流泻出果汁。比绣花还轻松的活儿。这样明目张胆的轻松自然惹了不少人白眼,但情绪也仅限于从眼珠表达,没人真的张嘴指责,奥帕“绣”的心安理得。出了厨房,奥帕发现庄园的其他地方也忙和了起来,园丁不再睡懒觉,早早的就修剪草坪按喷泉,连花园里的果树也不放过,把有虫子眼的和不好看的都摘下来,只留下最光洁剔透的果子挂在枝头。不止这些,平时那些走路端庄悠闲好似去参加约会的佣人们,也都脚不沾地的飞了起来,运用一切扫帚纱布白醋,把地板墙壁,甚至天花板都打扫的闪闪烁烁,那些摆在外面的各种珍贵藏品和昂贵家具更是得到了万众瞩目一般的待遇。现在前庭的门一打开,仍然是灌进一阵冷风,这冷风带了丝丝缕缕的湿气,像极了一个华丽阴冷的山洞。奥帕坐在山洞最暖和的地方厨房,仰着头看着窗外晾晒着的巨幅地毯。地毯鲜艳厚重,金线缝制的龙纹在阳光的照射下翻滚出刺目的波浪。瑞塔拿着一张单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边念道边在红毯旁来回走动,他的脸一半被阳光照得通透白`皙,一半被红毯映得得霞光四起,是个白里透红的鲜亮模样。奥帕眼看着鲜亮的瑞塔,眼睛一眨不眨的喝了一口刚榨出来的果汁,他觉得这一切忙碌而有条不紊的活动,会迎来一场盛大的聚会,而这个聚会跟自己没太大关系。但奥帕不知道,在聚会来之前,他先被吓了一大跳,险些震碎了三观。弗雷一天夜里来找他,猫叫似的在白木屋外叫了几声奥帕的名字,奥帕本来也没睡,从窗户一扒头就看见了他。只见弗雷嘴唇破了口子,脑袋散着头发,衣领处有个大口子,正是个刚跟他哥哥干完仗的惨烈模样,而且还没干赢。奥帕看了他这样,赶紧披上衣服跑了出去。弗雷不是第一次来找他,但是大晚上来找他还真是第一次,奥帕知道他跟他哥哥打架打得厉害,但还没到影响睡眠的地步,这次看来,似乎很严重“我把他头砸破了,”弗雷大口的嚼着苹果,语气轻松自然,好像他砸烂的只是个花盆一样;“你是不知道,我跑的时候他还在地上躺着,流了一身的血,八成是死了,死了最好我本想跑出去的,但门口有保镖大狗,不让我出去,我没地方,只能来你这了。”奥帕记得他哥哥长什么样,个子不太高,但肩膀结实,胳膊比他大腿还粗,拳头攥起来像个铁锤,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型铁塔。弗雷讨厌他这个哥哥,野人的脾气,还自封葡萄园的园主,连伯爵都不放在眼里,上到阳光中到葡萄下到土里的耗子他都想管,唯独这个弗雷不让他管。奥帕无可奈何地笑了,他觉得弗雷真是个躁动不安的存在,有他在,水面永远不乏波澜。“明天他要是死了,我就想法跑出去,去安萨雷去哪都行,我再也不要回去了,那些破葡萄我闻着就难受,这辈子都不要再碰它们了”弗雷恶狠狠地要下一大口苹果,脆甜的苹果肉被他几下咀嚼碾成碎渣,一伸脖,弗雷满面怒容的把它们吞了下去。奥帕觉得弗雷真是完好的保存了自己的天性,受了那铁塔的揍也不减锋芒,竟然还敢打破他的头,想必此时还觉得不解气,那双瞳仁此刻正嗖嗖的向外喷着钢针,好像看见谁就要扎谁的肉里。奥帕不怕扎,他看着弗雷气的红扑扑的脸蛋,气鼓鼓的腮帮,还有细细白白的脖子手腕,竟觉出了隐隐的看头。“不吃了”弗雷别过头,躲过奥帕递过去的一个梨子。似乎是因为弗雷看上去太小了,奥帕一跟他在一起就忍不住的想给他塞吃的,妄想把他这轻薄的小身板撑起来。“那你明天怎么办”奥帕声音温柔,好像在哄一只绵羊。“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弗雷满不在乎的抓了抓枯黄的头发;“反正我现在是不困了。”“我也是,被你搅合的,”奥帕学着他的语气说话,同时将双腿盘在床上,跟弗雷相对而坐。弗雷听了这句话停下动作,有些惊讶的看向奥帕,好像才知道自己打扰了别人一样,而一旦有这样的认知,弗雷心里渐渐升起了惭愧之情,竟开始扭捏起来。他打伤自己哥哥时都没产生这种感想。“那我还是不打扰你了最近庄园里这么多事要忙,你还要早起呢,”弗雷没敢看奥帕的眼睛,盯着他的肩膀说话,他发现奥帕光看肩膀,似乎宽了一些。“我早起什么,”奥帕说到这,心里略略有点得意;“无非就是按按钮罢了,我要不去,他们得抢着干这个活儿。”弗雷一直对新鲜事物感兴趣,听到这他抬眼望向奥帕的眼睛。屋里没开灯,奥帕背对着窗户坐,皎洁的月光从窗户洒落在奥帕的背上,勾勒出一个洁净分明的灰白轮廓,轮廓边缘散发着幽幽的淡蓝色微光。弗雷看不清奥帕的眉目,但奥帕看得清弗雷的,月亮在他大而亮的眼睛里映出影子,昏暗之中美化了他的五官,精灵一样。“你不是一直想去后庭看看画么,”奥帕回想起自己来的第一天,瑞塔就带着自己前中后都扫了一圈儿,到后庭的时候,还专门去自己的卧室和放置名画的走廊看了一眼,奥帕有印象。“啊”弗雷的眼睛瞪大了,渴望之情溢于言表,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可以吗要不白天去吧。”“为什么白天伯爵可在啊,现在他正好睡觉,不会碰到他。”弗雷别扭的抿了下嘴,似乎难以启齿的开了口;“后庭晚上有幽灵。”“幽灵”奥帕强忍住笑出来的冲动;“那正好,我还没见过呢”弗雷捉住了他脸上一扫而过的笑意,严肃起来;“奥帕我没开玩笑以前有新来的女佣,半夜去阁楼,就听见有女人的惨叫,是以前这个庄园主人的女儿,她死的不甘心,灵魂一直被困在阁楼里,谁路过她就让谁帮忙。”“阁楼画不在阁楼,我们不去阁楼,而且要是真有幽灵,他怎么不割了伯爵的喉咙,”说完,奥帕那手指在自己脖子上一划,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伯爵是恶人,幽灵怕恶人。”“这话是谁跟你说的”奥帕问,还没等弗雷回答,奥帕继续道;“是你哥哥还是你叔叔爸爸”此话一出,弗雷瞪大了眼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噼噼啪啪的响着;“我我哥”“他们告诉你这个是想让你乖乖呆着别乱跑呢还是什么目的也没有,就单纯得跟你聊天玩儿总之,这几天庄园忙着办宴会,晚上大家都忙着睡觉,要是等宴会结束,咱们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弗雷猛一拍自己脑袋,两条细腿腾地神展开着了地面。奥帕的几句话简直点醒了他,弗雷瞬间觉得自己傻透了,简直堪称是没脑子,没脑子的让他再次羞愧。于是他甩掉刚才缩手缩脚的模样,恢复了活力,一把拉上奥帕的胳膊;“咱们现在就走”天已深秋,夜半三更的小风冷森森的,但对两个正值青春好奇年纪的少年来说,反倒是燥热不堪。二人像是来盗窃的夜贼,在夜风之中猫一样前行,敏捷而安静。后庭的大门锁着的,但这难不倒奥帕,他知道最近三个厨房都装满了新鲜的食材,到了晚上,窗户是要留缝的,有些怕闷的食材放在窗户口透气。两个少年都不是高壮的身量,把窗户拉开一点缝隙,二人就侧身钻了进去,尤其是弗雷,似乎常年受虐待一样,单薄的像个小纸人,夜风一刮,就把他吹了进去,被等着他的奥帕接了个正着,奥帕颠了颠怀里的分量,不比一只猫重多少,但他知道,这个小纸人可没外表看着柔弱,他的芯子是火热猛烈的,惹急了能撂倒铁塔。进来后就一路畅通了,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照出一个个皎洁的长方块。奥帕拉着东张西望的弗雷,一路摸着楼梯往楼上走,路上谁也没说话,好像这是一场惊险刺激的梦,谁说话,梦就会醒。二人站在了后庭的最上层,拐了几个弯儿以后,在一条走廊前站住了脚步。这座走廊高而悠长,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框,画框都高高在上,每个画框之中,都装着一个器宇轩昂的人。奥帕见过画,他在阿蒙的广场见过落魄画家给人画铅笔肖像,但他没见过这么大,色彩这么艳丽,造型如此真实的画,好像是一个个人被镶嵌在里面,定格下他们最为骄傲和永恒的一刻。弗雷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紧紧拉着奥帕的手不肯松,抬头看着这些画,心头升起了一丝怯意。他们看着画,画中人也看着他们,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一眨不眨,倨傲的俯视着芸芸众生,哪怕它们只是各种颜料组成的,骨子里也比这些有血有肉的活人高贵不少。奥帕觉得很不舒服,自己好像走在充满监视的走廊中,他们明明不能动,但奥帕就是不敢跟他们对视,仿佛会被他们看到心里去,阴冷的寒意像是腾蔓,无声无息的从后颈处四下蔓延,爬满了他的后背。最后,二人在走廊尽头的一幅画前站定,那是一幅巨画,简直要赶上一面墙高,画中人也很威武,是年轻的国王陛下。国王陛下德罗尔一世,现年已经60多岁了,但画中的他还是壮年的模样,眼神坚毅,眉目冷硬,微微上扬的嘴角浸着淡淡的笑意,一身军装穿的英姿挺拔,做翘首远望状,尽显王者的深谋远略之姿。奥帕仰着头看着这幅画,因为少见国王年轻的图片,甚是好奇的开始打量,眼睛在国王的军装和佩刀上转啊转啊,就转到了五官上。这五官奥帕皱眉,他想起了伯爵。正在二人默默无声时,一阵奇异的声响传了过来。这声响也不大,但是在静止一般的此时响起,无异于一声爆炸。弗雷的手猝然攥紧,冷汗冒了一背。奥帕要冷静的多,他快速的转过头,眼睛灵活地转动。奥帕是不信邪的,他死人都见过不知道多少具了,要见幽灵早就见了,何必等到今天但是心里还有些顾忌,他怕是夜晚去厕所的佣人,万一被人发现,这捣乱盗窃的名头是少不了的。弗雷的手凉冰冰汗津津,他完全被吓住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走廊的暗处,生怕那里突然跳出个什么来。奥帕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于是拉着弗雷打算找个安全地方观察一下。第二次声音响起来时,二人离楼梯口不远了,他们清清楚楚的听到,这是惨叫,短促的惨叫。弗雷咬紧了下唇,强迫自己不去想象那些可怕的东西,有人陪着他,他还能撑着一丝理智,要他自己,恐怕早就跑了。奥帕心里一动,他从这声惨叫里听出了点什么,这点什么带着十分熟悉的感觉。“你在这呆着别走,我下去看看,要是听见我大声说话,你就找地方藏起来,等声音没有了再走,要是没有声音,就等我上来找你,知道了吗”弗雷看着奥帕严肃的双眼,万分不舍的点点头。奥帕的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他觉得这办法不好,但又说不出口。奥帕蹑手蹑脚的下了楼,他手心也渗出了冷汗,因为他此时所待得楼层非同寻常,是伯爵我是所在的楼层。奥帕站在这一层的大厅,沉默片刻,开始往左手边行进,他捕捉到了一些细不可闻的声响,这声响悉悉索索的,抓着他的耳朵。“嗯啊”奥帕站住,他彻底听清楚了,同时有点惊讶,这是瑞塔的声音,带着疲惫和痛苦,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参杂其中。他怎么了奥帕的心开始跳,脚下的步子变得快而散乱,他在一个拐弯后,看到了一条黄色的细长条。一扇两开的大门,门没有关死,屋里的灯光从门缝中露出来。心快跳出来了,气息也乱了规律,奥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是又听见了一些声音,听的更清楚了而已,这些声音陌生而充满蛊惑,是有节奏的,一声声打在他心房上,催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这感受新鲜刺激,让奥帕害怕,同时又兴奋,他立在当地,理智催促他赶紧走,赶紧走但是那个新鲜的陌生感又在推着他的后背,将他一点点的靠近了那条细亮的门缝。“唔咳咳”“咽下去。”伯爵的声音像是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