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曾看我一眼。子燕,你问我不曾听过你心中所想,可你心中所想,除了死,不会再有第二个结局。”“子燕不信。”凤子燕连连后退,在仙界素来淡漠的他,此时也忍不住手足无措。这般像是患得患失的心慌,或许,是在害怕吧可是,害怕什么呢会死,还是明知无法实现的渴望先君摇摇头,看似年轻一如往昔的面容上,是无法言喻的沧桑。他道:“那被杀的魔君,是月无弦的母亲。”凤子燕薄唇微启,却说不出话来。“那被杀的魔君,是月无弦的母亲。他在与妖尊对战时,突然收了手。必然有一方不能存活的话,月无弦的母亲,选择了自己。”“子燕,你说你要和月无弦在一起,你是想让他眼睁睁看着你死在他手上,还是想亲手杀了他呢”“让你继位是我的错,现在你知道这些了,能不能不爱他”能不能不爱若是能的话,我又怎会挣扎至今呢“这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凤子燕喃喃道。先君摇头:“历年来只有四界君主才可得知。不过,月无弦许是不知,不然,也不会恨妖尊。”凤子燕却在此时微微一笑,道:“父君,当年的魔尊与妖尊明知结局如此,可还是不顾一切的在一起了。子燕也一样。”作者有话要说:、第十七章十日与他们而言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月无弦更是早早的在那巨石旁抱臂而立,面容不改,仍旧是那双充满野心的赤红色双眸,与写着坚决肯定的肃杀眉眼。他不像凤子燕,何事都要在心里想出无数个“假设”,他不过是答应了要等,便履行他的承诺。若是凤子燕来了,他便将之前的事全部忘记,重新开始,若是凤子燕没有来,他便忘记凤子燕,再也不要相信。尽管二者都不是件容易事,月无弦也不在意。而事实是旭日东升,夕阳西落,当厚厚的云层被朝霞晕染得红如烈焰,也不见凤子燕的人影。月无弦微微蹙眉,却连步子也不曾迈动,若是为了凤子燕的话,只要今日还未过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月无弦也等得起。后来,一轮泛滥着银白色光芒的明月高高挂上无尽的深黑色苍穹,像是看透了月无弦孤身一人寂寞的心事那样,周遭未有一颗星辰陪伴,独一轮月,独身一人。再后来,夜越来越深,月光越来越深沉,偌大的庭院内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最后,那抹幽深的黑逐渐变浅,自正中间裂开一道缺口,像是被发现了深埋于心的秘密那般,微弱光芒自缺口四射开,扩散开,直至黑暗逐渐被光明替代,凤子燕也不曾到来。光芒乍现,月消失。月无弦以为自己定会咬牙切齿将凤子燕恨之入骨,发誓此生不再相见。谁知,当月无弦仰头时,望见那渐渐被晨曦埋没的黑夜,与挣扎着冲破灰白的云朵露出身子的初阳。他才发觉,原来内心已经静如止水,并且丝毫没有让它汹涌泛滥的兴致。凤子燕,你说你没有骗过我,我其实是相信的。你说,十日之后有话要对我说,我便等你十日。食言的人是你,若是今后再发生些什么,莫要怪我无情。弯了弯唇角,月无弦不再等候,转身就朝殿内走。脚步平静得像是何事都不曾发生,没有过心跳不止的期盼,没有坚定不移的等待,也没有未说出口的感情。直到月无弦的身影渐行渐远,脚步声越来越轻,整晚藏在巨石后不远处长廊上的月临,才轻轻叹口气走上前去望着月无弦的背影出神。这种带着期望的等待,他比谁都感受得多,那种等待之后的失望,他亦比谁都体会得深。月临太明白月无弦此时的心情,但没有要上前安慰的意思。见月无弦身影已经消失,正准备回屋休息,却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月临循声望去,远处便见来者黑发玄衣,腰间佩双剑。月临又将步子移了回来,等着那人靠近。“我说”碧落喘着气对月临大喊:“我方才见到上次那位那位”碧落挣扎半晌仍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得道:“就是那个小仙君的大哥”“哦,见到就见到了,这么大动静,你真对他有意思”月临看碧落的目光带着鄙夷。碧落连连摆手:“不是阿你听我说”碧落喊道:“我这不是知道无弦和那小仙君的十日之约吗还特意怕打扰他们说话,今日才敢来问个究竟呢谁知一来就见那人在魔界境外”见月临仍然心不在焉,碧落急得直跺脚:“不止他一个人,带着很多人,各个都身着银甲,看起来很奇怪阿”“凤子燕不在”月临这才紧张起来。碧落摇头:“他若是在就说得过去了。”月临低声道:“他昨日也不曾来过。”碧落眉心一紧,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神色凝重道:“你是说”“不一定。”月临也是眉心紧皱:“总之,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先去告诉我哥。”碧落点头,扯出一个不好看的笑,跟着月临一起快步跑进殿内。“知道魔界自由成性不喜群聚,故此打算先攻魔界那日在仙界甚至妄图以多欺少。”月临对碧落笑:“你说,他们到底是以何颜面自称为仙的呢”作者有话要说:、第十八章月临和碧落的面色都是难得的凝重,月无弦此时就是再无兴致,见了他们二人这般模样,也忍不住蹙眉问道:“怎么回事”月临给碧落使了个眼色,示意让碧落解释。碧落见事态紧急,也不多推辞,望向月无弦,道:“无弦可还记得那日与我发生争执的长君”月无弦的眉心皱得更紧,自那日凤子燕生辰去仙界走了一遭之后,月无弦本就对此人印象极差,此时见碧落这般严肃的模样是为了说他的事,语气也跟着冷了些:“怎么,他是又惹着你了”碧落不敢妄下定论,只将所见之事全然告知。月无弦听后竟是冷笑出声:“怕什么,真当魔界是没人了不成”月临倒是放下心来,低声道:“自然是不怕的。月临可是亲自与他们结下不解之愁了若是他们真攻魔界,妖界也必然全力以赴只不过”月临又顿了顿,望着月无弦干笑了几声:“月临现下怕是连妖界的一兵一卒都使唤不得,月临一个人的力量,哥莫要笑话。”“碧落也必将万死不辞”碧落眼里多了一丝杀意。二人的模样像是下一刻就要奋战沙场。月无弦对杀伐之事素来毫无畏惧,他这魔界尊主之位也是凭他一己之力血战得来。只不过,上一次杀的是魔界之人,这一次,要杀的是仙界之人。即便那日在仙界之时差些动手,可月无弦仍未觉得会迎来战争,毕竟尘世间已平静了太久,久得像是突然有些风吹草动都惹得人怀疑。月无弦本就好战,若是这次仙界强攻是真,能让月无弦有足够的理由肆意厮杀,于他而言,着实是件值得兴奋的事。月无弦见二人这般模样,心知拒绝许是无人会听从,只得由他们去。“对了碧落。”月临从月无弦身上收回目光望向身旁:“你方才说,仙界长君带了很多人”碧落微怔,伸手抓抓头发,尴尬道:“我也只是远处看了那么一眼罢了,他们个个是银发白衣,远远看过去白茫茫一片的。”碧落又抓了抓头发,挣扎着道:“或许一千”见望着她的月临眼中由严肃转为鄙夷,又无奈的添了一句:“不然,一万”月临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千和一万在你眼中是没有区别的”月无弦深知在碧落这边听不到什么消息,收起眼中寒意,坦然道:“月临去将所有人都召集于此,之后听令行事。”月临有点受宠若惊,指着自己惊讶问道:“我吗”眼里却满是迫不及待。“做不到”月无弦挑眉:“也是,魔界之人性子烈,听你一个妖界少尊主的话,好像说不过去”“说的过去说的过去”月临见月无弦似乎要将话收回,连忙摆摆手,碧蓝色的眸子里写着无畏。“哥让月临做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等月临走了,碧落才皱着眉对月无弦道:“你真让月临去”碧落有些担心:“瞧你这样子也能知道,魔界哪有会乖乖听话的人。”“正因如此,才让月临去。”月无弦轻舒口气:“他最好不要有让我的人乖乖听话的能力,能与他们纠缠多久,就纠缠多久。”碧落错愕:“你是故意的你要把月临支开为何眼下不是越多人在越好的吗你是觉得月临的实力不够”月无弦摇头:“我若是觉得月临实力不够,就不会让他去召集带领魔界人了。”见碧落眼中担心不减,月无弦又道:“你放心吧,魔界也没有谁不认得月临,他们再是狂妄,也不会对月临如何。”月无弦微微凝神,手中长剑自掌心闪现,是与月临一般的紫色。月临是刀,月无弦是剑,同样是紫色,同样是来自于妖界的力量。“为何不让月临帮你”碧落还是不明白。月无弦望向她,赤红色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他蹙眉,微微心疼的模样:“月临帮我的还少吗你是不是忘了那日祀尧是如何将他从妖界带回来的就算他的妖尊父亲现在不管他,我也不能再让他受一点点伤害了,你能明白吗”碧落笑:“你说的这些话若是让月临知道了,或许会扑进你怀里哭个几天几夜”月无弦亦知这不过是玩笑话,弯了弯唇角,道:“本想提醒你,这不是四界大战,不用太紧张。不过看你这样子,还是算了。”“担心月临就不能顺便担心一下我”碧落说的自然还是玩笑话,撇撇嘴,说笑的同时手中已抽出腰间双剑,道:“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大战不过是某些人心气高傲,丢了面子,想讨回来罢了”“说谁”月无弦瞥碧落一眼。“说外面那个白毛”碧落大喊一声,像是外面的长君真能听见似的。作者有话要说:、第十九章魔界之外。杂草丛生的荒原在阳光下显得有了些生气,原本残败不堪的断枝仿佛将阳光生生分割开,落了一地细碎光斑。而这辽阔且不被占有的荒原之上,整整齐齐的列着浩大的队伍,银发、白衣、金瞳、银甲,远远望去,是不亚于金黄色阳光的绚烂。手执长枪,身形挺拔,是妄图要将整片荒原占为己有似的威严。而站在队伍最前方,离魔界最近处的那人,便是仙界长君,凤子燕的长兄。不似凤子燕那般垂在腰间的银发高高束起,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英气。他此次前来,是奉了父君之命,可他要等的人,不是月无弦,而是月无聊没有等到的凤子燕。前几日,被父君禁足在寝宫内的凤子燕突然逃出且不知去向,长君立即想起那日凤子燕与月无弦定下的十日之约。父君听闻此事心知凤子燕许是不会去他处才略微放心,随即让长君领兵来此相候。“若是见了子燕,必将他带回仙界。若是他不肯就杀了月无弦。”父君的命令便是如此了,虽说不是要仙界与魔界大战,但,目标是月无弦,魔界尊主的话,与仙魔大战又有何区别魔界之人不可能放着他们的尊主以一挡众而自己袖手旁观。长君回过身望了望身后,一夜未眠,于众将士而言不足挂齿,眼下各个仍是毫无倦意,随时候战的模样。而长君却有些迟疑了,目光扫过众人,手中的长枪握得更紧了些。父君只告诉他见到凤子燕之后该如何,却没有想过凤子燕会食言。长君亦不曾预料到这些,此时攻也没理由,退也不甘心。不久前碧落从此地经过他是知道的,碧落一点儿也不低调,见了他们拔腿就跑,脚步声急促又慌乱,满脸都写着“大事不好我要去告诉月无弦”,长君无奈之余甚至都要猜测碧落身为冥王贴身护法,是不是四处快活惯了,只知吃喝玩乐,不曾见过战争杀伐。然而当碧落从长君身边路过还丝毫不惧怕的看他一眼时,长君知道碧落定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因为那双幽黑如深水般的眼睛里,是不可抑制的兴奋。长君本就是个好战之人,他自知自己挥舞长枪奋勇杀敌时,眼里也会有一丝丝兴奋。而他的兴奋不似碧落那般露骨,也不似碧落还未开战便先杀意尽数融于眼底。不见凤子燕,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长君不用想也知道碧落已将此事告知月无弦,若再静候不动,月无弦先领人攻来也说不定。“众将士听令”长君高高扬起长枪,银发在脑后飞舞,威风凛冽。众将整齐上前一步。长君回身,冷静道:“我一个人去魔界,你们在此等候,记着,没有我的信号,谁都不能离开一步”众将本想问长君为何要一人前去,但见他严肃的面容,谁也不敢开口,只得齐声应下,保持原有姿势一动不动,看着长君一步步朝魔界走去,步伐坚定。长君踏入魔界庭院之时,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月无弦着实是听碧落说过此事,可偏偏,长君就见月无弦和碧落二人坐在庭院中间的一块巨石上有说有笑,仅仅是他们二人而已,任何兵卒都未出现。而月无弦与碧落见了孤身而来的长君不为所动,丝毫没有紧张他的存在。长君暗自庆幸没有带兵而来,可手中长枪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