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茶水就喝。“春天来了,犯困。”“切”鹿晗又抿一口,虽然长相漂亮,但做事风格果断,义气。“听说迎春阁新来了一个女子,琴弹得不错,你要不要去看看”迎春阁,京城第一青楼。美女如云,能进去的非富即贵,别说像这旭世子和鹿少爷。“噢”张艺兴最是欣赏弹琴之人。“既然是你推荐的,想必不会有多差,正好爹和姬夫人都去上香了,反正无聊,去看看也无妨。”张艺兴回屋换衣服,与鹿晗同行是不会叫上易离的,怎么说他还未成年。张艺兴在人前喜欢温文儒雅,不必要就不会见利器。用鹿晗的话来说就是:没想到你扮起两栖动物来还人模人样的。这种时候我们世子就会赏他一记眼刀。“什么名字”“柳什么来着,记不清了。”鹿晗摆摆手,推着张艺兴进迎春阁。前台接待的老鸨自然对张艺兴和鹿晗两人熟悉,长相英俊,出手大方,当然得用贵宾相待。“鹿少,世子爷,今天想叫哪位姑娘唱曲儿啊”老鸨画着浓浓的眼线妆容,使劲对这两人献媚。众所周知,鹿晗去青楼还偶尔碰碰那些女子,张艺兴却是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把那个柳什么的叫上来瞅瞅,然后再把之前磬儿她们也叫上来。”鹿晗熟门熟路的坐下,拉过张艺兴。“鹿少真是好眼光,什么都瞒不过您,咱们这里新来的柳燕香,姿色可是一等一的棒,琴技也是数一数二。”老鸨就应了那句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过这个老鸨不姓王,姓赵。宾客都习惯叫她赵妈妈。柳燕香生的漂亮,要不是家里经济没办法也不会沦落青楼。要说倾国倾城没到那地步,小家碧玉还是有的。鹿晗撇了一眼,摇摇头喝茶。不过如此。“弹吧”张艺兴倒对这容貌没什么兴趣,要说沉鱼落雁还不如看看鹿晗。柳燕香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无比自豪,可是在这两人面前都得不到一个正眼,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败。纤细的手指一抚琴音,清脆悦耳,加上纱帐里若隐若现的美人,也不失为一副好景色。柳燕香头上珠宝繁多,张艺兴小喝了几杯,倒是想起了那日的白纱少年,仅有一支珠钗,相映得无比雍华。金钟大张艺兴摇摇头,有些醉意的想出房间透透气,这里面的胭脂味儿太刺鼻了。刚刚打开房门,就听到赵妈妈在训人,那尖锐的声音听着就很不舒服。“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艺兴眼神恍惚走过来,看到被抓的人又使劲摇了摇头。难道是太过思念,看谁都像金钟大还是这次又在做梦张艺兴揉揉眼睛,清醒了不少,而眼前被抓的人恰恰就是这个高丽人金钟大。佛说,一次见面是缘,二次见面是份。“世子爷,这人跑到迎春阁来吃霸王餐,我正要给点他教训呢”老鸨看来人,脸色一下多云转晴。张艺兴走到金钟大面前,右手两指挑起他脸蛋,还是和之前一样精致。怎么每次撞见都是这种情况“赵妈妈,他的吃了你多少钱,算我账上。”“这个哑巴是您的人”张艺兴点了点头,金钟大听不懂,一脸表示迷茫。“哎呦,我哪儿敢啊既然是旭世子您的人那就随便吃随便玩,你们两个笨蛋还不放开这位公子”老鸨一下变了脸色,对金钟大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张艺兴也清醒了不少,老鸨看没事儿了就招呼着两干事下去,惹到张艺兴那也得不到什么好处。金钟大看起来比之前沧桑,没有那股灵气。“你怎么在这儿”“猎艳。”“分文不带还来找姑娘”张艺兴笑了笑,感觉身上有点堵。“只是想看看大顷的姑娘有多漂亮罢了。”金钟大摊摊手,说得很正经。“结果呢”“不如高丽。”“大胆我大顷王朝岂容你说三道四”张艺兴发怒,这么多年的精忠报国可不是说说而已。在这些达官贵人眼里,大顷高于一切。“实话。”因为楼下的人越来越多,在这里吵起来确实也不好,张艺兴掉头回包房,并把金钟大也拉进去。鹿晗喝了些酒就将就着榻上睡了,也不知道丞相老头怎么想的,非要让他娶尚书家小姐,害得他有家不能回,苦的还是张艺兴。“迎春阁花魁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张艺兴吃着小菜。金钟大也不拘谨,顺道拿起酒杯就灌,像是喝不惯中原的酒,吐了吐舌头,样子可爱极了。“真辣。”“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啊,能不辣吗”“高丽的酒就不辣,有机会我带你去尝尝。”金钟大放下酒杯,拾起桌上的筷子夹菜吃,恰好是刚才张艺兴用过的。人生,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选择与放弃。所有的聚散离合,都是上天的旨意。逢,是缘聚;离,是缘散;没办法长时间的相聚,只怨命运如此。“中原的饭菜吃得惯吗”“吃不惯也得习惯啊,我现在又没办法回去,况且对于美食来说,中原真是极好的。”张艺兴也听不太懂金钟大的话,于是就没回答。席间有些尴尬,纱帐后柳燕香依然在弹琴,倒也增添不少气氛。“既然没钱,那你这几天怎么过活的。”张艺兴好奇,看这一脸失意样就知道,肯定不太好。“坑、蒙、拐、骗。”金钟大这时还不忘贫嘴,用中文一字一顿的念出来。张艺兴笑着摇摇头,捻颗花生豆扔嘴里。“收留我几天呗”“为什么”即使他不说,张艺兴也有这打算。“你是中原人,是主;高丽与大顷皇帝交好,我是客,应该以礼相待。”金钟大说话时有个习惯,就是必须看着对话人的眼睛,显得真挚。“行。”本以为真的是小住几日,没想到后来变成了定居。若是张艺兴没有答应,那么后面的故事也讲不下去了。饭罢,金钟大才看到后面榻上躺了一个人,便悄声过去看看。“喂”张艺兴知道,鹿晗这人睡觉有毛病,一但被吵醒后果不堪设想。金钟大只是好奇,伏在鹿晗面前仔细端详,这人这人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可好看”鹿晗猛的睁开眼睛,吓得金钟大瘫坐在地上。张艺兴看那人还没来得及听劝告,连忙上前阻止即将发怒的鹿晗。“我问你话呢”鹿晗大嗓门一吼,更是降低了在金钟大心里的形象。“不好看。”张艺兴把金钟大拉起来,也笑的前仰后翻。第一次听到有人说鹿晗不好看的人,心里无比痛快。“你眼睛有问题还是脑袋有问题”金钟大没说话,因为听不懂。“喂,张艺兴这人谁啊”鹿晗睡觉被吵醒,本来心情就不好,又看到这样一个愣小子,有种揍人的冲动。鹿晗剑眉一挑,起身走出房门。临行时看了金钟大一眼。相视而立,张艺兴觉得这人可不是一般的逗。“他是丞相之子。”双手环抱,傲然矗立。“那又如何”张艺兴没回答,眼前人就像一只刺猬,仗着自己身上的“刺”闯天下。后来他问,“为什么你当初可以如此自信”“因为有骄傲啊,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第一卷 第三章缘定今生,相濡以沫刺猬又如何到头依旧抵不过竭尽余生。终究是空走一遭,原本尖锐护身的利器,也逐渐腐烂,化为尘土。张艺兴就想拔掉金钟大身上的刺,不为别的,就一个字闲。他不知道,刺猬虽然表面是尖锐锋利的刺,可肉体却十分柔软。若是强行拿走,必然会有见血之灾。等到精疲力尽,全身伤痕累累,才回过头想为何当初我们都不勇敢一点。鹿晗走后没多久,张艺兴起身打道回府,既然说好了收留他,自然是算数的。“一起”“当然,我两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金钟大跟着他离开。一面为相识,两面为相知。厢房纱帐里粉妆玉琢的女子无比错愕,她承认,论样貌比不上鹿晗这个男子;论才识也比不过张艺兴。但她也是迎春阁招牌之一,既然连得到这两人的正眼都没有。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高丽人,既然引得旭世子连连发笑,心里一急。声停,弦断。襄王爷府离朝廷很近,实名吴镐。家中还有一妻两妾,三子一女。也就是张艺兴的弟弟吴澈和吴溢,小妹吴澜。管家老戚,加上七十几号仆人。张艺兴的小院子是襄王爷特别为他修建的,因为知道他喜欢清净,格式布局也简单,平日没人去打扰。这也让张艺兴藏人有个方便。此时正值桃花漫烂时节,要数漂亮,就得到张艺兴的怡欣园。“少爷回来啦”易离丢下扫帚,前来迎接。“嗯。”张艺兴习惯性的摸摸易离的头,拉着金钟大进房。刚想开口问这个不明生物是谁,张艺兴便慢悠悠的解释。“这是金钟大,我近日结交的好友,因为一些原因,到我府上小住一段时间。”张艺兴介绍完,又转过头对金钟大说,“他是与我从小相识的书童,易离。”简单点头以示招呼后,金钟大没说话,嘴唇依然是一条优美的弧线。“我里面有个隔间,你可以先住在那儿,要是去院子外的客房也行。”金钟大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还不错,他又不挑,小隔间就小隔间吧。易离不知道的是,今日表面和善的异国少年,来日却成了他死死追杀的对象。“最里面的是书房,你可以平日学习一下汉语”张艺兴指着那一行书对金钟大介绍,“桌子上的是很重要的奏章等,不能碰。”“放心,这些我用不着。”金钟大把一小包衣物扔那隔间的床上,坐在圆桌旁倒茶喝。“那个门里进去时是襄王爷府,反正你就不用过去了,需要什么跟易离说。”“嗯。”易离有些不高兴,自己与少爷相处这么多年都没有要他搬到隔间去,而这个人一来做到了。“诶,张艺兴”“嗯”“你生辰多少”“辛未年八月三十。怎么了”“我是壬申年,你比我大,以后我喊你兴兴哥怎么样”金钟大调皮一笑,扳手指算着年份。“行。”称呼而已,哪有这么多讲究不过这也算高丽的特色了。按照大顷的日历来算,金钟大今年还十七岁,未成年。怡欣园里以前是两个人,现在多添了一个人,一双碗筷。易离到底也是孩子心性,前两天对金钟大有些敌意,后来还是在一起玩。最好笑的是,平日边玩边学的功课,在金钟大面前完全可以班门弄斧,以此来向张艺兴证明自己学得很好。不知不觉,金钟大在怡欣园里住了大半月,要说最大的进步,就是易离教他的那些汉语和方言了。“兴兴哥”“嗯”张艺兴躺在院前大树下看论语,金钟大取走他的书,放桌子上。阳春三月,春暖花开。金钟大今日穿的是一件红袍子,像血一样的鲜艳。外面套了一层红纱,很显张扬。“何事”“易离说这几天是中原的桃花节,南城有桃花展览会,你能不能陪我去”“没空。”张艺兴拾起论语,继续看。“那你借我一笔钱,我自己去。”这已经不知道是金钟大向张艺兴借的多少钱了。“罢了罢了,去就是。”张艺兴无奈,他好像招了个麻烦回来。易离本来想去,金钟大也想他去。但三月同样是疾病多发季节,易离恰好有些风寒,张艺兴让他好好养病,下次再带他玩。桃花盛开在三月,凡间也称为桃月。南城离京城不远,最为出名的就数桃花了。那里有位桃花老人,张艺兴小时候去拜访过两次,都无缘能见上一面,只能作罢。传说与桃花老人相见之人,定能得到自己一段佳缘。为求于此,不少青年小姐历尽千金,只为求见老人一面,众多都是无果。“听说过南城的桃花老人吗”“略有耳闻。”“不知道我的艳遇是怎样一场邂逅呢”金钟大在马车里说,谈笑间不失风采。“你就这么想成亲”“不。”红衣少年舔舔嘴唇,“只是想看看漂亮的姑娘。”张艺兴不解,难道高丽人的想法都是这样独特直到多年后,他才明白。桃花节要举行三日,期间有歌舞助兴,吟诗作对,倒也不失趣味。张艺兴到客栈订好了房间,还是决定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去赏花不迟。可金钟大到底不是这样闲得住的人,取了些碎银子,通也没通知张艺兴就跑出去了。他一袭红衣,一样的如之前般清高。像仙子,像精灵,像天神。南城是个交通发达的地方,各个国家的地方都会到这里来贸易。金钟大到处走走转转,瞧了不少新奇。突然手腕被人扯住,习惯性又略带生气的回头,毫无疑问是刚刚在客栈假寐的张艺兴。“你对这里很熟吗”“不熟。”“那你还乱跑”语气有些疑问,还有些发怒。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为什么不能使用“你不是不来吗”金钟大小声嘀咕,“生气啦”见张艺兴不说话,金钟大真的以为他因为这件事儿不高兴,一个劲的在那里道歉。“傻子。”其实张艺兴也不是生气,只是怕他跑丢了,这世道又不安全,难免会出意外。刚刚金钟大扮鬼脸逗他开心,之前的怒气也都消了。“你往回走干什么”“不是回客栈休息吗”金钟大反问“不休息了,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