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条。还没细细品上几分钟,虞斯言紧阖的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就滚动了几下,项翔勾起一抹坏笑,缓慢的阖上眼皮,把头朝虞斯言凑近了点,几乎面贴面的距离。几秒后,虞斯言松松鼻梁,睁开惺忪的睡眼,“我操”裂开一条缝儿的眼睛猛然睁到最大,虞斯言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坐在床沿儿捂着心脏大口的喘气儿,惊得脸色都有点白。项翔象征性的睁开眼,淡淡地瞅了虞斯言一眼,动了动身,平趴到虞斯言刚才的位置上,闭上眼继续睡。虞斯言咽了一口唾沫,终于记忆回笼。他深吸一口气,怒气冲冲的朝项翔的小腹踢了一脚,不轻不重的,“给老子起来了还睡”项翔不耐烦的哼唧了几句,抓过虞斯言的枕头捂在自个儿头上,一副赖床小孩儿的模样。虞斯言好气又好气,拽过枕头砸了项翔几下,“赶紧起了,还得办事儿呢”项翔趴着一动不动,嗓音带着清晨的沙哑,“现在还早,买家都没起,再睡会儿。”虞斯言嘴角抽了抽,一脚把项翔从床上踢了下去,“苍井空老师说过,如果你不能在床上挣钱,那就不要赖床”项翔从地上坐起来,懒洋洋的挠了挠头,打了个哈欠,“那这么早干嘛去而且我就这幅模样出去”虞斯言顾自在衣柜里翻找着,丢了一件大体恤到项翔头上,“这是我这儿最大的一件儿了,试试。”项翔搓了一把脸,扯下盖在头顶的白布,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的提醒一模就知道质量有多差,他认清正反面,没一丝犹豫地套上身,“裤衩。”虞斯言一边换衣服一边说:“这不是没有么,矫情什么,就先这么着吧。”项翔一眨不眨地盯着虞斯言脱裤子穿裤子,沉声道:“不穿裤衩走路会拍肿腿。”虞斯言套上衣服,“你当你那是金条呢”一眼瞪过去,“噗,哈哈哈”虞斯言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捂住眼睛,撑着头闷笑不止。项翔埋头看了一眼自个儿的装束,下面一兰红相间的大花裤衩,上面一白色大t写着四个橘黄色的大字中国联通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怎么看都是猥琐闷骚宅男。“去,去洗漱吧,哈哈,快去。”虞斯言笑得岔气儿。项翔经过虞斯言的时候用手肘顶了一下虞斯言的后腰,虞斯言憋着的笑声顿时爆炸出来,响彻公司。项翔开始洗澡,虞斯言笑着吸了吸鼻子,走到外面的办公室,拿起手机打了个“110”,“喂,我的车被偷了,嗯,红色福特皮卡,嗯对,具体时间不知道,就是昨儿晚上,停在渝中区两路,渝anb007,好的,行,我等你们电话。”挂了电话,虞斯言把桌上的烟、火机还有车钥匙一股脑塞进运动裤兜里,蹲下身穿鞋。项翔一下巴的胡茬,根根直立,挂着点点水珠,慢悠悠的走出休息室,靠在墙上,盯着虞斯言的背说:“是不是要去公安局他们不会从两路的监控开始查么”虞斯言系好鞋带,站起身,跺了跺脚,边朝休息室走边说:“我心里有数,昨儿晚上故意走得偏,就是怕出岔子,你就甭操这心了。”项翔耸耸肩,一点不见外的从茶几上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厨房在哪儿,我弄饭去。”进了休息室的虞斯言没回项翔这话,倒是暴吼了一声:“你居然用我的牙刷你不知道牙刷是私人物品啊”项翔心安理得地回答道:“裤衩不也是私人物品么,你都同意我穿,牙刷有什么,别那么矫情。”得,虞斯言老拿矫情堵项翔的嘴,现在又砸自个儿头上了。“言言,厨房在哪儿啊你还没告诉我呢。”虞斯言恶狠狠的刷着牙,牙龈都出血了,听见项翔的话,他啐出满口泡沫,赌气的吼了一嗓子:“厨房没东西,啃锅啊出去吃”洗漱完,虞斯言和项翔就出门儿了。虞斯言领着项翔走到公司不远处一广告印刷店,用脚狂踢了几下卷帘门,金属刺耳的噪音哗啦啦响了一阵儿,里面就传来了应门声:“来了来了。”卷帘门拉起一半儿,老板顶着一鸟窝从店里钻了出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言哥,我就知道是你。”说着,从咯吱窝里拿出一卷好的锦旗,“你昨儿一打电话我就赶紧开始做,熬了一宿这不刚睡下没一个小时呢。”虞斯言把锦旗展开,瞅了一眼,挺满意的,反手就塞给了身边的项翔。“谢了啦。晚点你睡醒了就上我公司找吕越结账去。”店老板和虞斯言都是长期合作了,爽快的说:“成。”他看着项翔试探地问虞斯言,“这是”虞斯言看了项翔一眼,回头说:“哦,这是我公司的新人,项翔。”店老板是精明人,甭管项翔穿成什么样儿,是不是真材,得看气场。他笑了笑,朝项翔点了点头,“翔哥。”然后一点不拖泥带水地对虞斯言说:“言哥,你们忙,我就进去了,睡会儿还得开门儿。”虞斯言拍拍店老板的肩膀,“辛苦你了啊。”“哪儿的话。”店老板客套了一句,钻回了店里,又把卷帘门拉了下来。项翔把锦旗又重新裹好,跟着虞斯言接着往前走。虞斯言走过烟摊买了两条玉溪,对项翔说:“咱们去吃牛肉面。”项翔全无异议的跟着虞斯言走,一声不吭,听话又安静。虞斯言带着项翔去了刘叔的小棚子,“叔,两碗牛肉面。”项翔打量了一下这小工棚,一点不矫情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刘叔看见虞斯言来就乐呵,“嘿,稀奇了啊,你居然这么大热的天来吃热面了”虞斯言把烟递给刘叔。“先把烟收起来,甭让你那些熟客瞅见,不然一天就得给你糟蹋光了。”刘叔露出一口黄牙,憨厚老实的笑了笑,也没推脱,把烟接了下来,塞进角落的一背篓里,用一块儿布搭上,回过头瞅了项翔一眼,和虞斯言咬耳朵,“这人是谁啊我咋没见过”虞斯言盯着面锅说:“我公司的新人,落魄贵公子,不过人倒是不错,不端架子,臭毛病也少。”刘叔抓了一把面洒进锅里,用长筷子搅了搅,“我看这人也不错,也不嫌我这儿脏。”虞斯言想到了什么,不禁笑了,“你没瞅见他穿的那一身儿么,他那都不嫌,还能嫌你这儿了”刘叔还真没注意项翔穿的什么,虞斯言这么一说,他也就扭头一瞅。瞧见那怪异的打扮,刘叔瞪了虞斯言一眼,笑骂道:“臭小子,有你这么埋汰人的么。”虞斯言在热锅边儿站了一会儿,汗水直流,赶紧撤到项翔边儿上坐下“这可不是我的错,谁让他长这么大一块儿的,我的衣裳他都不能穿。”项翔用脚趾头猜都明白虞斯言在刘叔在嘀咕什么,不过还是木愣愣的问了一句:“怎么了”虞斯言抽出双筷子,不咸不淡地说:“刘叔数落我没给你打扮好。”项翔耳朵倍儿尖,立马听出这刘叔和虞斯言关系不一般,顿时态度一转,冲着刘叔柔和的一笑,“没有的事儿,老大要是不给我这衣服,我就得裸奔了。”看见刘叔端面,项翔立马起身迎上前,接过刘叔手里的碗,“我来吧。”然后把面端到虞斯言面前。刘叔特鄙视的看着虞斯言说:“瞅瞅,你在我这儿吃了十来年的面,就没见你搭过手的,光知道等吃”项翔眉梢一动,问道:“刘叔认识老大十多年了”刘叔爱责的瞥了虞斯言一眼,“可不是,这臭小子可是吃我的面长大的。”项翔眼波流转,声音上扬的吐出一个字儿:“哦”第69章 辟邪红别看刘叔这儿一小工棚,早上来吃面的人可不少,刘叔本打算和虞斯言唠唠,可都抽不出空来。虞斯言一声不吭的埋头吃面,吃得飞快。项翔默不作声的暗中观察着虞斯言的一举一动。这是他和虞斯言吃的第三顿饭了,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虞斯言吃得这么认真,都可以说是一丝不苟了。虞斯言还是老样子,把牛肉和蛋留到最后才吃。“我这儿”项翔刚开口,虞斯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虞斯言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喝了一口热汤,把自个儿烫得火急火燎的,再接起了电话。“喂,哪位”“对,是我,渝qnb007,是吗那谢谢了啊,我现在有急事儿,走不开,我下午再过去吧,嗯,好,谢谢啊。”项翔问:“公安局”虞斯言对着谢谢的碗扬了一下下巴,示意项翔赶紧吃。“交警支队,让我去认车。”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把整数800捋出来都给了项翔,自个儿只留了三十多块搁兜里。“你一会儿给刘叔200,剩下的自个儿拿着,吃碗面就回去,把房子的事儿处理了,然后直接到公司,吕越在呢。”项翔夹起一撮面,吹了吹热气,“你就不怕我跑了”虞斯言狞笑着拿起搁在一边儿的锦旗挥了挥,“那我就得再制一面锦旗送给刑警大队了。”项翔吞下面条,戏虐道:“我这一身加上这八百,还不到一千,人家不受理。”虞斯言拿着锦旗站起身,邪魅狂狷的笑道:“你别忘了,你的指纹还在我方向盘上呢。”项翔盯着虞斯言的背影,宠溺的勾起嘴角。“刘叔,我先走了啊,还有事儿呢。”虞斯言头也不回的离开小棚子。刘叔够着头望着虞斯言走出小巷子,知道看不见人了才缩回脑袋,扭过来问项翔:“这还有事儿呢”虞斯言走了,项翔也没必要多留,他照着虞斯言的模子,把面吃了个底儿朝天,随意的擦擦嘴,站起身走到刘叔面前,递上200块,替虞斯言把违法逃匿的事儿瞒了下来。“老大的事儿我不清楚,这是老大吩咐给您的200块钱,您收好。”刘叔一拧眉,推开项翔的手,背过身自顾自的煮起了面,“拿走,你告诉他,别回回来都一百块吃一碗面的,我这儿又不是黑店”项翔也不硬塞,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收,老大估计得饿我好几天。”换成别人,这话说出来,刘叔怎么都不可能相信,但项翔这话说得很明确、很肯定,惹得刘叔不得不回头瞅项翔一眼。“真的。”项翔和刘叔一对视上,不紧不慢的木着脸烘托情感。刘叔虎着脸叨叨:“不给你吃就自个儿吃。”项翔的话倍儿直接,“我没钱。”刘叔眉毛倒竖,“吃饭的钱都没有你跟着他做事儿,他能不给你工资”项翔点点头,“包吃包住,不包工资。”刘叔张大了双眼,气得长筷子在锅沿儿上一敲,“什么个龟儿子的,他啥时候当土匪了”项翔及时止住刘叔的怒火,“您误会了,是我自己提出来不要工资的,我负责给老大做饭,平时跟着他干点事儿,他让我跟他一块儿吃,一块儿住公司,我吃穿住行都是他花钱,我没其他什么开销,拿钱来也没用,有用的时候老大会给我的。”说着,项翔拿着剩下的600给刘叔展示了一下。刘叔有点不解又有些不忍,“你这孩子啧,那你没饭吃到我这儿来吃”项翔绷着脸说:“老大要是知道了,我就得被揍死。”刘叔,“”“您收下吧,不然我就没活路了。”这话跟一大锅盖似的,沉重的罩在刘叔头上,不收简直是没人性了刘叔收下钱,项翔果断的打个招呼离开了,只留下一老实坦荡、义气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