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他胆子就肥了,骑着牛净找陡斜的道儿走,等再玩儿了十来分钟,他就开始骑着牛狂奔了,看得项翔心惊肉跳的,虎着脸追着他让他停下。虞斯言玩儿得特开心,广阔的牧场让他有种身心释放的舒畅,蓝天白云之下更有豪气凌云般的快意。他骑在牛背上放声高喊了几句,然后大笑开。可等他高高兴兴的骑回饲养场,第一眼瞅见的却是一个女人,一个属于冯欢那支队伍的女人。虞斯言刚升温的心情瞬间被生生泼上一瓢凉水。这女人不知道是尾随他和项翔来的,还是他骑牛的动静太大给招来的。但光看那女人的眼神儿就知道,反正是冲着他来的。虞斯言什么心情都没了,他骑着牛打了个转,绕过女人,到另一边的围栏停了下来,也不打算再骑了。场主儿子还在远处奔牛,他只好牵着牛和项翔沿着围栏边走边等。但就算他做到这份儿上了,那女人还是凑了过来,张嘴就是叽里呱啦一通说。这么多天的磨砺,虞斯言早就没了耐性,他一句话都不再回应了。冷漠被认作冷酷,沉默被当成沉稳,虞斯言一个字儿没说,这女人反而越看虞斯言越觉得顺眼儿了,一口盐汽水儿更是喷个不停。项翔看着虞斯言“饱受折磨”,却始终没有出手相救。因为虞斯言看着是燎原之火,其实是掌心之水,越是把他攥紧,他就越暴躁的从你指缝间逃脱,所以冯欢带来的这些女人不但不会坏他的事儿,反而更能成就他。果不其然,这女人说着说着就将虞斯言绷紧的一根弦震断了“我有时候也很苦恼,像我这样漂亮贤惠又能自己赚钱的女人,很多男人都对我望而却步,太优秀的女人给男人无形中的压力太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走着的虞斯言突然顿住脚步,扭过身把手里的牛缰绳递给了女人,幽幽地说:“扯两下。”终于得到虞斯言的回应,女人有些欣喜。她听虞斯言的,扯了两下缰绳,但虞斯言一牵就走的奶牛愣是一步都不动,女人炸了眨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问道:“你这是你是要告诉我,那些不敢为我前进一步的懦夫并不值得我执着,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就算我站着不动他也会自己找到我的,对吗”虞斯言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疯一样的女子,向来不对女人说重话的他,冷冷地抛出一句:“你悟得太深了,我其实是想说,你贤惠漂亮太优秀扯犊子呢。”说完,他从呆愣的女人手里拿过缰绳,拽着项翔、牵着牛朝场主儿子快步走去。“我受够了,要再跟这帮女人呆一块儿老子得疯了”虞斯言边走边恶狠狠地说。项翔扬了扬眉,“可你不是已经答应冯欢了吗”和项翔预计的效果一模一样,虞斯言皱紧了眉头,膈应的说:“又不是老子要相亲,谁要跟她一块儿就跟,我又没拦着,反正我是不和她们一块儿了,咱俩自己找地儿消遣。”项翔一脸认真地说:“但是你是老大,我估计冯欢怎么都要劝你跟着一块儿走。”虞斯言烦躁地嚷了一句:“跟什么跟,又不是丁点儿大的孩子,还要监护人啊”项翔张嘴还要说,虞斯言赶紧打住,“行了,你别说了,让我继续跟她们呆一块儿我还不如回重庆。”项翔朝虞斯言点点头,没再接着说。走了两步,虞斯言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似的钻出一句:“我得离她远点。”念叨完,他扭头瞪着大眼提醒项翔,“我告诉你,以后走在道儿上看见那冯欢就赶紧告诉我,咱们躲着她走。”项翔黑亮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笑着应道:“好,我记着了。”冯欢自打到了牧场,和身边人说了几句话,转眼就没再看见虞斯言的人,直到下午回去的时候还是没发现虞斯言和项翔的身影。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一问。在人群中找到项绯,她把人拉到安静点儿的地方,小声问:“你哥和虞斯言哪儿去了”项绯同情的看了一眼这个被项翔深深算计了还不自知的女人,摇摇头,“不知道。”冯欢想了想,说:“那你赶紧给他们打个电话,咱们马上就走了。”项绯不用他的大头想,光是用他的小头想都知道虞斯言和项翔肯定是溜了,可他也知道,他就这么给冯欢说,冯欢不会信他。他慢吞吞的摸出手机给项翔打去,电话联通,他一个字儿没机会说,对面的项翔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冯欢看着项绯把电话揣回兜里,疑惑地拧起眉心,问:“怎么了没人接”项绯瞟了冯欢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他们走了,我哥说后面的几天他俩自己去玩儿,就不跟这么大堆人一块儿了。”冯欢脸色一沉,这几天那些会员老缠着她,她都没什么机会和虞斯言说话,虞斯言不来了哪儿行,那她这趟不是白来了么不行,得再想办法把虞斯言骗来。项绯盯着冯欢看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我劝你还是别去找言哥,你这样只会让他越来越烦你。”冯欢一愣,“烦我”项绯瞟了一眼远处忙着吵架的萧伟和吕越,说:“你那些女客户把言哥闹得很烦,你再找他,他只会更烦,人是你带来的,他就烦你。”冯欢侧过头看着那一堆叽叽喳喳的女人,唇线抿成了一条直线,脸皮子也紧绷了起来。项绯不咸不淡地说:“你要想追言哥,我可以帮你。”冯欢被项绯这话猛地一震,掩饰的笑着大声说:“什么呀,你这孩子,脑子里的东西也太多了,怎么可能”看着项绯不带一丝玩笑的脸,冯欢噎住,慢慢的收起了笑容,认真的和项绯对视着。债主悍夫109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项绯是项翔教出来的,真要办起事儿来就不是一般的谨慎小心,不然项翔的人也不至于那么久都没能找到他。他没和冯欢有多的交谈,只是悄悄顺走了冯欢的一张名片就顾自回到了人群里,走到了萧伟和吕越身边。萧伟和吕越为了晚上睡觉的事儿已经吵了一个周了,每天下午必吵一架,说是吵架,其实也就是萧伟骂一句,吕越嬉皮笑脸的讨好一句,连吵七天,都吵得没什么新意了,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话。看见项绯走过来,骂得有些嘴干的萧伟终于停了下来,问道:“你哥他们呢这一天都没见他们的人影儿了,幽会去了”项绯朝萧伟孩子气的瘪瘪嘴,“他们撇下我们自个儿玩儿去了。”“什么”萧伟和吕越异口同声的吼了一句,连表情都如出一辙。项绯转着眼睛看了看俩人,用力点了点头,凑近了点说:“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我哥那边儿有小火车的汽鸣声,他俩现在估计在淘金小镇那边儿呢,我看得呆一两天才回来了。”萧伟和吕越再一次同声骂了一句:“真他妈够意思啊”骂完,萧伟别了吕越一眼,腮帮子咬了咬,哼笑了一声,说:“老子在这儿活受罪,他妈的居然自个儿逍遥去了,开玩笑呢”说着他掏出手机,打给了虞斯言,“虞老大,你俩溜号好歹捎上我啊,我一客人,是吧。”十来天的相处,虞斯言和萧伟都混熟了,一点不客套的说:“捎上你就得捎上吕越那玩意儿,我还想清静会儿呢。”萧伟冷冷的刮了吕越一眼,无奈地说:“你可是他老大,你就这么把人丢给我了”虞斯言干脆的一句:“本来就是你的人,我都帮你看了好几年了。”一说这个,萧伟脸色刷黑,冷冷地说:“别给我整这些,你们必须回来,要走捎上我们一块儿走。”“你们过来不就完了,非得我回去接你们啊”萧伟想了想,“不行,我信你,但是我信不过项翔,那犊子绝对能想招儿把我困在这帮女人中间脱不开身,你得回来接我和项绯。”话音刚落,一直凑在边儿上听着的吕越就冲着电话咋呼了一句:“还有我”萧伟一把把吕越的脸推开,走远了几步。虞斯言沉默了一会儿,“行,我俩晚上就回来,你们收拾一下,但是你别告诉任何人啊,特别是婚介所的那个女头目”女头目萧伟看着远处的冯欢勾唇笑了笑,“我知道,放心吧。”打完电话,萧伟对吕越说:“你去给他们说一下,我和项绯就不参加聚餐了。”等吕越离开,他又把跑到一边玩儿小羊羔的项绯叫了过来,揽着一边儿走一边儿说:“你哥和虞斯言晚上估计就回来,你一会儿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听虞斯言那意思,他就是回来接咱们一趟,没打算留下来。”项绯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到了房前停车的地方,萧伟顿住脚,拍拍项绯的肩膀,说:“你先上车,我一会儿就来。”萧伟看着项绯上了车,然后绕到了房子的后面。他和牧场场主聊了一会儿,吕越就出现了。吕越看了看四周,等场主离开后问道:“项绯呢”萧伟小声说:“车上。”吕越一边眼观八方一边问:“你就打算这么照着他的坑往下跳”萧伟淡淡地看了吕越一眼,这人脑子果然挺聪明,平时那些呆蠢是天生的么“你难道没看出来项绯不想项翔和虞斯言凑对儿我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他肯定就会起别的心思,而且手段更过激。项绯这些小动作,项翔肯定会知道,如果项绯坏了项翔的事儿,到时候他两兄弟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儿,所以现在既然能控制,干嘛不掌控在可控范围内”吕越撅起嘴,“要控制那也是项翔的事儿,你操什么心啊。”萧伟沉叹了一口气,“就项翔那脾气他可不会慢慢替人捋情绪,就算是项绯,那肯定也是快刀斩乱麻,一刀切,很有可能和项绯老死不相往来。”吕越歪着头看着萧伟问:“你该不会爱的是项翔吧,对他的事儿这么上心。”萧伟被吕越这话膈应得一身鸡皮疙瘩,“爱个屁啊,你脑子中黄毒了吧不知道就别张嘴,我是早产儿,小时候经常生病,家里又没人,都是项翔陪着我的”吕越大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这样啊。”萧伟被吕越这一下大喘气儿喷得有些茫然,怎么把这些东西都说出来了他掩盖下惊愕,朝吕越低喝道:“啧,都是你这么多废话,老子正事儿都没说了。你去参加那什么聚会,仔细看着点冯欢。”吕越满不情愿的瘪着嘴,说:“那你拿什么奖励我”萧伟脑子不残,他瞪着吕越那张恢复如初的脸蛋子,忍下踩两脚的冲动,回答道:“这也是你虞老大的事儿,拉拢了项翔,你们公司甜头多着呢,别这么贪心。”吕越眨巴着大眼,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这次是你让我去的么,性质都不一样,咱俩之间没那些功利的成分。”农场主抱着萧伟买的东西走了过来,萧伟懒得和吕越废话,直愣愣的盯着吕越问:“你去不去”吕越叹了一口气,耷拉着肩膀往另一条路走,“去。”萧伟从场主手里接过东西,对不远处的吕越低声喊:“有什么情况立刻短信给我。”吕越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珠子擦亮的看着萧伟点点头。萧伟抱着一盆花上了车,从后视镜看了看正拿手机玩儿着的项绯,笑着问:“晚上想吃什么”项绯疑惑地问:“不等吕叔叔么”萧伟听着这声“叔叔”不由勾了勾唇,“甩掉他不好么。”项绯冲着萧伟甜甜的一笑,“我想吃猪排。”看到萧伟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兰花,项绯往前探身看了看,“萧哥,你就买了这个呀”萧伟开着车上了路,淡淡地说:“这种兰花是这人的特产,有凝神静气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