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死活不撒手。虞斯言顶他一下,他就嚎一声,叫得倍儿凄惨血活。虞斯言别着身子,用胳膊肘撞了几十下,累得气喘吁吁,可项翔依旧抱得死紧、叫得精气神儿十足,他索性也就罢了手。不挨揍了,项翔跟个耍无赖的孩子一样在虞斯言的后脑勺上蹭着脸,嘴里哼哼唧唧个不停。虞斯言强扭着脖颈,反手狠狠捏住项翔的下颚,掰扯起那鬼斧神工的二皮脸,喘着气儿笑骂道:“你个王八犊子的,这是要现原形了吧”项翔萌态万千的撅起嘴,奶声奶气地冲虞斯言说:“我走累了,小孩子走累了不都大人背着回去么我不管,你说我是小孩儿,你就背我回去”虞斯言愣了几秒,然后脱力的趴在地上,大笑不止,“哎哟我操,老子跟你呆一块儿,第九块儿腹肌都要笑出来了”项翔冲虞斯言面带娇羞的眨巴了几下眼,“我没你说得这么好。”虞斯言趴在地上,笑得地面的土都微震开。笑着笑着,他突然看见一推着屎球的屎壳郎,距离他头顶不过十来公分,笑声顿时戛然而止。洁癖的爆发力的惊人的,虞斯言在地上扑腾了一下,他俩这合体王八就翻了身。项翔被压得闷哼一声,虞斯言眼睁睁看着屎球打项翔头顶滚过,反手拍拍项翔的脸,说:“行了,赶紧松开,回去了。”项翔躺在凉悠悠的泥地上,望着从树叶缝隙中透出的橘黄色天空,轻柔的一笑,闭上眼埋进虞斯言的发丝间,固执地说:“不,你背我回去”“你这么大一块儿,我背你个屁啊别闹了,赶紧起”项翔四只爪子跟水泥钢筋一样牢固,虞斯言扯都扯不开,“不,你背我回去”“你他妈不嫌丢人啊不怕被人瞧见啊”项翔腹诽,要脸能勾搭上你么“不,你背我回去”“”虞斯言无语地望着天,成,咱俩就耗吧事实证明,虞斯言的超凡耐力在项翔面前是完败的。天都黑咕隆咚的了,项翔还是那句话,“不,你背我回去”虞斯言听见远处有人在喊他俩的名字,叹了一口气,“你赢了,行了吧,我答应你了。”虞斯言背着人高马大的项翔走在凉风习习的山林间,一路走一路骂,走到林子入口的时候,撞见了来寻他们的几个男人。几个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虞斯言背着项翔从昏暗的小道儿里走出来,“这这是怎么了”虞斯言累得要死,假笑都笑不出来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他怕屎壳郎,刚撞见一只,这就瘫了。”项翔趴在虞斯言的肩头上说:“我没有。”虞斯言没好气的歪头一瞪,切齿道:“是,你没有。”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一个人说:“您歇会儿吧,让我来。”说着就要去扶起项翔,虞斯言背着人躲闪了一下,说:“不用了,我背他回去,麻烦你们去找点屎,人屎,牛粪,羊疙瘩,什么都成,给他弄一盆,他守着屎盆子看会儿就好了。”“”于是,项大总裁就这么端着一盆儿屎,在房门口站了大半宿。第132章 沾血虞斯言是被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给熏醒的,他迷离的睁开眼,“你跟哪儿弄得一身香的,呛死个人了”项翔才睡了三个多小时,眼皮子重得不想睁开,大半夜被虞斯言放进屋,满身屎臭,虞斯言一脚就把他踢进了浴室,可他洗过之后,一沾床,虞斯言狗鼻子抖两下就又把他踢下了床。他只能再洗一次,就这么来来回回洗了好几趟,虞斯言终于不嫌他臭了,可沐浴液用了大半瓶,这味儿能不熏人么。虞斯言瞅着项翔是不想起了,他翻身下了床,可刚走一步就被扯住了裤衩。“去哪儿啊”项翔闭着眼问。虞斯言把项翔的手拍掉,一边进浴室一边说:“我冲个澡去院子里随便溜溜,你好好睡着,晚点还有正事儿要办。”项翔不放心地睁开眼坐了起来,捏捏眉心,说:“我跟你一块儿去。”虞斯言从浴室里伸出一只手,把裤衩丢到沙发上,说:“你接着睡,我就是在屋子周围转转,咱俩一块儿反而碍事儿,睡吧,养足精神。”项翔想了想,闭上眼倒头睡了。虞斯言麻利的收拾好就下了楼,这时候才不过6点不到,客厅里只有一个人,其余三个估计都回屋睡觉去了。听见虞斯言下楼的动静儿,躺在沙发上的人把翘在扶手上的脚放下,说道:“虞老板,这么早啊,我让厨房做早饭去。”虞斯言轻笑着说:“习惯了,我朋友还睡着,一会儿吃早餐的时候别叫他,我晨练回来给他拿上去。”王万才的手下似乎挺放心虞斯言和项翔在这房子周围乱逛的,只是朝虞斯言笑着点点头,一点没要跟着的意思。虞斯言背着手在院子里围着房子慢悠悠的走了两圈,然后就站在主卧的窗户底下开始打太极。动急急应,动缓缓随,虞斯言轻灵圆活,刚柔并济的摆着一招一式,转头、侧身,每个动作看似心无旁骛,可余光和心思却都集中在了观察四周上。太极柔中带刚,两个小时下来,虞斯言比划得满头大汗,肚子咕噜噜的叫。他运气收势,然后站定,绵长的深呼吸了几口之后,抬脚回了房子里。早饭是早就备好了,虞斯言一回来,守在大厅的人赶紧迎上来说:“虞老板回来啦,赶紧吃早饭吧,都已经晾凉了。”吃饭是最让虞斯言痛苦的,为了这假身份,每餐他都吃不饱不说,光是这慢慢悠悠的节奏就能逼死他。手下把早餐都端了上来,有些讨好的和虞斯言套起了近乎,“你们大老板好像都挺喜好打太极的,我也听人说了,这玩意儿对身体好,是吧”虞斯言眼眸沉了沉,似笑非笑地说:“每天坚持,对身体确实有大好处。”男人还想接着说什么,不过虞斯言已经夹起一个包子慢慢吃了起来,不想被打扰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男人挺识时务,客套了几句就又回了客厅去。虞斯言一边吃一边琢磨,这房子难不成安着监控看来得把人支开稍微吃了一点,刚两分饱,虞斯言赶紧停住了嘴,让那手下拿了个托盘,然后盛了他本来的饭量的项翔的那份儿。看见虞斯言拿了这么多,男人有些惊异,虞斯言不慌不忙地解释:“我朋友胃口好。”这男人愣了一下,伸手就要接过虞斯言的托盘,帮他送上去,可虞斯言莫名的不太想让别人瞅见项翔瘫在床上那怂样儿,也就推辞了。回到房间,项翔睡得倍儿安静,呼吸都微不可查。虞斯言放下托盘,盯着项翔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轻哼了一声,也就睡着了能消停点。磨磨蹭蹭半把个小时,虞斯言还是把床上的项翔给揪了起来,“睡得差不多就行了,中午回来再睡。”项翔其实早醒了,不过虞斯言那刮毛边儿的眼神儿总打在他身上,他也就舍不得起。他哼唧几声,突然抱住虞斯言的腰,脑袋从虞斯言的衣摆钻了进去,硬脸可劲在弹性的腹肌上碾蹭着,嘴里还不停喷出一股股热气。虞斯言心脏骤紧,瞬间被蹭出一股火,项翔喘出的热气打在皮肤上,离奇的酥麻带电。他慌忙地将项翔的头薅出来,有些心惊地骂道:“找揍是吧,回去还真得带你上医院好好瞧瞧脑子”项翔被迫仰着脸,他皱着眉头,嘟囔道:“头疼。”虞斯言拉开项翔的手臂,厉声道:“活该赶紧来吃饭”项翔听出虞斯言语气中的心烦气躁,挺痛快的起了床。虞斯言一股火烧得人万分焦躁,他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对项翔说:“一会儿你到矿上去,我留在这儿把这房子摸清了,”话没说完,项翔直接就否了,“不行,我得跟你一块儿,你一个人不安全。”虞斯言烦躁的心情差点没压住,运了运气,他解释道:“他们撑死留三个人看住我,而且我也就是在院子里呆着,你别跟我这儿废话,咱没那么多时间,这事儿耗久了那才是真危险,你要想帮我,就乖乖上矿上去”项翔定定的瞧了虞斯言一阵儿,埋下头喝着粥点了点头。虞斯言松了口气,语气稍微好转,“这矿里不可能没出过事儿,你想办法套那些人的话,一定得让他们给你透出这矿上沾血的口风,得了这个,你看着时间,怎么也得两个小时以后再回来。”项翔边吃边听,动作飞快。九点刚过,虞斯言和项翔就下了楼,刚守在楼下那男人已经看不见人影,不过剩下的三个人倒是全在。“带我去矿上看看。”项翔直接说。几个人挺爽快就站起来往门口走,虞斯言闲散的坐进沙发里,侧过头对项翔喊道:“天儿热,你还是早点回来。”项翔意味深长的一笑,带着丝丝邪气,“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哎虞老板不一块儿去”虞斯言笑答:“太晒,他去就成,我就不去了。”仨男人互相换了个眼色,“那成,虞老板如果有什么需要,那边厨房里有人呢,跟她们说就成。”虞斯言眨了几下眼,居然一个不留“好,你们快去快回。”项翔和仨人离开了一会儿,虞斯言到了后厨,冲厨房的人要了个篮子和一把剪子,悠然自得的进了院子。他蹲在草丛中,专心的翻动着杂草,时不时伸出剪子剪下一株植物,再放进篮子里,一点一点的挪动,找得相当细心。项翔坐上车,点了一根烟抽着,然后把剩下的大半包烟丢给了那仨人,问道:“你们老板哪几个洞能卖,你们知道吗”仨人都点上了烟,吞云吐雾了几口,说:“哥,你放心,我们老板走的时候已经吩咐好了,这就带你看去。”项翔点点头,一路上也没再问什么。到了矿场,三人带着项翔看了两个洞。一个洞子挖了没多深就停了,另一个洞的洞口被封,还贴着禁采的政令,可王万才胆子确实大,就跟那封了的洞口边儿上又开了一洞口,联通原本的运输道,照样采。项翔进洞看了看,没走得很深,光看了看周围的煤矸石,便问道:“这洞应该产煤量挺大,你们老板干嘛不自己留着”“我们这儿开了三口深井,小洞也开了好几个,工人和设备都忙不过来,而且您也知道,现在大环境抓得太严,如果再扩大规模,反而不好。”这种说辞都能摆上台面,项翔只觉得这几个人是在损他的智商。王万才会摆着钱不赚况且这洞本来就是下令封了的。可他没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出了洞口,看了看那张禁采政令,“瓦斯含量超标这么多,难怪要封洞,不过你们既然又开了洞口,那就是要接着挖,为什么又停了”“因为这洞开了没多久,那边儿的深井就打出来了,产量要多得多,人手不够,这洞撂下了。”这话明显是事先编排过,项翔磨着后槽牙,接着说:“可是你们这瓦斯含量确实太高了,稍微少点还好说,高出这么多倍,我办证都有难度,现在当官的就怕出矿难,相当影响政绩。”项翔脸色阴沉的琢磨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问道:“你们给我句实话,这矿到底出没出过人命,有没有在上面留过什么底子。”几个人笑着打哈哈,“没有的事儿。”项翔冷冷的黑瞳直勾勾的钉在三人身上,一字一顿地再说了一次:“到底有没有这矿要是已经留了底儿,那想办证就绝对不可能,你们直说,我也就懒得自个儿去查”项翔霸气全开,估计是这杀神的模样太过骇人,仨人赶紧摆摆手,紧张又谄媚地说:“哥,你要说上面留底子,那确实没有,这洞就是有个工人中毒气儿死在里面过而已,而且事儿早了了,这封令只是因为市里面突击检查,检测洞里瓦斯超标才给封的,真没出过大事儿。”项翔眼波一闪,“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好说,这禁令我找人销了档,再办证就成。”第133章 这要命的套出了话,可时间尚早,离虞斯言要求的至少俩小时还相当有距离,项翔对虞斯言以外的任何人和事是缺乏耐心到了极点,在矿场继续装模做样地看了会儿,他实在是呆不住了。“行,今儿就先这样吧,去一趟我原来住的那个旅馆,我把车开上。”项翔是下命令下了20多年的主,一俩月的休眠期根本抹不去这已经长进骨子里的习性,使唤起人来及其得心应手。恰巧这就是项翔这指点江山的威严,让这些手下对他大老板的身份没有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