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入他的耳朵,他抬头看去,是洛自宣,他的弟弟“哥,你好些了吗”洛自宣从门外进来,在床榻边坐好,他伸手握住床上人湿热的掌心,关切地问道。洛云初看着娘亲和弟弟熟悉的容颜,眼中一涩,他微微一笑,道:“好多了,不用担心。”原来他真的重生了,不是他在做梦由于他还在生病,身上无力,困倦感阵阵袭来,只坐了一会儿他便想躺下休息,于是他便躺下来,看着床边两人,放心地闭上双眼,沉沉睡去。待他再次醒来,已是日暮时分,身上的酸疼感好了许多,也有了力气,洛云初便撑起身子下了床,往外走去。正走着的时候,忽然一道尖利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秋宁,仗着二夫人得势,很是嚣张。见她似在骂人,洛云初走过去,故作吃惊地问道:“这是怎么了”秋宁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原来是他啊,她不由得冷笑一声,指着面前的小厮大骂道:“这小厮竟敢顶撞我,简直不知好歹”洛云初闻言,唇边浮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但面上仍是平静,他沉默片刻,低声道:“好了,小厮不懂事,秋宁姑娘别生气,下次我会让他注意的。”说完,他便带着小厮走人。秋宁一愣,敢情她这是被无视了她银牙紧咬,哼了一声,没关系,反正她有二夫人撑腰,这两个庶子,不过是不成器的东西罢了,拿什么和二少爷比想到这里,她昂首离开。走到屋外,洛云初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他记得这个小厮叫连生,上一世对他们也很是忠心,并且会些腿脚功夫,若能为他所用这么想着,他走到连生面前,想了想后低声说道:“连生,你愿意为我效劳吗”连生闻言连忙跪下,认真道:“小的的命是夫人救的,无以为报,自然终生效劳,少爷有何吩咐,直说便是。”很好,要的便是他这句话,洛云初满意地点点头,低声继续道:“那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明白了吗”“是。”连生沉声应道。洛云初微微一笑,转身回屋去,而连生也在他离开之后,去领每日必用的药材,拿回来给少爷煎药喝。洛云初回到房中,吃过饭后,他靠坐在床上看书,正看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连生气愤的声音,他不由得下床,走到门外。且说连生去拿药,秋宁给了他一把带着沙子的草药,解释道这是新拿的,让他自己回去洗洗,他一看便知道这是最次等的草药,是以气愤。洛云初走到连生面前,拿过那一把草药,想起前世的这个时候,也是二夫人故意给了他最次等的草药,他们去问,她并不承认,他由此还挨了爹的一顿批。想到这里,洛云初略一沉吟,接着看向连生气愤的眼睛,低声说道:“连生,我交给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妥善办好。”他记得这个时候,祖母叶氏也染了风寒,需要喝药,但她那里是府中最好的药材,不知道她老人家要是喝到了儿媳妇买的带沙子的药材,会是何感想这么想着,洛云初低声在连生耳旁说了几句,便让他去办事了,他得早些睡,明早还要演一出好戏呢且说连生得了吩咐,便腿脚麻利的去办事,除了赞叹少爷聪明之外,他也有些吃惊,似乎这个少爷和他记忆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了。翌日早晨,洛云初在晨光中醒来,他缓缓起身,洗漱吃早膳,过了之后便坐在院中安静地看书,连生经过,对他点了点头,他满意地笑笑,低头继续看书。看了一会儿,他自觉时候差不多了,便对连生示意一下,接着起身往祖母住的静心苑走去,脚步由慢至快。且说叶氏早晨起床之后,还是咳嗽不断,不由得感叹自己的身体的确是不太行了,她吃过早膳后,便和洛老爷一起在院中散着步。两刻钟之后,丫鬟为她端来每日必喝的药汁,她看了眼浓黑的药汁,端起碗仰头慢慢喝下,忽然,似乎有什么东西滑入她的喉咙中,她呛了一口,低头吐出。叶氏定睛一看,居然是沙子她又看了看碗中,只见碗底不仅有药渣,还有一些颗粒大小不等的沙子,她顿时瞪大眼睛,怒声问道:“春桃,这是怎么回事”春桃见老夫人的药汁中居然喝出了沙子,也是惊慌不已,连忙跪下,急声道:“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说,这怎么回事”药汁中喝出沙子,这事换谁都无法忍受,何况叶氏已上了年纪,没有顶好的药材倒也罢了,居然喝出了沙子,这让她气愤不已。春桃跪在地上,百口难言,方才煎药之前,她一时内急去了趟茅厕,回来便直接在药炉中兑了水,煎起来,至于沙子是如何进去的,她压根不知。正当叶氏发怒之时,门外忽然传来请罪的声音,叶氏一愣,走到门口,只见一个小厮跪在门外,见她出来,便面露害怕地说道:“老夫人请息怒,都是小的的错,少爷染了风寒,小的急于给他煎药,因此不小心混了老夫人的药材,请老夫人怪罪”叶氏一愣,正想说话,便看到另一道身影快步走过来,矮下身跪在小厮的前方,正是洛云初。且说洛云初看准时机走进来,接着他哑声道:“祖母,是我不好,连生是为了给我煎药,所以不小心弄混了,让祖母喝到沙子,祖母要怪便怪我吧,咳咳。”说完,他没有压抑胸口的难受,咳嗽几声。叶氏闻言没有说话,敢情那些带沙子的药原本是给这孩子喝的是谁给的这种药材洛府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给一个孩子喝这种药,若是传了出去,还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这么想着,她看向右边跟着的春桃,认真道:“去把二夫人叫过来。”府中的一些事务一直是二夫人在管,这事肯定和她有关。待江绣荷来之后,听闻事情的经过,她拿手帕捂住嘴,装作惊讶地说道:“呀,那药材是秋宁买错了的,真不知道会误分给云初,罪过罪过。”说完,她连忙让一旁的秋宁去拿些好的药材,给碧荷苑送去,末了又连连给叶氏赔罪。叶氏冷哼一声,面色不太好看,任谁大清早的喝了这带沙子的药,都不会有好脸色,又站了一会儿,她转身回屋去。洛云初得了好药,自然也不再过多纠缠,待老夫人离开之后,他带着连生回到碧荷苑,唇边笑意满满。今日这一举便是让江绣荷知道,即使他娘不再受宠,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别随便拿些次等东西来糊弄他们回到屋中,洛云初拿了些碎银子,赏给连生,接着轻声道:“做得好,回去休息吧。”他们这次开了个好头,今后定能更好。而洛云初这次,便赌的是祖母叶氏的心,虽然她不管内宅这些事,但她绝不会容忍任何有损洛府声誉的事情发生,是以会追究江绣荷的责任。即使他娘不再受宠,洛府也不会太过亏待她们,若是没有江绣荷从中作梗,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叶氏虽然并不宠爱他,也对他的娘亲无甚想法,但她不会让洛府声誉受损,所以她不会坐视不管。想到这里,洛云初端起药碗,仰头将药汁喝下,这次的药果然没有沙子,好了许多,想到方才江绣荷那张变幻的脸色,他便觉得心里舒爽不已。这只是开始,今后,他会一点点打垮江绣荷,以及洛风,他永远记得上一世他的娘亲还有弟弟是如何死去的,还有他自己的惨死,所以这一世,他定要他们不得好死、第三章 讨旨赐婚第三章讨旨赐婚且说江绣荷从静心苑回去之后,一进屋便转头不善地看向身后跟着的秋宁,冷声问道:“秋宁,那些药材分明是给那个杂种的,怎么会到老夫人的药碗里去”秋宁闻言连忙跪下,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啊,昨晚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把药材给了那个小厮,这药如何去了老夫人那里,奴婢也不清楚啊。”江绣荷冷哼一声,在床上坐下,她便是故意让秋宁去买了些次等的药材,分给洛云初那个小杂种,他也就配喝这种药。只不过这些带沙子的药材,如何到了老夫人那里,便是她疑惑的地方了,也许是下人煎药的时候真的没分清正想着的时候,洛风从门外大踏步地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娘,听说方才老夫人叫您去了,怎么回事”江绣荷闻言瞥他一眼,面色不悦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洛风听完,冷哼一声后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家娘亲的肩膀,低声说道:“娘,那洛云初就是个没用的,咱们下次再整他,不急。”江绣荷轻轻点头,她也这么觉得,兴许真的不过是下人弄混了药材,是她想多了而已,洛云初一个小杂种,怎么可能突然聪明起来呢这么想着,她的心中便舒服许多,让秋宁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细细品起来,也对,往后的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机会整死那个小杂种与此同时,皇宫中,两人正坐在一起对弈,片刻之后,黄袍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感叹道:“棋艺有进步啊,连父皇都快敌不过你了。”坐在皇帝对面的男子,正是当今陌王爷秦陌,他闻言微微一笑,抱拳说道:“儿臣才疏学浅,哪能比的上父皇,父皇过誉了。”皇帝闻言没有说话,拍了拍秦陌的肩膀,和他一起站起身往御花园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说道:“不过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说说,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秦陌一愣,沉默良久后停下脚步,站在皇帝面前,片刻后开口认真道:“父皇,其实今日儿臣有事而来,想问父皇讨个旨。”“哦”皇帝被他勾起了兴趣,挑眉看着他。“儿臣心仪礼部郎中洛文贺之子洛云初,想请父皇成全。”秦陌抿抿唇,认真地说道,他半矮下身,低着头。皇帝闻言一怔,随即细想起来,半晌之后,他看向面前低着头的秦陌,沉声问道:“你想向父皇讨什么旨”秦陌抬起头对上皇帝的视线,略一沉吟后认真道:“儿臣想求父皇赐婚,将洛云初赐予儿臣,求父皇答应。”皇帝抿唇没有说话,如今太子还未完全掌握朝臣的心,若他想保全太子,把洛云初给了这孩子倒也不是不行,只要太子能坐稳今后的帝位,给秦陌赐个婚也未尝不可。秦陌如今已是陌王爷,待他娶了王妃之后,势必会收心,不再觊觎任何权势,况且仅凭洛云初的世家背景,也兴不起什么风浪,这对太子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这么想着,皇帝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秦陌听见声音,猛地瞪大眼睛,道:“父皇这是答应了”皇帝闻言再次点头,沉声道:“朕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不过有一条件,若你娶了王妃,便好好收心,不要亏待他。”秦陌自然知道父皇这言下之意是什么,说实话他对皇位本就兴趣不大,他只想做一个安逸的王爷,娶到他心仪的王妃,这就够了。皇帝见他答应,也满意地笑笑,两人继续往前走,良久之后,他回到御书房,命人去拟圣旨,给陌王爷赐婚。且说秦陌得了允许,自然高兴异常,他正想出宫去,却见太子从对面走来,他只得停下脚步,低声道:“见过皇兄。”太子点点头,方才他和父皇的话他都听到了,因此对那个洛云初好奇非常,要知道秦陌这人从小便很是沉稳,极少开口索要什么,今日之举倒是让他惊讶不已。待秦陌离开后,太子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宫殿中,几名艳丽的女子闻声立刻围上来,他哈哈大笑,将她们全部搂入怀中。几日之后,皇帝的圣旨正式颁布,此旨一出,洛府大惊,如同掀起了巨浪一般,要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世家,能够攀上皇亲贵族,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江绣荷自然也得知,她坐在屋中,咬着一口银牙,愤愤地骂道:“这小杂种,哪修来的福分,居然攀上了陌王爷”恨只恨她没有生下一个女儿,不然陌王妃的位置哪里轮得到洛云初那个小杂种,不过也无事,她的儿子洛风今年参加秋闱,一定能够高中,到那时候,她想横着在洛府中走,又有谁敢拦她想到这里,江绣荷冷哼一声,只不过一个小杂种而已,就算攀上了陌王爷那又如何,若是挡了她儿子的路,她照样要他死这么想着,江绣荷的心里便好过许多,正想起身出门之时,便看到洛风从外面跑进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娘,洛云初那杂种居然攀上了陌王爷,皇上都赐婚了。”“娘知道,”江绣荷瞥他一眼,接着淡淡说道:“你也没必要乱想些什么,再过半年多便是秋闱了,你给我争气些,考上后继续参加明年的春闱,若是能金榜题名,咱母子俩从此便出头了,要什么还会没什么”“是。”洛风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