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了。o╰o、他的害怕秦子和顾时歌没有在外面见面,约定的地点是在顾时歌家里,尽管厌恶关于顾宜好的一切,但秦子还是不得不去赴约。他出了门之后才发现外面下着大雨,不由想起孟苏的提醒,少年没有立马回去拿伞,他就那样冒着雨开始往顾家老宅走,顾家老宅离他家稍稍比离孟家远。秦子到的时候,全身已经湿透了,雨水顺着他的脖子往胸口里灌,少年心口很湿很凉,还没开始进去,就忍不住打寒颤。秦子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顾时歌就开了门,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才佯装惊讶的说,“我的小外甥,怎么下雨了还不知道打伞呢,要是让孟苏知道,她得心疼了。”少年见他提起孟苏,脸一下子白了三分,他径直走进房间,明明是冬天,但顾时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竟然没有开暖气,秦子自然不会央求他开。顾时歌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的披散,模样妖娆而性感,点了一支烟呷在嘴巴里,而后又递过一支烟给秦子,秦子没有接。顾时歌挑眉笑了笑,眸色忽明忽暗,他坐在沙发的一角,似一片暗影,话语如同一方利器,直直劈开少年包裹着的皮肉,揪出他想要隐藏的过去。“怎么,不抽烟当初不是连毒品都吸吗,怎么现在连烟都不抽了。”少年一下子僵住了,而后牙齿将下嘴唇咬得发白,他恶狠狠地盯着他,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顾时歌将烟深吸了一口,吞云吐雾,烟雾缭绕之下,他那双眸子越发的阴沉,似一只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猛兽。半晌,秦子才慢慢开口,他声音嘶哑,像喉咙里塞了一团棉絮,似乎下一刻就会咳出血液来。“顾时歌,你究竟想怎样”顾时歌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的笑开了,如玉骨雕琢的手将烟狠狠地按进真皮沙发上,上面留下来一个黑洞。“不想怎样,只是看你不顺眼。”顾时歌的表情非常欠揍,他嗓音迷离,即便是说出这样的话,面上还有若隐若无的笑,冷漠阴鸷。秦子倒没有生气,他任由湿衣服贴着自己,即使冷到发抖,他还是将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一丝想要妥协的意思。少年本就好颜色,玉质的面上乌黑浓密的发紧贴着他的脸,一双眸子,一张一阖之间就能勾得人心去半,他唇色很淡,像初开的桃花。“是吗,其实我也看你挺不顺眼的。”秦子这句话倒不是像小孩子幼稚的回击,只是单纯的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两人都是相看两相厌,明明那么相似,却又那么相克。顾时歌忽地一下就笑了,他眼睛眯起来,眉眼一片荣光。他端起茶几上的咖啡,自顾自的细细嘬了一口,也不说话。秦子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空气静谧得有些可怕,仿佛时间按下了静止键。半晌,倏然秦子的手机响了,本打算挂掉,一见是孟苏给他打了电话,他就接了,当着顾时歌的面,并没有避讳。“喂,孟苏。”即便是在这样对峙的时刻,秦子还是软下口气跟孟苏说话,少年眉上的褶皱一下子松开,眉眼再明朗不过。顾时歌听到是孟苏的电话,他也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秦子,见少年一脸宠溺,他心有些闷,为什么,为什么杀人吸毒的秦子能有孟苏这么全心全意的对他好,而自己却没有,一点也没有。喝酒喝到胃出血,没有人关心自己,早些年在国外被人性侵,没有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唯一喜欢过的一个女人,从来都只把自己当弟弟看。这样暖心的爱,他真的非常的渴望,非常,非常。他也想像秦子一样,一听见某个人的声音就能卸下一切疲惫,如同盖上了一床温暖的棉被。可是没有啊,真的没有,没有一个人愿意来爱他。全世界只有一个孟江南,可孟江南全心全意爱着苏子陆,全世界也只有一个孟苏,可孟苏满心满眼只有秦子。“喂,秦子,李婶说你不在家,出去了,你去哪了,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雨,带伞了吗”孟苏撑着雨伞,站在屋檐下,大颗的雨滴砸下来,地上都是积水,她不知道秦子能去哪,会不会和顾时歌有关。“我就是出来有点事,马上就回家了,带了伞,你放心。”秦子没有多看顾时歌一眼,他莞尔的笑着回复孟苏,试图安慰这个姑娘。她去他家找他,没看到自己一定很失望吧,可是,抱歉,我的阿丑,在没解决掉这件事之前,我没办法回去找你。顾时歌看着地上一小滩水渍,全是从秦子身上留下来的,他整个人没有一处是干的,可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明明没带伞,却能撒着这种善意的谎言。顾时歌脑海里浮现孟苏担忧的面孔,心似被谁捅了一刀,真的很疼。你看,我连一个下雨天问我带没带伞的姑娘都没有,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明明同样的污秽不堪,跌落深渊,可你却能重新站起来,被人捧在手心里,为什么我不行。孟苏察觉到秦子所在的地方很安静,但她隐隐听到了钟声,钟声,顾时歌家里的钟声,上次去他家就看见了他家客厅里有一个古钟。少女心一下子被揪起来,她开始快速的往顾时歌家里的那个方位跑。“孟苏,你怎么了,怎么在喘气”秦子听到孟苏剧烈的喘息声,一下子有些慌,突兀的站起身来准备往外面走。“没事,雨太大,我跑着回家呢。”“你没带伞吗我去接你。”秦子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他一想到孟苏淋着大雨,跟自己一样变成个落水狗,也就顾不上跟顾时歌的谈判了。“我带了,都能提醒你了,怎么可能没带伞,没事,我已经到家了,你忙吧。”这是孟苏对秦子撒的第一个谎,少女慢慢地靠近顾时歌的家,她停下了脚步。“好的,那我挂了。”秦子这才放心的挂断电话。顾时歌拍了拍手掌,眼神很阴鸷,皮笑肉不笑的讽刺秦子。“你说,要是她知道你曾经杀掉了自己的母亲,并且还吸过毒,那会怎样。她还会担心下雨天你有没有带伞吗,我想不会,她一定会避开你,厌恶你,抛弃你。秦子,你永远都没办法幸福。当然,你不孤单,因为我也是。”秦子脚步被生生地钉在那里,他眼神已经没有了害怕,也没有了愤怒,而是空洞,明明那么好看的眸子,却生生聚不了焦。少年身上的寒气似乎一下子笼罩住了整个房子,莫名的让人觉得心寒。顾时歌见自己终于有效的打击到了秦子,眼里闪耀着胜利的喜悦,你看,你的幸福多么不牢固,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明明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奢望呢,堕落吧,跟我一起堕落吧。这时,门铃响了,顾时歌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开了门,看到孟苏的那一瞬,他有些僵硬,但一想马上就胜利在望了,这样干净的孟苏,得知真相后又怎么会甘心情愿向着秦子,他温柔的笑开。“孟苏,你怎么来了”孟苏没有搭理他,少女表情凝重,她自顾自的快步走进去,见秦子果然在这,少女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叹口气。她立刻就察觉到了秦子全身的湿意,少女连忙脱下自己的棉袄,裹在少年身上。孟苏将少年揽在怀里,少年身上的寒意开始往她身上钻,似一条条阴冷的毒蛇游走在身上。少女一脸担忧的望着少年,她嗓音软软糯糯,温甜悦耳,“秦子,你怎么没打伞,我们回家赶紧洗个热水澡换衣服好吗”秦子眼睛这会儿才聚了焦,他非常惊慌的看向孟苏,然后看向孟苏身后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顾时歌,少年下意识的去捂住少女的耳朵,面部肌肉开始纠结,仿佛遭遇了洪水猛兽。“孟苏,拜托你了,待会儿不管他说什么,你不要听,我们现在就走好吗。”秦子拉着孟苏开始急促的往外走,少年步伐趔趄,身子一直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顾时歌虽然可恨,但也挺可怜的,因为一直得不到爱,所以扭曲到见不得在他眼里与自己没什么两样的秦子能得到孟苏的垂青。、孟苏反击孟苏被他拽得生疼,但还是跟着他往外走,没想到顾时歌先他们一步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走。顾时歌一脸要看好戏的模样,他的语气似一个审判官,仿佛随时都会给秦子定下罪证。“秦子,别挣扎了,早晚她都是会知道的,你做过的事已经印在那里,是磨灭不掉的。”就在秦子即将崩溃的时候,孟苏站在了秦子前面,将他护在后面,少女二话不说打了顾时歌一巴掌,那一巴掌极其响亮,秦子和顾时歌全都震惊了,一向低眉顺眼乖巧温柔的孟苏竟然会打人。顾时歌懵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脸上的痛楚,而是一脸惊愕的望着孟苏,仿佛在问为什么。孟苏身子挺得笔直,她高昂着头,一脸坚毅,唯独眼神充满了鄙夷。“顾时歌,这一巴掌我早就想给你了,你是成年人了,大我足足十岁,可你的行为实在是太幼稚太可笑了。我和秦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本来有些话我不想说,可今天这是你逼我的。你真可怜,就因为不被爱所以见不得别人好是吗。我告诉你,不被爱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你不优秀,而是因为你没有心,哪怕有半点良知和同情心,就不该来欺负我们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你口口声声说爱着我妈妈,可是你对她的女儿做了什么,你伤害我,伤害我喜欢的人,活该我妈妈喜欢我爸不喜欢你,真是活该。从今以后,你要是胆敢再欺负秦子,我一定会报复你,一定会。”这样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孟苏,顾时歌没见过,秦子更没见过。少年本来害怕得要死掉的心一下子开始复活,他的阿丑姑娘,事事挡在前面为他抵挡风霜刀剑的阿丑姑娘,他何德何能有此殊荣,今生才得以享受她满心满眼的好以及全心全意的爱。明明对自己音量都不会过大的孟苏,今天却比谁都凶狠厉害,这样一个孟苏,他怎么会不想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他饥饿时,她就为他洗手羹汤。他寒冷时,她就为他遮风挡雨。他害怕时,她就为他手执刀剑。这世间千好万好,抵不上孟苏对他半点好。秦子明明身上寒气比谁都重,但他却因少女全身涌起无数的暖流。顾时歌明明身上穿的衣服比谁都多,但他却感觉到非常的冷,刺骨的冷。孟苏对他汹涌的恶意与唾弃,她用那样恶毒的语言讽刺他,唾弃他,将他骂得一败涂地,顾时歌的脸有被刺痛的情绪,他眼里漫出湿意,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最让他痛的不是她骂他活该没人爱,而是少女明明一切都看在眼里,比谁都明白自己的枯寂,但却依旧把所有的好全数赠予秦子。他不信,他真的不信即便知道了全部,她还是会选择秦子,顾时歌最后还是不死心,秦子,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同归于尽。顾时歌指着孟苏身后的秦子,一脸嘲讽,表情扭曲到了极点,眼神也悲戚到了极点。“孟苏,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当然得了解他的过去,你知道吗,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妈妈,还拿刀企图杀了怀孕的后妈,甚至还吸过半年毒品。你看,你这么喜欢的秦子,他曾经多么的优秀,比我这个没有心的强多了。”少年终日藏匿的秘密,就这样在青天白日被曝光,在最在乎的人面前抖了出来,仿佛是一块久难愈合的伤疤,一下子被人拼命掀开,连带着一整块皮肉被剥离下来,万箭穿心再痛不过。秦子霎时挣开被孟苏握住的手,他没脸也没胆子依旧握住她那双温暖的手,孟苏没有回头看他,但下一刻她就用力的又握住了他的手,没有给他挣开的余地。少女镇定自若的听他说完一切,眼里一丁点波澜都没有,她一脸云淡风轻的回答。“说完了吗,他还有什么罪状,你不妨一起说出来。要是说完了,那现在我要说了。顾时歌,你给我听好了,就算秦子他杀人发火,天理难容,我孟苏对他的喜欢不会减少半分,其实最恶心的人是你,明知道比不过人家,就企图把别人的罪状抖出来,以衬托出自己多么的优秀,这样的你,真悲哀。”顾时歌瘫软在地上,他整个人像是被谁一下子抽掉了骨架,再也站不起来。他的脸几乎快要剥落下来,亚麻色短头发遮住了他空洞的眼神,整个人像一只破败的娃娃,没有一点生气。他嘴里喃喃的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就算这样,你还能心无半点芥蒂的和他在一起,不可能明明和我一样也该得不到爱的秦子却能重获新生。顾时歌神情有些恍惚,孟苏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了,她拉着秦子绕过顾时歌开了门,大步的走出去。雨已经停了,虽然地上还有一滩滩水泽,但阳光已经射投云层照耀下来,哪怕是地上的水泽也被照出了五彩的颜色。下过雨后的天气,透着泥土的芳香,不再像之前那么压抑,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开阔。秦子身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