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可怜模样,和乞丐有什么分别,今晚是除夕夜,每家每户喜气洋洋,为什么老天爷眷顾了那么多人,却没办法眷顾秦子。既然这样,那么秦子就由她来眷顾守护。少女挪开步子,走到秦世一面前,丝毫不怯场,她仰着头与秦世一直视,眉眼淡然,一脸从容,没有将内心潜在的怒意表现出来,也没有露出一副对待长辈恭敬的模样,她给人的感觉太过从容镇定,少女表情古井无波,语气很平常,几乎都听不出调子来。“叔叔你好,我是孟家的外孙女,刚刚在路上碰见秦子,就顺道送他回来了。”少年有些惊愕,他本以为少女会像上次对付顾时歌一样,一阵枪林弹雨,唇枪舌炮的攻击,没想到她却表现得这样大方,半点不拘谨,仿佛说的是真的。秦世一若有所思的望着少年少女,看着儿子惊世绝艳的脸,一下了然,孩子性格再不好,终究一副皮相倒是能迷惑不少女孩,只是他以为大院里知道事情的人很多,多半是不会愿意让自己姑娘跟秦子多来往的。“哦孟家外孙女,哪个孟家。”秦世一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大院里姓孟的有几家,他只是随口那么一问,根本没做深想。“我外婆姓姜,外公早些年就过世了。”孟苏只是道个姓名,倒也没说全。秦世一随意的琢磨了一下,姓姜,倏然他身子僵住了,面部肌肉一下子全部收缩。他猛地抬手捏住了孟苏的双肩,表情再严肃不过,眸子汹涌着孟苏没看懂的情绪。“你外婆是姜红英”少女淡定的点了点头,眼眸扫过男人捏着她肩膀的手,眉心蹙了一下,不悦溢于言表。少年急忙想要拉开秦世一,孟苏给他眼神示意没事,秦子捏紧了拳头,面色很难看,倒也没有再上前。“那孟江南是你的”秦世一喘着粗气,他后面两个字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口,一脸急不可耐的模样,生生等着少女的答案。“是我妈妈。”少女肩膀抖了一下,正准备叫他放手,没想到他自己颓然放了手。秦世一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孟苏,眼睛几乎要黏在她脸上,他失常的表现倒也没有吓到孟苏,她约莫已经猜到了,又是一个当年拜倒在母亲石榴裙下的男人,她只希望他不要再说出类似于当初顾时歌的那番话来,不然她可保证不了不激烈回击。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文里绝对不会出现兄妹恋之类的狗血剧情,孟苏不是秦世一女儿。、初次交锋少女话音刚落下,秦世一的脸似乎就此炸开了一道道裂痕,他猛地吸了口气,目光久久注视着孟苏,那眼神饱含了太多情绪,良久他才缓过神来,声音沉烈而郁结。“难怪长得这么像,你妈妈有没有提过我”秦世一的眼神里有太多的渴望和期盼,这一点少年少女看得分明,少女本想回一句,未曾见过母亲,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未曾提过。”她这话倒也不错,只是不那么完整。少女那点小心思,少年一眼通透,她不说自己没见过母亲,反而回答未曾提过,是想刻意断了秦世一的期盼和念想。也许孟江南和别人提过秦世一,但孟苏一概否定了这个可能,将秦世一的希冀彻底折断。秦世一果然一听这话,表情就落寞起来,他眉眼一派楚楚凄光,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沧桑美感。孟苏倒也不想去照看他的感情,少女自顾自的牵着少年往秦家走,两人刚走到客厅时,楼梯口处就传来一个声音,话倒没太大的问题,只是语气有些挑衅刺耳,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秦子回来啦,这身边的小姑娘是谁,看着有点眼熟,这么晚了不回家怎么到我们这来了。”少女顺着声音扫过去,一见来人就知道这无疑是秦子后妈了,只见楼梯口站着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模样,她模样生得倒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人。她身穿一件暗红色棉袍,穿着也不显臃肿,只是同样是这个年纪的女人,她看上去却没有秦素那样的落落大方,娴静优雅,反倒是那一双斜长的丹凤眼看上去很有气场,给人的感觉不是太友善,明明笑着,但她眼神却冰冷如霜。秦子蹙着眉,下意识的将孟苏拉到身后,顾宜好自然将这个举动落在眼里,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柳叶眉挑了挑,一副精于算计的模样。秦世一这会儿跟上来,蹙着眉向顾宜好问话,“你怎么起来了,小翌睡了吗”顾宜好见他提起小翌,神色自然缓和了一些,“睡了。”话一说完,她又转头打量孟苏,越仔细看孟苏脸色越是凝重。“她是谁”顾宜好皱了皱眉头,转向头问秦世一。秦世一随即也看了一眼孟苏,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没有明确的说明孟苏是孟江南的女儿,而是含糊的回了一句,“大院里的孩子,跟秦子一道玩的。”“哦,那既然这样,小姑娘你这么晚来是为了什么拜年不是还为时尚早吗,我们一家都睡了。”顾宜好皮笑肉不笑,坐在沙发上递给了孟苏一捧糖果,少女没有接,摆了摆手“抱歉,我十点之后不吃东西。”孟苏就此坐下,丝毫没有半夜打扰到人家的拘谨紧张感。在一旁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子也就此坐了下来,少年没有说话,他微垂着头,细长浓稠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剪影,明明该紧张的心这会儿却异常平静,也许是因为孟苏就在自己身边,她总像一柱凝神香,让人心旷神怡,放松神经。顾宜好被孟苏拒绝了也没在意,缓和的笑着将糖果放下了,因为不了解这是谁家的孩子,贸然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可能孩子回去跟大人嚼舌根,他们家以后的路途不太好走,秦家虽是大家,但早已不如往前,大院里哪家住着的不是有头有脸的,总得在面上做个周全。“那小姑娘,你来我们这有事吗”顾宜好面色缓和,笑得一派温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贤惠的人。一直没点题的少女终于开了口,她嗓音很温厚,甜美舒朗。“我只是想来跟你们说一声,当父母的义务,不仅是赡养子女,还需要善待子女,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说,只是你们这么对他,太过残忍了。”孟苏话音刚落,顾宜好脸色就变了,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孟苏的眼神一下子没了刚刚的热度,目光扫过秦子时,更是淬着寒意。在一旁的秦世一终于发话了,毕竟他是秦子的生父,一听孟苏刚刚那句话,他就没来由的不舒服,什么时候他们做长辈的需要她一个做晚辈的来教。他看向秦子的眼神带着滚滚的怒意,额角有青筋爆出,声音自然粗犷起来,脸色不善。“我们怎么不善待他了,给他吃好的穿好的,他不学好做错了很多事,我这个做爸爸的当然要教他,你们小孩子哪懂大人的苦心,他淘气我自然要打。你看不过眼,不过是因为你是他玩伴,就不问缘由的站在他那边。”秦世一的话其实算是很严厉了,孟苏见他看秦子的眼神几乎要吃人,估计是以为秦子跟她告状说了坏话才如此生气。少女目光扫过顾宜好时,这个女人眼里似乎有隐隐的嘲笑,和对他们两个小孩子自不量力的讥讽。少女坐得笔直,抬着头直视秦世一,那双眼睛过于清澈,几乎没有一丝杂质,她眸里有闪闪的亮光,似深海里的探照灯。“我只是个玩伴就能不问缘由的站在他这边,但你是他的父亲,却做不到相信孩子,这个理儿我也不跟你争执了。其实我今天来不是要拿你今天打他的事说,而是想问问你,你敢摸着良心说,对这个孩子你真的尽心尽力了吗,你有没有觉得一丝的亏欠呢。”少女的话掷地有声,一语中的,她气场全开,倒也没有像上次和顾时歌叫阵那样泼辣,但那周身的气度,颇有姜红英当年风范,这样一对比下来,她倒像是秦子的母亲,而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倒像是伤害了她孩子的坏人。秦子想说些什么,但孟苏按下了他的手,意会他不要说话。秦世一被孟苏问得哑口无言,他怎敢摸着良心回答没有亏欠,将秦子与顾翌拿出来比较,他几乎不用想就能分出个高低,谁亲谁疏,立马见分晓。顾宜好挑了挑眉,她冷笑了一声,又以一副全新的眼神打量孟苏,这个丫头嘴巴好生厉害,感情这么晚登门造访是来吵架训人的,压根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丫头,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们做父母自然是为孩子考虑,才迫不得已把他一人放在这边,想必你不知道吧,秦子小时候害死了自己的妈妈,后来越来越叛逆,又想拿刀害我,想想我还觉得后怕呢,当时要不是孩子他爸回来得早,我和小翌也活不到现在了。”顾宜好笃定孟苏是个单纯无知爱打抱不平的孩子,她只要一挑破秦子的劣德劣行,孟苏自然就说不下去了,秦子请救兵这一招也算是失败了。少年脊背一僵,他咬着牙根看向顾宜好,全身肌肉迸发,隐隐含有怒气,顾宜好永远都喜欢用这样的手段来对待他,假装是为他好,实则是在所有人面前拿刀子戳他的脊梁骨,好在孟苏早就知道这些事,他也就不那么难受。少女蹙着眉望向顾宜好,顾宜好一脸我说的全是事实的表情着实恶心到了孟苏,少女淡眉素眼,声音平静如水,可话语却带有不屑,“哦,那又怎样。”那又怎样,事到如今,活得鲜活灿烂的是你,风餐露宿在外的是他,被抛弃的是他,背负罪名的是他,如今被你们逼得只能流落街头的还是他。我的少年,被你们欺侮至此,你凭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呵呵,那又怎样,丫头,你说得倒是轻巧,我看你是被迷昏了头,今天我不跟你计较,夜深了,你也该回家了,别让家里人找上门。”秦世一也被孟苏这样的说法给气到了,毕竟是江南的女儿,他也没办法说重话,秦世一站起身来,大有送客之意。作者有话要说:孟苏与顾宜好的初次交锋,没什么太大的硝烟,但大家伙不要以为孟苏就这样算了,欺负秦子的人,她怎么能忍。、孟苏的话孟苏本想再说句什么,她电话铃响了,三人全部都望着她,少女拿出电话,扫了一眼屏幕,是孟国山打来了,少女蹙了蹙着,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难怪孟国山会着急找她。少女按下接听键,走到了一旁接电话,“喂,舅舅。”“你怎么不在家,这么晚在哪溜达,快回来。”孟国山语气有些焦急,他一向觉得孟苏是个乖孩子,除了在秦子的事上执拗一点,其他方面他都很满意,人踏实,学习也出众,听说古董行那边她也是个能手,这一年她倒是精进不少。“我在外面,马上就回去。”少女从容淡定的回答,倒也没有被抓包的害怕,只是不想让大人太担心,舅舅毕竟是疼她的。孟国山见她没什么事,也就放下心来,催促她赶紧回家,挂断电话后才想起刚刚没有问她在哪。少女将电话挂断,收在兜里,然后示意秦子上楼去,少年没有动,少女就那样僵持着不走,秦子本打算送她回去,倒是秦世一提出要亲自送孟苏回家,他吩咐秦子上楼,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少年没有动,他面色凝重,似乎挺怕秦世一会欺负秦子似的,秦世一霎时就不高兴了,正想开口训斥秦子,孟苏就打断了他的话。“叔叔,那就麻烦你了,秦子明天见。”少女眉眼温和如初,跟少年温情道别,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及顾宜好,也没有跟她说再见,顾宜好面色越发难看,似茄子的表面,面色发紫。秦子这才磨磨蹭蹭的上了楼,目光有依依不舍,少女递过去宽慰地眼神和温甜的笑意,少年才放心回房,孟苏直到看见秦子安心上楼了,她才开始往门外走。这一切,两个大人自然是看在眼里,少年少女之间的缱绻情谊,他们怎会不知,看这个样子,两人感情应该很深,顾宜好越发的嫉妒起来,这一点她和顾时歌很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见不得别人得到。她在他们这个年纪,就开始苦心孤诣为自己谋划,喜欢秦世一十多年,却从未被正眼相待,她今日能成为秦太太,哪一步路不是自己一块砖一块砖铺上去的。哪怕她如今得到了秦世一太太这个名号,也得到了他的爱,但永远都及不上他心头孟江南的万分之一。可为什么像秦子这样的孩子,却能享受到一个人这般的诚心相待,脉脉深情。顾宜好心似被妒忌的毒蛇咬了一口,恨得牙痒痒。孟苏和秦世一很快就出了门,现在已经是深夜,夜色浓重泛起白雾,冷风如穿刺,少女骨头疼得嘎吱作响,她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宽慰的笑了笑,还好,还好她今晚出了门,发现了秦子,不然她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夜寒冬过去,她最爱的少年是否还能安好。好险,真的好险,差点我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失去了你,所幸没有。少女吸了吸鼻子,打了一个喷嚏,秦世一走在少女身侧,他垂眸望向少女,昏黄的路灯漫洒在少女身上,脸上,仿佛身旁一身荣光,带着无涯的光华。少女眉眼沉寂疏浅,白瓷色的肌肤泛起玉色的光泽,她明眸皓齿,素眉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