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最初想要向上爬的理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娶的人能过上跟以前一样的日子。一个好好的大家公子因为她的一己之私而沦落到替别人洗衣服,每天跟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他都抱怨过,但她却看得直心疼。这个人病了好几日,天气渐渐好的时候,他也渐渐恢复了,韩玉笙渐渐也没有出现在这个人的眼前,而是躲了起来偷偷观察着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刚大病初愈的人眼神望着眼前的地方有些迷茫,最后渐渐清明了。当这个人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韩玉笙却看得有些心惊。这个人眼底充斥着野心,与后来她所见的那个人渐渐重叠了起来。他梳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的冷笑高高挂起。看到他这个笑容,她想到这次整治他的那两个人。那两个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的,她在后来在宫里也没有见到这两个人的身影,连他们的尊称她连听都没听过。他的报复行为悄悄开始了。他依旧执行着吸引女皇的注意力,勾引着女皇往他这个宫殿而来。宫里的一场盛宴,他并没有在上面大出风头,反而是让另一个侍君出了风头,当宫内的男子视这个出风头得到女皇宠爱的人为眼中钉的时候,他则制造与女皇相处的日子。一次偶然的亭子中相遇,他假装不知道女皇的身份,在女皇面前充分展现他的善良惹人怜爱的本事。另一边,他又暗中借助别人的手给那两个整治他的侍君下绊子。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个人已经在后宫大获全胜,不仅获得了风后的信任,还得到了女皇的宠爱,风头一时无人可挡。韩玉笙一直在旁将这一切的发展默默看尽眼底,越看就觉得这个男人的手段高明,更知道这个人的城府有多深。在某天,这个人乔装成一名宫人,跟随着采购物品的队伍悄悄出了宫。韩玉笙也悄悄跟在队伍里面,想看看这个男人在玩什么把戏。任韩玉笙怎么猜测,等跟着这个人下了车,到了某处府邸停了下来,韩玉笙才知道她猜错了。她抬头看着头顶上挂着的牌匾。“宋府”二字写得龙飞凤舞,甚是好看至极。这个人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守在大门前,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门口进出的人。韩玉笙也跟观察宋府门前进出的人。直到她顺着这个人的视线望去,才总算知晓了他想找的人是谁。他生病的时候念到的名字其实已经告诉了她他来这里找的是谁,只是韩玉笙没有料到这个人不是恨透了宋舒华的凉薄,怎么还会冒着出宫的危险来这里找宋舒华呢韩玉笙看着这个人将兜帽戴上,拦住了宋舒华的去向。“可否聊下“宋舒华看了身后大门,大门口原本守着门的门卫不知道何时偷懒去了,都不在门口。宋舒华最后才总算点了点头。宋舒华跟着这个人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巷里。“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宋舒华一开口就是赶人。但这个人显然不像上次那么容易赶走,反而是坚定地站在原地,带着微笑看着她。“我知道你肯定来看过我的。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后面的一句话他在口中含了半天,才总算说出了口。等说完这话,他的脸已经染上了一层淡红,像抹了胭脂一样煞是好看。“你不嫌我的话,我可以现在跟你走的。我们找个安静的小村庄或者去更远的地方,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我们可以在那里生儿育女,再也无须回来面对这里的人,我知你在府中也过得艰辛,我”他的一番话未说完,宋舒华已经利落地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上次就跟你讲过了,我喜欢的人只有玉清,因为你是他心心念到的二哥,所以我才对你以礼相待,不想你却误会了。”“你说因为玉清的原因,才对我好的”明明这话他已经听过了一次了,但他却不信,偏偏还要再听上一遍。每听一次,就令他更失望。“是的。如果是我的什么行为以至于让你误会了,宋某在这里向公子你陪个不是了,望你以后不要再误解了宋某的意思了。”宋舒华是否是凉薄的人,韩玉笙之前未见过本尊,自然也无从知晓。如今站在旁边看看,虽然觉得宋舒华这做法是正确的,但看到那个人一脸受伤的样子,她看着觉得于心不忍。“我生病的时候,你不是来照顾过我吗你还喂我喝药”他说着这话,却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舒华看。看到宋舒华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也许那一切的美好只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便什么都不是了。宋舒华正以莫名其妙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子。“这位公子,既然你已为人夫,宋某希望你能遵守夫道,别再来找宋某,被别人瞧见对你我都不是很好的。”宋舒华说完,转身便走。韩玉笙却看见这个人直接冲到宋舒华的面前,扯着她的衣袖。“玉清不是也要嫁人了么你知道他要嫁给谁吗你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吗”宋舒华没有回答他的话,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好半天,韩玉笙才听到这个女人说道。“清儿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等,等他回心转意的。”韩玉笙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放开了揪住宋舒华衣袖的手,似乎完全放弃了。“你知道他喜欢的是别人却愿意等他。可是我喜欢你啊,一心一意就喜欢你啊,我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你是庶出的,我也是庶出的,我们两个才是门当户对的,玉清是嫡子,你们是绝对没机会在一起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如果你不喜欢我,当初就不该对我好,不该让我误会的,你何其狠心”这个人在嫁入皇宫之前已经不甘心就此作罢,找上了宋舒华表明心迹。被拒绝之后绝望地入了宫门。即使嫁了人之后仍是不死心,却两次遭到同一个人的拒绝。饶是韩玉笙,她看着也替这个人感到不值跟心疼。这个人得不到宋舒华的回答,眼睁睁看着宋舒华从他身边大步离开。“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苦苦纠缠于你我会好好祝福你跟你心爱的清儿的。”“很抱歉,宋某贪生怕死得很,公子你所嫁之人非宋某能反抗的,公子你还是大人有大量,饶过宋某吧。”韩玉笙瞧着这个人紧握着拳头,眼睛一直瞪着宋舒华离开的方向,她总算是明白了后来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喝醉酒,为什么清醒的时候看见她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喝醉酒的时候却一直缠着她不放了。嘴里说放下了,其实这个人一直放不下,对他认为的这段感情执着得很。韩玉笙在想,她是不是做错了她不该顶着宋舒华的脸去照顾这个人的,才会给了他错觉,造成他误以为的希望回宫的时候,这个人将兜帽扯了下来,像普通的宫人一样穿着一样的宫服入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韩玉笙却还是看见他衣服底下的手。那双手,十指紧扣,根根手指有着大大小小的抓痕,看那抓痕还鲜红着带着血,一看便知是这一路上抓的。如此自残的行为,也只有这个人才做得出。回到宫内,他将所有的药碗都摔在地上,摔得一干二净,整个地上都是碎渣。过了一些日子,韩玉笙再注意的时候,他的地位已经是无人可敌了。后宫之中,连风后都得受制于他。宫内的奴才都传言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对奴才等人更是严厉,一旦出了点差错,这个奴才他便不会再要。他更是将自己宫殿内的奴才都换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主大家新年快乐,元旦快乐。终于码完了,终于可以去睡觉了。、第二十八章韩玉笙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似乎已经从玉清二哥似梦非梦的往事里出来了。梦里似乎过了几个月之久,但现实中却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韩玉笙扭头看了旁边的人。旁边的软榻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睡容平静,似乎与以前的他没多大区别。只是等这个人睁开眼的时候,她方瞧见他眼底的沧桑,历历在目的伤疤。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望着榻上的人好一会儿,直到玉清找来,她才跟着玉清出宫。直到韩玉笙跟玉清的身影消失在宫殿的大门外,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人已经睁开了眼,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出神。“主子。”屋外的人已经等待了许久,瞧见他似乎起身了,这才赶紧进屋,跪在这人的面前。“如何”他挑了下眉头,瞥了一眼眼皮底下的奴才。“太女似乎有所行动了。”“哦。这样啊。”他却是风轻云淡地一笑。韩玉笙回府,又被宋家主母当着众人的面好好训了一顿。宋家主母每次瞧见她都似乎心情不大爽快。偏生韩玉笙根本就没心思讨好宋家主母,而原身的宋舒华的亲身父亲已辞世,没有人会在宋家主母前面为宋舒华说好话,因此更惹得宋家主母跟看眼中钉一样厌恶宋舒华。过了几日,护城河那边出事了。“发生什么事了”行人皆停留在桥上,探头探脑地瞧着热闹。“我听打捞的人说是有人落水了。是个女子,看着挺年轻的。”“哦是哪家的女子啊这么想不开的”“似乎是镇上宋府的,就是前一阵不是落水的那一位吗”韩玉笙在水里浮浮沉沉,她整个身体都如绑了石头一样沉重,手脚都麻痹了,但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却是没有事。她的眼睛还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命人将她绑了起来,硬生生喂她喝下药。她的嘴角渐渐溢出鲜血,她的耳朵却还是听见玉清的声音。这个男人。韩玉笙无奈地撇了撇嘴。最初瞧着这个男人挺善良无害的,结果到头来最能狠下心来的却也是这个男人。“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我的孩子,只能对不住舒华你了,你要原谅我啊。”杀死人还叫人原谅他,这不是痴人说梦么哦,不,也许原先的宋舒华会原谅他的,不然也不会甘心地魂归地府了。韩玉笙在水里猛喝了好几口水,她浑身痛得已经没有知觉了,眼前的事物也渐渐模糊了。“死了没没死就该醒了。”不断有人用脚踢了踢她。她浑身无力,懒得睁开眼了。只是这个人却似乎没有眼睛的,还是不停地踢了踢她,又摇晃她。“终于舍得睁开眼了么”韩玉笙愤怒地瞪着这个男人。“怎么又是你”她再也装不了傻了,也不想装傻了。直接摆脸给这个男人看。玉清的二哥居高临下冷眼瞧着她这副神情,沉默了许久,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慢慢俯下了身体,弯下了腰。“呦,大难不死,倒是清醒了,不再傻了”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个人还直接拿手抬起她的下巴,好生观察她,眼神却跟挑猪肉一样充满了嫌弃。“瞧瞧,像落水狗一样可怜。两次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滋味如何挺不错的吧”这话带着预料之中的嚣张。“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干什么”以这个男人聪明的程度,绝对不会察觉不到她这阵子的装傻充愣,只是一直隐着不发作,倒也是个人才。这个男人却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扭头打量了周遭,猛地皱紧眉头。“这是哪里”周遭都是黑漆漆一片,只有她这里点上了蜡烛,还有阴冷的风从四周吹了进来,她有些发冷地颤抖。她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上了干净的一身了,只是不暖。“我的寝宫的地下室。这个地方可是连女皇都不知道哦,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呢”男人依旧一脸笑意,脸不断地靠近她。“宋舒华现在在世人看来只不过是死人一具,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该感激我的不杀之恩。”他心情似乎很好,一直笑容灿烂,韩玉笙却看得心惊。她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接下来估计有好长一段时间是离不开这个黑漆漆如牢笼的地下室的。接下来的发展,都证明了韩玉笙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因为被下药而身体的五脏六腑都被伤到,玉清的二哥派人送来了一堆的上等药材喂她吃下去,她所受到的伤都在渐渐恢复,但即便如此,她的行动却受到了限制。虽然她身上没有枷锁,但她能活动的地方不过是这巴掌大的地方,整日整夜她所瞧见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渐渐的,她都快忘记了光明是何种滋味了。阳光的温暖她也快忘记了。玉清的二哥刚开始一直没露面,即使来了,也是匆匆地过来瞧了她几下,讽刺她几句,又匆匆地走了,似乎忙得很。到了后来,他的次数越来越多,停留在这个地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告诉你件事,你所喜欢的玉清如今都快成了当今太女的侧室了。再过不久就能过门了。你这个亡妻倒是不值得他守寡呢。”这个男人每天一开口就是嘲笑她,嘲笑她的无能,让一个男人爬上了她的头,不仅给她戴了最可耻的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