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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妤笑了笑:“是叙旧,却不仅仅是叙旧。”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商墨凛定下的包厢门前,宛妤抬手叩门,低声道:“是为了当年何心隐叛国一事。”杨慎怔了一怔,僵在门前,而宛妤却已经扬起笑脸推门而入。包厢里只有商墨凛一人,站起身来迎接她。“谨行站在门口做什么请进来罢,”商墨凌招呼好了宛妤,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转身看到依然僵在门前的杨慎,不由纳罕。宛妤对杨慎微笑,霭声道:“谨行。”杨慎的手在袖中抖了一抖,静了心绪,提步入内,在宛妤身边坐下。宛妤并不与商墨凛寒暄什么,单刀直入:“那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商墨凛看了杨慎一眼,对宛妤道:“我私下里见过何心隐,但他并没有对我说实话。”宛妤一挑眉:“如何得知”商墨凛道:“他顾忌杨氏是我的侧妃。”杨慎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一只手放在桌面上,形态僵硬,可想隐在桌下的那只手,毕竟已经紧握成拳。“杨氏”,这个名字从商墨凛口中冷冰冰地说出来,简直不带一丝情感,可他偏偏是杨漱玉少年倾慕的情郎。商墨凛显然是顾忌他和杨漱玉的兄妹关系,与宛妤商谈的时候,频频走神去看他的反应,可杨慎恍若未闻。宛妤在桌下握住了杨慎的手,语气柔软:“谨行”杨慎在宛妤掌心里发抖,顾不得商墨凛在场,直直问了宛妤一句:“这件事,你一定要追查到底”宛妤对他微笑,轻声问道:“你希望我就此罢手”杨慎的语气里已经有些许哀求的成分:“她是我妹妹。”宛妤把脸转过去,不再看他:“那也是我弟弟。”杨慎道:“可他安然无恙。”宛妤道:“这不是我可以原谅她的理由。”杨慎激动起来:“她从未以他为敌,也从未真心实意地试图至他于死地”宛妤叹了口气,不再接他的话,反而问商墨凛道:“他们见过面了吗”商墨凛却答道:“但何心隐已经承认,他向敕勒出卖了我方军报,致使陛下身陷祁原。”杨慎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墨凛够了”商墨凛苦笑了一声,饮一杯酒,对杨慎道:“你要阿妤原谅她,就此不再追究她的过错,将这桩陈年往事掩盖起来,那我怎么办”“我要对着一个曾经试图陷害帝王的女人,那个女人是我的妾。”“你以为陛下不知道这件事你以为陛下不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你以为陛下不会就此防备她,顺便也防备我”“谨行,我是陛下的长兄,先帝在世的时候我为了避夺嫡之嫌远离长安,二十余年,只见了我母亲六面。”“我不想为了一个女人,毁掉我苦心维持的安稳。”杨慎张了张嘴,想要为杨漱玉辩解,可理智却让他哑口无言。宛妤道:“她与先皇后达成了交易,在她还在我府中服侍我,知道我是如何在先皇后的威胁下步步为营的求生时,要出卖我赖以生存的弟弟,为全心中的一己私欲。”她说着,语调变冷:“杨慎,我与你妹妹,你不妨选一个。”杨慎震惊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宛妤表情冰冷,语调里似乎不带一丝感情:“这件事我一定要查到底,查到她亲口认罪,并且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你无法接受,始终想要回护她。”“你会怎样”宛妤深深呼吸,放任自己流露出软弱疲惫的表情:“你不要我了吗”杨慎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在她身边慢慢坐了下来。商墨凛大略看懂了宛妤的用意,她本不是专程为与他商讨案情,而是逼迫杨慎接受这个事实。她即将对他的胞妹下手,而且,必不会手下留情。他又饮了一杯酒,问宛妤道:“你打算怎么做”宛妤道:“我明日去刑部大牢。”商墨凛闻弦歌而知雅意:“梁王”宛妤点了点头。商墨凛蹙眉道:“梁王不一定会知情,也不一定会对你据实相告。”、伍捌。姐弟宛妤在第二日清晨去了刑部,梁王已经在牢中呆了几个月,商墨凌下旨不许苛待他,故而梁王的牢狱生活虽然不比王府,却依然悠闲惬意。他的牢房甚至没有上锁,宛妤用指尖推了一下木门,并没有进去,只站在栅栏之外:“梁王殿下。”梁王正背对着她写什么东西,被木门的“吱嘎”声惊动,见到是她,惊讶的表情蓦然化作平和的笑意,颔首道:“卫王。”宛妤被他的现状惊讶,仿佛看到一个自己从来不认识的人,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梁王漫不经心地活动手腕,翻阅他已经写好的一叠纸张,静待宛妤开口,然而他等到的只是细微的呼吸声,不由催促:“卫王不是来探望我的罢。”宛妤定了定神,道:“有一个积压很久的疑问,向要向梁王殿下求问真相。”梁王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开口。宛妤道:“浙王的侧妃杨氏,与先皇后做的那个交易,是什么”梁王呼吸一滞,又极快地恢复如常,微笑起来:“卫王说什么”宛妤冷声道:“此事你必然知晓,不必装模作样。”梁王轻笑起来,点头道:“不错,我自是知晓。”“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说着竟然微微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狡黠的促狭之意,仿佛在与她说一个笑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卫王殿下,”梁王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然后发出声音,最后竟然到了前仰后合的地步:“如果你不满意,大可以杀了我。”“我不杀你,”宛妤做了个深呼吸,声音冷的发硬:“我母亲答应过你,让你得以王爵善终。”梁王深以为然地点头,夸张地表演:“多谢皇太后宅心仁厚。”宛妤又道:“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究竟是谁,险些害了我的丈夫。”梁王却道:“但金銮殿的那位却并不关心这件事,他想要的,是另一个结局。”他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宛妤皇姐,我们都是宫廷养出来的人,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去调查,却永远都不可能从我口中得出什么答案。”宛妤道:“告诉我答案,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应允。”梁王眉眼挂满了笑意,忍俊不禁地看她,调笑道:“我想要那个皇位,你能应允”宛妤皱起眉心。“成王败寇,这个道理我很清楚。”梁王笑眯眯道:“宛妤皇姐,我在夺位之争里失败,能活到今日,不过是依仗皇太后的鼻息,可你以为这能威胁我这王位虚名你随时可以拿去,这身荣华、乃至这条命,你都可以随时拿去,这是我应得的下场,决不会有半分怨言。”宛妤便冷笑:“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梁王向她拱了拱手,笑意如三月春风,莺飞草长:“多谢皇姐赞誉。”宛妤里冷眼看着他,又问:“你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件事的真相带进棺材里”梁王道:“倘若杨漱玉承认了,我也不会为她辩驳。”“好,”宛妤点头道:“看来,我需要前去梁王府,和我的旧识聊上一聊了。”梁王面色一变。宛妤捕捉到这个变化,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软肋,便微微冷笑起来:“再会。”她说着,作势转身,用余光观察他的神态变化,然而他却只是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桌案前的椅子上,拳头握紧,却始终没有叫住她。宛妤诧异地顿住了脚步。“你走吧,”梁王语气里的淡定自若消弭无踪,咬牙切齿道:“也不必再来,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宛妤有些惊讶:“你不怕我真去找她”梁王苦笑一声,反问她道:“礼烈侯与皇太后,你选择哪个”宛妤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低声问道:“你既然孝悌,当初为何对先后毒杀父皇一事无动于衷”梁王别过脸,沉声道:“愿今日之后,你我死生不复相见。”宛妤久久注视他,注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对他口中的“死生不复相见”毫不怀疑,她想说些什么作为告别,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苍白无力。她走出牢狱大门,浙王正侯在二十步远的地方等待她,看到她的脸,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你怎么了”宛妤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眼泪便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她有点惊讶,急忙抬手拭去,对商墨凛道:“我小时候,大概是十一二岁的时候,那时我母亲已经离开我去沂国,有一次我到先皇后宫里请安,遇到梁王,他只有这么高,”她在自己膝盖高一点的地方比了比,道:“好像只有四岁。”商墨凛点头回应她,表示自己正在听她说话。“他给了我一块麦芽糖。”宛妤低下头,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掌心,想了一会,又补充道:“皇后不知道。”、零零。上架今天就上架啦。按照计划,这次的篇幅可能会刷新纪录的短。所以保守估计,约莫看完一本书可能还不到一顿如大份黄焖鸡米饭加汤的午饭钱。然后我去吃早饭啦么么哒。本公告就是这么短小精悍。、伍玖。小产桓宓驾临长公主府的时候,宛妤正在向公主府的管家安排各种应酬。自她抵达长安的那日起,各种各样的邀请和拜帖简直纷至沓来,定国侯的夫人、勤成伯的长姐,今日有戏班开戏、明日去内苑看水,花样繁多,简直让人不堪其扰。她没有在长安发展人脉根基的想法,也不欲从这些世家大族里为自己的儿子择选妻子,自然无需与这些官太太们应酬。管家照着她的意思,安排得体的方式将她们一一回绝。全部处理完毕,管家向她欠身告退,宛妤叫住他,想了一会,道:“府里可有麦芽糖”管家有些愕然,恭敬地回答:“眼下没有,您如果需要,仆这就派人去采买。”“算了,不必劳动,”宛妤兴致缺缺道:“没有就没有罢。”管家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提起麦芽糖,却仍然打定主意派人去买,当下便告退而去。出门碰到等在门边的桓宓,大吃一惊:“皇后娘娘仆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屋内的桓宓也吃了一惊,急忙起身出门,桓宓正示意管家起身:“本宫乃微服,不必行此大礼,也不必声张。”桓宓便只对她欠了一欠身,询问道:“怎的忽然出宫也不提前告知我。”桓宓对她微笑,搀着她的手道:“宫里太闷,出来走走,又不知去哪里,便来寻你了。”宛妤顾忌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一路小心地将她扶进去:“快要临产了罢”“九个月,应当快了,说不定会生在你的公主府。”她舒舒服服的坐下,对着宛妤微笑:“我方才听你说想要麦芽糖。”宛妤不动声色地点头:“偶然兴起罢了,并不是一定要吃。”桓宓笑道:“可你却把我的馋虫勾起来了,阿姐,我想吃麦芽糖。”宛妤无奈,只得传管家来遣人去买,满足皇后娘娘的口腹之欲。将人打发走,宛妤亲自给她煮茶斟饮,就连煮茶的水都是她亲口尝过,确认无误后才用。桓宓看她处处小心的动作,懒散地笑:“你生孩子的时候,也这般小心”“你与我不一样,”宛妤道:“宫里宫外,应该有很多人不希望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公主府也不是无懈可击,还是小心一点好。”桓宓撇了撇嘴:“难怪皇家子息艰难,听闻先北魏朝时,为防止外戚乱政,确立太子后会立即杀掉他的母亲,倘若本朝也有这个规矩,想必后宫会安宁很多。”桓宓为她言语里若隐若现的冷漠而惊讶,不由道:“你”桓宓的眼神瞟过来:“怎么”“如果是这样,那皇家的子息就更艰难了,”宛妤不动声色地将情绪压下去,拿热水将茶末过了一遍:“我听说慎婕妤有喜了。”“约莫有三个月了罢,”桓宓道:“吴院正荐了一位精通妇科的太医服侍她,我甚少过问。”宛妤点了点头:“甚少过问是对的,免得出了什么意外,脱不开干系。”“阿姐,”桓宓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问宛妤道:“你期待慎婕妤的孩子,还是期待我的孩子”宛妤愕然:“这是什么问题”桓宓对她讨好地笑:“我私心想要知道,你告诉我,我一定不对外人讲。”宛妤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反问她:“你呢”桓宓也不隐瞒,大大方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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