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个贱民。”军官餐厅也分规格,我可不想出现在白蔷薇军校最高阶的军官餐厅里。我最近遇到的麻烦事儿已经够多了,非常不想出现在公共场合,他们会笑话我的。“有好吃的。”龙隐只说了四个字,我就义无返顾地跟着他去了。我这么没节操,连我自己都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在餐厅门口我们遇到了沙左,沙左睡眼惺忪地端着咖啡,见到我们揉了揉眼睛,“早上好。”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但是沙左似乎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走进餐厅的时候我听到有人笑了一声,然后马上归于寂静。大概是因为沙左和龙隐是这里的一把手二把手吧。沙左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龙隐拉开了椅子,向我比了个手势,我受宠若惊地落座。他居然给我拉椅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然后他绕到一脸shock的沙走身边,“你觉得你坐在这里合适么”沙左震惊了:“龙隐,你要赶我走么”“这是两人桌。”龙隐扫了眼餐厅,“这里都是两人桌。”沙左再次强调:“你居然让我一个人吃早饭”“因为我觉得我们一起结伴吃饭,一起结伴上学,甚至一起结伴上厕所的生活该结束了。”龙隐拍拍他的肩,“我们是成年人,你得学会独立。”沙左一脸受伤地端着咖啡和报纸坐到了后桌。“或者你可以帮忙把桌子搬过来,拼一张四人桌。”沙左兴高采烈地把桌子搬了过来,和我们的拼在一起,然后回头搬椅子。龙隐制止了他,“你想做什么”“你不是让我搬桌子么”“我不是邀请你坐下的意思。”沙左崩溃:“那你让我搬桌子做什么”“因为我的小朋友吃很多,一张桌子也许放不下。”但凡有个人性的人听到这里都为沙左流下了同情的泪水。沙左以悲剧女主角的苦逼表情缓缓摇着头:“你厚此薄彼。”龙隐一脸天经地义,“你晚上又不跟我睡。”我听到了什么沙左泼出了咖啡。“所以你的青梅竹马就这样退出了历史舞台,对么”“留着你还是有点用的,伯爵殿下。”“沙左还是伯爵”我轻声吸气。那可是征服者中的世袭贵族。“男人的身份地位会对你造成很剧烈的吸引力么”龙隐用汤匙敲了敲杯子,似乎在要求我回神。我正经危坐,“没有,上校。我去拿吃的了。”“给别人留点儿,尽量少量多次。”“是的,上校”高阶军官餐厅是不限量自助餐,里面居然有海鲜和牛排这么精致的牛排我还是上辈子吃,拿了好多。一回到座位上我就埋头苦吃,而龙隐坐在对面优雅地切着牛排。我发现上流人士的吃法果然不一样,只管切,不管吃。哪像我,我连刀应该怎么拿都忘了。就在我以为新的一天将会以这样的愉悦开始时,我听到了卢奇越来越近的笑声。我丢下了叉子。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我和龙隐坐在靠窗的位置,卢奇很快就发现了我们谁都知道他远道而来一定是为了找我的茬,我遁地三尺他也同样能轻而易举地发现我然后热情地跟龙隐打了招呼。龙隐没有抬头,语调平平地与他问了早安,依旧围着白餐巾专心致志地切牛排。“米糯糯。”卢奇装出大吃一惊的表情,“真没想到能在军官餐厅见到你。最近哪儿都是贱民,简直找不到地方可以自由呼吸了。龙隐上校,你就放任宠物浪费原本提供给高阶军官的资源么”龙隐不说话,把牛排推到了我面前,面无表情,不知为何有种嘲讽ax的感觉。牛排已经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我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小块,放到嘴里,乖乖吃不说话。卢奇尴尬了一小会儿,整了整自己的军装领口,继续说道,“投喂是没有用的。从前他和我也是这样形影不离,还有不少美妙的回忆。”说着,恬不知耻他靠坐在我椅子扶手上,似乎想来摸我的脸。“注意你的手。”龙隐又开始切另一盘牛排,此时停下了刀叉,抬眼。卢奇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三秒钟,收回。“我们不是敌人,上校,我只是来这警告你。我知道他的身体有多美妙,又紧又热地裹着你,不止餍足地要。他们贱民在床上总有很多花样来讨人欢心,就像职业妓女。这些我都知道,从前他可是我的人。我敢说你昨天一定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即使味道不怎么好闻。”周围的人都失笑。我操起了刀。龙隐递给我一个眼神,我不情不愿地把刀放下。卢奇看着我的眼神更得意,语调却诚恳:“但是上校,他们是低贱又狡猾的种族,毫无真情可言,一转眼,就会去追求社会地位更高的征服者。米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今天怎样对我,明天就会怎样对你,无论他在床上怎样哭着求你操他。他可以对任何人张开双腿,只要这对他有用。是不是,米糯糯”他一手撑着桌面,一手屈起手指,轻抚过我的侧脸,“你在这方面,可是恶名昭彰哦。”就在这时候,龙隐突然手执餐刀,手起刀落贯穿了卢奇的手掌,将他钉在桌上卢奇大叫一声,跪下来握紧自己的手腕。我也惊跳了起来,鸟一样惊恐地停在椅子上,撤离了那张餐桌。“我说了,注意你的手。”龙隐优雅地站起来,用眼神逼退了卢奇带来的那群低阶军官,绕到卢奇身边。他俯下了身,凑近卢奇的耳朵轻声说,“不过我好像冤枉你了。你碰他的似乎不是右手”他轻巧地拔出了餐刀,卢奇颤抖着握住了伤口。但是下一秒,龙隐把他的整条左臂压在了桌上。卢奇哇哇大叫。桌上的食具因为两个人打架斗殴被扫到地上。“够了”我已经想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龙隐抬头看了我一眼,举起了刀,干脆利落地剁掉了他的食指。卢奇刚才屈起食指抚摸我的侧脸。一声哀嚎过后,龙隐悠然容与地收回餐刀,在他的衬衫领子上缓缓揩去了血迹。龙隐的眼睛锁着我,一字一顿在卢奇耳边道,“你有几条命,碰我的人”“够了,放开他”龙隐轻笑了一声,放手。卢奇像是见鬼一样冲出了餐厅,断指留在餐桌上,血溅牛排。餐厅里一片寂静。离我两米远的地方,龙隐直起了身,望着我。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浆洗的挺括的白衬衫领口,有血迹。我落荒而逃。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我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想找个没有人、特别是没有他的地方静一静。说实话我脾气也不好,火起来也想拿刀剁了卢奇那个人渣,但是突然之间,有人就这么干了,干脆利落一点犹豫没有,那个人还是龙隐,理由还是为我报仇,我脸上烧得有种要爆炸的感觉,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些什么。等我走到拐角的时候,龙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喘得有点更厉害了,似乎疾跑过。我往回走,他追上来拦在我面前,逼得我贴到墙根。我飞快地瞥了他几眼,挺直了脊背。他靠得太近了。“我不是暴力份子,但我们的种族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这是最快的办法,对他也没有实质性的损伤。我们经过改造的身体回复能力很强,医学也很发达,大约过个十天半个月他就会恢复原样。”他一口气说完之后,停顿了几秒钟,“我平常不喜欢动用武力,我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他看着我,我不知道看哪儿,越过他的肩膀看对面墙上的一个污点。但是他靠得更近了,他一手撑住了墙,肩膀挡住了我的视线,他的呼吸也逼得我低下头去。“还有一些事,你也得知道。”他低声说,“我们种族的男女比例已经达到了100000:1,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只能拥有男性伴侣,男性也被赋予两种社会性别,在婚姻里处于主导地位的aha,和处于附属地位的oga。oga往往被认为是低人一等的。你又是贱民,声名在外,如果无底线地任卢奇侮辱,而不做反击,你觉得你会遇到什么比你昨天遇到的事要严重得多。”他离我好近,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嘴唇却发干。我用余光瞥到他不再说话的嘴唇。“我是不是该说谢谢”“不客气。”他顿了顿,似乎笑了一声,“既然卢奇对我羡慕嫉妒恨,我总要给他一个羡慕嫉妒恨的理由。毕竟我们种族的男人也从小都被教育要照顾比自己弱小的伴侣,我只是在践行这个传统。”“我我可以走了么我要迟到了。”他炙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肩膀上,有一个瞬间我觉得他的唇碰了一下那里。“晚上我接你下班,你的刑期依旧没有结束。”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而我全身都在打颤,腿软。作者有话要说:不是abo啦,不会发情啦,都是普通的男孩纸,只是因为婚姻有了从属关系,进而衍生出社会性别。这样的设定主要是为了不让男神在激动的时候深情款款地说:你是我的受妈逼啊那样太他妈变态了啊谁要跟他谈恋爱啊“你是我的oga”比较符合我绿色健康小清新的文风,嗯第18章我在走廊里打了一会儿颤,下仓库去修机甲。一早上我拧着螺丝都神游天外,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着清晨走廊里的那一幕。我仔细揣摩他的每一句话,然后就想抽我自己一耳光,为什么我当时偏偏要说什么:“我可以走了么我要迟到了。”应该说:“darg,从今以后我就是oga了”然后二话不说搂住他大量地吻,疯狂地做爱。这是风骚流。或者说:“你、你在说什么,我这么柔弱,听不懂”然后被他二话不说搂住大量地吻,疯狂地做爱。这是绿茶婊流。不以风骚惊天下,也要绿茶动世人啊。但我他妈说了啥。“我要迟到了。”妈的我是一个十八世纪的纺织女工么这是工业革命y么感觉一句话就能闻到流水线上浓浓的机油味以及轰鸣的纺织机声综上所述,我真是一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虽然每天想着撸撸,但关键时刻只会颤抖。颤抖得就像一个被资本家少爷看上的十八世纪纺织女工。或者被一个贵族少爷看上的十七世纪挤奶女工。诶擦反正就是那种一出场柔弱无力、三分钟后被少爷操翻、接着怀了少爷的私生子、少爷还娶了正妻、每天都要哭唧唧地挤奶、纺织、修机甲。面对少爷只会只会颤抖军官餐厅的饭菜吃了真顶饱,我难得中午没有觉得饿,于是乘着休息时间晃荡到了卡文迪许。我觉得我还敢回到这里真是太勇敢了,但是我又不能不管西楼,谁知道卡文迪许给不给他饭吃。西楼一见到我,就扑到我怀里嘤嘤嘤地哭了半天,“他们超级坏的。你没事吧,我吓坏了。”“你不要害怕啊。”我把饭盒塞到他怀里,乘他吃饭的时候告诉他后来的事。“总之后来我被男神捡走了,他也让卢奇得到教训了。”西楼嘤嘤嘤:“好想有蓝朋友,龙隐上校什么的真是棒棒哒。”“不要抢我老公啊喂”我担心昨天的事会让西楼在病房里难过,担心那些征服者会照着我的样子拿他寻开心,幸亏这种事没有发生。“他们都是伤兵,最多只是口头上占几句便宜,”西楼嘤嘤嘤地攥着拳头,“我可坚强了,我不怕。”我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你乖啊,我去问问年博士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卢奇那种神经病有多远避多远。”西楼嗯嗯地点了点头。我给他擦了身体,让他在被子里换上干净的小内裤,然后去找年博士。当我循着记忆找到年博士的办公室时,他正和另一个白大褂谈话。门虚掩着,我想敲门,但我听到他说,“按照其他几次实验得出的结果,转化应该已经开始了,这件事不要通知蔷薇骑士的高层。”我一愣,蔷薇骑士学院的高层不就是沙左和龙隐么年襄有什么事情要瞒着他们“但是标本依旧关在蔷薇骑士学院的审讯室里,我们无法监测基因污染的过程。”“如果现在向蔷薇骑士高层要求引渡川贝,有百分之百的几率,他们会追根究底。一旦他们发觉川贝感染的是阿斯巴原虫逆转录病毒,川贝会被处决,我也会因此上军事法庭。我不想惹麻烦,我需要一个神不知鬼不觉转化完全的异种标本,即使要为此牺牲一些数据。”“到时候标本转化成功,我们如何介入接管”“一个在监狱里遭受基因污染而变成异种的贱民,你觉得蔷薇骑士学院会怎么处理”“他们会交给我们。”“耐心。我们只要等待两天就好。逆转录很快就会完成。”我缩回了脑袋,躲在了楼梯拐角。我貌似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后来年博士和那个白大褂出门了,我偷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