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十分妥当,三下五除二,便已窗明几净。陆离还没有回来,但深知小区环境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陆离生存能力一向比她好,也不担心他迷了路。在长时间的旅途和清洁劳动过后已经筋疲力尽疲惫不堪,便锁好门回房养精蓄锐。刚睡下不久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尹静本来打算无视,无奈对方似乎耐心十足,况且门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奇的惊天动地。“又不是没带钥匙。”眯着睡眼嘟嘟哝哝出来,因为进入小区和楼下要门禁卡才可以通行,陆离出门时明明已经带好门卡钥匙。很不满地开了门,正准备好好“教育”一下这位求收留者。没想到门外却是一身正装的赵弘文,讶然道:“文哥”赵弘文看到尹静,便问,“怎么不接电话”赵弘文和林诗茵常常光顾尹静的住处,对这里轻车熟路。游刃有余绕过大门处保安的询问,虽是个路人甲酱油乙,却像本小区业主一样坦然跟着别的业主后面绕过楼下的门禁,所以可以一路顺畅到达。“你给我打过电话电话在沙发,没听到呢。太累了,刚才睡了一小会。”尹静不好意思地挠着散发,“先进来再说,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没什么重要事情,刚从公司出来,家里过来时带了些特产,”说着很自然把手里的特产拿到屋里。尹静找房子时便是奔着就近原则在公司不远处找的房子,所以这里离公司并不是很远。赵弘文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这样子,平时文静的她竟然穿着卡通睡衣,有点cute,像个小女孩一样。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暖意,原来这便是她居家的样子。在他眼里,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又问:“你吃过饭没”尹静弱弱地答,“还没有呢。刚过来搞了清洁便回去小憩了一会。”“我也没呢,一起出外面吃”“不了,”她向来不习惯在外面吃,一般的餐馆都不是很卫生味精等调料太多,而且出去太麻烦了。尹静因自小身体弱,长大后虽不能说十分注重养生,但一般情况下情愿自己煮也不愿意在外面吃。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事实上,呃有个朋友,出去买菜了。”话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声响,当事人正提着满满两手的各种菜回来,看到屋里两人,明显愣了一下。赵弘文和尹静也愣住了。“静,过来帮忙。”陆离先开了声,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感情他刚才奔波劳碌去买菜,而她与眼前的这位男士在这里谈笑风生尹静连忙拿过他手里的菜到厨房里安顿好。与此同时,在原地的两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已经很自然大方地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是赵弘文,尹静的大学同学兼同事。”客客气气。“我陆离,阿静邻居。”语气相当不好。气氛瞬间凝重起来。两人此前从未见过,但并不代表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不由得再次暗暗打量对方。无庸置疑,陆离的确是俊美非凡,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虽然赵弘文这几年来也渐渐自信睿智,但自问终究学不来他的睥睨凡尘高人一等的气质,脸上带着随意的笑容,只是这份随意中又带着一些不羁。虽只是一身随意的休闲装,但是天生的衣架子,一眼可以看出衣服下的健美身材。不像他,这几年来渐渐发福也缺少运动,已经可以看到微凸的肚腩。赵弘文不知道他在陆离眼中比想象中要危险得多:一双眼睛漆黑却明亮,自信而坚定,同时又谦逊温和,平易近人,若是真要刻意隐藏心思,那无疑也是个中高手。尹静最容易被这种人蒙蔽了眼睛,往往被人卖了也不知道。陆离虽未听过赵弘文大名,但是尹静大学兼现在同事的,前岳母口中时常提到的,毫无疑问是眼前这位:“静现在过得还好,在上海一家软件公司工作,听说公司规模挺大,还有个大学同学在那里,职位挺高的,平时对她也照顾”“这次回家是与那位同事坐同一趟高铁回来的,有个熟人一起回我放心一些”那些家常的聊天,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尹静一向慢热却长情。一旦入得了她的眼,那即使对方需要她两肋插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是他这次把来上海开分公司的进程提前的原因,原计划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他害怕,害怕他不在的时候有人乘虚而入,把她的心填满。尹静并不常谈论以前的私生活,赵弘文所知道的关于她那段短暂的婚姻都是从诗茵那里了解的。诗茵本意是要赵弘文多些照顾尹静,毕竟几人是大学同学,现在又同在上海,这种缘分不可多得。原来这位便是陆离,诗茵每次说起都咬牙切齿的陆离:“阿静结婚又离婚了,人生的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前夫叫陆离,那个陆离呀,长得一表人材,没想到却是个斯文败类,竟然趁尹静不在云城的时候拈花惹草”“他们是青梅竹马,听说陆离出国留学过,后来回来了,以前我挺看好他们的,我还以为,就算尹静变心了他也不会,毕竟他也见过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还会回来找尹静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作者有话要说:点评收藏快到碗里来这里其实有一个伏笔、祸不单行尹静这人一向不大察言观色,因此没有注意到两位男士眼中的暗涌。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填饱肚子比较重要。把各种青菜肉类一一摆放好,排骨一袋、皮蛋、鸡蛋、西红柿、白菜、香菇、芹菜、土豆、苹果、香蕉各若干,量不多但种类纷繁复杂,明显接下来两天,尹静都不用担心菜式了。做好这一切之后便出来询问两位男士,“你们想吃什么”这句话可以有不同的潜台词对于赵弘文,那意思就是:今晚在这里吃过饭再走。而对于陆离,却是不同的:想吃什么自己来做陆离知道的,她厨艺一向不好,也仅能照顾好自己,对于正式场合一般羞于显摆。因为她对吃的要求一般不高,只要能下肚的都可以。同时又自律得很,不爱吃零食之类,如果不合适她体质的菜式,她更愿意吃白饭,总之不会饿着肚子。赵弘文过来时未曾想到陆离会在,看到他感觉总是有那么点别扭,估计陆离也是这种想法,于是自觉要离开。“不用考虑我,我现在得走了。”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尹静待客一向随意,从不过分客气,也不喜欢勉强。更何况陆离也在,考虑到两人不相识,或许是有些不自在。再次确认了他不留下吃饭后便把自带的准备给他和诗茵的特产拿了一部分出来给他带回去。他们向来有这些习惯,回家带了东西过来便会和好朋友分享。对于赵弘文的离开,陆离是巴不得,连客套挽留的话都懒得说。此时陆离已经在厨房忙开,他也不询问尹静的意见。这么多年,他知道,尹静的要求向来不高。问她想吃什么,得到的答案也只会是:“随意。”或者“有什么我就吃什么。”问她想去哪里玩,也说“随便。”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得到的回答都是“暂时没有需要”。客客气气,却把人推得千里之外。结了婚后,陆离便很少问她“什么”的问题,只问她“好不好”的问题。比如吃饭,“今晚吃鱼好不好”比如周末出去,便问“今天去钓鱼好不好”俨然把尹静当作小孩子般照顾。尹静却很受用,只需要按着自己的喜好点头或摇头就行,根本不用伤神费力去思考。但是陆离此刻对于她在别的男人面前穿着睡衣这个情况仍然怒不可遏,尽管睡衣很保守。为了表示他的生气,于是自以为是地打算与尹静“冷战”,拒绝与尹静搭话。而后者后知后觉地察觉他莫名其妙的怒气后显然没有求和的意向,这让陆离很没有存在感,甚至可以说憋屈,只能吹胡子瞪眼。如果可以,尹静倒是情愿把他当作隐形不存在。她只是趁陆离做饭的间隙去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果然成功地消除了一天的疲劳,整个人瞬间精神百倍。结果得意忘形过了头,要换上的衣服不小心掉到地上,而刚才的大搞清洁导致此刻地面的大片积水,自然不可幸免地阵亡了。尹静一向有个好习惯就是把换下的衣服马上用洗衣液泡上。屋漏偏逢连夜雨,完了才发现回家前收拾得太妥当也是个错误,一向挂在浴室的浴巾为了防止灰尘已经收好。若是平时,尹静一个人住,也没有什么,但此刻,厨房里有个强大气场的大男人,想忽视是不可能的。而从浴室回到房间的短短路程也正是去厨房必经之路,换言之,厨房里可以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想到刚刚还在和陆离冷战,而此刻请他帮助未免太长他人志气,于是决定自食其力。衣服存在的意义就是阻挡人的视线,防止身体裸露。但沾水后这个作用已经不存在,苦恼地从浴室里的镜子明白这件衣服透明得佛若无物。又因为沾了水,紧紧地贴在身上,这让她曼妙的曲线无处可藏。“我是隐形的,他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自欺欺人的默念和祈祷中小心打开浴室门探出一个头。心有灵犀似的,本来正在专心烧菜的男人听到浴室门传来的响声回过头来,正正看到尹静贼眉鼠眼的样子。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怎么了”想想身上的狼狈,尹静本来一淡定的人,此刻也恼羞成怒,“不关你的事,你烧菜”对陆离这种人,这样的结果往往是挑起斗志。果不其然,陆离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威胁,反而整个身子转过来,扬起嘴角看好戏似的看着尹静,意思是:“你能把我怎么样”两人僵持了一分钟之久,尹静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让她冷得打颤,腿脚发软。两人也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一狠心,于是视死如归般昂首挺胸说实话有用手臂遮了一下重点部位出来了。没有想到这种情况,饶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陆离,也完全惊呆了。第一反应是美人出浴图果然香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即使此美人嗖一下子窜回房间关好门,但那曼妙的身躯、娇羞的模样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全身立即升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下腹也燥热起来,欲望来得如此之快,他自己都觉得脸热和意外。而后又立马怒火中烧,这样的大冷天竟然穿湿衣服,刚才还对峙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很容易感冒么但陆离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房间里传来的“哎呦”一声,心不由得跳了一下。关好火确保厨房不会发生事故后去敲了敲房门,“静,发生什么事了”“”“静,”试图打开门,却是从里面反锁了,“你先开门”这种不能掌握的意外让他变得暴躁又惊慌。“等会”尹静根本没有心思逞英雄好汉,刚才匆忙慌乱之中踢到地上还没有收好的行李箱,都说十指连心,连脚趾都是连心的忍着痛换好了衣服,开门。看到神情焦急的陆离,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有一丝暖意流过。“怎么回事”“踢到脚”皱起的五官仍然无法舒展,那一瞬间真的痛,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陆离往她的脚看去,右脚的小趾已然红肿,可想而知当时状况之激烈。作者有话要说:、过客匆匆“药油在哪”尹静指了指梳妆台,脚痛得根本不想动,也不想多说话。一起生活了几年,陆离多少也是熟悉尹静的摆放习惯的。他快速地找到药油,而后再次回到尹静面前,扶她坐好,小心地上药。“我来就可以了。”虽然疼痛但不表示她的脑袋短路,记得他与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多大关系。陆离抬头看了她一眼,薄唇依旧紧抿,只是凌厉的眼神带着谴责,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尹静将将碰上药瓶的手扭扭捏捏地缩了回来。太没出息了,对方一个眼神已经把自己击退,尹静在心里自轻自贱。“还很疼吗”一边认真地上药一边轻声问道。“嗯”那痛简直称得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陆离闻言皱起了眉,眼神再次严肃起来,心疼的神情让尹静打了个颤,仿佛是一件价值连城奉为至宝的物品被打碎,价值不复存在,以尹静一俗人的理解是白花花的大洋随水东流。尹静想起他们在云城的时候,有次尹静回家路上看到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她认为这只猫很可怜决定收养那只猫。后来还看了兽医,兽医说那是一只老猫,各种内脏功能已经衰竭到无可救药。只是他们一致觉得既然收养了,也不能再随意抛弃,于是细心照顾,就算不能起死回生,至少也让它“死得其所”,最后过了不久那只猫终究是回天乏术,香消玉殒了。当时陆离眼中的神情与此刻相比无二,心想平时看起来冷若冰霜薄情寡义的陆离,其实内心深处也都是有一丝怜爱世人的的菩萨心肠,不论是对动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