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不稳的身体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全策看着被甩开的手,染了点点血迹,是他的这个笨蛋,怎么总是用一些荒唐的小事打乱他的心绪。走过去,附身再次抓起那双手,这次不再让他有机会逃脱,“夏倾澈我让你别找了”手腕传来的刺痛令倾澈也稍微恢复了些理智,眨了眨模糊的眼睛,看清眼前放大的脸。浓黑的眉毛皱在一起,他生气了。也对,连重要的东西都守护不了的人是该气“对不起对不起”全策见他耸搭着脑袋,又开始对他怯懦的道歉。已经恢复过来了吗全策觉得还是不安,托起他的下巴看着那张凄楚惨白的脸庞,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经柔和很多,“那手链,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恩”全策觉得那双眼睛里一定有什么蛊惑人心的魔法,不然他怎么会只是听他软软的一声,就心痛成这样。“我帮你。”在指尖转动的早就不是什么笔,而是滚烫的眼泪。拿起和放下,都是一样的烫手。“真的”“恩,不过你得乖乖听话。不准哭,不准再找,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我保证你醒过来,我一定把它放在你手心。”男人的话让倾澈格外安心,他相信他能做到。是他就一定能做到。所以他要听话,不能哭,绝对不能哭想擦到脸上的泪水,被男人握住,紧接着天旋地转的一秒他已经在男人怀里,不知道要带他去哪里,不管去哪里都好,他都会听话。只有他才是他的希望“少爷。这”“今晚他先睡我房间。准备些稀粥上来。”“恩,好。”全策说完径直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怀里冷的像冰块的身体让他只想把他塞进温暖的被窝里。这只笨猫,不对,猫都比他聪明,怎么就不明白突然失踪的东西,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被遗忘了不知去向,一是被恶意抹去了痕迹他失去过,又怎会不明白。全策从主卧里出来的时候辰担心的问他,“没事吧,要叫许医生过来吗”“不用,我在粥里放了半片安眠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全策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语气里却镶着淡而又淡的怒意。辰从小见他长大,一眼就知道他的想法,何况,刚刚听他对那孩子的承诺。“少爷,说话要算话。”全策和老管家四目相对,有些迟疑,随即嘴角扬起一抹坏笑,“你说呢”于是这一晚,全家别墅里除了夏倾澈,无人入眠。全策下令,如果天亮之前没有找出项链,所有人都等着卷铺盖走人。命令一出,别墅里的佣人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开始在别墅里寻找那枚失踪的项链。全策却悠闲的坐在大沙发上看着凌晨深夜国际新闻,等待着即将浮出水面的真相。过去了两个小时,按耐不住的老鼠该蠢蠢欲动了。“怎么办都是你的馊主意,这下好了。”“我怎么知道,还以为就是条普通的破链子,本想逗逗他,没想到夏倾澈反应那么大。”“不然趁现在偷偷的放回去然后就说是无意中找到的,还可以趁机领工。”“也好。”三个佣人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达成共识之后,就准备实施计划。现在夏倾澈的房间里应该没有人,那根项链就是他们从他房间的洗手台上拿走的。几个人轻手轻脚的踏进房间,还没站定,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黑压压的盖过头顶。响彻房间的低沉嗓音犹如那地狱的使者,“原来是你们三个。”三个人只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这声音如晴天霹雳,哆嗦着不敢回头,其中一人甚至腿软到直接跪下,手中的金属项链霹雳啪嗒的掉落在地。一切真相大白了。“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少爷,我们知错了”全策沉默着走到项链掉落的地方,弯腰捡起,倒是跟来的玛莎义愤填膺的怒斥这些人,“三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儿,像什么话。”“对不起,管家,少爷我们只是想和夏倾澈开个玩笑,没想到这项链会对他那么重要。我们真的没想那么多”佣人们连声求饶,眼泪鼻涕淌了一脸,狼狈至极。全策瞟了一眼其中一个人,是那个时常被肖奈叫错名字的女佣。但是他记得,她真正的名字其实叫琳达。“他做了什么事惹得你们如此讨厌他”听到全策的质问,琳达脸色比死灰还难看。哪敢说是嫉妒生恨。全策却一目了然,侧着脸,嗤鼻一笑,看吧,这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堪,善意只是一种令人越发反感的施舍,以德报怨的结果就是被加倍的报复。夏倾澈啊夏倾澈,是你被这世界隔离了。、第八十七章 要怎么谢我繁华与寂寞并存,温暖与残忍共生。160钢筋混泥土的城市森林,萦绕着低沉而诡秘的气息,带着浓稠的腐朽悄无声息的滋长蔓延。有太多太多的事,躲在时光里,那绚烂的花束,那干净的阳光,还有笑得那样灿烂的脸孔,都在这斑驳美丽,不可逆转的流年中渐渐化作幻影。午夜时分,灯火辉煌的城市一隅小巷里,阴暗潮湿的水泥地蜿蜒直下,仿佛一直通向幽冥地狱。看不到尽头,微弱的点点星光从破裂的玻璃缝隙里挤出,幽幽的洒在长满青苔的墙上。隔壁街就是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仅此几米,却是天上地下判若两界。就连空气里都散发着腐烂的霉味,到处都充满了绝望的气息小巷的尽头,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来越来近,墙上的黑影晃晃悠悠,随时都会消失。易拉罐踩压的声响划破死寂的长空,与此同时,一声闷响同时响起。少年纤细的身影破幕而来,身体失去重心摔倒在水潭里,满脸都是污渍看不清模样,只有一双清澈漆黑的眼眸异常闪亮,透着着生存的希望。他是谁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耳边是风“呼呼”掠过的声音。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他的头很昏,很想吐。但他知道不能停,因为无尽的黑暗会将他吞噬。他只能跑,不停地跑。狭长昏暗的巷子,无尽头的延伸着。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自己死了么他这样问自己。但还是无法停住自己的脚步,就这样跑着。是呀,当他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的那一刻,或许更早的时候他便已经死了。少年顾不得身上的痛楚,颤抖的双肩支起身体又开始往前奔跑胸腔的灼烧越来越厉害,眼前的景象摇摇晃晃,就像童年时见到的万花筒,本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万花筒里的梦幻甜美,后来才发现,那是他唯一的美好记忆身体已经机械化的行动,听不到魔鬼般的嘶吼,魔鬼的爪牙在渐渐逼近。“不,不要不要”声嘶力竭的嘶喊惊动了门外的全策,推门而入,就被一连串凄楚的梦靥惊痛神经。“唔嗯不不要别碰我”明显的哭腔,压抑的啜泣令那糯软的声音沙哑潮湿,“别啊不要”呢喃越来越凄楚,全策啪的打开房间的灯,裹在被子下的身影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就像只待在的羔羊。欣许是感觉到刺眼的光,啜泣戛然而止,仿佛刚才他听到的都是幻觉。全策以为是他醒了,走近些,轻声唤他,“倾澈。”“”没反应。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点可怜的头发,这样睡不热死也蒙死了,全策伸手撩开被角,只见那原本就缩成一团的身体更是蜷的紧了,整颗脑袋都快埋进手臂里,唇齿溢出的呢喃断断续续,全策想要听清他说什么,凑近,视线就被那双手丝丝的定住,再也无法挪开。以痛止痛,就是他的方式。他们还真是出奇的想象,就连止痛的方式都如此的类似。覆上那只冰凉的左手,握住,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伤害自己。右手腕沁出丝丝血迹染红了纯白的纱布,汇成全策眼底散不去的朱砂。夏倾澈,夏倾澈,上辈子你一定是上帝的天使,否则这辈子怎么会有撒旦追逐着年轻的你。这时,稍平静下来的人似是感觉到什么,又开始不安的挣扎起来,试图收回手来维持刚才的动作,奈何被全策紧紧的握在掌心不得动弹,“不要不要”随着嘶哑的吼声,那双漆黑的眼睛赫然睁开,带出两行晶莹的液体,没入出纯白的丝绒针头里。四目相对,全策却不确定他是否真的醒了,那双漆黑的眼睛没有焦距,雾气氤氲,无神空洞毫无生气。那只手被他握在掌心冰凉刺骨,心口的绞痛越来越清晰。想要保护他的冲动前所未有,他分不清这是因为血缘还是什么。稍用力将那软趴趴的人拉进怀里,炽热的掌心覆上他的后背,仿佛要将自己的热度传给这冰冷的雪人。“那只是梦。那只是噩梦,等你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被他箍在怀里的人,意识阑珊,好似听清了他的话,又好似只是机械的重复,“会好起来”“会的”“”没有再听到那人声音,全策感觉到怀里一沉,低头看去,那人儿竟是昏睡过去,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泪珠。替他拭去,拇指婆娑着脸颊才发现异样的灼热该死难怪他会这么冰,原来是发烧了。叹了口气,还是得把许池叫过来。此时,已是凌晨四点。之后,这三个佣人自此消失在全家别墅。这场风波虽然过去,全策却用行动给别墅每个人下了一道不成文的命令。从他抱着夏倾澈踏进主卧的那一刻开始,这别墅里的所有人就明白夏倾澈从来都是全宅里的特别。所有围绕在他身边的流言蜚语也从此烟消云散。也许是药物作用,又或许是他的身体断了电。等倾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窗外下起了小雨,睁着漆黑如墨的眼睛茫然的望着窗外的雨景,突然眼前掉下一条银色手链在眼前摇晃,像是蛊惑人心的魔术令他心跳加快。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它,却在快要触碰时被收了回去。意识瞬间清醒。坐起身来,正对上那双迷人的银眸。见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倾澈羞怯的移开眼。“我说到做到。”先不管男人为何会在这里,倾澈被他的话惊的抬起头,再次看向他,见他拿着手链,英挺立体的俊朗五官扬着一丝得意。倾澈心跳的很快,双颊染上红霞,分不清怦然心动是因为手链,还是手链后迷人的笑容。“要怎么谢我。”“”倾澈茫然,疑惑不解的看着全策,不明白他的意思。全策看着愣愣呆呆的人就忍不住想逗逗他,恶趣味腾升,收起手链。“如果你听话,我就给你。”倾澈张着水亮的眼睛使劲的点头,“好。”丝毫没察觉此刻的自己正是那秀色可餐的小羊羔。如果对方是狼,那他一定被吃干抹尽还不带骨头。庆幸,他的对手是全策,不是狼,是魔。“先起床刷牙洗脸。”倾澈翻身就下床,脚尖刚触底的时候有些踉跄,一直大手扶住他的肩膀,倾澈没敢抬头也知道是全策,向他轻声道谢,“谢谢。少爷。”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倾澈适应之后走了几步,后衣领口被提了起来止住他的脚步,浑厚低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去哪”“刷,刷牙。”“这里有洗漱台。”“哦。”全策看他又闷头往里面的洗漱台走去,步伐蹒跚小心翼翼的样子呆头呆脑的像只极地企鹅,实在比那些涂脂抹粉的模特名媛有趣多了。“知道热水是哪一边吗”“”没听到糯软的奶音,全策纳闷,走到浴室门口靠在门栏上看那人儿就近在干嘛。结果看到他站在洗手池前踌躇不定,微微一愣,忍不住偷笑起来,“笨蛋。”指了指水龙头,“往左。”“哦。”倾澈小心翼翼的试着把开关往左提,哗啦啦的水冒着热气流出来。“柜子第二层有新的牙刷。”“是。”倾澈打开柜子拿出新牙刷,比他房间里的牙刷沉,挤上牙膏,倾澈正要放进嘴里就被全策叫住,“不会用”“”倾澈又是一脸呆,全策从身后揪着他的手按下牙刷末端的开关,牙刷竟然响起来。吓得他差点把牙刷扔了,好在全策握住他的手,温热的吐息扫过脖子,“笨,这是电动的。你只要按一下就关了。刷的时候再开。像这样。”倾澈认真的看着全策给他做示范,丝毫没察觉镜子里的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全策直接把倾澈当做模特,“嘴张开。”倾澈听话的张开嘴,电动牙刷在牙齿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电动刷头碰到牙齿怪怪的痒痒的,逗得他忍不住想笑,总觉得自己嘴里有蚊子。“真是的,我记得别墅里都是电动牙刷的。居然不会用。”全策嘴上虽数落,心里却觉得莫名窃喜。“呵呵,呵呵,痒”清脆的笑声像风铃般悦耳。全策看着镜子里的两人,重叠的身影,暧昧的姿势,那张脸粉嫩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