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还有,要好好吃饭。”“恩。”“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们。知道吗”“恩。”一直垂着头,露出的手指骨节森然的苍白。“还有”许池凑近倾澈耳边小声说,“还有,忘了全策你会幸福的。”“”只有这个,他没有点头。只有这个,他不能答应了。嘴角挪了挪,“对不起,许池。”“傻瓜。我会来看你的。”揉揉那头柔软的咖啡色发丝。许池多想这只是一个全策的把戏,如果是把戏总有停止的时刻就像每次他的把戏一样。也只有这一次,他完全没有把握。“好了,时间不早了。该走了。”全策的声音打断了这场短暂的告别。他在宣告结果。死亡。他和他之间。最后一次顺从他,倾澈坐上车,全策帮他关上门。“那个威尼熊就放到我那。”全策对他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好。”不再计较为什么,再多的为什么只能徒劳他的悲剧而已。倾澈最后转过看了一眼全策,这一眼他要把他深深的埋在记忆里,永远都不会忘记。伴随着他直到死亡。也许今后会遇到什么人也说不定。会爱上什么人也说不定,可他会记得这张脸,这张英俊完美的脸孔,深邃的眼眸笔挺的双眉。再见了全策。回过头。车在起动。车窗外的景物在后退。闭上眼,这一次他嗅到了血腥的滋味,原来自己早已咬破了嘴唇。已经不痛了。、第一百一十四章 母亲的礼物离去的车子仿佛带走了他所有的感觉。没有悲伤,没有喜悦,也没有悲欢和离愁。就像行尸走肉,亦或者只是回到了没有夏倾澈的最初。全策走回别墅,准备换衣服往酒店出发了。许池从他身旁走过拿起那只放在床头的威尼熊,好奇问道,“这是倾澈的”不打算否认。“恩。”“都要订婚了,还留着这个干嘛”“就想留着。”“你喜欢全晴”全策的反应实在让许池纳闷,到现在他都希望这一切都是游戏而已。还可以重来,还可以当机。“不喜欢,可这不影响我和她订婚。”全策从许池手中拿过那只威尼熊在床头放好。“婚姻本来就和爱无关。”“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这么做是因为倾澈。”呵。果然是许池。笑了笑,“又被你猜到了。可是,已经不能停止了。”“策,你这样做会快乐吗”快乐呵,多么美妙的东西可惜“我从没快乐过,我只是不想再恨了。许池,我只是不想再恨了。”你们不懂,不懂我的挣扎,也不明白我的矛盾。“我只是,给了我们各自自由的机会。”在这个圣诞节。许池只能唏嘘。望着那只威尼叹气,这两个被命运牵畔无法自拔的人,难道命中注定只能彼此交错的结局。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晚上七点。等全策到达酒店的时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已经人声鼎沸。都是上层高官,名门佳丽,媒体记者早已蓄势待发,准备第一首头版新闻。而人群簇拥下最为艳丽的当然是订婚的女主角全晴。全策从头到尾没有心思在周遭身上。如同往常一般游刃有余的应付蜂拥而来的媒体,官方式的笑容机械的回答,凛冽深邃的混血五官,蛊惑着众人云云的心。他仍旧是人群中的王者,以前是,以后也是。全晴顾盼生姿的走过来亲昵的挽上他的胳膊,好似他们真得如传说中那般热恋情深。全策冲她笑笑,抵不到心里的笑蒙着一层薄冰,“你今晚很漂亮。”全晴笑容明媚,回他,“谢谢,这样才配你。”然后两人默契的对着镜头微笑,如同一对恋人。订婚仪式还有一个小时开始。七点半。全策和某ceo正喝着酒寒暄着订婚的幸福滋味。生意如何越做越大准新娘如何漂亮全策没一句听进去,敷衍的笑容,敷衍的点头。嘲笑,幸福的含义,越来越模糊了。这时有个人走了过来,很面熟,全策努力思索着脑海中的片段,见他走向自己,礼貌的问好,“全先生,我们好久不见了。”脑子飞速运转,还是记忆模糊,“你是”“您忘了我了吗十年前我看见您的时候您才是十六岁的少年,如今已经是全氏集团的总裁了。”男子的笑脸让全策觉得熟悉。想了想,好像有了些印象。他说十年前十年前的时候对了想起来了有些意外,“张律师”“您终于想起我了。”对方满意的笑容证实了全策的猜测。果然是他,母亲去世时接手处理的律师。“你怎么会来,有事”好奇他怎么会在十年后的出现。不记得邀请卡上有些他的名字。男子看着全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是专程给您送礼来了。”随即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顿了顿,补了一句,“当然,这礼物您不一定喜欢。不过这的确是您母亲送给您的订婚礼物。”“小策,这是妈妈给你做的衣服,来试试看。”“小策,不能像妈一样死心塌地的爱一个人。”“滚不是因为你我就能和他在一起”“小策,以后你有出息了,一定要帮妈报仇,那个男人是妈妈心中永远无法忘却的痛,如果妈不在了,你也要替妈妈活下去”那就是他的母亲,为了爱而疯狂的美丽女人。仿佛从出生到死亡,都是为了爱一个男人。每一个喘息都是空洞卑微的,就像那些被埋葬的记忆。他也曾在暗无天日的苦难岁月里,希望这个女人与自己毫无关系,可他爱她,带着她遗留的爱恨加冕了自己的一生。他以为这就是人世间最残酷的事,原来,它还留了最后一抹绝笔,告诉你什么叫做人生。“什么我妈”全策脸色煞白,手指颤抖不已,一张白纸在手中突然沉重无比。对方点头默认,“是,这是她的意思。”“礼物呵,真是个好礼物。”嘴角开出一抹笑,融着无可奈何和浓稠悲伤,“她活着时候不曾给过我什么像样的礼物,死了倒想做个好母亲。”这个女人在这个圣诞节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震得他汩汩淌血。血流不止呢。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了。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全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大厅,手里紧紧拽着的文件已经快被捉烂,他该笑还是该哭,还是用着悲天悯人的表情去面对眼前颠倒的一切此刻已经是七点五十。所有宾客都在大厅等待着男女主角登场。期待这这俊男美女的童话。八点半。已经来不及了吗他奋力奔跑。从来没跑过那么多的路,走过那么多条街,从白天到黑夜。一切都来不及带上,甚至小乖还留在车上,还有行李和回家的方向。他只是出逃的罪犯,疯狂的向前奔跑。跑向他唯一记得地方。他已经做好了道别的准备,可是,最后还是没能安然的离开。他想,他至少要亲眼看着他订婚。早上那句祝福是假的。是他在赌气。是他在嫉妒。带着嫉妒的祝福哪能幸福。他要重新祝福他一次。这一次,祝福完了。他就离开。所以,一定要等他,一定要等他啊。十一点。全策打开手机的时候已经离订婚宴过去三个小时。几个小时的与世隔绝让他难得得到了的宁静。散在床上的白纸被揉得皱褶不堪,依稀可见模糊的痕迹“叮叮铃”和弦拉回正在沉思的人,瞟了一眼,是许池。拿起电话,已经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抢在他之前说话,“许池。”然而对方似乎比他急切得多,语气里透着担心,“策,不好了,司机说倾澈不见了”倾澈夏倾澈听到那个名字让他着实震惊,心口被重物撞击似得生疼,“什么”“倾澈不见了。”对方重复了一遍。全策调整一下呼吸,压住心口不规律的跳动,一字一句的问道,“什么叫不见下午不是叫司机送他走了吗怎么会不见的”“我晚上一直给你打电话就想告诉你,你一直关机。司机中途去上厕所回来就看见倾澈不见了。行李和小乖都在车上,看来很匆忙,手机没带,钱也没带。”“”匆忙,什么都没带连小乖他都落在车上,他一定是有很着急的事。那个笨蛋。愤愤的暗自骂了句,“我现在去找。”“你也别急,肖奈那边已经叫人去各大医院找,我们分开行动。”看吧,连许池都看出他的心急。纵使千遍万遍的压抑自己心中所想,也掩不住对他的感情。身不由心的感觉,撕裂般疼痛。“好。”挂上电话,全策胡乱收拾一下床上的东西塞进抽屉里就拿上外套出门了。、第一百一十五章 寻寻觅觅九点二十。倾澈气喘吁吁的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跑了这么长的路让他的肺严重超负荷。吃力的吸了口气,脸涨得通红。过了许久才稍微顺畅一点。倾澈站直身体,走进酒店。心想,应该没有结束吧。走过走廊,大厅已经冷冷清清,依稀有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抿抿干燥的唇,做好了告别的准备。告诫自己,只要对全策说一句祝福的话就走,只要看着他们订婚就走。走了就再也不要回头。缓缓靠近,胸口紧张得快爆炸。从身旁走过的人轻声议论着,“哎我是那女的一定难过死了,最后关头,男主角竟然逃跑了。”“这下明天的头版新闻准有了。”“听说全策喜欢的另有其人。”全策倾澈心下一愣,赶紧追着那两个人询问,“请问,你们口中说的是不是全氏财团的全策,他今天在这订婚。”“是,没错。只是,订婚取消了。”“哎取消了”惊讶。“没错。”是吗取消了取消了倾澈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可是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太好了,全策不用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他还是拥有选择幸福的权力。即便这样,他还能回去吗他还会留他在身边吗他会和全晴订婚,也会和下个女人订婚,而他们之间永远没有可能,当然也没结果。何去何从突然成为他眼前的问题全力的奔跑已经让他丧失了太多的体力,没有带钱,也没有电话,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他如尘埃一般渺小随时都可能被吞噬。拖着酸痛的腿离开酒店,也不知道自己走向何方十二点硕大的城市要找个人何其困难。全策已经尽量回忆他有可能去的地方。可惜,记忆里只有那家蛋糕店就没什么了。而那家蛋糕店早在十点半就关门了。街灯阑珊,圣诞节的气氛弥漫大街小巷。情侣们手牵手散步在霓虹灯下,他们嬉笑暧昧幸福甜蜜。全策在他们当中看不到那个单薄消瘦的身影,那个总在人群里格外落魄的纤长背影。他在哪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他在哪想起他说,圣诞节许得愿都特别容易实现在广场停下车。看着巨大的圣诞树,全策头一次双手合十,相信这纯真的希望。圣诞老人,我头一次向你许愿与此同时。站在广场的另一端。倾澈双手合十,手指冻得已经麻木。但他还是虔诚的闭上了眼。这一年,他的愿望,是希望全策幸福。哎这是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落在眼帘上撒在眉睫上,眨了眨就淌成泪。仰起头,啊雪下雪了真的下雪了宁都的初雪真的是在圣诞节这夜。“啊,下雪了。”呢喃着,全策伸出手掌接了一片雪花。还真是被那个傻瓜说中了,今年果然圣诞节会下雪。呵。一切都被他说中了。转身上车,踩下油门,向前驶去有多少次的错过才算过错。有多少的过错可以重修复合。很多事都是巧合上演,错过收尾。他是不是要像肥皂剧里的烂演员一般擦身再错过他是不是要在这种错过中长久自责全策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寻找,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时间显示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又二十。该走的路,他几乎都走过两遍,沿路的每一个电话亭,每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他都找寻过,行人渐渐稀少,只剩下一排路灯孤零零的伫立不动。“你到底在哪”重重的拍下方向盘,引起一阵鸣笛响彻整条街道,全策不再压抑胸口强烈的不安,和不断胀大的空洞他再也找不到他了吗街灯在缓慢后退。第四次路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