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家里的佣人闻讯赶来,手忙脚乱的把邹风雅抬到了车上。到了医院,苏寅政和邹风雅两人一起被送到了急诊室,乔清陪着乔宋站在医院外面,看着乔宋失魂落魄的样子,乔清就心疼的要命,语言上的安慰都是苍白的。她理解最爱的人生死不明的痛苦,所以她只能紧紧地抱住乔宋,让她不那么孤单。很快,邹风雅被推了出来,送进了普通病房,说是一时的急火攻心,休息一会就好。而苏寅政却被推进了急救室,病因并未说明。乔宋站在门外,眼睛盯着急救室亮着的三个字,泪水从他进去就没有停过。不是大声的哭,而是默默地流泪,悲伤到了骨子里,让看到的人都被揪紧了。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砰然而开,苏寅政躺在病床上,被人推着走出来,双眼紧闭,手腕上还扎着针,乔宋想冲上去,却发现自己没有了勇气和力气。言谈安排了苏寅政的病房,有医生走到乔宋乔清的面前,用没有起伏的声音严肃的说,“病人患有先天性家族遗传心脏病,本就不能连续操劳,你们怎么就那么粗心大意”。乔宋脚下一软,泪光里,医生的面容支离破碎,家族性遗传心脏病苏寅政身体一向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这么突然。脑中嗡嗡的,晕眩的感觉一阵一阵涌上来,不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有这种病。前一晚,他还对自己说,要和她结婚,要和她生一大群孩子呢,怎么可能会这样一定是在骗她的。一定是的“宋宋,你别着急,病不是没救”,乔清看着她面色不对,紧紧地抓着乔宋的肩膀,唯恐她有什么闪失。“这病怎么医治要多少钱,我们都出得起。”,乔清不耐烦的打断医生的话,对医生她没什么好印象,当初她带着思哲,没钱的时候,看尽了医院的冷暖。这群庸医,就只会把病情往严重里说,让病人家属担心够了,才说出其实有办法治疗。“钱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个病如果不换心脏,最多活不过三十岁。如果再不注意调养,病人随时都有可能昏倒。”。医生推了推眼镜,看着两人说道,“我会尽快帮你们联系遗体捐献中心,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心脏,不过,希望不大,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宋宋”,感觉到手里的人猛地往下一坠,乔清心里一紧。乔宋跌坐在地上,脑子里像是被雷劈过一般,很多场景在脑海里滑过,有她和苏寅政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有他笑的像一个孩子,有他幸福的和自己规划未来的模样很多很多有关他的每一点每一滴都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自己记得是多么清楚。“宋宋,你别这样,不是没有希望的。”,乔清抱着乔宋哭成了泪人。可乔宋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打击席卷而来,她浑身都虚飘飘的,没了感觉。言谈安置好苏寅政那边,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问了乔清,知道苏寅政的病情,当即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不可能,苏家从来没人得过这种病,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苏老爷子七十多岁,苏父也有五十多了,入骨苏家有先天性家族遗传病,活不过三十岁,怎么会有两个人活过三十岁“庸医”,言谈猛地抓过一旁的医生,扬起右手一圈就砸了下去,“我让你乱说敢诅咒他你找死”。“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最好让他的家人也来做一下检查,及早做好措施。”,嘴角骤然一痛,医生偏着头,目光清冷的说道。“去你他妈的他们家从来就没人得过这种病”,言谈暴戾的说道,举拳又要砸下来。“那我建议,让他们家里人来做亲子鉴定,或许这位先生并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主治医生毫不畏惧的迎上言谈的目光,这种程度的病,他再三确认过,绝对不会出错。如果他家里人,真的都没这种病,很大可能这位先生并不是这家的人。、268生死不离,一生不弃“你他妈的,说什么疯话”,言谈愣了一下,随即暴怒。苏寅政不是苏家的孩子,那还有谁是苏家的孩子他和苏寅政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这人还敢糊弄他想钱想疯了,还是想找死“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建议。”,医生淡定的说道。“去你妈的”,言谈正要再打,却听到一直一言不发的乔宋开口说“他说的没错。”,乔宋抬头仰看着两人,喉咙沙哑的像是三天三夜没喝过水一般,“苏寅政不是苏家的孩子,他不是”。原来一切都是天意,就算她不说,老天也会让真相水落石出。苏寅政不是苏家的孩子,是白浅和别人的孩子,是他偷了苏慕白的身份。“你说什么”,凌厉而慌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乔宋回头,看到邹风雅面色惨白的看着她,刺白的灯光下,她的头发散落,衣服也有些凌乱,身形单薄,看着摇摇欲坠。“宋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低声喃喃着,走到乔宋的跟前,双手用力的抓着她的肩头,“你再给我说一遍,什么叫寅政不是苏家的孩子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他是不是苏家的孩子,你这么说到底居心何在”。话到最后,她的声音骤然凌厉,指尖的力道几乎嵌入乔宋的身体里,乔清急了,上前想要拨开她,可苏母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推开她,似是在喃喃自语,又似在质问乔宋,“一定是苏慕白和白浅那两个贱人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是你们想要害了寅政,对,一定是这样的,你们都在骗我,寅政是我的孩子。”。乔宋被她摇的东倒西歪,对上苏母质问的目光,她竟然无法说出真相。对苏母而言,真相要比凌迟还要痛苦但事到如今,她再不说出来,只怕寅政的命都会没了“伯母,对不起”。“对不起这句对不起你应该和寅政说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乔宋你就是白眼狼寅政对你掏心掏肺,你回报给他的是什么你就那么喜欢苏慕白,还是他给了你好处,让你帮着他那么诋毁寅政”,苏母尖利的声音失控的吼道,目光如刺,“寅政对你不好他为了你,和家里闹翻了天,你在老爷子把家主位置传给慕白的事情上偏帮苏慕白,他有抱怨过你半点吗你和那个野种订婚,毁他的颜面,他有抱怨过你半句吗乔宋,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心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就是有心,才不忍心再隐瞒下去”,乔宋骤然打断她的话,“不要再叫苏慕白野种了,他是你的儿子他才是你的亲生儿子是老爷子,亲自把他们两个掉包难道你就不记得,当初你在产房里情况很不好,几天后才见到的孩子因为你的孩子生下来就停止了呼吸是老爷子,把原本是白浅孩子的寅政,强行夺过来给了你”。“啪”,脸颊上骤然挨了一巴掌,乔宋脸都被打偏了,嘴里一片血腥。“你说谎寅政才是我的孩子我不许你造谣”,苏母目光直直的盯着乔宋,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老爷子不会那么做的,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你在说谎,乔宋,你给我滚我们苏家容不下你这么下贱恶毒的女人”。“不管你信不信,老爷子临死之前告诉我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乔宋擦去嘴角的血渍,低声说道。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事情不可思议,更何况是苏母。“滚我不要再听你说一句话贱人妖女”,苏母尖锐的打断她的话,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长廊方向跑去。“宋宋”,乔宋扶起乔宋,看着她脸颊上迅速红肿的手印,声音里满是愤怒,“他们家做出的事,你只是说出实话,凭什么打你,刚才你就不应该拦着我”,是他们苏家做的孽,让她妹妹白白受苦了那么多,她还没找苏家算账,他们倒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在了宋宋身上。这群不讲理的人乔宋摇了摇头,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谈话里消失了。老爷子告诉她这秘密,无非是想让她里外不是人,她把消息说出来,在苏家,在苏寅政面前,在白浅面前,她都是揭开罪恶的那个人,如今他终于如愿了。苏家这下肯定把她当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了。只是,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别人的态度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呢苏寅政活不过三十岁了,她在只得到这个消息的一刻,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你别担心,我们都会尽最大努力的。”。“我没担心,姐,你放心,现在让我一个人先静静。”,乔宋拨下乔清的手,朝苏寅政的病房走去。他有一天活的,她就陪着他一天。他有一年活的,她就陪着他一年。生死不离,一生不弃。“宋,”,乔清不放心,想追上去,却被言谈一把拉住,“别去了,让他们好好的待着吧。”。言谈眸子流露出不容拒绝的神色,拉住乔清。苏寅政不是苏家孩子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连他自己都震惊这个消息,对于其他人更是一场风暴。他忽然想到自己搜集的信息,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如今却有了合理存在的解释。比如苏老爷子对苏慕白的态度,将苏家家主的位置传给他而不是寅政,再比如苏老爷子对白浅的纵容一切都源自他当年做错的事情。硬生生把白浅的孩子换给了苏母,给白浅一个已被判定为死婴的孩子,给苏母的,却是自己丈夫和情人的孩子。对两个女人的伤害,可想而知。“那宋宋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乔清忍不住,落泪。好不容易才风平浪静,又闹出这样的事,这让宋宋该怎么做。“尽人事,听天命,我相信寅政会熬过这一关的,清清,你也应该相信,宋宋不会垮下的。”,言谈冷静的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不是安慰他们,而是去找合适的心脏。”。既然苏家没有这个病,那应该是白浅那边遗传来的,白浅是白家的养女,根本没有任何相关的亲人,也不可能指望着她能在这事情上帮上忙。现在只能尽快找到合适的心脏,而不是在这里伤心。言谈快速的整理好信息,神色镇定,仿佛之前的震惊不过是他人的错觉。、269 爱不得,恨不得乔宋推开门,苏寅政病房里医护人员静静的忙碌着,他依旧昏睡着没醒,狭长的眸子瞌着眉宇间淡淡的拧着,没了盛气凌人,他安静的让人心酸。她宁愿他站起来,对着自己大吼大叫,也不愿意他躺在床上了无生息。乔宋走到床边,缓缓地蹲下身,握住他的手,心一点一点的碎裂。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可以代替他,代替他承受这样的病痛。她没用,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苏寅政不同,他能做出那么多令人惊叹的事情乔宋一遍一遍的想着,想到如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她心里就被紧紧地攥在一起。他才二十七岁,就要因为病魔,而没了吗不公平不公平的上天给他的时间那么短,给她的时间却那么长她的人生那么漫长,没了他,她该怎么活下去。“寅政,一定要好起来求求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她亲吻着她的手,支离破碎的声音不停地哀求。机器骤然响起来,在病房里发出尖锐的叫声,医生急急忙忙的赶出来,把乔宋请到一边,“病人情况不稳定,立刻准备进行手术。”。病房里再次忙碌起来,没人注意到站在墙角的乔宋,单薄的身体缓缓地从墙上滑落,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无声的看着苏寅政被推走,仿佛连带着她所有的生气也被一起推走了。苏寅政这次被推入手术室,第二天清晨都没有再被推出来,期间医生接连下达了两次病危通知。没有苏家人在场,病危通知书,都是乔宋签的,她签的时候,手哆嗦的连字都写不好。乔清看着她,哭成了泪人。乔宋坐在急救室外,一直睁眼到天亮,到最后,她连泪水都流不出了,眼睛红肿成一条缝。苏母去而复返,只是她不再开口,也不再发疯,隔着乔宋远远的,沉默的坐在长椅上。似乎她已经知道了真相,但还没想明白。养了27年的儿子,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而一直被厌弃的才是她亲生的儿子。这个打击,让她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苏寅乾和苏谨闻讯赶来的时候,面色凝重,见到邹风雅就问,“这是怎么回事寅政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事了什么叫快死了”。邹风雅沉静的看了一眼丈夫,一夜的时间,已经让她近乎崩溃,看到丈夫她所有的怒气都爆发了出来,当初不是他到处惹风流债,这事情又怎么会发生她宁愿自己一开始,看到的是那个已经窒息的孩子,而不是现在自己的亲生儿子认不得,自己养了27年的孩子在急救室里躺着生死不明她站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苏谨,“寅政不是我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