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凑上去,想多闻一些。他的额头很饱满,眉很浓密但却不会给人压迫感,淡淡的拧起来,让人觉得他有些忧郁,忍不住的想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他的睫毛很长,白念伸手,感觉到他的睫毛在自己的手心一下一下的煽动,很痒,却又麻麻的。挺翘的鼻子勾勒的他五官更加的幽邃,下面是他的唇,润泽而有质感,依照她的经验,吻起来感觉一定好极了。两人紧紧黏贴在一起,肌肤隔着衣服熨贴着彼此,苏慕白此刻昏迷不醒,她似乎有些被这个男人迷惑了。以前,她在国外并没有禁欲过,美国在sex方面比较开放,她十六岁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个学长。回国后,一心想得到苏寅政,也就在这方面收敛了一些。“慕白,听到我说话了吗”,白念轻轻的问了一声。苏慕白眼睛动了一下,迷离而茫然的看着她,似乎是在辨认她。“宋宋”。低喃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白念凑上他的唇,“不,是念念”。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直到纠缠在一起,白念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被苏慕白的美色勾引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苏慕白看似温和的外表下,在这方面还是让她很满意的。接到周晓芬的电话,乔宋才恍然想起,她一直被白浅扣押着,苏慕白和白浅联合起来就是为了给她演这一出好戏,事情败露了,自然也没必要威胁了。周晓芬说,她被关起来的几天,都是在一家酒店的最顶楼,并没有受什么委屈,也没有任何的损失,让她放心留在医院里。而她自己则匆匆忙忙的赶回家,被关起来的几天,她没给家里打电话,家里肯定急死了。乔宋心里有愧,只能叮嘱她路上小心一些。苏寅政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的,昏迷的时间要比清醒的时间多的多,即使醒了过来,意识清醒也是很短暂的时间。乔宋一直守在房间里,每次看到他虚弱的样子,就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认识他。不认识他,也就不会把他害到现在这一地步。已经联系了遗体捐献库,却迟迟没有回应。想到白浅的话,当初寅政的父亲那么位高权重,也没等到合适的心脏,只觉得自己无法抑制的颤抖。她不敢让自己闭上眼睛,不敢离开他一步。怕的就是,自己睁开眼睛,回到这里,等待她的是他已经冰冷的身体。是夜凌晨两点钟,病房里的仪器滴滴答答的响着,苏寅政缓缓地睁开眼睛,几秒后,适应了病房里的光线后,看到了睡在他病床边的乔宋。他之前醒过几次,只是没来得及和她说话,意识就再次模糊了。她一定哭了很多,把眼睛都哭肿了。苏寅政伸手,轻轻的碰了下乔宋的脸颊,他昏迷的时候,并非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人讲话,只是无法睁开眼睛,无法开口说话,一个人沉浸在黑暗的世界里。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这个程度,活不过三十岁他拿什么来让乔宋幸福、274 拿掉孩子,找人另嫁眼睛里渐渐的溢出酸涩,苏寅政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她的头发,深沉的眸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病房里静谧的除了偶尔的滴答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也不知过了多久,乔宋猛地动了一下,似乎是做了噩梦,一双眸子茫然而惊恐的看着他,手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手,她做梦,梦到苏寅政在自己的前方走向悬崖,她大叫着,想让他回来,但苏寅政听不到。在他脚踩在悬崖边上的一刹那,她从梦中惊醒。“宋宋。”,苏寅政开口叫了她一声,宽厚微热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上。乔宋安定下恍惚的心神,紧紧揪着的心稍微落定,“寅政,你醒了,要不要我叫你妈他们进来”。“不用了,我有话和你说。”,苏寅政轻轻的握住她,不让她离开,眼睛前所未有的风平浪静,望着她,似是下定了决心。“你你想说什么”,乔宋心里一沉,有预感接下来苏寅政说的话,她绝不会喜欢听。“我的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苏寅政淡淡的开口,五官在灯光下莫名的悲凉,“心脏不是那么好找的,宋宋,我们都知道,当初那位位高权重,穷尽三十年也没找到合适的心脏,我们找到的可能会很小。”。他轻轻的呢喃,想到自己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想到她对自己发脾气的样子,想到自己得知她怀孕时的欣喜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脑海里一一的滑过。他舍不得离开她,更害怕自己离开她以后,她该怎么办所以,他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替她安排好一切,保证她以后都会幸福的生活。夜里的医院太过安静,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擂鼓一般重重的敲在她的心上,字字句句刻入心里,无法磨灭,乔宋反握住苏寅政的手,颤抖着开口,“不,不会的,寅政,我们的宝宝还等着叫你爸爸呢,你不可以说这么丧气的话,否则、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咬着牙说完最后一句威胁,忍不住哭了起来。苏寅政移开了目光,“我没更多的时间了,宋宋,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你听我说,你把把孩子拿掉,再找一个嫁了。”。他不能陪着她走完一生,那就让别人陪伴她,保护她,让着她,宠着她。心头猛地一痛,他说的原来是这个骄傲如他,竟然想把她推给别人“不我不要那是我们的孩子”,乔宋倏的尖叫,目光落在苍白的脸上又软下了声音,苍白的脸颊上泪如雨下,“寅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了”,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青筋暴露,悲伤难以控制。苏寅政闭上了眼睛,面色极为平静,房间里流泻着她绝望的哭声。如果有办法,他绝不会放开她的手。很久之后,他才开口接着说道,“宝宝不能生下来,即使生下来,也会得同样的病,我不想,你在有生之年,再经历同样的痛苦。宋宋,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你担惊受怕三十年,还不如一早就让他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语气迟缓的接着说道,“等我离开后,你就找一个人嫁了,不要是徐诺,他曾经抛弃过你。也不要是慕白,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亲兄弟,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算了,还是他吧,我了解他,他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对她一辈子好,你和他在一起我也能放心。”。“苏寅政,我不要,你不能决定我的一切,苏寅政,我求求你,你不要说了”,乔宋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声音沙哑。她不要,除了他谁也不要。谁也不能全心全意的待她如苏寅政,不会有人在生死关头想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不会有人为了和她在一起,和家里闹翻天,在她家里低声下气有过那么深刻的爱,她又怎么和别人在一起不可能的她不要尖锐的机器声再次在房间里响起,乔宋慌乱的按响求助铃,望着苏寅政紧闭的双眼,手指紧紧地扣着手心,呼吸急促的像是喘息不过来似的。很快医生就赶过来,苏寅政于凌晨两点半再次被送入急救室,邹风雅得到消息匆匆忙忙的起来,走到乔宋的跟前,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害他,害的还不够吗乔宋,寅政到底做了什么孽,要碰到你”。“妈,你冷静一些”,苏寅乾连忙拉住情绪失控的母亲,低声劝说。“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医生说他不能受刺激,不能受刺激可她一再的刺激寅政”,邹风雅拉住苏寅乾的衣领,泪水不断的落下,“寅政他才二十七,他是你弟弟,我不要他死”。苏寅乾勉强抱住母亲,看着乔宋,说,“请你先离开一会儿,为了大家好。”。乔宋心里隐隐的刺痛,是她害了寅政吗一次又一次,似乎只要她靠近,寅政发病的次数就越多。白浅也说过,她逼着她离开,是为了寅政好。乔宋沉默的走到医院走廊的拐角,站在风里,蹲下身体无声的落泪,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攥在一起,“寅政,是不是只有我离开才是对你好”,前所未有的茫然缠绕着心脏,宛如藤蔓,夹杂着绝望,逐渐的收紧。经过的人无不为之侧目,虽说在医院里见惯了生死别离,但她的悲伤却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一个人绝望的看不到一丝的希望。时间漫长的仿佛一根无形的锯子,无情的拉锯着所有人的神经,最终将所有人的命运推到宿命的轨道上。凌晨六点钟,苏寅政再次被推出急救室,送入icu病房,主治医生面色越发的沉重。苏寅政醒了,他见了很多人,却唯独没有要求见她。只让苏寅乾转告她,要说的已经说了。乔宋站在icu的玻璃窗前,一遍一遍的走来走去,走到脚底发热,腿发酸,却始终不敢往里面走进一步,她害怕自己再进去,会让苏寅政再次被推进急救室。推他出来的时候,医生告诉过所有人,他不能保证下一次,能把苏寅政安全的推出来。她不能见他,却又不愿远离,只能守在病房门前,听到开门时,他偶尔声音传出来,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她一天里有将近二十个小时都守在他的病房前。护士劝她离开,她也不听,只是一遍一遍的的请求她们,不要把自己在病房前的事情,告诉里面的人。“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管家轻轻的叹息,把饭盒交给乔宋,“先吃些饭吧,您总这么硬撑着,身体吃不消的。”。乔宋接过饭盒,舔了舔干涩的唇,“他今天还好吗”,他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只是身体却越发的消瘦,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好消息。、275在他死之前,给她安排好归宿“先生他很好。”,管家摇了摇头,说好,不过是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谎言,先生的病只会越来越糟糕,即使有药物拖延着,也随时可能会停止呼吸。这些日子,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老了。对人对事,太过容易伤感。门里的人,即使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死咬着也从不肯吱声。门外的人,不分昼夜的守着,哪怕只是得到只言片语,都会心满意足。他真是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人,却要彼此折磨,一起走过最后一段时间不好吗管家长叹一声,“小姐,你多吃一些,这是方嫂特意做的,说是你最喜欢吃的。”。乔宋舀了一大勺饭,塞得嘴里满满的,没出声,眼睛却红了,她要多吃饭,才能有力气支持下去。乔宋吃完饭,管家把东西收拾了,才走进病房里。苏寅政躺在病床上,高大的身形因几次的手术,越发的清瘦,他看着窗外,“她还在外面”。“是的,先生。”,管家拿出另外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已经四天了,再这么下去,小姐的身体以后恐怕要落下病根。”。苏寅政沉默着没接他的话。他知道她在外面,她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再让他看到,更不敢走进来,只会在门外一天一天的守着她的痛,他都知道。但他永远不会让她走进来,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甚至不愿意自己碰到她。给了她全世界,又将她的世界亲手摧毁。于她,是最残忍的现在他要亲手把自己从她的世界里隔离,疼痛是必须的,可她只能忍耐下去。只有这样,在他离开后,她才能继续幸福下去。“先生,你让小姐进来吧,就算是见一眼”,管家忍不住开口。“不要再说了,什么时候她想通了,自然会来见我的。”,苏寅政瞌着眼帘,疲惫到了极点。哪怕有一丁点希望,他也不会把她推离自己。“唉”,管家叹息。冰凉的液体从眼睑下滑过,却滚烫着他的心,再见了,吾爱。管家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从先生成年以后,落泪的次数寥寥无几,仅有的几次,也全是为了小姐。白天的长廊有些嘈杂,乔宋坐在长椅上,有脚步声慢慢的靠近,抬眼看到是苏母,她又垂下了脑袋。苏母不愿意看到她,她知道。换成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因为别人病成这样,她也不会给那人好脸色的。邹风雅自从上一次打了乔宋一巴掌后,再看到她的时候,直接将她当成空气,乔宋以为她会像前几天一样,直接走进去。可邹风雅走到她跟前,脚步却停了下来,红肿着双眼问她,“寅政让你做什么事情”,她恨乔宋,恨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可她更知道,乔宋是儿子的心头肉,动不得。她想着在寅政去之前,不要让他留有遗憾。干干净净的来,无牵无挂的走。寅乾转告的那句话里,一定有别的意思,她想知道是什么意思。乔宋摇了摇头,不愿意说,她也不会照着苏寅政的安排做。邹风雅坐在她身边,满是疲惫,“宋宋,寅政已经没有几天的日子了。你是好孩子,我知道。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怕是早就跑了,你却还能守着寅政这么多天。那一巴掌是伯母的不对,你”,邹风雅笨拙的开口,她一辈子心高气傲,哪里和别人道过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