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限的,就老四还能帮衬一把,还是单薄了些。”杨氏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便同意来了,“还有二姐呢,孩子做错事儿也是自己的孩子,关也关了,罚也罚了,老爷就开恩放出来吧”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平日里有惯得欢心,王父便点头答应了,“虽是放出来,但是每三日抄一遍佛经,省的记吃不记打。”杨氏含笑道:“女大不中留嘛,这次正好有教养嬷嬷,教些道理就知道老爷是为她好了。再者管家什么的,也该学起了总不好耽误了孩子。而且总不好就是大姐,二姐的叫着,好歹姑娘大了,总要有个名字吧”王父都佩服杨氏的大度,笑着道:“都辛苦夫人了。”一夜无话,转眼第二日,杨氏就把二小姐从青竹轩接出来,“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从今天起,二姑娘要好好学学规矩。还有就是每三日抄上一遍佛经,供奉到佛前,好化解姑娘身上的戾气。”二姑娘这次是学乖了,含着泪道:“女儿知道了,以后一定好好孝敬父亲母亲,再不胡闹了。”杨氏便好言相劝,命人将二姑娘带回自个的院子,梳洗一番。等再过来时候,大小姐也来了,姐妹见礼之后,杨氏道:“你们一天天的大了,也该是有个闺名了。大姐就叫芳云,二姐叫芳蝶。过几个月,有个好日子,是你们父亲的大寿,正好到时候开祠堂,把你二人计入族谱。”二人大喜过往,赶忙冲杨氏大礼答谢。、第69章 捉虫花开两头,各表一枝。不提王家的各种内斗,单说林如海在路上颠簸两月有余,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粤海封县。刚到城门口就被前来迎接的壮观人群惊呆了,无他,实在是太多人了。领头的是三位穿着不一样的中年男子,一看就不是汉族,而是当地的土著。见到林如海前来,立马上前,笑容可掬的说:“今天的阳光如此明媚,原来是大人的大驾光临,才使得我等能沐浴在阳光里,小的曹家家主曹牟昌见过县令大人。”站在右边一身白袍的男子立刻接话道:“是呀大人,您能来封县,简直是犹如天上的指明星一般,照亮了我们客家人的心,请您一定要饮下此酒,好收到我们葛侯家的敬意。”说完就亲自执壶,倒出一杯琥珀色的酒,由站在右面的子叔家主捧着银杯端到林如海身前,一脸的虔诚。林如海也不推辞,“那本官就却之不恭了,愿我封县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后地诸人就跪倒喊道“风调雨顺,百姓安康。”众人簇拥着林如海到了衙门,只见这城里,街道干净,秩序井然,各色人群往来频繁。略做了一阵子,三人便带头告辞了。第二天林如海就以“旅途劳累”的理由光明正大的休了病假,其实是在衙门中看着以前的卷宗,也不急的去处理关于山贼的事儿,而是翻开了一卷最新的地方志烈女传上面清楚的记载着山贼早饭前的半年,有一个守望门寡的小媳妇殉葬了,其夫家娘家还上书请县令代为上奏,好立贞节牌坊。这女子不是旁人家的,其娘家就是昨日敬酒的葛候家,是个孤女,父母早逝,幸好出生大族,就跟着主家生活,亲事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后来夫君早死,就在十五岁那年,嫁入夫家开始守寡,距离自杀的时候已经十三年了,也就是这个女子当时已经二十有八,这是半辈子都过了,突然想起殉情了,怎么看怎么蹊跷。林如海这一病就足足一个多月,起初还没什么,人们都以为是路上太辛苦,再加上此地气候炎热的原因,可是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好,老百姓就开始纷纷议论,然后就有小道消息流出,说是县令大人被人毒杀了,毕竟当日在城门口都是看到的葛候家家主亲自倒酒的,一下子群众的八卦就变成“葛候家主毒杀新县令”后来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再过几日有传出小道消息,其实毒不是葛候家主下的,要知道这酒可是曹家提供的百年陈酿,一下子曹家就成了众矢之的,结果没几天又有消息传出,当日接风之后,子叔家家主温明特意叮嘱底下人挂了炮仗狠狠地庆贺了一番,这当日里可是子叔温明从葛候家主葛候浩制手中结果的,就是在这个时候下的毒,再过几日,茶楼酒肆里各种说法都有了,议论纷纷,让人目不暇接,也不知道那个是对的,反正这三家是跑不了了。再过几日,连知府大人都惊动了,特地从粤海府派来名医请脉问诊,只听说那位名医出来的时候,脸色黑的和锅底一样,谁上前问都是摇摇头,“能熬过这个月就能大好了。”这下百姓们可就有的热闹瞧了,茶楼里,天桥下,各种说书的艺人把新段子编出来,今天这家是“奸雄当道,可怜一代青天老爷早逝”,明天那家就是“豪强杀人,特放鞭炮庆贺”。这事儿也没有人管,毕竟人家没有指名道姓,再者三家都想要洗清嫌疑,反正自己是脱不了干系,自然不介意往对反身上泼脏水,事件升级到了三家雇人编段子然后交给说书的,一个赛一个精彩,要不说读书人狠,骂人都不带脏字,还能把你的脸扔到地上踩两脚。这个时候的林如海在干什么呢不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而是和一队人马正在焦急的等待斥候的回报。当日里,封县县衙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县城,人们的哭声叫声不断,月黑风高杀人夜,不少山贼趁机作乱,整个县城乱成一团,烧杀抢掠,砸店铺抢东西的事儿,种种罪行,令人发指。虽尽力施救,但是水火无情,终究是没有成功。不止是县衙,连同那一条街都被烧光了,只有极少数人逃出来捡的一条性命。再加上被趁乱砍杀的人,死伤惨重。之后的一个月里,全城缟素,家家举哀,简直成了哭城。倒是把买棺材的火了一把,还有就是城外的寺庙,香火猛增,烧香拜佛之人络绎不绝,都求神佛保佑。官方的动作也不慢,这事儿发生不过三日,粤海大将军和知府亲自带人来维护秩序。一同前来的还有五千精兵,要进山围剿山贼。先是张榜安民,城里各处都开了粥棚,安置灾民,清理现场等。这次大军再行围剿乱贼之时,民众终于不再同情山贼了,反而开始积极主动的给官府送信,都盼着大军能消灭山贼,还百姓一个公道。这些山贼本就没什么真本事儿,不过是仗着本地人,官府一来就隐于人群之中,偶尔在劫富济贫一会,慢慢地收到了民心,但是这次的事儿,彻彻底底地让山贼失去了最大的保护伞,不过半月,大军凯旋,当然走在粤海大将军之后的就是那位本应该葬身火海的林如海,林县令。当日林如海称病将县城的水搅浑,并且闹得沸沸扬扬。被混在县城里的山贼知道后,一群山贼终于按耐不住想做一笔大买卖,林如海将计就计,在山贼一进县城,就将县衙点燃,助长了山贼的气势,将这一场闹剧演的轰轰烈烈。谁也没有注意,当日一乱,葛候家家主惨死,由其才六岁的嫡长子继承家主之位,并且在粤海大将军的邀请下,刚过了头七,便变卖祖产,居家迁徙,只留下不愿意走的旁系,再也成不了气候。曹家则是家主受了重伤不治,硬是撑了五天之后,这家主正式分家,将曹家一分为五分,其弟曹牟征、曹牟升、曹牟金和曹牟云各位一枝,自己的三个儿子也分家,曹兴奏、曹兴生和曹兴屿三兄弟各成一家,并且自行迁走,不论何地,但是就是不予许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将族谱中的祖先由魏高祖文皇帝曹丕改为曹植,以其后人自居,干完这些便咽气了。其子遵从遗命,在葬礼结束之后,就将所得家产中的庄园捐赠给官府,用来救灾行善,一些不愿意离开的奴仆则一律赏了卖身契,从此成为平民。林如海接到地契之后,大力赞扬此举,并且上报朝廷,替其父曹牟昌请封,最终被追赠为五品官身,又命令大肆宣扬此举,当地乡绅也多为效仿。、第70章林如海望着满目疮痍的县城,心理一阵阵苦涩的感觉涌出。这件事儿从头到尾自己都有参与,说白了就是朝廷要收回这块地的实际控制权,这些世家要么反,要么消亡。山贼,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只有这样朝廷才能占到大义,不引起反感,名正言顺的拿下此地,否者一群乌合之众怎么能进了守卫甚严的世家大族的院子,还那么巧的将族长重伤,而不是重伤旁人。但是再看看这些误伤的百姓,心中那种负罪感总是挥之不去,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远去。旁边的暗卫头领一眼就看破了林如海的心思,“林大人要是觉得心里过不去,就去寺庙里斋戒几日。其实这是好事儿,毕竟几百条性命包住了上万条性命。”要是让这些世家大族在做大,那就是分疆裂土了,到时候双方开战,死的可就不是这几家人家了,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有区别吗早在出京城之前,林如海就和钱先生进行过商议,并且和皇家暗卫有了联系,借山贼的手将这几家进行打碎,最好是分化成若干小枝,在将这些大族迁走,空下的地方,自然是由汉族填充过来,一是充实边疆,二是加强控制。现在第一步做到了,第二步就是着手迁徙民众,继续分化世家。葛候家少主年方六岁,虽然先家主走的急,不过还是有先族长夫人的娘家和一帮子忠心的奴才帮衬;而旁支却有年富力强,足够精明的族叔,这简直是一场内斗的大戏,让林如海大开眼界,原来人生是如此精彩。为全城斋戒回来的林如海收到了一封拜帖,葛候夫人携幼子前来拜会,“大人之名天下皆知,今幼子仰慕至极,望大人拨冗相见妾身葛候氏未亡人。”字迹娟秀,纸上还传来淡淡的香味。林如海笑道:“明日设宴,请这位葛候夫人和葛候家主上门一叙吧”这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走投无路了,不只有族内的各种明争暗斗,连葛候家占大头的海上贸易都受阻了,前几日一支货船船队遇上了海盗,货物全失去,就有一个船员命大,被打渔的船家所救,捡回一条命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经过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似乎这位少族长终于撑不下去了,来自己这里求援了。第一眼见到这位族长夫人,林如海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惊艳,乌黑的长发挽起一个发髻,脸上带着几分哀怨,再配上这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若要俏一身孝”,正是二十七八的少妇像秋天熟透了的苹果,红彤彤的,看一眼都是享受。这位葛候夫人似乎并不反感被男人这样的打量,微微笑:“妾身见过县令大人,这是犬子葛候哲榆。”林如海赶忙道:“二位不必多礼,林某准备了一桌素席,请吧”席间葛候夫人道:“想必大人已经知道妾身的来意,葛候家已经大伤元气,恐怕再难成为以前的葛候家了,不妨大人指一条明路,也好让我母子苟且于世。”说吧,冲林如海嫣然一笑。林如海方向酒盅,“上天有好生之德,又逢圣主再世。”转头问道:“少家主可曾入学”葛候哲榆望了母亲一眼,道:“小子不过是认识几个字吧了,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一听就是被叮嘱过的话,不过这孩子的眼眸很是有神,像个小大人。林如海翘了翘嘴角,“东延郡王少时敏而好学,在整个京城都是数得上号的。现在领上书房一职,负责教习各位皇子皇孙并宗室子弟,连圣上都加以称赞。”东延郡王这可和东平郡王有着本质区别,此乃先帝的庶子,生母不过是个宫女,后来受宠幸,生下了此子,但是一直不受宠爱,母族妻族皆是平平,圣上登基后为了彰显圣恩,才得以受封为郡王,圣上对其极为放心。听到此处,葛候夫人手就一颤,酒盅一晃,几滴酒洒在外面。林如海仿佛没有察觉到,自顾自的说道:“若是少族长能得此人指点,想必大有益处,您说呢”葛候夫人扯了扯嘴角道:“只是山高路远,倒不如在此地寻一名师,大人乃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若是能收犬子为徒。”“夫人此言差异,少家主赴京城求学,此乃好事儿,正是表面上进的决心,也能让葛候家中之人看到少族长振兴家族的决心和毅力。更何况是能拜在东延郡王的门下,这可是诸位皇子的老师,足可见神恩浩荡。”林如海沉下脸说道葛候夫人满面愁容道:“只是,只是。”就说不下去了,开始捂着脸小声抽泣。林如海仿佛没有看到,只是突然对厅堂里的一个青花瓶子感兴趣,开始欣赏,好像这房间里的客人不存在。、第71章过了许久,这位葛候夫人终于收了泪,“既然是皇恩浩荡,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只是不知道何时启程,也好替犬子收拾行李。”葛候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显然是心理激动不已,手中还用力攥住酒盅,好像要捏碎一样。要是没有这次意外,凭借家族的实力,再加上红毛大人的支持,早晚葛候家是要称霸一方的,且红毛大人还支援了五百多杆长枪,一点火就能杀人,比那些个官军用的长矛大刀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只要再有个十年八年,不,那怕三年五载也成,绝对能一统粤海,重现我葛候家祖上的荣光。而不是像现在,需要摇尾乞怜,只求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