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受的苦,她是永远不会说出去的。迷迷糊糊之间,梁芜菁想了许多,从前的一幕幕也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她有时笑有时哭,听得不远处的几个侍卫毛骨悚然的。折磨了旁人,她自个却累了,渐渐进入了梦乡。待的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已大亮了,还是几个来前山门扫积雪的小和尚打开山门发现她后,叫醒了她。“施主施主你怎么在寺院外睡着了施主若是要上香,还是等一个多月后再来吧,我们云龙寺来了贵客,这些日子都不能上香。”小和尚并不认识梁芜菁,但还是十分真诚的提醒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此番是白跑一趟了,多谢几位师父。”梁芜菁也没有多言,道了谢就往山下去了。可刚刚走了几步,她就觉得头疼欲裂,天摇地晃的,浑身都说不出的不舒服。伸出手往额头一模,梁芜菁心都凉了,额头烫的可怕,应该是染上风寒了,而且还不轻。她从小到大都甚少病,一病就要拖上好些日子,所谓病来如山倒便是如此了。加之自己如今身在外头,不似在侯府里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想要早些痊愈就更难了。幸好,她摇摇晃晃走了不远,就看到了昨天送自己来的车把式。“公子,您这么早就下山了。”车把式看着梁芜菁,立即停下马车,十分殷勤的把她扶上了马车。梁芜菁顿觉舒服了许多,又从车把式那儿要来了一些干粮,虽然味同嚼蜡,起码也填饱了肚子。“师傅,你送我回宣化府吧,车马钱,就照咱们昨儿个来时的给。”梁芜菁有气无力道。“好嘞,公子你可是病了”车把式连忙问道。“是有些受寒,不碍事的,去了宣化府,你找个医馆,我去瞧瞧病,对了,从宣化府到京城,要多少银子”梁芜菁低声问道。“十两银子。”车把式一听,眼前一亮,心道,有大生意上门了。“十两银子,太多了,少一些吧。”十两银子对于梁芜菁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她之所以要讲价钱,完全是因为警惕。有道是,财不可露白,她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被人知晓她银钱多,免不得让人生出歹意。车把式闻言急声道“公子,已经很便宜了,我是看在公子照顾生意的份上,才没有要高价的,须知我这马车往来各处,每次是要坐六人以上的,若是从宣化府去京城,每人二两银子呢,公子一个人坐,我赶车也轻松些,也不会累着我这匹老马,所以没有要公子高价。”梁芜菁听了,又和他废了一番口舌,这才以十两银子的价钱谈好了,不过从云龙寺回宣化府这几十里路的车马钱免了。当马车回到宣化府时,已是两个时辰过后了。梁芜菁觉得自个浑身愈发烫,力气都快没有了,但她还是强撑着用了膳,买了些点心,还有一床棉被放到马车上,又看了大夫抓了一济药喝了,才上路了。车把式一直陪着她,她虽然装作囊肿羞涩的样子,却也给了他半贯钱,五百个铜钱的赏钱。车把式也高高兴兴驾着马车上路了。“师傅,要多久才能到京城”梁芜菁躺在马车上,柔声问道不知为何,吃饱喝足又盖上棉被后,梁芜菁觉得自个的头没那么疼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公子,今儿个咱们还能赶三个时辰的路,我驾快一些,明儿个再赶一日,约莫明日天黑时能够到京城,若积雪太后,要后日才能到了”车把式笑着说道。“好。”梁芜菁没有多言,闭目养神起来。官道上的积雪不算厚,路不是很滑,马车虽然使的不快,但第二日入夜后,也到了京城。“公子到京城了,城门已落锁了,咱们今儿个是进不去了,只能等明日再入城。”车把式看着紧闭的巍峨城门,回过头对马车内的梁芜菁说道。梁芜菁迷迷糊糊的睡着,听了车把式的话后立即醒了过来,一把拉开了马车帘子。眼前漆黑一片,她废了好一会功夫才看见了不远处紧闭的城门。“什么时辰了”梁芜菁低声问道。“天黑了好一会子了,戍时应该过了。”车把式连忙回道。“京城的城门不是要亥时才落锁吗今儿个怎的才这个时辰就关了城门”梁芜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是也没有再多言。既然城门已落锁,那今日是进不去了,城门四周也没有个落脚处,她还能在马车内对付一晚,可车把式就受罪了,只能在外头坐一宿,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自然也不能邀车把式一块到马车内御寒。和他们同样迟了的也有不少人,一辆辆马车从城门口右侧一直顺着排了下去,慢慢的,人汇聚的越来越多了。就在梁芜菁又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吵杂的喧闹声。“公子,公子快醒醒,城门开了,城门开了。”车把式连声喊道。梁芜菁顿时醒过神来,立即掀开了马车帘子往外看去,果然看到城门正缓缓打开。一辆辆马车也蠢蠢欲动,随时准备进去,梁芜菁所乘坐的马车排在了第三位,自然能够看清城门口的情形。城门是开了,可是涌出来几十个守城门的军士,个个穿着盔甲配着大刀,手执火把,看着气势不凡。“都听着,今儿个城门已经落锁了,要进城,格外明儿个赶早吧。”为首的统领扫了众人一眼后说道。“官爷”第一辆马车的主人下了马车鞠了个躬,正欲说些什么,那统领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言,随即往后退了几步,甚至还将那人往后不着痕迹推了推。就在此时,城门后响起了马蹄声,几个身着皮毛制成的衣物之人骑着高头大马慢慢出了城门来。梁芜菁离得近,自然也借着火光,看清了马背上为首的一人,浑身顿时一僵。这这不是他们梁家主管各地矿山、田庄和山庄的杨大掌柜吗,怎么此时出城门了眼看着杨大掌柜骑着马就要从自己所乘坐的马车旁疾驰而过了,梁芜菁立即占到了马车上,跳下马车,高声道:“杨大掌柜请留步”正骑在马背上的杨大掌柜此刻心中乱作一团,正想着要快马加鞭赶到大同府去,一刻也不能耽搁,没想到却听到有人唤自己,而且声音还非常的熟悉。“吁”杨大掌柜立即勒紧了马儿的缰绳,停下马来。“不知这位公子唤作在下,有何贵干”身为惠周侯梁义博手下四大掌柜,总管着惠周侯府所有田庄、山庄和矿产的杨大掌柜,身家和脸面都不比京中许多达官贵胄强,但为人却十分谨慎和低调,一如梁府的作风,对人也十分客气,即便是看起来有些落魄的小公子,他也没有丝毫怠慢。“在下乃是惠周侯府的远房亲戚,姓王,从前有缘和杨大掌柜见过一面,大掌柜可记得在下”梁芜菁抬起头来脆声说道。旁人还以为她是个十多岁的小公子,说起话来跟个姑娘一样,却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可杨大掌柜看着她抬起来的脸时,一下子愣住了。、第二十九章 刘建业“杨大掌柜可还认识我”梁芜菁笑着问道。此刻的她脸上依旧有着污泥,虽然看着脏兮兮的,却遮不住她脸上的轮廓,所以杨大掌柜才认出她来。“认识认识。”杨大掌柜连声说道,语中十分激动。梁芜菁却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于是笑道:“大掌柜这么晚了才出城,是不是有要事在身”梁芜菁知道,如果真的是天大的事儿,又难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她,会暗中有所示意的,于是才如此问道。其实她也知晓现在如此问太不合时宜,但却还是忍不住,事关梁家,她岂能不多问一句。“回禀小公子,在下是奉了侯爷之命前往大同府接二小姐回京的。”杨大掌柜柔声笑道。“听说二表姐前几日启程去大同府,此刻应该还未到吧,怎么这般早就要去请了呢”梁芜菁有个直觉,出大事了。“回小公子的话,今儿宫中夜宴,皇上当场下旨给我们二小姐赐婚,吉日就在一月后,腊月初六,侯爷怕小姐身在大同府,不知此事,耽误了吉时,所以才让在下去请的,时辰不早了,在下也该上路了,小公子快些进城吧,老爷和夫人知道小公子要来,早就翘首以盼了。”杨大掌柜多么想下马去,将事儿的始末都告诉自家小姐,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能说的就这么多,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如今看到小姐已平安回京了,尽管不知为何她此时会回来,但他已放心了。“城门方才就落锁了,大掌柜一走,又该上锁了。”梁芜菁低声笑道。杨大掌柜闻言回过神来,此刻城门尚未关闭,他立即下马到了统领面前,笑道:“江副统领,今儿个宫中夜宴,为防节外生枝,因此才早早关闭了城门,这位小公子是我们侯爷的远房侄儿,还请江统领通融一番,放我家小公子进城吧,我们小公子从小娇生惯养的,若在城门口吹一夜冷风,定然要生病,还请统领行个方便。”“好说好说,小公子请吧。”江统领自然要给杨大掌柜面子的,他一个副统领哪里能和惠周侯府作对呢,而且,今儿个打开城门放梁家的人出去请梁家二小姐,也是惠周侯在夜宴上当众求皇上,皇上应允了的,否则即便是惠周侯亲临,这城门也开不得。如今既然开了,那就顺道送惠周侯府一个面子吧,对他日后也有好处。“多谢了。”杨大掌柜连忙说道。“客气了。”江副统领笑着回了一声,随即吩咐手下的人放梁芜菁的马车进城。就在此时,面带黄金面具的黑衣男子从远处的人群中飞掠而来,落到了城门口。“什么人”一众军士顿时警觉起来,立即围住了他。黑衣男子一伸手亮出了手里的令牌。江副统领见此浑身一僵,随即抱拳恭声道:“见过大人,大人有何吩咐。”“进城。”黑衣男子冷声道。“大人请”江副统领一脸恭敬道。黑衣男子闻言轻轻颔首,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城门口,已然进城了。“江副统领,刚刚那位是”杨大掌柜有些诧异的问道,他可不知京中还有这样打扮的人物,那副黄金面具做工格外精细特别,让人过目难忘,这男子身上那股冷冽的气势也让人不敢小觑。“是替皇上办事的人。”江副统领笑道,这男子他是不认识,他只需要认那令牌便是了。就爱读书最快更新“原来如此。”杨大掌柜笑着点了点头,却忍不住道:“如此说来,只要有那令牌在手之人,便可以自由出入京城和宫禁了,统领就不怕是有人夺了令牌冒充吗”江副统领闻言一怔,随即笑道:“那些大人个个武功高强,是皇上心腹之人,谁敢冒充”杨大掌柜闻言打了个哈哈,随即笑着上马告辞了。皇帝身边有秘密势力替他办难办之事,杨大掌柜身为梁义博心腹,自然是知晓的,他自知此刻自己说这些有些失言了,便没有再多说。就在杨大掌柜离去片刻后,又有一辆马车出示了一块令牌进了城。而受了梁贵妃吩咐保护梁芜菁的四个侍卫见梁芜菁已经顺利进了京城,也没有再表明身份入城跟上去了,以免打草惊蛇。梁家二小姐在京城,若是有人动了她,必定逃不过朝廷的眼线,也逃不过各大勋贵之家的眼线,想必也没有人敢这么做。入了京城,虽然梁芜菁依旧觉得冷,但比起外头的颠簸和寒冷,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小公子竟然是侯府的亲戚,还坐了我这乡下人的马车,等我回去说给车马行里的人听,他们一定羡慕。”车把式刚进了城门就高兴的说了起来。大约是快要归家了,自己的苦难也到头了,梁芜菁心中十分兴奋,一直掀开马车帘子向车把式指路,直到快要到梁家时,马车突然被拦了下来,车把式被人给拽了下去瞬间便被堵住嘴绑了起来。“什么人”梁芜菁一把拽出了匕首拿在手里。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梁芜菁挥动着匕首,下意识就要刺过去。“芜菁妹妹,是我。”黑影开了口,语中带着一丝急切,随即一伸手从马车外的人手里拿过了一个灯笼,马车内顿时亮了起来。“是你,建业哥哥。”梁芜菁看着刘建业,眼中满是诧异之色,随即问道:“建业哥哥这是要做什么”“芜菁妹妹,前几日我听人说你离开了京城去往大同府了,便带着身边的亲信离开了定南侯府,一路追着你去了,可是过了宣化府后,我便发现了异常,最后才发现那马车上的人并不是你,于是就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