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在曹世勋等人那儿。”“无须这么麻烦。”宁振远大手一挥道:“他们如今看似比较有能耐,可我若是要杀他们,易如反掌,只要夙儿一句话,舅舅立即诛杀了他们,然后推举你为皇帝,登基即位,在西南成立朝廷,找个机会挥师北上,从新把京城夺回来,把皇帝小儿宰了便是。”宁振远一脸霸气的说道,仿佛这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儿。若是从前,陈夙肯定相信他了,也肯定动心了,可现在他信了宁振远才真的是愚蠢之极。“舅舅说笑了,不瞒舅舅,我从前是想夺回皇位,可是现在嘛做皇帝也未必是天底下最让人得意的事儿,我瞧着陈衡如今就是焦头烂额的,反观我,成日里悠闲自在的,有什么不好”陈夙看着宁振远,慢慢的说道。“夙儿,你真是糊涂,你忘记了你母后的死,忘记了双冰和永璜的死吗”宁振远看着陈夙,一脸痛心的问道,仿佛犯了天底下最大的错误似得。“不,我没有忘记。”陈夙的声音一下变得高了起来,变得愤怒起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发过誓,迟早要把害了他们的人碎尸万段。”“好,你没有忘记就好,你还记得你从瓦刺回来时,和越儿说了什么吗那时候的你是那么的霸气,说要让舅舅协助你把你的江山夺回来,现在你怎么改变主意了,夙儿,你变了好多,都不是舅舅熟悉的那个夙儿了,你到底怎么了”宁振远不是傻子,打从那日看见陈夙起,打从舅甥两时隔多年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察觉到了陈夙有些不对劲了,这会子更能肯定了。梁芜菁已经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不同寻常的气氛了,生怕会出事,连忙道:“舅舅,不是王爷变了,而是王爷在宫中过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啊,再说了皇帝总是拿王爷来捏,我们在昌德宫时还差点被烧死,经历了这么多,王爷不可能不变,更何况王爷在人面前都是装傻,任何事儿都不能自己做主,这样的委屈,旁人是无法体会的,所以王爷现在才不想折腾了,不过若舅舅真的愿意帮王爷夺回江山,王爷自然是千百个愿意的,当初的仇恨,王爷一日都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陈夙听了梁芜菁的话,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事实上他真的是不想和宁家的人周旋了,只有知道他当初对宁家多好的人,才能体会到他现在对宁家有多么的失望。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多想质问自己的舅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帮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对自己这个亲外甥。哀莫大于心死,打从知道宁家人的背叛时,他面对他们就无法保持冷静了,若是旁人,他兴许还会虚以委蛇,到最后一举歼灭,但是宁家呢就是他们这样对待自己,他都没有想过要赶尽杀绝啊。陈夙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便是太重情义了,以至于自己这辈子总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可他的秉性便是如此的,哪怕经历了这么多灾难,依旧没有改变多少。“外甥媳妇倒是了解他。”宁振远当然是不相信梁芜菁说的话的,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陈夙是变了,对他们宁家人变了,在他这个舅舅面前不像从前那么推心置腹了,而且对双雪也非常的不好,听夫人说,在京城的时候,陈夙对她这个舅母也极为不尊重。为什么宁振远一下子想了许多,难不成他知道当初的事儿了宁振远想到此自己摇了摇头,那是极为秘辛的事儿,陈夙身边的势力基本上都被剪除了,即使剩下一些比较忠心的暗卫,人数也不多了,他宁家军里面知道这些秘辛的都是最为忠心他的老人,肯定不会透露给陈夙的,他能确定这一点。那么导致陈夙变化的原因是什么呢难不成是梁家,因为陈夙被梁家这丫头给迷住了,加之梁家也有能力帮陈夙,所以陈夙选择了他们想到此,宁振远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屑,梁家是很厉害,他承认,但是要夺江山不仅要银子,更需要人马啊,梁家的银子那自然是不必说的,金山银山都不知道堆了多少,但梁家可拿不出什么人马,总不能让梁家那些做生意、卖东西、只会伺候人的奴才们拿着刀剑和皇帝拼吧,那也太儿戏了一些。“舅舅,芜菁说的不错,我是从没有忘记过去的仇恨,只是如今不瞒舅舅,我心里也是担心的,我手底下没有自己的人马,什么都要靠着舅舅,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到时候我登基即位了,只能做个傀儡皇帝,如今还不如做个闲散王爷来得痛快呢。”陈夙故意如此说道,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宁振远,自己并不是完全的相信他这个舅舅,因为人心都是善变的,不到最后任何事儿都可能发生。“原来你担心的竟然是这个。”宁振远闻言后恍然大悟,是啊,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怕任何人都会这么想吧。“舅舅是我的亲舅舅,可是说句不该说的话,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陈夙立即顺着宁振远说道。“唉,你这孩子,想得太多了,舅舅还能害你吗舅舅要帮你,自然是真的帮你,没有你母后,没有你,也不会有宁家的今日,你就放心吧,舅舅会全力以赴帮你夺位的,那曹世勋等人夙儿你便寻个机会都给杀了吧。”宁振远看着陈夙,笑着说道,仿佛他要杀的不是几十号人,只不过和宰鸡宰鸭一样简单而已。“这恐怕不妥。”梁芜菁知道自家王爷此时怕是不好拒绝,立即上前相帮,她也不管宁振远那不善的表情,笑道:“舅舅请见谅,并不是我逾越,男人说话,原本是没有女人插嘴的份儿,只因我梁家没有男丁,所以自小都是我与父亲商量诸事,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王爷也不拿我当外人,是许我管事的,这事儿按照舅舅说的办,自然是好的,可若真的杀了曹世勋等人,皇帝必然震怒,即便咱们如今山高皇帝远,他一时半会不能拿我们如何,可是我父亲母亲还在京城呢。”宁振远被梁芜菁的话给噎住了,他很想说,你父亲母亲与我们何干,但是他又不能说。“杀曹世勋等人的事儿,便作罢吧,以舅舅对云南府的绝对掌控,难道还收拾不下来这几个人吗依我看,都软禁起来,严加看管,他们要和朝廷传书信,也一律由舅舅盯着写,这样不就万无一失了,何苦杀了他们,与朝廷公然为敌呢我知道,舅舅手握重兵,要直取京师并非难事,可京中护卫的兵马也不是吃闲饭的,更何况各地也有守军,到时候必定勤王护驾,还有西北之地还有我舅舅张兴亮的兵马,虽然他如今负责防守瓦刺,但若京城真的受到了威胁,只怕他不会坐视不管的。”梁芜菁看着宁振远,一字一句的说道,把他眼中的不满通通忽视了。在宁振远的心目当中,男人说话女人插嘴只怕是天大的错儿了吧。而宁振远听了梁芜菁的话后,想的又是别的了,他方才还以为陈夙是因为不敢完全相信自己,才不愿意答应了,如今看来,只怕陈夙和梁家还有英武侯张家的人早就秘密联系在一块了。他从未忽视过英武侯张家,因为张家手底下的兵马比他少不了多少,只是因为张家的人向来终于朝廷,从无二心,他便将其算进了皇帝一脉,倒是忽视了,现如今的英武侯张兴亮可是这梁芜菁的亲舅舅啊。“这事儿日后再议吧,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带着满心的疑问和沉重,宁振远离开了西南王府。他才走,陈夙便看着梁芜菁笑道:“你方才那番话会让他误以为你舅舅和咱们一边了。”、第三百九十八章 当街拉扯梁芜菁听了陈夙的话后哑然失笑,半晌才柔声道:“事实上旁人都不是特别了解张家人,我母亲却是最了解的,一开始我和父亲也曾想过,去说服舅舅,让他帮你夺位,但后来母亲劝阻了我们,你知道这是为何吗”陈夙闻言摇头,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何,他此刻心里是十分感动的,他都不知道他家王妃为了他居然想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多神,他这辈子能遇到她,还真是三生有幸啊。“如我母亲所说,张家人是最固执的人,最重情重义的人,当初他们追随太祖皇帝打下了江山后,受到了太祖皇帝的器重,也得了太祖皇帝的特许,张家女儿可以不必入宫选秀,这自然是张家人的心愿,何尝不是太祖皇帝的心愿呢后宫与前朝是密不可分的,只要送了女儿入宫,你就很难做到独善其身了,每逢皇位更替,都会闹出事儿来,可若是稳住了一些人,那便安稳多了,张家人三百多年来从未参与皇位之争,他们忠心的只是皇帝王爷你明白吗”梁芜菁看着自家王爷,笑着说道。陈夙闻言点头:“明白了,他们忠于的只是帝王,并不是任何人,我从前是皇帝,他们忠心于我,如今的皇帝是陈衡,他们自然忠心陈衡,日后的皇帝若换了人,他们忠心的也只是皇帝,或者应该说,他们忠心的只是坐在那个龙椅上的人。”姊芜菁听了陈夙的话,心中满意极了,她家王爷也不笨嘛,倒是理解的到位。“正因为张家人几百年来从不参与皇位争斗,所以一直能够独善其身,无论是谁做了皇帝,都不会对付张家,反而会拉拢张家,母亲不想打破这一切,也不想让舅舅们为难,所以才不让我和父亲去找舅舅的,我也能够理解而且以我舅舅的脾气,只怕我们说了也没用,他到时候能够保证按兵不动,便是帮了我们了,只不过今儿个宁振远欺人太甚,我才不得不这么说的,让他胡思乱想一番也好,他已经怀疑你了,怀疑你对他的态度。”梁芜菁对陈夙说道,她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这儿毕竟是宁振远的地盘啊,他们不得不小心行事呢。“你放心吧,你方才那番话,已经把他往另一条路上引了,他是个十分自负的人,肯定猜不到我已经知道了那些秘辛,他这会肯定以为我是要靠梁家和张家起事,兴许会忙着去印证了。”陈夙还是了解自己的舅舅的,小时候也好,长大了也罢,他见宁振远的次数不多,但是却时常听母后念叨着自己这个唯一的舅舅,听母后说他有多好多好,加之后来自己娶了宁双冰,亲上加亲,自然也更厚爱宁家的人,可许多事儿,许多人,都改变的太快,太多了,他们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亲人了。“你说他要是知道我们两家尚未谈妥只不过是在商洽,他会怎么做要知道梁家若是和张家联合起来了,还是有几分胜算的,你舅舅不是那帮助那个人吗他们会不会等不及,要提前起事了”梁芜菁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极有可能,以他的脾气和雷厉风行的性格,兴许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快,只是他也不是愚蠢之人,相反十分聪明,他应该知道他现在就造反,是没有丝毫胜算的,除非那一位在京中掌握了主动权,可我不信皇帝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的。”陈夙想了想后对梁芜菁说道。他也算是了解他的舅舅了,自然他更了解的是皇帝,是他那几个兄弟。如今皇帝手底下的势力和宁振远的相比,只怕是势均力敌,可镇守西北的大军若是立即回援帮助皇帝,亦或者皇帝以护驾为由,下旨宣召各地的守军进军,那宁振远去了也是白忙活一场,甚至还会彻底被皇帝覆灭。大周朝的军队,皇帝手上掌握了一部分,分别是禁卫军、京畿卫以及京城附近的五大营兵马,总共加起来有二十万之数,宁振远手里的兵马接近二十万,张兴亮手里的也差不多有这个数,自然这些都是官面上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多出来。而这些看似多,却只能算是大周朝兵马中极少的一部分,因为大周朝各省都有守军,个州县也有守军,这些人加起来绝对是超过百万之数的,只是这些兵马比较分散,而且执掌兵马的将领都是轮换的,所以没有任何人专权,说起来这些兵马都是属于皇帝的,几乎和张家人一样,只忠于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然而这些兵马要调动起来绝非易事,而且离京城远的地儿,等兵马调过来时,大局早就定下了。“这些事儿可真让人头疼啊。”梁芜菁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这些事儿,她也不过是随意说说自己的意见而已,只是因为从女子考虑的角度去看,有时候能看到男人看不到的东西。“头疼就别想了,你成日里操心的也够多了,都到这儿了,凡事就交给我操心吧,即便曹世勋等人知道我是装傻也不碍事,大不了杀了便是,死人是能守住秘密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陈夙看着梁芜菁,柔声说道。“嗯,随你吧,不过你可得悠着点,要是真的出大事了,皇帝肯定会迁怒我父亲、母亲的。”梁芜菁立马叮嘱道。“那是自然。”陈夙连忙点头,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他自然明白梁家人对他的好,他自然会保护好他的岳父岳母。他本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从前将父皇、母后和兄弟姐妹们都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