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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槿知”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槿知的心情忽然变好了,微微一笑:“不是。假的。我没事跑了几千公里,在这里冒充名不见经传的谢槿知,逗你玩。”一旁的庄冲低笑出声。聂初鸿却完全没笑。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从晾衣绳上抓了件衬衣,三两下就套在身上。又扯了条裤子下来,立刻转身背对着他们套上。然后他走向院子一角,伸手就扯亮了墙上的灯泡。橘黄色的灯光,瞬间就洒满整个院落。他转身看着他们。而槿知也将他的长相看得更加清晰。灰色衬衣和黑色长裤,贴在他微湿的身躯上。潮湿的短发下,是一张非常英气的麦色脸庞。剑眉星目,如墨勾勒。他站得很直,也很高。双脚甚至还是光着的,没有穿鞋。大大的脚掌,就这么踩在院中深褐色的泥地上。他看一眼庄冲,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就落在槿知脸上。槿知看着他,慢慢笑了。看着这个人,素未蒙面却相交已久的人,莫名的温暖就涌上胸口。而他盯着她,也笑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他慢慢地说道,眼中有沉沉的光华,“我好像看见,满山的花都要开了。”槿知心中阵阵感动,没说话。连庄冲的情绪似乎都被这个男人感染,抬起头,望向了远处深黑的大山。其实之前,谢槿知对聂初鸿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家庭条件不差,曾是江城大学计算机系的第一才子。毕业后一头扎到西部,一干就是五年。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他只为自己的坚持而活着。而今天,见到他真人,还有他生活的环境,槿知心中的种种印象,仿佛也变得更真实,也更丰满。聂初鸿住的地方,就是学校里的一个房间。槿知曾经也想过,会不会非常简陋艰苦。但事实并非如此。房间不大,但是干净整洁。墙上涂的是农村常见的黄泥,可大约也是聂初鸿的巧手吧,嶙峋的墙面搭配深红色木窗,以及墙角的那张老木床,却有粗旷古典之美。墙上甚至还挂着两张兽皮和几颗兽牙,为房间平添几分野性。庄冲一看眼睛就亮了,低低赞了声“卧槽”。槿知和庄冲在一张小方桌旁坐下,聂初鸿打开热水瓶,泡了两杯热茶过来。他在他们对面坐下,双臂搭在藤椅的扶手上,更显整个人高大挺拔。“这是我带孩子们采的野菊花,你们尝尝。”槿知和庄冲都端起喝了一口,只觉得幽香扑鼻。“为什么不通知我我提前去火车站接你们。”他说。庄冲照旧沉默,槿知只是微笑:“不用的。”他看着她,眸色漆黑:“我是男人,跑一下有什么关系”槿知:“真的没事。”庄冲也点头:“小意思。”他这才露出某种温厚的笑意,点了点头。三人又简单聊了一会儿。于是槿知了解到,这学期学校一共有将近20名学生。除了聂初鸿,还有一名男教师,也是志愿者。大概因为他俩都十分负责,学识又相对渊博,所以附近几个村庄,都愿意把孩子送过来。他们的薪水很微薄,肯定是不够用的。好在乡下田地不缺,他们两个男人自己动手,也能丰衣足食。偶尔再接点程序员的任务,赚了钱,甚至还能帮衬学生家里。听他大概介绍后,槿知觉得,他们其实把生活过得挺幸福自在的。这让她看着聂初鸿,更觉赞赏。这时,聂初鸿又问道:“你们最近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庄冲已经跟他有点熟了,答:“请假。”槿知浅浅一笑:“还是带薪假期,很幸福。”聂初鸿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手指轻扣下巴。闻言望着她,缓缓露出了笑容。即使槿知甚少注意男人的容貌,此刻也感觉到他的这个笑容,他的动作,有着浓浓的成熟男人味儿。而且他的眼睛醇黑深邃,像是藏着某种她看不透的东西。她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到底奔波了一整天,不多时,槿知就捂嘴打了个哈欠,庄冲也抬手揉了揉眼睛。聂初鸿便站了起来,拍了拍庄冲的肩膀,说:“兄弟,今天你就在我这里凑合一晚上。”庄冲:“好。”他又看向槿知,低醇的嗓音柔和了几分:“附近不远就有户人家,一位大娘带着小孙子在住。委屈你先去那里住一晚,明天我在学校收拾间干净屋子给你。”槿知对住自然是最不挑的了,答:“我无所谓,只要有块地方能躺平就好。”聂初鸿微微有些诧异。毕竟槿知看起来是那么斯文清秀,衣着打扮也显得娉婷而淑女。没想到她行事这么像个男孩子。“你愿意委屈自己,我却不能。”他说,“送你过去。明天一早,接你回来。”第23章 娉婷惊鸿下月光照耀在田间小路上。周围很静,有青蛙和不知名虫子的叫声。路有点不太好走,但对于聂初鸿来说,自然如履平地。他迈着长腿,走在前头。但他走得不快,于是槿知勉强还是可以跟上。一路上,两人简单地聊着。大多是聊孩子。到了一处上坡,梯田的结构看着坡度有点大。他往上走了几步,一转头,发现槿知还站在坡下,正努力地往上爬。槿知一抬头,就看到他站在缀满星光和绿稻的山坡上,看着她,在笑。然后,朝她伸出一只手:“上来。”宽厚的、麦色的大手。槿知刚要把手交给他,忽然间,只觉得此情此景此意境,似曾相识。只是那一幕,想起来恍然如梦。在缀满光泽的虚拟空间里,应寒时就是这样拉着她的手。只是他的表情神色,却全然不如聂初鸿这样坦然。他握紧了她的手腕,却偏头看着另一侧,像是直视她一眼都不能够。槿知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槿知”聂初鸿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槿知立马敛了笑:“没事。”也没要他搀扶,手脚并用,一鼓作气爬了上去。然后拍拍手上的泥:“我没那么娇气。”聂初鸿收回手,看了她一眼,两人并肩走向前方。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笑了。槿知:“你笑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我想的一样,又不一样。”槿知笑笑未答。这时,前方草丛里,一大片萤火虫在静静闪着。大约只有在农村,才能看到这么多安详飞舞的萤火虫。一眼望去,就像是星星们,坠落在那些叶子上。与背后深蓝色的天空、月亮和星光,组成了一副繁美闪亮的画。槿知以前还未见过这样的景色,看得有些怔住了。而聂初鸿看了几眼,却转头望着她。槿知并未察觉,她走到了聂初鸿前面去,慢慢地,从那片萤火草丛旁走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聂初鸿也静静地瞧着她。在他的印象中,普通女孩若是见到这种景色,大抵都会娇羞地,或者不胜欢喜地惊叹:“太美了,好美啊。”或者伸手,想要去抓一只萤火虫过来。惊扰了这份美丽。她却不同,连赞美都不愿多说一句。只是安静地走过,安静地欣赏,在田畔间留下一抹清丽的身影。山中生活苦寂,他也是个男人,每每想到身旁难有女人作伴,也会有些烦闷。在网络上初识她时,只觉得她讲话十分柔和,也句句在理,不像那些吵吵闹闹没头没脑的女人。及至两人交往渐深,他也知两人天南海北,自己也不可能为了任何女人放弃这份事业。所以从不去肖想太多。只是与这样一个让人感觉舒服的女人相交着,哪怕只是朋友之交,就像孤独生活中多了一抹柔和的小小的光,不经意间,就慰籍了男人的心。然而,今天真的见到她,却发觉她比他想象中,更加真实坦荡。也更加静好。好像不用多说什么,这女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是让他觉得刚刚好。很好很好。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从背后望着她。哪知大约是路太不好走了,前一秒,她还亭亭玉立着。下一秒,她“啊”地一声惊呼,脚下一滑,就直直栽进了草丛里。聂初鸿心头一紧,快步跑过去,就见她倒在泥地里,摔了个四脚朝天。聂初鸿忽地笑了,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柔声问:“摔疼了没有”地上松软,槿知倒也不疼,只是就这么大刺刺地摔倒,脸上略有点烧。她摇头:“没事。”伸手去拍腿上身上的泥。拍了几下,抬起头,却是一怔。月光之下,聂初鸿不知何时背朝着她,蹲了下来。他的头微微低着,所以她连他的侧脸也看不到。“上来。”他说,“前面的路更不好走,不介意的话,我背你过去。”周围的青蛙,依旧“呱呱”地叫着。萤火和星光缀在路的两旁,绿草轻轻地随风摆动。他即使蹲着,也显得非常高大挺拔。背部尤其的宽,透过衬衫,隐隐可见结实紧致的肌肉轮廓。槿知静了一会儿,他也没出声,好像非常耐心地等待着。然后槿知发觉,自己是不愿意让他背的。于是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不用你背。这点路我要是走不过去,往后在这里呆的一个星期怎么办”说完她就绕过他,走到前面去了。而聂初鸿蹲在原地,双手搭在膝盖上,望着她的背影,过了一会儿,起身跟了上去。好在后面的路,走得还算顺畅,槿知也没有再摔倒。很快,两人就走到一处山脚下,孙大娘的家。之前聂初鸿说,孙大娘带着孙子独居,槿知以为会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哪知却是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妇人。大概农村妇女生育早,身体也更加强健。孙大娘看起来精神奕奕,虎背熊腰。一听聂初鸿说,是他朋友,过来借住,立马笑得满脸灿烂,大手一挥:“别说住一天,住多久都没问题。既然是聂老师的朋友,我盼都盼不来呢。”聂初鸿只是微笑,槿知却明白,看来他在村民心中是非常受尊重的。将她安顿好之后,聂初鸿就告辞了。槿知将他送到门口。外头,夜色更深了,四野望去,像一片沉沉的黑色的海。他转身看着她:“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槿知点点头:“谢谢,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农家的门框不高,他却很高,低头看着她,眼睛比身后的夜色还要沉黑。“槿知,做个好梦。”她微微一笑,便看着他转身,朝田间走去。他一人行走,却比刚才带着她时,要敏健许多。迈着长腿,三两下就登上了山坡,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他走后,槿知又跟孙大娘聊了一会儿天。孙大娘格外热情,拉着她问长问短。后来听说她也想看漫山遍野的杜鹃和油菜花,立马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最漂亮的花海,还要在深山里。除了本地人,外地人都不识路。有些小路,连聂老师他们都不认识。槿知随时想去,告诉她一声,随时带路。槿知连声道谢,被她说得对山中藏着的花海,也有些向往了。等槿知躺在了农家的床上,却有些不太习惯,睡不着。于是就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窗外的夜空。星光璀璨,首先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是刚才在田垦间的一幕。聂初鸿蹲在地上,要背她。她没有再多想,而是缓缓将目光上移,望向了天空中的星星。不知道蝴蝶星云,在哪个方向结果这晚,槿知真的如聂初鸿所祝愿的,做了梦。梦见了应寒时。她看到,自己站在一个非常阴暗的地方,不知道在干什么。然后应寒时从光亮处,慢慢朝她走过来。他还是老样子,双手轻轻背在身后,神色沉静。他走到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露出了非常非常温和的微笑。槿知一下子惊醒了,睁眼望着屋顶上的横梁,想:这是个什么奇怪的梦应寒时又不可能来这里。同样的月光,照耀在应寒时的身上。夜色寂静,他站在一片高高的山坡上,眺望着眼前连绵不绝的大山,以及错落的农田和村庄。许久,都没有出声。直至萧穹衍爬上山坡,走到了他身旁。夜半无人、荒山野岭,萧穹衍终于也可以脱下了那讨厌的风衣,露出金属身躯,浑身“咔嚓咔嚓”轻响着,迈步在月光下。他汇报道:“老大,尽管我们确定信号就在这个区域。但是这里面积太大,生物种类也太多。一时无法精确定位,对方在哪里。”应寒时点了点头。他抬头,望向深邃高远的天空,那里星光密布。江城是看不到这么清澈的天空的,所以连萧穹衍都看得有些失神了。“小john,还记得我们的凤凰号吗”他问。萧穹衍的神色一下子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突然就站得笔直,然后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记得。一直记得。”他答道,“凤凰号,银河系最完美的太空堡垒,曜日帝国之鹰。”顿了顿说:“它坠落于恒星深处,全员阵亡。”萧穹衍慢慢低下了头。应寒时也望着星空,那些星光好像也坠入了他的眼睛里。他长久地沉默着。萧穹衍抬手捂住了脸,虽然他的脸上没有泪水。他闷闷地说:“他们如果还活着,能够跟我们一起到地球,该多好。就可以跟我们一起活在这样漂亮的星空下,幸福地生活。”应寒时没有出声,他背影笔直,目光温凉如水。“曜日已经坠落。”他终于缓缓说道。而萧穹衍抬起头,跟着他,一起低声念出了那首诗:“曜日已经坠落,银河再无帝国。它坠落于宇宙深处,连同我的光荣与梦想。从此我们没有母星,也没有星光和太阳。我们细数光年,痛哭流亡。太阳已经坠落,坠落于无尽的严寒与黑暗中。银河再无帝国,而我将永远忠诚地流浪。”念完之后,两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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