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知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在他的声音里,涩涩地“嗯”了一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的身体彻底覆盖上来。夜色深深,寂静又浓厚。风吹起窗帘一角,窸窣作响。槿知抱着应寒时的肩膀,低低的喘息声如同呜咽。他是这样温柔,她的每一声闷哼,都会引来他低头细细亲吻安抚。可他身下的动作,又是全然不同的强势坚定。槿知已全然被他掌控,抬眉低头,都是他清朗而深邃的眉目。“小知”他在她耳边含糊轻唤。回答的,却只有她不像样子的残喘。见她面色绯红异常,他的攻势变得更加缠绵而猛烈。槿知连脚趾都轻抵在他的小腿上,指甲也要抠进他的背里。“应寒时”她头一次在他怀里,哀求而惊惶地叫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想要逃开,还是想要更多。他却越发坚定,原本清澈的眼睛里仿佛有晦涩的火,坚定地带她往更远更惊心动魄的地方去。她闭上眼睛,却仿佛看到大片大片的木棉花,在迷乱夜色中骤然盛开;看到一条蜿蜒清亮的溪流,淌过她战栗的身体,也淌到他的身体里。她将他抱得更紧,仿佛一缕落入他怀中的柔软月光,任他紧握,任他驰骋其中,无法抗拒,只能颤抖。“应寒时”“嗯”“应寒时”“嗯。”“应寒时”她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他一遍遍地耐心应着。深夜的房间里,只有他俩低低的声音。像某种确认,又像某种许诺。后来,她就不叫了,彻底舒展在他身下,任由他肆意的、不知满足地占有着。、第102章 贪恋日光上凌晨四点钟,谢槿知裹着被子,蜷在靠墙的床角。屋内依旧只有一盏橘黄小灯,应寒时就坐在灯畔,背对着她,在系衬衫上的纽扣。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单手撑在她的枕头上,另一只手轻轻扯她的被子。槿知紧抓着不放,睁着微红的湿湿的眼睛看着他:“你想干什么”他眉目低垂,嗓音温和无比:“你不是说酸痛我只看一看。”“不行。”槿知断然拒绝,“刚才那次你也说只抱着我睡,什么都不做了。结果呢”应寒时脸颊微红,手指扣在被子上没动。槿知淡淡“哼”了一声说:“堂堂星流,一言九鼎,还说什么星流说过的话,都是不可撤销,永以为诺。可你居然说话不算话。”应寒时静默地听着她的指责。然后伸手握住了她散落在被子外的一缕黑发。“对不起。这的确是我平生第一次,言而无信。”他这么说,槿知却连那点小脾气都生不起来了。闷闷地看着他,嗓音却柔软下来,带着一点点慵懒:“大家都是第一次,你就不知道克制一点嘛”应寒时却抬眸,望着床边的灯,修长的双手轻握成拳,放在膝盖上:“小知,如果我没有克制那我们现在,还没结束。”槿知的脸一下子又烫了,埋在被子里,不说话了。过了几秒钟,却听到“咕噜噜”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饿了,要去吃东西。”她说。他点头,微笑看着她:“好,我也饿了。”槿知扫他一眼:“那是,你当然饿了。”应寒时:“”清晨,天还是黑的,街上只有几盏稀疏的灯。公交车却已开始运营,驶过街头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天气微凉,槿知披了件薄外套,应寒时只穿简单的衬衫长裤,掌心却是暖的。他牵着她的手,徐徐走在街头。槿知抬起头,看到月亮还没降下去,缀在云层中,像半边莹白的玉。就如同现在的他和她,亲密又温柔。常去的那家早点摊,已经摆出来了。胖胖的摊主正在烧水,看到他俩很意外:“呦,是你们来了。这么早,包子还没蒸出来呢,但是有粉。”“那就下两碗粉吧。”槿知答。两人在一张小方桌旁坐了下来。摊主开始忙碌,槿知刚要拿筷子,应寒时的手比她更快伸过去,拿起两双筷子,低头细细地将一点毛刺磨干净,然后放了一双在她面前。槿知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在手里把玩着。应寒时又拎起桌上的小茶壶,倒了两杯水,然后缓缓放下,说道:“今天开始,搬去我家住,好不好”槿知愣了一下,摇头:“不好,我习惯一个人住。”这是她的心里话,应寒时端起茶杯,垂下眼眸,慢慢喝着,不出声了。槿知又有点心疼,手指在桌上随意画了两下,然后说道:“我给你把钥匙。”应寒时微怔,她解释道:“我家的钥匙。”他手里的茶杯慢慢放下来,眼眸中浮现清澈而喜悦的光泽:“好,我今晚就搬过来。”槿知:“应寒时,我不是要你搬过来我说了习惯一个人住。给你钥匙”她顿了顿:“你想过来时,就过来。”他静了一会儿,答:“你是我的女人,我每天都想过来。”这话说得安静又笃定,槿知一时竟无言以对。这时摊主已经端了两碗粉过来,她就含糊道:“再说吧。”吃完早饭,天亮了一些,起了淡淡的薄雾。但是离上班时间还很早。应寒时问:“现在想去哪里”槿知的困意这时却上来了,答:“回家补眠。”于是两人又回到她家里。槿知再次钻进被子里,睡眼朦胧地望着床边的他:“你不困吗”他摇头:“前几天睡得太多。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嗯。”槿知动了动,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一抬头,却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脖子上。她低头,就看到脖子、锁骨上,好几枚鲜红的吻痕。“都怪你。”她小声说。“嗯。”他轻声答。槿知看了他几秒钟,将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让他握住,然后闭上了眼睛。大概真是累极了,很快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悠长。应寒时将她的手放入被子里,又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她沉睡着丝毫未觉。他看了她一会儿。有洁白的日光,从窗户投射进来,照在她身上。她的脖子下方的皮肤,十分细致白皙。那一点点吻痕,犹如晶莹白雪上的朱砂,颜色触目惊心。静默片刻,他低下头,含住一小片光嫩的皮肤,吸吮了几下,又用牙齿细细的噬。再抬头,那里已多了枚吻痕。而她只是微蹙眉头,大概以为被蚊子咬了,抬手摸了摸,倒头继续睡。他低下头,又咬住一口。一口,一口,又一口过了许久,他缓缓抬起头。而身下的她,脖子上、肩膀上、锁骨上,已布满吻痕。能下嘴的地方,他都已下嘴。注视了一会儿自己的所作所为,应寒时将绯红的脸,徐徐转向了另一侧。她醒来后,必然又要怪他了“咚咚咚”很轻的敲门声。槿知住的是个大开间,床就在客厅里,不过中间挂了道薄薄的帘子。应寒时起身,将帘子拉上,隔开视线,这才走过去开门。一身黑色风衣的萧穹衍探头探脑进来,应寒时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还在睡。”萧穹衍会意地点了点头,轻轻带上房门。主仆两人直接走到阳台上,关上推拉门,避免吵到她。萧穹衍放下手里的医药箱,拖了把椅子过来,然后说:“苏开车送我过来的,他在楼下等。”“好。”应寒时在椅子里坐下,背对着萧穹衍,缓缓脱掉了衬衣。萧穹衍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不可思议地说:“老天怎么会这样伤口全部又裂开流血了。”应寒时没出声,唯有耳朵微微红了。萧穹衍有些生气地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指挥官,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杀死了五只s级生化怪兽吗不是说了,不能剧烈运动吗”、第103章 贪恋日光下应寒时抬眸看着远方,静默片刻,嗓音里有了一点笑意:“小john,有些事,你不会懂。”萧穹衍被他说得更加困惑。但他也听得出来,应寒时今天早上很高兴,非常高兴。于是萧穹衍也莫名地高兴起来,哼着歌,替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ok了。”他收拾好医药箱,问,“指挥官,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吗”应寒时穿好衬衣站起来:“不了。我送她上班,再回来。”他粘谢槿知,这一点萧穹衍早已习惯,于是点了点头,两人动作轻徐地又走回客厅。哪知萧穹衍眼睛很尖,透过那道帘子的缝隙,一眼看到床上的谢槿知,脖子上全是点点红痕。“啊”他惊呼一声,“小知也受伤了”应寒时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眸色一怔,一把扯过帘子,遮了个严严实实。“你不用管。”萧穹衍奇怪地看着他:“可是她”看着应寒时沉静的眼神,他乖觉地住了嘴:“哦”有些不甘心地往门口走了几步,他突然露出顿悟的表情,看着应寒时:“我知道你们昨天做了什么了”应寒时脚步一顿,将双手缓缓负起到身后,低声问:“我们做什么了”萧穹衍眼珠一转,得意地笑了:“老实讲,你昨晚是不是带小知去爬山了所以伤口才会裂开啊,还让小知摔跤了对不对才红了那么一大片呢指挥官,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应寒时静静矗立片刻,低头笑了:“嗯,我是带她去爬山了。”萧穹衍自觉猜中了答案,高高兴兴地往外走,却听应寒时温软的嗓音低低地道:“我们爬了好几次。”“哦”帘子背后,谢槿知睁着眼睛。她早被萧穹衍一惊一乍的声音吵醒了。只是我们爬了好几次。她的脸微微发烫。应寒时真是越学越坏了。晨雾逐渐散去,阳光照亮了街道。这个城市仿佛也恢复了生机,四处是车水马龙。胖老板的早点摊前,客人也越来越多,忙得不可开交。不过,经过的人再多,有的人,还是一眼就会被人记住。譬如天没亮时,那对清秀斯文的情侣。又譬如此刻,坐在角落方桌旁的,这个男人。男人大概三十余岁,十分高大挺拔,穿着简单的灰色衬衫和黑色长裤,也显得很是英挺。他的轮廓很饱满,眉眼鼻梁都像是工笔勾勒般深刻清晰。衬衫挽起半截,露出结实的小臂,搁在小桌上。他一个人坐着,面色沉静无波,让人感觉难以接近。若说唯一违和之处,就是他左颊上,贴了张小小的创可贴。创可贴上还被人用笔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胖老板迎上去,语气不自觉就客气了几分:“您吃点什么”男人静默几秒钟,伸手在裤兜里掏了掏,只掏出了一张五元纸币,丢在了桌上:“这些钱够吃什么”胖老板虽然意外他居然这么穷,但还是和气地答道:“一笼包子,加一杯豆浆;或者一碗粉,加半笼包子。”“一碗粉,加半笼包子。”男人言简意赅。“好呐”胖老板收了钱,就给他张罗去了。早点很快端上来了,男人拿起筷子,低下头,气度沉稳地吃着。过了一会儿,却有两个跟他穿着同样灰色衬衣、黑色长裤的年轻男人,走到桌旁坐了下来。男人抬眸看了他们一眼,神色淡然地继续吃。“指挥官。”“林指挥官。”他们轻声唤道。“嗯。”阿诺德。林已吃完了粉,放下筷子,用手拿起小笼包,一个个慢慢往嘴里放。“最近情况如何”他问。一名手下答道:“侦察兵传来消息:星流指挥官已经从平行空间回来了,并且得到了新的晶片。”男人慢条斯理地把五个包子都吃完,才答道:“知道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他们已经拥有两块晶片了。”手下问。“我自有安排。”林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看向他们,“让你们带钱过来,带了吗”“带了。”一名手下从怀里掏出个大的牛皮纸信封,双手递给了他,“这里是十万现金。您说过,不必太多。”“嗯。”林接过信封,淡道,“今天就先这样,你们走吧。”两名手下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迟疑道:“指挥官,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暂时不。”“可是指挥官,请您一定不要再像这次这样走失了,甚至还流浪街头。大家都非常担心。如果有需要,请让医务兵可以就近跟随您。毕竟上一次与皇帝陛下决死一战,遭遇耀斑辐射后,您的大脑就一直未能痊愈,时常忘事”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是撞上林冷淡的视线,立刻又闭了嘴。这时,另一人却盯着不远处的街头,轻咳一声说:“指挥官,您的女人来了。”林缓缓回头,看一眼不远处匆匆走来的女人,淡道:“你们先走吧。”他俩立刻站起来:“是。”身影迅速隐没进人群中。林坐在原地不动,低下头,慢慢喝水。冉妤走到他跟前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微蹙眉头,看着那两个远去的人影,没好气地说道:“木头,你大早上跑出来,跟谁偷偷见面呢”林答道:“以前的下属。你吃什么”冉妤在他身旁坐下来,招手:“老板,来一笼包子。”然后斜眸看着他:“呦,你还有下属呢”林也不生气,手指慢慢转动茶杯,淡笑答:“有,还很多。”他的语气半真半假,冉妤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干脆难得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