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李辞扔了出去。赵闯看着李辞人模狗样的模样,于是道:“我也要洗澡。”“你身上的红点尚未完全褪去,不可洗浴,不如我打点水,替你擦擦身”李辞皱着眉道。李辞这副下人模样是怎么回事“那还是算了。”赵闯四脚朝天,躺回了床上。李辞在他身边坐下,他的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香气。赵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头顶的床帐,不自在道:“你还真不怕死啊。”李辞低低地笑了两声:“没有人不怕死。”“那老子叫你滚出去,你还不滚出去。”赵闯余光偷瞄他。“我更怕你死。”李辞认真道。“”赵闯转了一个身,用屁股对着他。这样的情景似曾相似,很多年前,李辞便是用这些甜言蜜语骗了他,如今他长了一轮,才不会听这人渣的骗。“这几日的恩情,老子会记在心里的。下次你得了瘟疫,老子也不会抛下你的。”赵闯道。李辞的脸有些暗淡,他知道,他伤他太深,他们之间的隔阂之深,不是几日便可以消失了。他压抑住心中的阴郁,笑着道:“你便这般喜欢咒我吗”“我是在谢你”赵闯又转了过来,信誓旦旦道。李辞笑了,眼中盛满笑意,与他往日里那种未达眼底的笑并不一样,他的笑几乎晃花了赵闯的眼。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赵闯的头发:“清离”“干嘛”赵闯忽略心中那股奇异的感受,粗声粗气道。李辞只是盯着他看着,没有再说话。就在赵闯被他看得头皮发毛,想要将他赶出去的时候,李辞突然开口。李辞道:“这瘟疫可能和北蛮有关,这一次,他们计谋失算,不知道后面会做什么。”赵闯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瘟疫人命在他们眼中,便这般低贱吗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李辞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他冷笑着道:“南齐的人命,在北蛮人眼中,并非人命。”、第六七章瘟疫散去后,谭云三州终于迎来了雨过天晴。那些丧了亲的,都默默地将亲人安葬了,日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幽州城开始恢复原来的生机,空旷的大街上有了小商贩,许多店面陆续开始开张,整座城,似乎从死亡中活了过来。街角的角落里,一个乞丐缩在那里。他的全身脏兮兮的,散发着恶臭,脸也被乱发挡住,隐约只可见一个身形,并不瘦弱。一个醉汉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被那男人挡了一下,顿时恼羞成怒,猛地踹着那乞丐“脏东西敢挡老子的道老子踹死你踹死你”醉汉骂骂咧咧道,将那乞丐踹到了一动不动,才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去。待那醉汉走远,那乞丐突然动了一下,他睁开双眼,隐隐约约透出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恶毒。乞丐突然站起身,慢慢地往前走去。他一直跟在那醉汉身后,待到了无人处,突然跳了出去,走到了那醉汉面前,一伸手便将醉汉的脑袋扭断了,仅凭着一只手便把那强壮的醉汉扔到了水沟里,那一瞬间爆发的力气,十分恐怖待杀了醉汉,乞丐便晃晃悠悠地走了回去,走到有人处,走到那繁华的大街上,然后停在了一家客栈前。福源客栈。乞丐沿着阶梯走了上去,直接走到了三楼,走到最后一间房门,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房间的桌子旁坐着一个男人,看似四十左右的年纪,他穿着藏青色的袍子,浓眉大目,高鼻阔口,容貌俊朗,英气逼人。脸带风霜,眼含沧桑,顾盼之间,带着一股威严与气势。他的眼中带着的煞气,必定是战场上久经杀敌磨砺出来的,看一眼,便觉令人胆寒。那乞丐见了那男人,身上懒散的气息便消失了,变得恭敬起来,他跪了下去,声音低沉道:“儿子拜见父王”男人鼻子微微动了动,然后道:“砌儿,你杀了人”“父王,那人欺侮儿子。我将他杀了,扔进深沟中,他本来就喝醉了,若被发现了,最多以为醉汉落入深沟摔断脖子死了。”那人道。男人突然大笑了起来,走到了那人的身边,用力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欣慰道:“不愧是我的儿子起来吧。”这男人正是北蛮南大王石天狼,而那乞丐装扮的则是他的义子石砌。这两人都是一样的身材魁梧。石砌站起身来,将那头发放到脑后,脸完全露了出来。比起石天狼的长相,石砌则内敛了许多,面容清秀,但是眉宇间的煞气,与石天狼如出一辙。“砌儿,去换身衣物吧。”石天狼道。石砌转身去了帘子后面,出来的时候换上了一件白色的长袍,转瞬间便成了俊秀的公子哥。“父王,我那般模样,混在南朝人中,根本无人怀疑我是北蛮人。”石砌道。石天狼带着石砌来这处,本就带着几分历练的意思。石天狼野心极大,想要踏平南齐,天下王土,皆归于北蛮。他此生注定无子,南大王的位置乃至他所拥有的一切最终都要交到他的手中。同时包括他想要天下的野心也传了下去。所以,石砌必须极其了解南齐,磨去他身上的北蛮人的气息,他确实很好地掩藏在其中。石天狼赞赏道:“孩子,你做得很好,王族之中,就要懂得隐藏自己。”石砌脸上露出欣喜的笑。“父王,谭云三州的瘟疫已经解了。”石砌又道。石天狼的眼中闪过一道凶狠的光,嘴唇间吐出一个名字:“诸葛泷,若非他因为他,那赵闯早就一命呜呼了那赵闯是土匪出身,有勇无谋,他身边出谋划策的都是那诸葛泷。我低估了诸葛泷,在这之前,就该杀了他”“父王,孩儿现在去杀了他”石砌问道。石天狼摆了摆手:“罢了,如今这般,谭云三州也元气大伤,我北蛮三万铁骑,足以踏平谭云三州。待占了谭云三州,整个南齐也是囊中之物了。”说完,有些责怪地看了他一眼,“砌儿,行事不可鲁莽,你还是太鲁莽了些。那闯王府有端王的侍卫守着,牢不可破,你去岂不是送死”石砌垂下脑袋,有些沮丧。突然,有人敲了敲门。石砌打开门,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便走了进来。他弓着身走到了石天狼面前,将一块玉佩递到他的面前道:“大王,有人拿着这个,说想要见您。”石天狼看着那玉佩,刚毅的脸上表情变化十分丰富,先是诧异,再是不可置信,之后,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他将玉佩接了过来,放在手心,细细地翻看着,眼神却变得恍惚起来。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复苏,他的瞳孔瑟缩着,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了。石砌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看到他义父的变化。在他的记忆中,他的义父一直是沉稳、心思内敛的,除了他的野心表露的很彻底之外,外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石天狼的变化,那种彻底外露的情绪。他直觉那个玉佩对义父来说很重要,想到这里,石砌不仅皱起了眉。“他他在哪里让他来见我。”石天狼道。等那人进来的时候,石天狼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又变成了那个心思莫测的北蛮南大王。他看着眼前的的人,那人穿着素色的长袍,头发束了起来,观眉目,年纪并不大,但是左脸的那道疤,却让人猜不透年纪,看似二十出头。“这玉佩是你的”石天狼问道。他面前站着的人直视着他的逼视,声音沉稳道:“我叫赵玉,这玉佩是父亲留给我的。他在去世前,让我带着玉佩来找一人,他说那人身上,也带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你父亲是谁”石天狼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他是个僧人。”赵玉道。石天狼的眼睛猛地瑟缩了一下:“他叫什么名字”“法号无欲。”石天狼愣了一下,在那一瞬间,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几分,背也微微地弓了起来:“他死了”“是的,父亲身体一直不好,是两个月前去世的。”赵玉道。石天狼的双手遮面,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多年前,他与那人最后一次见面,便应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去找他。这么多年来,石天狼从来没有关注过他的任何事,即使江湖传言,与他相关的事,他的下属都会刻意地避开。所以,这么多年,那人仿佛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了。最后连死亡,也是这么悄无声息的。他死了他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悲伤,无力而无奈,他想落泪,却发现眼睛干涩地厉害,他想大叫,喉咙却是干哑地发不出一点声音。房间里弥漫着一阵冷寒的气势,过了很久,石天狼才恢复正常时的模样。石天狼看着眼前的人,笑得讽刺:“他叫你来找我”“是的,这是父亲临死前的愿望。这两个月来,我一直在找您。”“为何找我”“父亲没有说原因。”“那你知不知道,我会杀了你”赵玉垂眸不再说话。“为何不说话”石天狼问道。“虎毒不食子。”赵玉道。“你说什么”石天狼不禁看了他一眼。“男子生子,我是父亲怀胎十月生下的。我今年的年岁是二十二。”赵玉道。石天狼猛地坐回了椅子上,目光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人言行举止虽然极其像南齐之人,但是相貌,确实带着北蛮的血统。石天狼此时心中乱成一片,但是因其多疑的性格,仍然问道:“就凭着这玉佩,便让我相信你”“父亲临死前有一句话要我带给你,雪月皆空,他不该染足这尘世,是他对不起你。尘世望月,不若忘了如来。他时常念到这一句。”尘世望月,不若忘了如来。那是他时常对他说的,宛如两人之间的誓言,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石天狼有种奇异的快感,他大声笑了出来:“他终究还是忘不了我,我便知道。我们的缘,不可能尽了的。”石天狼看向赵玉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舐犊情深,压低了声音道,“你便遂了我的姓吧,石玉,待回了北蛮,便归了族谱。”石天狼认真地看着赵玉,一点一点地看着他的脸,心突然软了,喜悦一点一点地滋生出来。他本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有孩子,现在他不仅有了孩子,还是他生下的孩子。其中的喜悦与惊喜,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他心中便只有一个念想,便是要好好待这孩子,将他欠那人的,还有欠这孩子的,一点一点还给他。石天狼看向石砌:“砌儿,你年长玉儿几岁,以后他便是你的弟弟了。”石砌一直垂着头,顿了一下,然后跪下道:“儿子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定以命相护。”赵玉眼角闪过一道光,脸上却无惊无喜道:“多谢好意。赵玉是父亲替我取得名字,父亲生养之恩,我是不会改的。父亲死前都不曾言,但是我有一个请求,想请你替父亲报仇。我武功低微,心有余而力不足。”石天狼的脸冷了下来:“他的死难道另有隐情”“父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但若非因为谭云三州的赵闯,他也不会去世”、第六八章端王生辰那一日,给赵闯送了一份大礼。往日里端王生辰,端王府里必定挤满了威武百官,纷来贺寿,就连宫中的小皇帝,都会带着贺礼亲自来贺寿。那坐在首位的端王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儒雅的笑,看都懒得看一眼,对那些寿礼完全不上心,端的是高高在上。这般高高在上的端王,如今却给别人送礼。赵闯再不懂礼仪,再没有学识,也知道寿星给他送礼的行径太不寻常了,唯一的解释便是李辞抽风了。而且这礼也送的十分怪异。试问谁某天一大早起来,就看到房间里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每个人脸上都杀气腾腾,这还能开心的起来吗这些黑压压的如同乌鸦一般的一群人,正是端王送给赵闯大礼。“这里一共八人,是本王亲自训练出来的,每个人的武功都十分厉害。你的武功尚未恢复,而且这般局势,若是在外面,也十分危险。他们,以后就是你的贴身侍卫,誓死护卫你的安全。”李辞道。那些人站成一排,全部面无表情地看着赵闯。这八人除了面瘫之外,容貌还是中等偏上,气势更是十分强,若是带在身边,往街上一站,必定十分霸气。这是以前的赵闯梦寐以求的生活“他们的隐藏能力也十分强,除非武功比他们高的,否则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李辞继续道。“”赵闯的第一想法破灭了,然后斜着看了李辞一眼,“老子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你用来监视老子的”“还有一点,从现在开始,他们只听从你一人的命令。”李辞最后道。赵闯从椅子上瞬间跳了下来,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