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敷衍了事。可这次多亏了浅悠,那晚齐晦匆匆来家,她没能说上话,知道他们离开后一定是去闭月阁,奈何双亲都在她溜不出去,就在三哥的书房等他回来,没想到宫里来人找,说冷宫出事了。为了齐晦,浅悠顾不得被爹娘责骂,穿着女孩衣衫就冲出去,闯进闭月阁时把那群老鸨子吓得不轻,可好歹是把消息送到了。只是她那么大的功劳,齐晦没来得及言谢,哥哥也不搭理她。“庞世峰,我就问一声他们好不好,你应我不行吗”浅悠急了,冲着哥哥嚷嚷。“你在对谁连名带姓的喊”世峰瞪视妹妹,呵斥她,“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悠,你等着爹娘忙过这一阵,就要和你算账。”浅悠一脸不服气,腮帮子鼓鼓地撅着嘴,眼睛里像是有眼泪打转,可世峰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冷地说:“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说了你这几天最好老实点,到中秋节,太子就要选定太子妃。”世峰原想,这句话能把妹妹镇住,没想到浅悠却满目含恨地说:“爹若逼我嫁给太子,我就一头碰死。皇宫里乌烟瘴气,太子阴不阴阳不阳,嫁给他我宁愿去死。”妹妹摔门而去,虽然不用再费唇舌和她周旋,可世峰真担心会发生浅悠所说的悲剧。父亲在与皇室联姻这件事上一直举棋不定,太子妃未选定前,浅悠随时都可能被嫁入东宫,若成事实,妹妹必然以死抗争。世峰长长一叹,犹记得幼年岁月单纯美好,而小时候自以为是盼着早日长大独当一面,可独当一面时,就看清了世间的丑恶,明白了人生在世的不易,他们堂堂宰相府的公子小姐,也不见得事事如意。深宫之中,老皇帝对于丽妃那晚掀起的轩然大波毫不在意,后宫只要还没乱成一锅粥,他不会轻易过问。至于他有个儿子在冷宫里,其实他不喜欢太子,也不见得真喜欢丽妃的三皇子。他从没有把子嗣看得很重,一说江山传承,就是催他死,提起皇子就心烦,是以齐晦的生死好坏,他更不可能在乎。而这几天,朝堂上催着太子立太子妃的事,他把太子叫到大殿上,竟当众嗤笑:“你畏畏缩缩的样子,还像个孩子,你急着要成家立业”太子受辱,不言语,皇帝哼笑着与众大臣说:“你们谁家有合适的,就配给他吧,朕估摸着将来儿媳妇,还比儿子强些。”那天莫家的人为了太子妃的事,把东宫围得水泄不通,皇后暴毙后,莫家摇摇欲坠,就指望太子这唯一的支撑,只要熬到老皇帝一命呜呼,莫家就能重整旗鼓。他们现在急着拉拢势力,务必要让太子和最合适的家族联姻。可面对外祖家的人,太子的态度和他当初面对皇后一样,沉默寡言一问三不知,莫家的人急得团团转,可太子就是油盐不进。到夜里,静姝确定老皇帝在明德殿和新人颠鸾倒凤后,再次悄悄来到东宫,可内侍却把她带入寝宫后说:“请稍后,太子出去散步,很快就会回来。”静姝略忐忑,朝里走时,被满地撕碎的画幅吓得站住了,只见一片狼藉,依稀还能从碎片上看见女子的容貌,太子似乎撕碎了无数女子画像,这些女子是不是都在等待太子的选聘她走上前,随便捡起地上的碎片,静姝认得的字不多,可一些官名还能认识,这些女子都出身高贵,再想想自己心底唯有一片冰凉。而此刻,太子在亲信侍卫的引导下,摸黑走到了冷宫附近,他让随行的人退下,只身往门前去。皇后还在世的时候,他来过无数次冷宫,可从没有一次走进去过,七夕那晚终于大大方方走进门,却没见到那传说中的弟弟。跨门而入,这里静得瘆人,太子眯眼借着月色,想要看清前路,可身体还没完全进门,一阵风扑面而来,巨大的力量把他直接拖入墙角。等他站稳想要自卫和反抗,但见银光忽闪,一把长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是”生死一线,太子反而冷静了,“你是二弟”眼睛渐渐适应这里的昏暗,月光下依稀可见眼前人的容貌,齐旭再一次问:“你是二弟,是贤妃娘娘的儿子”、073不能如愿“难道是太子殿下”持剑人却问,稍犹豫后,立刻将长剑从太子肩上拿开。“你到底是什么人”齐旭略有些怀疑,他好像还是没见到弟弟。持剑人收剑入鞘,立时单膝跪地,口中道:“奴才冒犯太子殿下,罪该万死,奴才是奉命在冷宫保护贤妃与二殿下周全的侍卫,误将太子认作歹人。”齐旭狐疑地望着地上的人,此处昏暗看不清,这人又下跪低头,更加分辨不出容颜,可他也从没见过二弟,总是照着贤妃的模样想象,这会儿若能让他看一样这男子像不像贤妃,大概就能判断了。他一心想来看看传说中的弟弟,可是或不是,竟没个准数。而自己会被认出来,也不值得奇怪,跑来冷宫找二弟的,还能有谁“起来吧,是该好好保护贤妃娘娘。”太子做出宽仁的姿态,没有追究被冒犯的事,可他双眼死死盯着他的脸,哪怕多看清一分也好,他随口说着,“娘娘是否已安寝我想去看望她,还有二皇弟。”“娘娘已经睡了,只怕殿下不方便进屋子,至于二皇子。”侍卫的语气很迟疑,不知是故意做出犹豫的模样,还是的确不知如何开口,顿了须臾,终究道,“二皇子好几天没回来了,他总是偷跑出去,在外面饿得实在呆不下了,才会回来。”可齐旭一时口快,竟说漏嘴:“怎么可能,庞世峰几乎天天进出冷宫,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这话,是说不得的,虽然庞世峰和齐晦多年来一直大大方方在宰相府、闭月阁等地出入,可齐晦一直以庞家亲戚的身份存在,见过齐晦搭过话的人,都以为他是庞家的人,毕竟对普通人来说,谁也不敢想象,庞峻竟敢抚养冷宫里的皇子。太子虽然有他的本事查到,可多年来,他没有全信这话,也没对任何人提过,对皇后亦如是。齐旭干咳了一声,见侍卫不发问,自己也不再提,更想暂且离开,想着之后总还有机会。往门外走时,侍卫随行护送,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问:“你真的是侍卫”那侍卫躬身道:“殿下方才说的话,可见您明白,奴才是受谁的命令。”太子轻轻呵了一声,不知什么意味,但转身就走了。他心里还是怀疑的,他唯有记住这个声音,倘若将来再相遇,一定要分辨这个人到底是谁。冷宫里,颀长的身影从黑暗中渐渐显出,刚才发生的事,齐晦都看见听见,多年夜行,习惯于在黑暗中窥视一切,双眼比寻常人都来的敏锐。此刻送太子离去的侍卫已经回来,见齐晦出来,立刻跑到面前说:“二殿下,是太子。”齐晦颔首:“果然是他。”侍卫道:“太子似乎知道与庞大人形影不离的人就是您,还请您往后多多小心。这几个月,日夜派人盯着冷宫的人,想必也是太子。”“辛苦你,今晚请早些回去休息,他不会再来了。”齐晦虽是吩咐,却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他被这些人称呼为“殿下”,可他从没把自己当什么二皇子,此刻道,“明日不用来守护,他来过一次,这段日子不会再来。”“可万一”“我与他总会相见,早一些或晚一些,且看之后如何。”齐晦淡然,面对太子多年的执念,竟毫不在意。他更不在乎,侍卫会不会把这些话转述给世峰,甚至是庞峻。屋子里,湘湘正守在高烧不退的贤妃身边,静静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刚才有一阵乱,但来得快去得也快,只隐约能听见有人在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听不清也猜不出来,更不可能想到,是太子跑来了。而她有齐晦在身边,什么都不怕,眼下心思都在贤妃的身上,娘娘的病,很不乐观。齐晦推门进来,悄然走到床边,轻声问:“要不要点灯”湘湘拉着他的手,摇头:“不用了,我能看得见。”齐晦俯身去摸母亲的额头,依旧烫手,他经历太多的事,到如今几乎一切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唯有这生老病死,他不能左右。“能不能请好一些的大夫来”湘湘问。“世峰会安排。”齐晦应道,但与湘湘十指相扣的手,却稍稍用了力气,湘湘意识到他的异样。湘湘腿上有伤不宜走动,贤妃高烧不能再与她同床而眠,齐晦抱着湘湘离开母亲的屋子,要送她去自己的屋子睡觉,到门外时,湘湘才轻声说:“我知道,你很担心娘娘。”齐晦默然将她送回屋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湘湘拉着他的手说:“娘娘一定会好起来,我的腿不要紧了,我会好好照顾她。”“你自己保重,我娘就高兴了。”齐晦轻轻推倒湘湘,为她盖上薄被,温和而带着一丝悲伤,道:“你有顽强的求生意识,又年轻,那样大病一场也能死里逃生,可我娘,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我的累赘和包袱,她不敢求死,可她一直不愿求生。离宫也好,夺皇权也好,她觉得我对待一切的犹豫和举棋不定,都源自于她。”湘湘说不出话,齐晦又道:“她若不愿求生,华佗在世也难救她。”他沉重地说罢这句话,见湘湘又爬了起来,齐晦刚想问怎么了,湘湘竟捧起自己的脸,柔然的双手轻轻抚摸着面颊。“你做什么”“我怕你哭了。”湘湘说。“若是哭了呢”“我就帮你擦掉眼泪。”可湘湘自己,先哽咽了,“娘娘不会有事,你不要害怕。”齐晦心中温暖而充实,而他更明白,就是因为湘湘的出现,母亲更不愿继续拖累他,从前她怕自己孤零零可怜,现在她恐怕再无所顾忌,他无法挽留母亲的生命,可他希望母亲能再等一等,离宫后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还没来得及享受。此时,太子已经回到东宫,进门就见静姝跪坐在地上收拾稀碎的画像,齐旭才突然想起自己是暴怒之下冲出门的,被外祖父家的人逼了大半天,他最终无法承受,等他跑出去要冷静后,就想到了去冷宫找齐晦,可惜没能如愿。“这些事,会有奴才来做。”太子微微皱眉,一脚踩上了画片,不知哪家小姐的脸,被他踩在了脚底下。“是。”静姝慢慢起身,但她在地上呆的太久,双腿麻木,一个踉跄又跌坐下去,裙摆扬起的风,掀开细小的碎片,如花瓣雨围绕在身边,虽然只是一瞬功夫,可齐旭看在眼里,不禁内心一动。静姝很美,那日在御花园翩翩起舞的仙子是真实存在的,而看到曼妙的身体一步步走上明德殿的台阶,太子当时心里一阵悸动,他毕竟是个男人。而试婚的宫女们再好,唯唯诺诺的可怜模样,谁提得起兴致。齐旭今晚很不高兴,事事处处皆不如意,可浮躁的情绪却莫名勾起冲动的欲火,他走向静姝,搀着她的胳膊从地上拽起来,见静姝摇摇晃晃站不稳,便一手再扶上她的腰。静姝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娇媚轻吟:“殿下,我腿软站不了。”一面说着,身子往下倾,太子勾起臂弯把她揽在怀里,更顺势抽开了她的腰带,层层叠叠的衣衫松开,齐旭的手立刻就滑入温暖的春色里。静姝浑身一抽搐,紧张地几乎喘不过气,可下意识地就把身体凑向他,双手勾住了齐旭的脖子,试图献上香吻。可太子突然手一松,静姝整个儿跌在地上,疼痛自不必说,衣衫松散玉体半露的羞耻,更叫人难堪。而齐旭从她身上跨过去,冷冰冰地说:“很晚了,你该回去了。”静姝失望至极地望着他的背影,他还是在嫌她脏吗明德殿里,老皇帝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翻身躺下后就疲倦犯困,过不了多久,如雷鼾声便在寝殿响起。而他们行到一半时,丽妃就来了明德殿,站在门外听里头的荒淫,此刻确定皇帝熟睡,就霸道地硬闯了进来。榻上的女人,原是丽妃宫里的宫女,生得妖精一般模样,虽然是心甘情愿在老皇帝的身下求存,可总要看丽妃的脸色,心里渐渐也不服气,此刻明见到丽妃走进来,她却装睡故意和皇帝缠在一起,不愿搭理丽妃。丽妃却看得明白,走到床边,狠毒地说:“明天还想活命,穿上衣服立刻给本宫滚出来。”果然丽妃的威严不可侵犯,她出来等不过眨眼功夫,那小女子就胡乱裹着衣裳跟了出来,她双腿有些不灵活,也不知道刚才做了什么。丽妃嫌恶地打量了几眼,别过脸道:“我不来找你,你就不去我那儿回话了是不是哄得皇上高兴,明天要封你做皇后娘娘”那宫女伏在地上,慌乱地说着不敢,丽妃俯身用尖锐的指甲掐着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我要你说太子的坏话,你到底说了没有这一天天的逍遥,你可真自在。”、074不想嫁给太子“娘娘,奴婢没有机会说。”那宫女吓得面如菜色。“那就不必说了。”丽妃死死捏着她的下巴,指甲几乎戳破她柔嫩的肌肤,“这几天,你只管好好伺候皇上,其他的事本宫会安排。你自己明白,把皇上哄得高兴,让皇上喜欢你,你才会有好日子。”她甩开了宫女,扬起披帛转身而去,曳地裙摆长长地拖过台阶,小宫女伏在冰冷的地上,恨不得冲过去拖住裙摆把这老女人绊倒摔死,可这只是她一个念头,就连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