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星花海,在秘境中算不上太高的规格,入口结界限制只允许元婴以下修为的修士进入,所接受传承算不上多,但是其特殊性在于,它是中域九阙天宫联系瀚海渎烟阁唯一的空间夹缝,若是不从这条秘境过,就只有修为臻至渡劫境界,以一念万里的修为境界强行压缩空间,可瞬息跨越中域与东荒之海的数百万里之遥。计划说来看似简单明了,但一介凡人,又怎能轻易见得到整个天荒最高层次的势力呢慕清仰并不想在入世之初就暴露自己那太过特殊的身份,虽然那些人一定会对自己感兴趣。沉吟间,眼前浓云散去,眼中倒映出一片汪洋大海里无数悬浮碎裂的岛屿,那些岛屿上宫殿残垣虽然破败,一些门楹仍在的宫室依然散发着朦胧的禁制光芒,内中隐约有些宝光逸散。水域人迹罕至是没错,但是之前都是供给那些修二代和宗门精英这样腐败官僚主义阶层的,只能说有些东西他们看不上,但这次不一样,来了大批散修,他们在底层挣扎,远比那些腐败官僚主义阶层的凶残贪婪,像这样的宫室自然是雁过拔毛。一处丹房前,七七八八地聚集着一些衣着各异的散修,修为波动大多在筑基后期以上,为首的一个面相尖刻的妇人正喃喃结印想要破除丹房门口的禁制,忽然听到高空一阵破风响,妇人猛然抬头,一双阴厉的眼看向在云中穿梭的浮云舟。“有碍事的来了。”旁边护法的一个同样金丹初期的修士看了一眼高空,讶然道:“毫无修为波动,是个凡人看他样子不像是对丹房有兴趣,还是算了吧。”“说是如此,他那飞行灵宝倒是不错,刚刚我等神识竟然在他到了这么近才察觉,那灵宝中若非掺杂了掣风雀羽就是有隔绝神识的功效,这样的灵宝给了一个凡人蝼蚁未免暴殄天物,你去把那灵宝拿来吧。”那金丹初期的修士稍有犹豫道:“但若是修士便罢了,杀凡人日后会不会对道心有所”阴厉妇人瞪了他一眼道:“我跟你这么多年都没见你哪次出息过,天给你的便宜你都不占,那你在这破禁,我去把那小子杀掉,他连飞行灵宝都这般不凡,谁知身上会不会有其他好东西”说着,阴厉妇人便腾空追了过去,追上数十丈的距离,不待说话,当即一道冰锥凝成,裹挟森寒杀气便向浮云舟上的少年人袭杀而去。不待那冰锥临身,忽然少年身上一阵银光暴闪,却是一道灵气化龙自动从其乾坤袋中咆哮而出,一路撕破冰锥杀招直扑面色刹然苍白的阴厉妇人。“糟这小子身上有高阶修士的化灵留念”心下骇然中阴厉妇人忙双手打出防御灵诀,灵力在身前结成一道状若龟甲一般的厚实护盾,随即再无时间做其他手段,那条灵气长龙似乎有灵性一般携带汹汹气势撕咬而去,只闻铿然一声脆响,那护盾如同枯叶一般崩碎,随后龙牙一口咬下妇人的一条手臂。阴厉妇人一声尖锐惨叫,强忍剧痛一拍储物袋,一杆黑色小旗蓦然闪现,随即喷吐黑雾层层裹在身侧,而那条灵气长龙便开始围在妇人周围试图寻隙咬杀进去。“杀了那小子这化灵就是无主废物”妇人尖厉咆哮中,下方破禁在紧要关口的同行者们均是一愣:去杀个凡人需要这么麻烦吗一抬头只见妇人已断一臂,不由骇然,随即便有一人掠出,十指握成勾爪意欲将堪堪才回过神来的慕清仰击杀。哪知那人指爪还未至,便见慕清仰身上一阵骤然清鸣,浮现出一片碎银光尘,攻击落在上面,如触铜钟,闷声一响,袭击之人受反震之力,登时暴退数步,神色骇然过后一阵贪婪。“这小子竟然有能抵挡元婴老怪全力一击的上品防御灵器”从灵气长龙咆哮而出到阴厉妇人的帮手杀到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慕清仰略略反省了一下思路跑得太远,再望向那些饱含恶意的散修时,眼神略有一些凝重。和叶求狂分道之前叶求狂硬把他身上十之七八的防御灵符、灵甲都塞给了自己,安全方面自然是无虞但毕竟入世不算长,对无尽天荒修真界这种刀口舔血的风气这时才有了深入体会。慕清仰大量了偷袭的那人一下,忽然开口道:“擅长土木灵力,眉深,目白多黑少,你们是西南无幽鬼狱外围散修”见这人一语道破来历,偷袭之人一愣,随即面容狰狞道:“有点见识,不过一介蝼蚁也仅止于此了”说着那人双掌一合,骤然无数黑雾从袖中喷薄而出如雾锁般层层缠绕过来,那黑雾不知是什么东西,碰到护体白光时一阵腐蚀性的滋滋作响,虽说一时半会难以突破防御,不过若是就此被困住就难说了。心思转了几转,也是略感棘手,这二人修为与叶求狂差不太远,虽说战斗力不是一个档次,但是若是自己动手消灭,恐怕就要动用叶求狂塞给自己的那尊可抗元婴的傀儡,那闹出来的动静必然不会小。不过,修炼天赋低下并不代表就没有特殊的手段。慕清仰抬起眼直视那偷袭之人,周身环绕的浓酽腐蚀雾气衬得面容更为冷漠阴郁,一双如同死水的眼倒映出慢慢变了脸色的敌人,如同浓墨滴入清水,不断回环翻腾,在眼底一点诡异血红堪堪出现时,一道青莹莹的气劲骤然冲入黑雾中,先破黑雾包围,随后藕荷色的身影骤然杀入,翻手一掌震开两个散修。正技能读条读到一半的慕清仰还讶然修真界怎么会出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哪知定睛一看,顿时心塞。“你不是被禁足了么。”“我千里迢迢来救你你就这语气”作者有话要说:基三儿准备a一段时间,全力学习和写文\、第十章 黄蜂尾后针其二作为一个自认为还比较善良的人,慕清仰其实很不想打击越卿珑这姑娘的自尊心,而越姑娘的思想每每和他不在一个频道,打个比方说,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就赫凛的事和她结成共识对抗即将到来的祸世大乱时,越卿珑已经在描述他们俩结婚后买房的事情了。这让慕清仰很不能理解,从他们认识到现在,越卿珑到底为什么会认为他们俩一定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我解禁后去了趟大梁城,打听到你哥哥找到你了,怎么叶大哥没有和你在一起吗”“才刚分道不久”慕清仰话一出口忽然觉得不对,越卿珑口中这个叶大哥非彼叶大哥,顿时冷下脸道:“不过见了一面,你未免也太关心他了。”越卿珑一脸我懂的表情,道:“你兄长日后也是我兄长,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某种意义上就这种随地乱开后宫的天赋上你和我亲哥真是绝配。慕清仰低头看了一眼适才已经气绝的那几个散修,道:“这几个散修是鬼狱出身,按天宫和鬼狱的紧张局势应当不会有什么后续麻烦。话说回来,你上次出手伤了赫凛麻烦不算小,下三宫的禁足有如此容易说情”“我师尊和那些尸位素餐的长老和不同,真实地位不是那些氏族势力和拱卫三城能想象的,再者我早说以你的灵魂力天赋若是也随我拜入天宫门下,九阙天宫强者无数,自然有慧眼识珠者,难道不也算是捷径一条”麻烦不在于天宫,麻烦在于你在九阙天宫勾搭上的那些后宫,他可不想在还没成长来之前就被卷进你那个爱的漩涡里然后被赐一丈红而死。暗自叹了口气,慕清仰又道:“我们兄弟的真实身份不适宜在大宗门中过于招摇,你若有心,这一路助我接触到瀚海渎湮阁,便算我欠你个人情。”越卿珑足尖一点落在浮云舟上,托腮看着他道:“瀚海渎湮阁是道宗,虽说修炼资源未必如我儒宗这般海纳天下,但他们人数少而精,对于资质悟性更为挑剔。我看你却不像是要奔着当瀚海渎湮阁弟子的念头去的,别告诉我你真要为了赫凛的怪病浪费一个机会。”“你怎么就知道瀚海渎湮阁便一眼能相中我”“我相信你除了面对你那个不通人情的老师外,从不作无意义的行动。”慕清仰笑了笑,回头满眼浮云入眼,转而道:“走吧。”“你可看清了,越卿珑是自这个方向走”层云叠嶂间,一个锦衣少年人,冷冷喝问身侧的一个蓝衣少女,那少女生得十分乖巧可人,低眉顺目的模样像是初熟的蜜桃一般,咬着下唇含着泪,看起来楚楚可人,眼底却是闪现一抹妒恨。眼前这少年,乃是放眼整个下三宫中也是掌宫座下万众瞩目的天才,在越卿珑那个贱人没来之前,眼光便是一直放在自己身上而现在,他为了那个分家出身的女人,几次与自己冷脸,日后怕是再难回到青梅竹马时了。“卿珑师妹怕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才借口脱离我们,我们这一行人中又哪里有人能阻得住卿珑师妹师兄便是先前有所误会,也不该这般与涟涟置气。”锦衣少年冷笑一声,道:“她能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挂心在她那废物情郎身上罢了。吃了一次教训还不够,早晚她会知道恋慕一个蝼蚁凡人,终究会成为她日后修途上的耻辱自甘堕落”听得锦衣少年这么一说,旁边一个圆脸少女,似乎也是越涟涟同族,忙附和道:“越卿珑那般分家出身,能攀上天宫本就是侥幸,如今与一个凡人浪荡,若不逐出族中,我越氏的脸面还不知道放在哪里”她这么一说,忽然见那锦衣少年冷冷一瞥,顿时噤声。锦衣少年面色冷漠,徐徐道:“虽说是分家,但她毕竟也是你越氏族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等先前在执法长老那处说辞颇让人齿冷,一个越卿珑你得罪得起,若是传入孤雁老耳朵里,听闻你们趁他闭关迫害他的弟子,便是你们整个越氏也是要一同陪葬”圆脸少女脸色一白,难堪地低头。她旁边适才那叫越涟涟的少女低眉顺目打圆场道:“霞妹妹性子急了些,只是先前赫凛之事让族长难堪这才冲撞了,并没有什么坏心的。如今木域传承已开,师兄不妨先带我们进入感悟传承”锦衣少年皱眉想了想,一挥手道:“既然已经带了你们来此,也再无妖兽侵扰之虞,李氏二兄弟也是乐意再护你们进入木域,我便去把越卿珑捉回来再汇合。”说完不待一众人反应,锦衣少年足下一动,瞬息化作一道赤芒远远追去。圆脸少女见得越涟涟脸色惨白,身形更是摇摇欲坠,忙扶住她道:“越卿珑再使用狐媚手段勾引也没用,萧翊师兄与你的婚约可是掌宫亲口指定,便是她能翻起什么浪,倒时候有掌宫做主,必然不会放过她。”越涟涟闭上眼,把骤然泛起的狠色尽数掩藏,冷静片刻后轻声道:“你说的对,父亲不会容忍一个分家之女威胁我的地位但连孤雁老都称赞她的天赋,以她性子,他日必然会动摇宗家根基,我越氏在天宫的地位,只有寻机会除去她才能得到稳固。”“不如给族长发信让他派遣亲信混入秘境将之除去”越涟涟用丝帕轻轻拭了拭眼角,红唇微掀:“让一个男人彻底忘记一个女人,将之杀死可未必是最好的办法,反而会让男人记她一生一世。唯有一步步让女人丑恶、老去,便是男人有情,也不会对一个老丑之人有什么心思了走吧,待我取了传承,我的宝贝子母蛊也该成熟了,那时,便会让她知道,九阙天宫的水从来不浅”天色渐暮,辽阔的海面跳跃着无数夕阳金痕,与其余四域不同,水域的中央主殿群并没有出现在眼前,只在一片零星岛屿中,如同黑洞一般空出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无声无息,由边缘至中央,不断卷进夕照的碎金倒影,仿佛一个冷漠的巨人,吞噬着一切。“这便是水域,也就是古早前水玄宗主殿位置。”环视了一眼,果然还是有不少修士零零散散地聚集在这漩涡四周,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在看到中央并没有主殿时脸色不善,也有些许人思考过后就在空中打坐调息,等待着什么。越卿珑见慕清仰面色并没有半分焦虑,一脸兴致勃勃道:“你好像比那些人都沉得住气。”慕清仰低头看着漩涡,徐徐道:“试着换一种思考模式,空间上解释不通的问题,就只有从时间上寻找答案,你会觉得很多事情都能解决。”越卿珑一挑眉道:“自从走出了饮沧楼,你也是锋芒初露了,看来还是那里安逸的环境压抑了你的智慧多年。”“智慧这种事情不过是一种自我赞美,实质不过是在向别人炫耀阅历从而想用聪明与愚昧来界定人的阶级。”手指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慕清仰道:“如果你能静下心来进饮沧楼死记硬背十年的书,就等于有了无数他人的阅历,某种意义上有助于你幼稚程度的改善。”越卿珑柳眉倒竖,冷声道:“你那老师读的书不会比你少,我看个性也没成熟到哪去,我每次去饮沧楼都是有提着礼物的,但是他从来不让我从正门进为了见你我翻了三年的墙了,到现在还没见过他是人是鬼”是谁当时见到谎称身份的正主时引以为男神挂念多年慕清仰目光有点飘远:“这一点上关于他的事我承认我以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