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住丁宁的手,声音怪异:“今天,是我,跟时雷的婚礼大家都知道只有我们俩不知道”丁宁一面在她的每一个问句后面点头,一面拉下她的手,继续作案。“不行的”心书皱着眉头,拉她忙碌的手。丁宁“嘶”的一声:“不要乱动我给你说,如果你敢破坏了今天的婚礼,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会原谅你包括你那群学生,我听说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你看,他们都在摘花了”心书往窗外看去,果然,何青曲瑞还有几个人都在拿着剪刀在花圃里忙碌着。心书又气又怒:“天下怎么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她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一向是慢性子的人,不逼到极点,不会发飙。做事也一向稳妥,这一回,却离谱到了极点。可是她的脑子还很乱很乱,有点六神无主,理不清个所以然。她只觉得,她到了一个死胡同,不知该怎么走出去。就这样,当她还在死胡同里拼命寻找出路,理清心绪的时候,忽然听到黎歌的惊叫声:“天啊,丁宁,我真的小看你了啊”心书睁开眼,看见黎歌易芳时他们纷纷围上来,惊艳地看着她。她往镜子里看了一下,一时没有认出来,镜子里的女子略微有些吃惊地瞪着眼,粉面红唇,乌发盘得高高的,只有鬓边的一绺头发垂下来,越发显得三分妩媚。心书一时有些发呆。丁宁开始把黎歌手里的头纱卡到她头上,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心书这才清醒过来:“丁宁”黎歌道:“不想我们脱,你就自己赶快脱了换上。”是那件试穿过的婚纱。心书磨蹭了许久,终于穿上,黎歌在她身后帮她拉上拉链。众人都不说话了。镜子里,是白色婚纱的心书。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她的名字叫,新娘。不知怎么,这样美,黎歌他们却觉得眼睛酸涩,这样的时刻,对心书来说,多么多么不容易。还是易芳时说:“时候不早了,心书,还要教给你一个重要任务。”黎歌这才“啊”一声:“对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雷子我给你带来了,但是,他是新郎的事,还是你去告诉他吧”心书看着黎歌,易芳时,夏语,丁宁,她们每个人都微笑着,对着她点点头。心书低下头。黎歌握住她的手:“去吧,心书,我们每个人都在等着。”心书被她们推着,来到最右面的房间,她站在门口,心里莫名的紧张,也极为的焦躁,她觉得她还在做梦一样混乱,脑子里闪着各种奇怪的镜头,这些年,实在经历的太多。终于,她抬起手,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时雷就坐在那里,正在抽着烟。烟雾中,他穿了一件西装,背对着光而坐,脸上的疤痕还在,只是淡了很多。只有眸子里的光很深很深。他不常穿西装,都是在最庄重的场合才穿,她从来都没有说,其实他穿西装打领结最好看。清晨的光淡淡的,心书一袭婚纱,微微地蹙着眉头,她的脸却那样醒目,仿佛是晨光中最鲜艳的花。时雷就那样看着她,很久才找到声音:“心书,你真美。”虽然不是为自己而穿,可是,他真的很高兴,看到这样美的她。他站起身,脖子有一点僵硬,笑容也有些窘迫:“是要开始了吗”他这样僵直的姿势,这样的表情,心书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刻,心书忽然宁静了,脑子里所有的纷乱、纠结忽然都平整了,顺畅了。十几年了,他还在这里。十几年了,经过了最美好的年华,他们还在这里。十几年了,她仰望了十几年了,那个人竟然还在这里。脑海中,忽然想起何志南的话“心书,在这个世界上,等待了十几年的人还在那里,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幸运。那么多悲伤,遗失那么多,还有幸福的可能,是太不容易的事。这是,上天给你们的宽佑,连我都不敢抢夺。“所以,心书,请你珍惜这即将荒凉的幸福。你始终要明白,我们都是你生命中的插曲,总要走向尾声,只有那个人,会一直伴你走到生命的结束。”、第十四章全世暖七心书一步一步走向他,提起嘴角:“14岁的时候,你翻过学校的围墙,对我说:跳下来,我会接着你。我果然相信了,就真的跳了下去,你真的接住了我。”“15岁的时候,我考上你的学校,在竹林,你说:为什么一定是z大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可能会在那里。“20岁的时候,在z大后山上,枫叶飘飞的时候,我推开即将摔下陡坡的你,自己掉了下去,被人背回去的时候,醒来问的第一句话是:时雷呢“23岁的时候,我成了你的助理,每天追随着你的脚步。只觉得就算不能是你的女子又怎样,一辈子这样也未为不可。“25岁的时候,我倦了,遇到了周佑之,我想,这样跟在你身后对你未尝不是压力和阻力,不如,我自己先离开,才能面对你的幸福。“只是,没有料到生活还有那么多猝不及防的意外,吃人不吐骨头的意外,我没有能够离开,你也未能幸福。可是,我们也没有幸福的可能了。那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这就是结束,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我永不能再去仰望你,也永远不能看到佑之。我自己知道,我,是永远不可能幸福的了。因为,幸福,只有爱是不够的。”她喉咙发干,抑制着泪水,她笑着。看到时雷手足无措地想要伸手抱住她,可是终究垂下手。“没有想到在27岁的今天,会在这里,遇见我以为的佑之,然后又知道不是他。兜兜转转,哭哭笑笑,我才发现我活在一个靠着回忆活下去的畸形的生活中,我自己虚构了我的生活,然后也虚构了你的快乐。我才知道,我执拗到不可理喻,可是,身边却有那么多人,在为我努力着,为我的幸福努力着。我这样,我们这样,伤害了那么多人,是天理难容的吧当所有人都说我们错的时候,我们大概真的就错了;当所有有人都以为我们可以幸福的时候,我们,能不能真的幸福呢”“时雷,我真的累了,倦了,也老了,我就只想问你一句:当初的那枚戒指还在吗”时雷似乎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怔怔看着她。微微地皱着眉,眼睛里是满满的痛和怜惜。心书伸手握住他带着伤疤的手,说:“我们,不要纠结,在一起吧”时雷震动一下,似乎才明白过来,他的表情怪异,说话也不顺畅:“可是,我哥哥他在”“佑之他,在天堂里,会保佑我们幸福的。志南,他都给我说了。今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们两个人的婚礼。”时雷愣了一下,眼睛那样明亮,然后脸色微微地红:“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没有求婚甚至连戒指都没有”心书伸出手,停在他脖子上,他僵硬着背,一动没有动。脖子里有一圈黑色的丝线,心书拉出来,上面是一枚银色的雏菊花样的戒指,那么近的距离,心书的眼睛像戒指一样明亮:“戒指,早就有了。你看,正好两个,我们带着哥哥的祝福,结婚吧”时雷蓦然抱紧她,用尽全力,甚至把她抱得离了地面,她的长裙拖在地上,像一道幸福的弧度,他的笑容在晨光里,很久很久。他还记得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他肆无忌惮,飞扬跋扈,一路笑傲情场和商场,那时候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痛快过,很多时候,他累了,一回头,看见她就跟在身后,那样平凡的追随,那样安静的存在,他就会静下来。只觉得,又有什么关系,什么事他都可以应付得来,因为至少她会在他身边。后来,当他失去她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依赖真正的名字,叫爱,只是,他一直误解了爱的含义。可是他明白的时候,他已经不能爱了。如果不能爱她,那么,这世上,还需要什么爱还能爱什么可是,他真的不能爱她。那么,他就在她身后默默守候她好了。她在他身后那么久,早该轮到他来跟在她身后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让他成长,他从此隐匿在她身后,他甘之如饴。他可以用生命的一切去换取她一刻的幸福,所以他舍得下尊严,下跪又怕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能够走到她的面前,面对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说:“我爱你,让我爱你。”可是,上天却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什么话都不想说,他只想要,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一辈子,也不松开。然后,微笑着,看她慢慢变老,和他一起变老。他的眼泪滴在心书的肩头,他固执不肯抬起头。他不知道,心书有没有听到他不成调的声音:谢谢你,给我爱的权力;谢谢你,让我陪你看细水长流;谢谢你,吾爱,让我们幸福活下去葡萄园里的中心,有一个相对大的空地,上面长满了青草,就像铺了一层绿色的地毯。地毯的尽头,是拱形的葡萄架。现在,那些葡萄架上,插满了各色的花朵,就像西天上,横挂着的彩虹。彩虹上,还飘着几朵五彩的云朵,是飘扬着的各色的气球。清晨的阳光淡淡地洒下来,人们站在两边,在中心留出一条绿色的小路。不知从哪里传来音乐声,是钢琴曲梦中的婚礼。在小路的尽头,前面站成两队的,是她的学生们,他们各拿了一束雏菊,最前面是暖暖,她一路走着一路洒下篮子里的花,绿色的草地上,开满了花朵。学生的队伍,最后面的是龙笑笑,他忽然回过头来冲着时雷比划一个胜利的手势。音乐声停,接着响起的,是婚礼进行曲。踏着音乐的节奏,心书被爸爸牵着,一路慢慢走向那道彩虹。彩虹的脚下,是一身西装,站得笔直微笑的时雷。心书看见,两边的人都笑得那样幸福,孩子们的笑是那样灿烂。笑得最不成形的是身旁的爸爸。何志南就是这个时候从彩虹门后走出来,他直直地站着,一身的黑色西装,苍白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话筒下,他的声音更为低沉:“亲爱的朋友,今天,是所有日子里最美的一天,喜鹊搭桥,有情人终成眷属。今天,将由我来主持这场婚礼,在谢心书小姐27岁的这一天,让我们为这两位新人祝福。”掌声渐落。他郑重地问:“时雷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谢心书小姐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人声忽然寂静下来,目光齐聚时雷身上。时雷紧紧握住心书的手,声音坚定:“我愿意”何志南漆黑的眼睛转向心书,目光深深,他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谢心书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时雷先生为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相亲相伴,永远幸福,直到离开世界”心书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期待的眼睛,那双周佑之的眼睛,微笑,也是一字一字地说:“我愿意。”最后一个字落下,跟着落下的是她的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下来,顺着她微笑的嘴角,落在开满花的地上。何志南微笑,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如果幸福是一种能力,需要一种正能量,我们所有的人,都愿意为你们的幸福注入一丝丝的正能量,希望你们用幸福来证明,我们每个人都努力过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新娘新郎可以交换戒指了。”一模一样的戒指,时雷轻轻套到她的无名指,心书的手却有些颤抖,戴在他的无名指那是一枚可以松紧的戒指。热烈的掌声和笑声响起来。时雷抱住心书,俯下头亲吻她的眼角,吻去那些泪珠。眼睛的余光中,何志南抬着僵硬的脚步,慢慢退出人群。时雷的吻落在心书的唇上,然后,一颗眼泪落下来,流到嘴角,两个人都尝到了眼泪的味道。苦涩的,甜蜜的味道。然后,两人同时伸出手,擦去对方的眼泪,又同时笑起来。暖暖笑嘻嘻地递过来艺术盛放的红色雏菊:“谢老师要仍花团哦传递幸福哦”时雷接过来,递到心书手上。心书看向身后的人们,一群笑眯眯的脸,心书的目光一一扫过心安和叶子上,黎歌时风,还有他们的宝贝,夏语和穆守年,易芳时和海宁,在最后边,是金柳,她歪着头看心书,眼睛里是暖暖的笑意。她不远的地方,陆风南正紧紧盯着她。背过身,她用力向后抛过去。艳如火焰的雏菊,在空中划过一道彩虹的曲线,正落向那群笑逐颜开的人们。眼看着砸向易芳时了,她忙一缩身,海宁把她抱进怀里,免于“灾祸”,然后正巧落向黎歌抱住孩子的怀里,她怔了一下,落下的那一秒她忽然一扬手扔向后面,说:“我可是有孩子的人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