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那一抹白色那边躲了躲。这不自觉的动作让云景的眸光柔和了一些:这个小丫头片子倒也不傻,知道谁才能保护她。“刚才你的表演很精彩,本王很喜欢”朗朗的说完这话,他哈哈一笑,转身走到了原本凤惊澜的矮桌前面。就着她用过的杯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仰首喝下。“大秦国的酒虽然不如夜郎国的热烈,但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喝完这酒,夜王别有深意的将目光朝着凤惊澜身上一扫。凤惊澜虽然不是什么养在深闺里面没见过世面的小姐,但在面对夜王如此孟浪的暗示,还是忍不住心头冒火。“从古至今,不光是人品好酒,有时候好酒也希望能够遇到一个真正懂它的知音,而非一个莽汉一般的囫囵吞枣”凤惊澜从云景的身后探出半颗脑袋,嘴里更蹦豆子似得撂下一串话来。她不喜欢这个夜王,一点也不喜欢“哦凤三小姐的意思,是本王是个莽汉”夜王瞬间就听懂了凤惊澜的明朝暗讽,一时间那双幽蓝的眸子陡然就暗了下去。他的周身,也在一瞬间就弥散起了一股可怖的森然寒意。凤惊澜素来识时务,一见势头不对,当即揪着云景的衣袖立马就缩了回去。从夜王那边看过来,只能看到云景身后伸出一只白嫩修长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朝着云景身上点了点。“啊哈哈,当然不是我,是云世子告诉我的”凤惊澜说完这话,探出一张无辜的小脸朝着云景谄笑,“云世子,你说是不是呀”云景眯了眯眸子,目光柔和的望着身侧的小狐狸。她眼底闪烁着狡黠的慧光,眸子如小鹿斑比。那纯真无辜的模样儿偏就叫人明知道她是装的,都无法去揭穿。“没错,是本殿说的。难道夜王还有别的见解”云景回过头去,目光幽幽的望向夜王。这一眼看似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不怒而威。仿佛能够穿透这个世上一切的馄饨,直直的透到人心。夜王暗暗一惊,就好似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在他面前都毫无遁形之地。这个云景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深不可测“哈哈,自然没有,果然不愧大秦的云世子,见地实在是高”夜王爽朗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旁人或许看不到,但站在一边的凤惊澜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眸光深处的嗜血。皇帝赞赏的看了云景一眼,似乎对他仅仅凭着一个眼神就让这跋扈的夜王服软十分赞赏。他抬手,“看座”云景扭头看向皇帝,“皇上,夜王是贵客,不如就坐微臣的位置吧。”众人一惊:要知道,不论什么场合,这视野最好的位置一定就是留给云景的。云世子如今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难道是示弱了这会儿,就连凤惊澜都跟着一头雾水了。她压低了声线,扯了扯云景的衣袖,“世子爷,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凭啥要给他让座”低头睨了一眼腮帮子已经气的鼓起来的凤惊澜,云景心头莫名的浮起一丝愉悦。“你,是在替我抱不平么”凤惊澜一愣,抬眸就能瞧见云景那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凤目,正深深的看着自己。一时间,她只觉得根儿一热,一股热气直直的往面上拱。凤惊澜忙道,“不是啦,你是大秦世子,不能这么跌份的。”说完这话,她嫌弃的摆摆手。云景眼尖的瞧见她耳根泛起的红晕,“我自有打算”“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要自己乐意,我才管不着呢”说完这话,凤惊澜赶紧夹着尾巴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可恶的云狐狸她随手抓起一个糕点,将它当作云狐狸恶狠狠的朝嘴里一塞今天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奇怪了。总是拿那种很咸湿的眼神望着自己。难道他不知道那种眼神很暧昧,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吗彼时,当夜王撩袍坐在自己对面之后,凤惊澜总算明白了云景的“打算”是什么了。因为,那只狐狸竟然堂而皇之地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还温文尔雅的问夏青荷:“我可以在这里挤一下吗”凤惊澜傻眼的望着夏青荷突然就红的几乎要冒烟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粉红色的泡泡。她又惊又喜,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剩下用力的点头了。那样子别说的挤一下,千下万下也没有一点问题呀夏青荷虽然爱慕云景,但仅限于那种对心中男神的敬仰和孺慕之情。她就算反应再慢,也知道云世子是要跟凤惊澜坐在一起。于是她当机立断,拎起裙摆就跟国子监的那群小姐妹挤到了一起。将那边上那个位置,彻底让给了云景。望着一脸怡然自得,理所应当的云景,凤惊澜恨不得一个鞋拔子抽过去。她没好气的抽抽两声,发现对面那个夜王还在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悄悄往后挪了挪,又往云景身后躲了躲,“云狐狸,那个夜王到底是什么人啊”云景不动声色的将凤惊澜整个儿的挡在自己身后,轻声道,“夜郎国摄政王夜苍术”“夜苍术”凤惊澜一愣。这不就是当初简无双、千离他们两个都提起过的人吗这一次,她抱着不一样的心态再次探头。那个夜王正在跟自己带过来的侍卫低语着什么,并没有朝着自己这边看。封神俊朗,多了一丝草原上的匪气。他与云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不过相较之下,她更讨厌那个夜苍术毫不掩饰的侵略感。就在她默默的在心底给夜苍术打分的时候,云景的身子一挪便挡住了她的目光。她还来不及反应,耳边就传来了他凉凉的声线:“你可真够没良心的”“哈”凤惊澜一愣,抬头错愕的望向他。云景没有回头,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文太后才刚刚给我们赐婚,你就盯着别的男人那么看,难道就不怕我伤心么”素来就宁静淡泊的云世子突然委委屈屈的说出这话,凤惊澜差点没一口茶全部喷出去。她猛咳了两下,干脆一把抓起云景的衣袖,一边擦自己的嘴一边道:“明眼人都能听出来那是太后的一时戏言,也就你这个冰雪聪明的云世子会当真吧”云景一回头,眼神已微微染上一些湿冷之意。“难道你只当游戏”凤惊澜眼眸一眨,发现手中的广袖已经被云景给抽了回去。原本已经到喉咙的“当然”二字,在他幽幽的注视下,生生的吞了下去。僵硬的小脸上瞬间浮起谄媚的笑容。她一边狗腿的将云景打湿的广袖轻扯着,一边软糯的道:“云世子说笑了,怎么会呢”云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嘴角蹦出一句话差点叫凤惊澜暴走:“你好假”“”我靠凤惊澜恨得后槽牙发紧,在心里愤怒地比出无数中指知道我假,那你干嘛还这么执着就在凤惊澜在那边挠心窝子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夜王朗声开口了:“前几日我来上京,途经大夏皇陵,偶尔捕获一只神兽,想献给大秦皇帝陛下”夜苍术爽朗豪迈的声线落下,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就连凤惊澜这种没有什么内力功底的人,都能感觉到身后不远处原本隐藏起来得气息突然就起伏了、91偷鸡不成蚀把米云景淡然的扶了面前的茶杯,将夜苍术狐疑的目光挡了过去。他微微颔首,斜睨了一眼身侧的凤惊澜:“叫你的同伙安生一点,否则可就前功尽弃了”凤惊澜心中暗暗一惊,下意识的朝身后投去安抚的一眼。她今日之所以能够如此成功的演出这一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戏码,自然不是因为她当真就美的那么人神共愤籼。而是因为有了千离的相助。那些大雁鱼儿花儿,都是千离用大夏特制的药粉达到的效果。而刚才在夜苍术提到大夏“皇陵”的时候,身后的千离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了。凤惊澜心中暗道一句不妙:莫非大夏皇陵里面有什么珍宝被夜苍术给抢走了“神兽”皇帝眸光亮了亮,不过没有什么太多的兴致。因为这个夜苍术今日会不请自来,一看就知道不会单单是送神兽这么简单。可即便这是一个陷阱,大秦也不能拒绝。若是拒绝,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楚琛站了起来,向皇帝请缨:“父皇,让儿臣去看看吧”皇帝凝神看了楚琛一眼,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他身边太子凉凉的声音:“六弟,那夜王摆明了就是找茬来了,先前你已经叫他挑了错处,如今再去无疑火上浇油。”皇帝面色一沉,似乎也颇为认同太子的看法。他淡淡抬手,冲着楚琛一挥,“你坐下吧”太子嘴角一勾,周正的面容浮起浅笑,“父皇,不如让儿臣去试试”楚琛黑着一张脸,在看到太子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之后,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他行事素来谨慎,若不是有人故意告密,夜苍术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想通了这一点,楚琛周身瞬间染上了一股冰寒之气。那如同冰川悬月一般的冷骇目光看的太子眼皮一跳,就连头皮也开始微微发麻。不过想到先前与夜王约定,太子牙根一紧,抬头执着的看向皇帝,“父皇”皇帝沉吟了一番,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瞧见夜苍术阔步走到了大厅正中。他仰首望向皇帝,“太子与六皇子无需争辩了,因为我这神兽是公的,所以只会听女人的话”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变了脸。特别是太子,一张俊脸由红变青,煞是好看。他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瞪向夜苍术,竟没有料到堂堂一国之王竟会当场反悔。楚琛瞧见太子错愕的表情,唇畔浮起冷笑:“偷鸡不成”“你”太子羞恼地转过身子,对着楚琛怒目而视。楚琛旋身坐定,连一个正眼都不屑给。这一幕,叫离看台较近的凤惊澜看见了。她看了看愤怒不甘的太子,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楚琛,目光最后落在面露猖狂的夜王身上。云景见她滴溜溜的瞪着一双眸子,便知她的八卦之心又起。他拂袖,在凤惊澜的鼻尖一刮,语重心长的道:“这就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明白了么”凤惊澜没好气的捂住自己的鼻子,愤愤的瞪着云景:“说就说,干嘛动手呀世子爷不知道这动作做多了会让人误会吗”嘴里抱怨着,她眼珠子却是一转,心中便清明了不少。想来太子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给夜苍术通风报信之人。而他们也事先约定好,夜苍术会给个机会让太子在皇帝面前出彩。可没料到事到临头,夜苍术竟然反悔了云景凤目微微一弯,“误会什么”“当然是误会咱两有什么亲密关系啊”云景听了这话,凤眸中笑意闪烁:“是别人误会,还是你自己会误会”“当然是”那个“我”字还没有说出口,凤惊澜就猛的回过了神。抬眼就能瞧见云景眼底毫不掩饰的笑意,她脸上闪过一抹燥热。“当然是别人啦,我们两个早有约定,本来就是假扮情侣,我有什么好误会的真是莫名其妙”想到自己刚才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凤惊澜就觉得格外烦躁。她连忙抬头看着门口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恰好夜苍术的手下七八人正推着一个巨大的铁笼朝着这边而来。那铁笼两人高,三人宽,上面被黑布罩着。那厚重的铁笼里面,不时传来野兽低沉的吼叫。不过,那声音没有野兽的狂霸之气,明显就是受伤之后带着痛苦的哀嚎。那几个侍卫有些吃力的将铁笼一路推过来。在路过凤惊澜身侧的时候,笼子里面的巨兽突然就躁动了起来。那几个侍卫一时不妨,差点被撞了一个趔趄。他们吃力的将铁笼重新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