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向她求。她能瞧见我求的么”说完她转过脸,看着烟雨,“宣少夫人说是不是”奉着漆盘的宫女脸色有些尴尬。烟雨的目光却落进了漆盘里,漆盘里放着两根针,一团缠好的丝线,并几方净白的帕子,和一把金灿灿的剪刀。那银色的绣花针上,映着御花园里亮如白昼的灯光。闪烁着幽兰的色泽。烟雨心中一动,向皇后的方向看去,皇后却不知何时已经不声不响的离开,她适才和穆青青说话,到未曾听到皇后离开的声响。她和宣绍在泉州之时,遇到过璇玑阁阁主掷出的蝴蝶镖,那蝴蝶镖上也是有如此幽兰的光泽。宣绍曾告诉她,那是因为淬了毒的原因。那这绣花针烟雨也淡笑着看向穆青青,“不过是图个吉利,昭仪何须那么较真”“我从来不信这些,你知道的,我只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穆青青回看着烟雨,“人想要得到什么要靠自己,向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织女娘娘求有何用处我喜欢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烟雨笑着点头,“穆昭仪还真是能说会道,不善女红,何须找这么多的理由连人定胜天都扯出来了”烟雨话中嘲笑的意味十分明显。穆青青脸色一僵,抢在烟雨前面,起身拿过漆盘上的丝线,又拾起一根针,借着灯光飞快的穿针引线。她是不善女红,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学的是数理化,背的是abc,他们这些古代人懂什么居然敢嘲笑她还是被自己最看不过的烟雨嘲笑这让她怎么忍不就是穿针引线,绣上两针么这有什么难怎么说她相当年也是绣过十字绣的人穿针引线很顺利,待她拿起帕子就有点犯了愁,这该怎么绣怎么下针眼瞧着烟雨和宫女都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穆青青僵着脸,就放不下这面子来。胡乱将针引着线从帕子上穿过,再穿回来,简单缝几下意思意思不就行了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哎呀”穆青青扔下帕子针线,捏住了自己的手指。烟雨一直凝神看着,自然看到她动作间太过慌乱,不小心扎了手。殷红的血珠子已经从她手上冒了出来。“好了,你退下吧。”穆青青捏着手指,对那宫女吩咐道,并不给烟雨也绣上一两针,出手就能将她给比下去的机会。巨台木才。自然,烟雨的目的也不在此,笑了笑,并未多言。“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穆青青放下手指,只是扎了一下,细细的绣花针能扎出多少血来烟雨笑看着她,没有出声。“哦,我想起来了,是在讨论咱们的出身是么我是皇上的昭仪,没有人敢议论我什么。你可是就不同了。”穆青青掩口而笑,“巴望着宣绍正妻位置的人可是不少,若是能将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相信很多人都乐意为之。若是没有了周家嫡女这层遮羞之布,你以为,你还能在宣绍身边待下去”“穆青青,我究竟怎么得罪了你让你一定要如此针对我”烟雨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圆润的指甲淡声开口。“怎么得罪我你不知道么”穆青青反问间,忽然抬手支住了额头。她晃了晃脑袋,低声自语道,“今晚没喝酒啊,怎么有点晕呢”她正揉着太阳穴。烟雨抬脚踩住了一个从旁经过的宫女的裙摆,那宫女一个趔趄。手中酒壶里的酒就洒在了穆青青华丽的罗群上。烟雨立即手脚回去。她不知皇后娘娘究竟在那针上淬了什么毒,却一定不能让穆青青在她面前毒发,以免枉受牵连。穆青青勃然大怒,“该死的奴才,没长眼睛么”那宫女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昭仪饶命,昭仪饶命”不少人闻声向这边望过来。烟雨抬眼正好瞧见一席绛红色的衣衫,悄悄入了人群。皇后回来了。“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她定然并非有意,在皇后面前失了仪可是不好。”烟雨温声劝道。穆青青抬眼,见众人都关注着她,她虽并不怕在皇后面前失仪,可若让人议论她小肚鸡肠心狠手辣,她只怕这些不好的流言,被宣绍听闻那以后“算了,谅你也是无心之失,起来吧。”穆青青抬手叫那宫女起了身,“去更衣。”穆青青带着身边宫女转身离开了御花园。烟雨又在座椅上坐了下来,想来皇后娘娘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知今晚还有什么精彩之事发生见穆昭仪一走,宣少夫人落了单,不少贵妇便凑上来,与烟雨说笑。烟雨虽不多言,但脸上一直挂着合宜的微笑,一点也不叫人觉得难以亲近,直让人如沐春风。烟雨寡言,是因为,她正凝神听着穆青青离开后的动静。穆青青带着身边宫女到了御花园外临近的几间房舍中,这房舍原本就是为宫中主子因着什么不便,临时需要更衣所备。宫女奉来备用的衣衫,穆青青遣了宫女到门外等着。她依旧是老习惯,此等事不喜旁人动手。只是她似有些站不稳,刚脱下被酒水打湿的罗群,就险些跌倒,扶住椅子,才将将站稳。烟雨听得后窗吱呀一声。一人跃窗而入。穆青青晃着脑袋,并未察觉。那人却从背后已向她靠近。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人么她要对穆青青做什么烟雨一面好奇,一面更是凝神听去。穆青青呼吸渐渐急促,那人忽而从背后揽住了穆青青,穆青青大吃一惊,正要惊叫之时,那人将她的嘴给捂了。穆青青被拖到一边软榻之上,她身上已经只剩下单薄的里衣。那人翻身压在她身上,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嘴,另一手手已经探进她里衣之内。烟雨收回自己的耳力。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用听也能猜的到了,此等事,还是不要听墙角的好。她笑着与面前的贵妇闲聊。过了不多时,皇后突然道:“怎的穆昭仪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立即有不少人附和。“呃,咱们去寻一寻她可好”皇后面上稍有焦急担忧之色。一副生怕穆昭仪出了什么闪失,她难辞其咎的为难表情。皇后软弱好欺,谁都知道的。她担心让皇帝正是最宠的穆昭仪出什么意外,难以向皇帝交代,也是正常的。众人便纷纷附和着起身,跟着前面引路的宫女向御花园外走去。烟雨微微扯了扯嘴角,皇后这时间把握的可真是好。且带了这么多目击者,让众人一同见证穆昭仪和旁的男子苟合的情形只怕皇帝再怎么宠她,日后也容不下她了。皇后这招,还真是狠。一行众人到了御花园外的一排房舍外。并不见穆昭仪的宫女守在外面。皇后命宫女们上前敲门,敲了每一间都无响应。烟雨听得其中一间里面,有两人的呼吸之声,一男一女,却呼吸沉重绵长,并不像是正在做什么的样子“许是穆昭仪已经回去了”一位宫娥细声道。皇后微微冲敲门的宫女们点了点头。宫女立即上前推门,另几间的宫女都很快退了出来,唯有中间那间的宫女惊叫了一声。待众人闻声走上前去的时候,那宫女脸色红如猪肝,脚步凌乱跌跌撞撞的退了出来。“如何此等无状”皇后斥责了一句。那宫女红着脸道:“皇后娘娘这,这”“怎么回事儿”有不少人都好奇的朝里张望。皇后提步迈入房门,走在前面的贵妇宫娥也都跟了进去。只是这房舍小,并不能容众人都进去。所以还有不少人被堵在外面,好奇的向前面的人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瞧见了么”进得屋里的人,仓惶的退了出来。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尴尬红晕。“来人,将两人拿冷水泼醒关门,任何人不得再入内”皇后吩咐道。这两道命令一下,没瞧见的人更是好奇了,里面究竟怎么个情形烟雨适才走在后面,并未进得屋内,此时侧耳细听,听闻刚刚随皇后一起出来的人朝身边人悄声说道:“是穆昭仪身边的宫女衣衫不整的和一个男子睡在一起”烟雨眼神微眯,瞧见皇后脸色不好,心中亦有疑惑。进得房间的分明是穆青青,怎么一会儿工夫,变成她身边的宫女了呢穆青青哪儿去了烟雨凝神,放出耳力,向四周听去。在她脸色转白,精力几乎耗尽之时,忽而听闻一处宫殿的房顶上,有女子娇喘连连之声。“高公公,多谢你救我。”穆青青喘息道,声音媚软如丝。一声冷笑,高坤声音里有鄙夷和不屑,“不如我好人做到底,再找个人帮你解了这媚药”“这”穆青青声音里有几许犹豫,但她的理智显然已经被欲望吞没,“那就拜托高公公了”“呵呵”伴着高坤冷冷的笑声,他抱起她,纵身飞走。耳边有贵妇们窃窃私语之声,再远,她已经听不到了。亦不能知道高坤将穆青青带去了哪里。“少夫人,怎的脸色有些难看”苏云珠上前搀扶住她,低声问道。烟雨摇了摇头。皇后吩咐,“今日意外,叫众人见笑,乞巧宴席已经结束,请众位速速离宫,今日之日,就此打住,切莫多言。”“是”众人福身应了声,纷纷坐上轿辇,朝宫外行去。烟雨垂眸坐在轿中。皇后如此设计一番,倒叫突然而来的高坤给坏了计划。如此看来,穆青青已然是和高坤连成一气了原本此招能一击致命,到只叫她折了个身边宫女。那宫女倒是无妄之灾。不过皇后和穆青青的梁子只怕是就此深深结下,有皇后陪着穆青青“斗智斗勇”,也好叫她少些心思来寻自己的不自在。烟雨垂眸思量着,轿子已到了宫门口。她下了轿子,却不见自己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倒是宣绍专用那驾宽大奢华最是舒适的马车,在众马车中鹤立鸡群。一双净白修长的手挑开车窗帘,宣绍风华绝代的脸,出现在车帘后,映着车内灯光,他的视线将她从人群中寻到,微微朝她笑。烟雨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浮起笑容,一股暖意直达心底。他竟会在这里等她烟雨提步向马车走来。宣绍却已推门跳下了马车。宣绍的突然出现,立即引起了周遭人的围观。贵妇们艳羡的眼神,热切的几乎把烟雨点燃。“那是宣公子你看”“宣公子这般绝代风华,居然还亲自来接他家夫人”“看看人家的相公”或高或低的赞叹之声,将烟雨耳中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都淹没了。他迎上前来,完全无视周遭目光,携了她的手,“可是累了脸色这么白”他温柔关切的询问之声,立即引发周遭一阵叹息。一众贵妇直恨得自己生不逢时,没有遇见宣绍这般完美无缺的良人。已经上了马车的贵妇,也都让车子停了下来,挑着帘子向这边张望。众人视线之下,烟雨多少有些羞怯,微微颔首道:“可能是有些疲惫吧。”宣绍一手执着她的手,一手揽过她的肩,扶她走向马车。周遭关注的目光之下,他的温柔不增不减,亦如平日。人前人后,他都是如此待她。根本不受外界议论左右。他的真心,她如何会看不到第94章 无法倾尽爱慕烟雨上了马车,宣绍亦旋身而上。苏云珠擦了擦下巴上的哈喇子,心里直酸溜溜的想,什么时候若是师兄也能这般对她。她便是死也值了自觉不能进马车碍眼,苏云珠便只在车门外的车辕上和路南飞并肩坐了,谁也不搭理谁。路南飞一抖缰绳,马车缓缓向宫外行去。马车上的烟雨适才极力去听寻穆青青的踪迹,精神消耗过度,此时不愿费力,只舒舒服服的窝在宣绍怀中,就着他的手吃着香甜的点心。“宫里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连用个饭都得小心翼翼,紧绷着神经,饭都没吃饱。”烟雨嘟囔着说道。宣绍低头看向怀中佳人,只觉她低声抱怨的样子宛如嘟嘴撒娇一般,直叫人心中痒痒的。“既不愿来,你也可不来嘛。母亲就从不”宣绍说了一半的话,却戛然而止。烟雨闻言抬头向他看去。是了,宫中宴席,从不见宣夫人参加的。自己都收了帖子,自己的婆婆不可能没有收到请柬。为何从不见她出席呢是不喜欢热闹还是不喜欢宫里这地方见宣绍说了一半便停下话头,她笑了笑,聪明的没有去追问。他不愿说,自然有他不愿说的理由。他既可以什么都不问的等她将一切告诉他。那么自己也可以把好奇都藏在心里,直到他愿意跟她分享那一日。马车停了下来,烟雨从宣绍怀中坐起身子,挑开车帘向外看去。寂寂无声的夜,只有月色星光映照在不远处的水面上,微风轻轻拂过,波光粼粼,煞是好看。“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