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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说的极其伤心,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宣绍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健健康康,她仍旧是心有余悸之状,“因她当时也怀着身孕,老爷便没有处罚与她。却不想,她最终只生下一个死胎来老爷伤心不已,将她发卖出去。因着通房的毒手,让我和绍儿都经历危险,老爷心悸与后院争斗,发誓不再纳妾。”宣夫人微微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自己不能再为宣家传宗接代,也曾要做主给老爷纳几房妾室,皆被老爷拒绝。老爷说,他只要绍儿一个儿子就够了。你是没见过老爷那时候有多疼绍儿,人都说抱孙不抱子,老爷从不讲究那些,每每忙完公务回到家中,必定先抱一抱绍儿,哄逗一番,才肯做别的。绍儿再大一些的时候,老爷无论多忙,都亲自教习绍儿武功学识。只要一回来,必定是父子两个泡在一起,简直形影不离。”烟雨瞧见,宣夫人的目光落在了很远的地方,眼中虽含着泪,但回忆到那些过往,面上却微微有些笑意。相交如今如仇人一般的父子关系,那段美好的岁月是那般珍贵。宣夫人摇了摇头,“若非八年前突逢那般变故,他们绝不会像今日这样。”“烟雨,”宣夫人突然抬起双手,紧紧握住烟雨的手,“如果你曾经见过老爷是如何对待绍儿的,就会知道,在他心里绍儿有多重要,他有多重视这个儿子”烟雨连连点头,仅凭宣夫人的描述就不难想象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那八年前,爹爹为什么为什么要将相公推至刺客剑下”烟雨还是问了出来。宣夫人的眼里还有泪在打转,“当初,看到绍儿昏迷不醒,我也恨透了他。恨不得和绍儿一起走了,留他一个人在世间痛苦。可是我看到他不眠不休,食不下咽,连口水都不喝的守在绍儿的床边,紧紧的攥着绍儿的手,一声声的呼唤。他是那么坚强的人,守着绍儿的床,却一个人默默垂泪,嘴也裂开,人也憔悴,几次昏迷在绍儿的床边,刚命人将他抬下去休息,可一出了绍儿的屋子,他就惊醒,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一直到第七日,绍儿动了动,有要醒的迹象,他才走出门外,在门口不顾家仆来来往往,不顾众人的视线,嚎啕大哭了一场。我知道他心里苦,比我还苦。我只有绍儿一个儿子,他不也只有绍儿一个孩子么且从小到大,他倾注在绍儿身上的心思,比我都要多。若是若是绍儿当年真的醒不过来了,只怕他也活不下去了”烟雨已经听得满面泪水。不难想象一个父亲,在那种情况之下,心里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中年丧子本就是莫大的痛苦,更何况还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推至剑下。“爹爹后悔过么”烟雨颤声问道。宣夫人抬头,吸了吸鼻子,“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他说,这种事,没有后不后悔可言。当时他看到刺客的剑就要危及圣上,而绍儿隔在他和圣上中间,离圣上很近。推绍儿去挡剑,是他本能的反应。他最后悔的是那一日将绍儿带进了宫中,他宁可当时挡下那一剑的是他自己。”烟雨低头,宣夫人的话很真挚,眼泪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很烫。如果说宣绍当时因为年纪小,记忆出现了偏差,那么宣夫人的话,却是再次证实了,当时的情况的危急。由此虽然不能证明,宣文秉究竟有没有参与叶家的灭门惨案,但却可以知道,当日刺杀皇帝的刺客,定然不是他为了诬陷叶丞相而安排。“母亲知道,当日的刺客是谁所派么”烟雨问出这个问题,整个人就紧张了起来。心砰砰直跳,简直要压过旁的一切声音。宣夫人抬头沉默了一阵子,才缓缓摇了摇头,“当年有一些传言,但是最后没有定论,我只是内宅妇人,朝廷之事,我不懂。”烟雨默默的点了点头,刺杀皇帝是件大事,为何当年没有定论是不是因为丞相府覆灭,威胁不复存在还是因为此事牵涉到年幼的太子,皇帝为保太子名声,将事情遮掩下来,不了了之时隔八年,许多事都已经无从考究“你不是问过我,为何从不出席宫中宴席么”宣夫人目光怔怔的落在远处,“便是从那时起,我从心底惧怕皇宫,我怕想起当年,绍儿奄奄一息的模样。现在想起,心口仍旧痛得窒息。”宣夫人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烟雨双手握紧了她另一只手,“对不起,母亲,孩儿不该提起当年之事”宣夫人摇了摇头,“这是绍儿心底打不开的结。自从他醒来之后,整整一年,没有和老爷说过一句话,无论老爷如何对他,他始终一言不发。因为这件事,老爷从一个四品武将,一下提升至皇城司总指挥使,绍儿康复后,也特赐御前行走。世人皆知,宣家富贵从天而降,却有几人知这富贵背后的心酸过往如果能选择,我宁愿一辈子平平淡淡,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烟雨从宣夫人院中离开之时,心情仍旧沉浸在宣夫人讲述的过往之中,迈开的每一步,都费尽了力气。如今,她看到了宣绍的濒死的绝望和痛苦,看到了宣文秉的无奈和痛惜,看到了原本父慈子孝的两个人反目成仇却仍旧看不清当年的真相。宣文秉乃是忠君之人,为了保护皇帝,不惜让自己唯一的儿子犯险。若说是为了保护皇帝安危,让他灭绝丞相府,他可能会做得出。可若说是他为谋一己私利,诬陷杀害丞相府,烟雨觉得难以相信。且当年,宣文秉只是一个四品的武将。爹爹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宣文秉能越过叶丞相勾结圣上身边的人,行刺圣上而不被发觉么叶丞相会毫无察觉的任他诬陷么这说不通。烟雨默默的摇头,抬眼却看到等在宣绍院门口的苏云珠。苏云珠已经擦干了眼泪,重新洗过了脸,哭过的痕迹全然不见,只剩下眼睛还微微有些肿。她换过了衣衫,是自己经常穿的淡青色。她重新绾了发髻,和自己的别无二致,只是她发上首饰略简单些。烟雨走上前来,“你这是做什么”苏云珠吸吸鼻子,正要开口,却忽然收声敛气,学着她的语调道:“奴婢不用休息,只愿伺候在少夫人身边就好。”浮萍愣怔的看着苏云珠,“云珠你,你在学少夫人”苏云珠看了她一眼,垂下头去,一举一动似乎都收敛了她平日里的张扬和肆无忌惮,学着烟雨优雅温柔的样子。烟雨想起,在到母亲院子以前,浮萍告诉她,苏云珠听到秦川醉酒后唤着她的名字。现下便有些明白,苏云珠的行为背后的心意。“做你自己不好么”烟雨淡声问道。苏云珠抬眼看了看她,皱眉,撇了撇嘴,但又立即收起自己轻浮的举动,学着她的样子站好,“是他不喜欢,他不喜欢的都是不好的,他喜欢什么样,我就照着什么样做总有一天,他的眼里会有我”烟雨凝眸看着苏云珠,自己是多么羡慕她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去喜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不用背负家仇,不用在爱与恨中煎熬。自己有什么好模仿的呢像苏云珠这般,活得蓬勃而有朝气,多好第110章 你放她出来“值得么为别人改变自己本来的样子”苏云珠扯着嘴角笑了笑,“从他上山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追在他后面,欺负他。戏弄他后来他功夫竟比我厉害,再也不能欺负他,就变成了追着他,讨好他。这么多年来,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了,还有什么值与不值可言如果不追着他的视线,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烟雨看着苏云珠,一时间竟有些心疼。世间怎会有这么傻的女孩儿这么傻乎乎的去爱慕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秦川也是个傻子,放着一直追逐在他身边的苏云珠不去呵护,反而对她执念不放,又算何故“你放心,少夫人,我不恨你。”苏云珠忽然仰起脸,直视着烟雨道,“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他眼里只有你,说明是我做的不够好。总有一天,我会闯进他的视线,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浮萍垂着头,静静的立在一边,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她能插得上话的地方烟雨沉默的点了点头,“如果可以,请你帮我转告他。我心里如今只有宣绍。希望,他能珍惜身边的幸福。”苏云珠看着她。没有应声。烟雨越过她,向正房走去。苏云珠和秦川的事,很快被她放到一边。也许秦川的执念也和八年前丞相府的惨案有关,那场大火之后,他们都成了孤儿,相依为命,在遇到徐妈妈之前。乞讨为生。他觉得自己是哥哥,有责任照顾她。如果当年的真相被揭开,或许他就可以放下当年的执念,或许他就可以好好的去过自己的生活。如今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究竟是谁策划了当年的行刺烟雨在屋子里缓缓走了几圈。仍旧坐立难安。也不知舅舅回到临安没有舅舅回了城外那小院儿没有她想再问一问舅舅,她想向他证实,当年的行刺,一定不会是宣文秉策划的至于舅舅会不会信她,舅舅听了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如今已经顾不上了。她只觉得,自己急需证实些什么,否则她的心就静不下来她一刻也静不了,一刻也等不下去。“浮萍,备车,你和苏云珠一道,随我出城。”烟雨扬声对门外吩咐道。“是。”浮萍闻言立即去吩咐。不多时马车就已经备好。浮萍原想让旁的丫鬟代替苏云珠,她觉得苏云珠如今和主子相处,多少会有些尴尬。可苏云珠却十分坚持,非要一同前去。主仆三人坐在马车上,一路向临安城外十里亭而去。“少夫人,还是去寻那位神医么”苏云珠沉默了一阵子,还是忍不住问道。烟雨点了点头。浮萍一听,皱眉道:“路大人也精通医术,主子哪里不舒服,怎的不让路大人看看”烟雨别过脸,“此事不便问他。”浮萍和苏云珠对视了一眼,看烟雨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两人暗暗有了猜测。浮萍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低声道:“主子也不必着急有些事情,急不来的,再说您和公子成婚,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听说当年夫人也是大婚第三个年头上才怀上公子”说完,她自己先红了脸。苏云珠情绪虽还有些别扭,却也跟着说道:“是啊,我没下山的时候,我娘还交代了,说咱们女子家,过早怀孕生子,对身体不好,待年岁再大一些,身体也更强健了,生下的孩子也会更稳妥健康”烟雨闻言,怔怔的看向两个丫鬟。她们以为,她是着急没有怀上孩子,才来寻神医的如此,倒也好。烟雨没有辩解,只点了点头,“不急,看看也无妨。若是身体不好,尽早调节了倒是更好。”“这种事情岂是不必请神医给看的,倒是府里的一些年纪大的婆子更有经验,她们也会摸脉,还知道不少的偏方,可灵验了”浮萍安慰道。烟雨点了点头,心下颇为无奈。但也有些怅然,她和宣绍的房中生活,一向十分和谐。到如今仍没有消息,也许正是天意如此。在她弄明白真相以前,最好不要再出现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了。马车在城外十里亭附近的小院外头停了下来。还未下车,烟雨便听见院中东厢里有动静。舅舅回来了烟雨心中急跳,却维持着面上平静,不慌不忙的的下了车。“少夫人慢些。”苏云珠扶了她一把,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踩着马凳跳下车辕。以往,她都是噌的,就蹿下马车。“你们在外面等我,若一个时辰,我没从里面出来,你们就进去寻我。”烟雨回头对两人叮嘱道。“什么”苏云珠抬手握住烟雨的手,“少夫人,看看神医也会有危险”浮萍也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烟雨轻轻一笑,“没事,只是神医脾气有些古怪,我怕应付不来,你们只管在外面候着吧。”“要不,我陪您进去吧”苏云珠却是不肯撒手。烟雨看着她满目的紧张担心,心下一暖。她明知她深深喜欢的师兄,喜欢着自己,非但没有对自己生出仇恨之心,却仍旧这般关切,着实难得。她拍了拍苏云珠的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以前在这里医治过耳朵,相公是知道的。”烟雨将自己的手从苏云珠手中抽出,转身走进了院子。之所以这么交代两个丫鬟,乃是她怕自己说服不了舅舅,两人会起争执,若有外人进了院子,舅舅必然不会再和她争执下去。身后是苏云珠和浮萍担忧关切的目光,烟雨怀揣着一颗跳乱了节奏的心,走向东厢。“安神医,在么”她抬手叩响木门。“吱呀”一声,木门从里面打开。院子外面站着的苏云珠探头向里看去,却并未看见旁人。只见烟雨抬脚走进了东厢,木门又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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