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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9(1 / 1)

是叶烟雨,我无法放弃家仇,对不起只能辜负你”宣绍怔怔看着她,想要抬手扶她起来,却终是没有动。“来人,去报官,让衙门的人将这大逆不道,毒害老爷的人带走。”宣夫人倚在刘嬷嬷身上,似乎站都站不稳,开口却是声色俱厉。“皇城司的人就在外面。”宣绍开口道。宣夫人闻言,缓步来到宣绍面前,忽而扬手,狠狠给了宣绍一个耳光。“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袒护她么”宣夫人一字一句道。“这件事,皇城司不许插手,你,不许插手”烟雨伏地痛哭,那一耳光,不应该打在宣绍的脸上,应该打在她的脸上。宣绍自始至终。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遇见她,爱上她宣绍闻言没有出声。宣夫人面色苍白,虚弱的样子已经经不住一再的打击。他没有反驳,再气自己的母亲。烟雨朝宣夫人磕了几个头,不管怎么说,宣夫人是无辜的。无辜被她利用,无辜被她害的失去了亲人的人。和当年骤然失去亲人,痛彻心扉几欲活不下去的她一样无辜。她经历过家破人亡,经历过生离死别,所以,她能懂宣夫人此时心情。衙门的人很快便到了。衙役冲进院子,透过丫鬟们打着的帘子,看屋里的情形,一时有些发毛。这是皇城司总指挥使大人家里的家事啊皇城司的侍卫就在外面站着,让他们衙门搀和进来算怎么回事儿宣夫人回头,瞧见衙门里的衙役,站在院子里,不敢进屋。抬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烟雨道:“就是她,不遵不孝,大逆不道,天子脚下恶意妄为。把她抓起来。听候圣上发落”衙役们闻言,看向一旁站着的宣绍。宣绍僵着脸,一言未发。烟雨缓缓从地上站起,抬脚向外走去。当她跨过门槛之时。听闻宣绍的声音道:“烟雨”烟雨摇头,“我该得的,下手之时,我就想到了结果,我不后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旧会这么做。所以,什么都别说了。”她迈出门槛,来到衙役们面前,伸出手去,让拿着锁链的衙役将她拷起。衙役们尚不清楚这宣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气氛如此古怪。但也知这不是打听事情的时候,犯人都老老实实自个儿送上门来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拷下来呢且不见宣公子反对,衙役们胆战心惊的将锁链绕过烟雨的手腕,大喝一声:“带走”冰冷的锁链坠在手腕上,烟雨回眸,最后看了眼宣绍。也许,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他了。她说自己不后悔共团华技。其实如果上天真的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一定,不要在遇见他他是她这八年来黑暗人生里最美的美好,可是遇见她,想来是他人生最大的不幸所以,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错过,让他不必遇见她,不必面对人生如此大的遗憾宣绍默默的立在原地,沉默的看着烟雨被带走,带离他的视线。宣夫人霎时没了力气,刚才的疾声厉色仿佛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她完全软倒在刘嬷嬷怀中,“走,扶我去看看老爷。”刘嬷嬷搀扶着宣夫人向一侧内间走去。宣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站着的宣绍,缓声道:“父子间能有多大的仇当年你受伤,他亦痛彻心扉,如今你活着,看他被你心爱之人害的垂死,你还不能原谅他么”宣绍皱眉,脸色铁青,没有言语。刘嬷嬷低叹了一声,扶着宣夫人往宣文秉所在的里间缓缓走去。宣绍冲门外唤道:“路南飞”路南飞闻声进屋,“公子。”“走,你同我一起去看他。”宣绍说完,亦转身向里。如今心里的压抑痛楚才让他明白,原来八年前,他恨,恨的不是父亲,而是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如今却又要再次经历了么为什么一直要让他到现在才明白宣绍捏紧了拳头,脸色难看之极。路南飞为宣文秉把脉,良久才抬头说道:“宣大人一向身体康健,又因常年习武,身体强盛常人百倍。且这毒药十分怪异,虽毒性霸道,却不能立时取人性命,倒好似”宣夫人闻言立即问道,“好似什么”“好似故意让人留着一口气,痛苦挣扎,生死两难。”路南飞面有难色道。“她到底是有多恨你父亲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让他受尽折磨”宣夫人看着宣绍问道,又转而向路南飞,“你说,不能立时取人性命,那,可有办法配出解药”路南飞垂眸深思了一阵子,“得先知道毒药都有何成分,入药的顺序,方才能找到破解之法。”“这”宣夫人面色指着外面道,“饭菜都还在桌上,你且去查验,看能否有所帮助。”“是”路南飞拱手退出里间。宣夫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握着宣文秉泛着乌青之色的手。垂着眼眸,肩膀微微的颤抖。宣绍立在一边,一时看着父亲母亲,默默无言。他知道,父亲今日受到这般苦楚,确实是他这做儿子的所致。他一开始分明知道烟雨是带着目的接近他,分明知道她的身份有疑,分明知道她刻意的接近有所图谋。可是他以为,他可以将一切尽在掌握,可以将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却忘了,人心是最难以掌握的东西,感情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当他知道她是叶丞相的女儿,当他知道当年叶家灭门之案是父亲做下的,他就该想到如今的局面。不该自以为是的自己能将一切处理好,再和她彼此坦白。她耳聪目明,心思敏锐,自己寻到真相之时,不该以为,他可以快她一步以至于局面终是到了现在,无可挽回。宣绍默默向后退去。宣夫人骤然抬头看他,“你知道原因,是么”烟雨被关进了临安府衙。阴暗潮湿的地牢,不远处有唧唧的老鼠叫。侧脸看去,偶尔还能看到老鼠那泛着绿光的小眼睛。烟雨抱着膝盖,靠着墙边蹲着。地牢里很冷,腐败潮湿的味道只熏得人呼吸都觉困难。她的脸埋在膝头,脸上干干的有些僵。眼睛涩涩发疼,却已经流不出泪来。她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总有一天,她会和宣绍走到这一步的么她不是一早就准备好了么只是不料一切回来的这么快罢了如今,有什么可念的呢她该做的已经都做了,该报的仇也报了。剩下的,就等着圣上的审判吧。舅舅如果知道她已经毒死了宣文秉,应该会放过宣绍,放过宣夫人了吧她也已经将穆青青的来历告诉的舅舅,如果真的有希望,舅舅是可以救醒母亲的吧只是,她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第118章 你后悔么夜色已深。地牢里没有窗,看不到外面情形,昏暗的只有远处墙上火把幽暗的光远远映来。地牢深处,时不时有笑声或是哭声飘出一两声来。地牢外面的牢头打着哈欠。地牢顶上。有侍卫时不时的巡逻。烟雨全都听到见。她忽而想起,自己第一次坐牢的情形。那是上官海澜在春华楼杀了铃兰之时,那是她和穆青青还情同姐妹。两人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那时,她还没心没肺的在牢里也能呼呼大睡。那时,穆青青还会脱下外衣为她披上。那时她忽而听到宣绍的声音,如同天籁,在她最是绝望之时,救她出牢狱如今她却只能在牢中,等待和他生离死别。烟雨捂住心口,心里抽痛的感觉,让人窒息。她背靠在冰冷的墙上,整张脸都伏在膝头。枯坐着,一动不动。远处的老鼠窥伺了她很久,见她不动,便好奇上前,先是快跑至她身边。又迅速跑走。来去几次,见她也没什么动静。鼠胆便大了起来,竟大摇大摆的在她脚前的地上走来走去。烟雨仍旧一动不动的坐着。老鼠见状,许是闲的太狠,觉得这么也挺有趣,便开始向烟雨脚上爬去。烟雨仍旧没动,静默的,像是在等死一般。老鼠爬上她的脚,又迅速跳下,跑的远远的看她反应。见她不动,便又跑上前来。如此折腾几番,亦不见烟雨理会它,便啃咬着烟雨的绣花鞋,唧唧的乱叫。烟雨脑中全是她和宣绍的过往。从第一次见面,到两人相处,到彼此生出情谊,再到如今忽的脚上一痛,她这才从膝上抬起头来。猛的瞧见一直大如猫一般的老鼠,正啃咬着她的绣鞋,登时吓了一跳。抬脚踢开老鼠。更紧紧的抱住了双膝。她这才向暗处看去,有忽明忽暗绿色的小眼睛,在黑暗中窥伺着她。似乎随时都准备上来啃她一口。烟雨忽觉有些讽刺,曾经的自己,是不是就像这暗处的老鼠,藏起自己阴暗的复仇之心,窥伺着宣绍,准备随时利用他的爱和信任。反咬他一口烟雨摇了摇头。不管怎样,如今已经结束了。她的仇报了,她和宣绍,也完了。今生注定了欠他,若有来世,再还吧。烟雨不知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背后冰凉的墙壁都被她暖出了些许温热之意。牢头敲了敲铁栏,递进一碗稀饭,一碗菜,并一个馒头。“喂,开饭了”烟雨恍惚惊醒,不知自己何时竟睡着了。她看了看提着灯的牢头。以及牢头放在牢房里的饭菜,没有动。“喂吃饭了听到没”牢头又敲了敲铁栏。“嗯。”烟雨应了一声,坐着没动。牢头听到她回应,知道人是还活着的。就不管那么多了,提着灯又走了。地牢里一直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光,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时辰。记得她被关进来时,是过了晚膳的时候。现在狱卒给送饭来,想来已经是第二日了吧烟雨坐的太久,浑身已经僵了。她满腹痛楚,哪里有心思吃饭借着远处火把微弱的光,她瞧见那只硕大如猫的老鼠,快步上前,挡在饭菜边上,虎视眈眈的看她。她垂头,没有理会那老鼠。老鼠捧起馒头,尖嘴吱吱的啃了起来。不知从哪里又跑出一群稍小些的老鼠,围在那硕鼠身边,一群老鼠,瞬息之间,就将她的饭菜分食干净。还将碗沿都舔了舔。碗中干净如新。烟雨忽而想到,狱卒估计不会有那么好的心会刷碗,那碗也不知是不是已经被诸多的老鼠添过顿时觉得一阵恶心,胃中忽有翻江倒海的感觉。她趴在膝盖上干呕了起来。吐了一阵,吓走了老鼠,牢房里安静下来,周遭都不见老鼠的踪影,她才总算好了些。连连喘息。干呕的那么几下,让她发觉自己实在是坐的太久,浑身僵硬酸痛。她扶着墙,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腿一麻,整个人又扑倒在地。她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磕在硬冷潮湿地面上的膝盖,又倚着墙壁,缓缓的站了起来。这次她起的很慢,总算没有再摔倒,眼前昏花了一阵,眩晕的感觉才退了去。她扶着墙壁,慢慢的走着,每一次抬脚似乎都用尽全身的力气。若非将大半的重量都倚在墙壁上,想来她一步也迈不动。身体的酸痛僵硬倒在其次,心里的绝望和无力才是最打击一个人的东西。如今她的生命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仇也报了,爱也被自己亲手了解了。什么都没剩下,是该走到尽头的时候了。她扶着墙,大口的喘着气。忽而一个远远的声音传入耳朵,这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的耳熟。“什么宣家少夫人少蒙我宣家少夫人会被关到这种地方来我分明瞧见是以前春华楼里那个小婊子上次让她逃了,这次又落我手里,我岂能让她好过”一旁狱卒劝道:“真是宣家少夫人,王捕头你别是看错了吧这宣家少夫人听说是周家的嫡女。不管是宣家还是周家,咱们都得罪不起呀您”“滚犊子那尊贵的人物会被关到这种地方来别是你们几个想私吞,故意吓唬我吧”狱卒急道:“真不是,王捕头,您可别乱来,虽说现在是被关起来了,谁知道明天是不是就会被放出去您准是认错人了”被称作王捕头的人推开那人,骂骂咧咧气哼哼道:“是不是认错人,也得我亲自看了才知道。放出去进了咱们衙门大牢的人,还能那么容易被放出去滚一边去老子自己去看”烟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整个人倚在墙上,皱眉。外面人说的是不是她王捕头哪个王捕头火把昏暗的光被人挡了一下。烟雨瞧见一个身影晃晃荡荡越走越近,被火光拉长的影子投在地牢冰冷的墙壁上,很有些狰狞。那人取下墙上火把,缓缓靠近。烟雨将脊背贴在墙上,全身紧绷着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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