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国使者亦或者安念之只是偷偷的藏在哪里,并没有惊动两国使者不,不会。烟雨微微摇头,他带着穆青青住在官驿,要吃要喝,且穆青青与他争执的声音,自己也听到了。安念之不可能在不惊动两国使者的情况下藏在那里。那么究竟是西夏还是金国安念之难道已经私通了邻邦是了,安念之除神医之外,还有一层身份,是璇玑阁阁主。应该说,他主要是璇玑阁阁主。作为璇玑阁阁主,他被邻邦接纳,窝藏,并不奇怪。金国和西夏表面上和天朝关系融洽,有友好的邦交。可实际上,好战的金国,和贪婪的西夏都在紧紧盯着天朝这块懦弱肥美的肉。无不想来分一杯羹。璇玑阁在天朝境内颇有势力,虽然经泉州一案之后,明面上几乎已经销声匿迹。可暗地里究竟有没有残存的势力,也未可知。且传说璇玑阁在天朝掌握着绝非一般的消息渠道,几乎没有璇玑阁打探不到的秘密。如此势力,落入邻邦手中,可是不妙。烟雨迷迷糊糊被困倦席卷。临睡着前,还是满脑子的璇玑阁,安念之,西夏,金国纷乱复杂,模糊不清的局势。她不过是一个内宅小妇人,就算想明白了又能怎样可是她又立即想到曾经的父亲,想到那个会念着金戈铁马诗句潸然泪下的父亲,竟宁愿冒着全家乃至九族生死存亡之大事,也要为收复上京而不惜背负谋逆的骂名她是叶家的女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她不能给父亲丢脸烟雨在脑中纷乱的想法中渐渐睡去。她醒来之时,天色已经黑了。如今她越来越能睡。便是下午睡多了,晚上也照样能睡的香,只是早上会醒的早一些。浮萍说,这是她怀着身子的缘故,说明腹中孩子健康。如今再没有什么比听到说她腹中孩子健康,更让她欣慰的话了。晚膳刚摆上来不久,宣绍就从外面回来。还带回了官驿的图纸。两人匆匆用过晚膳,便挑灯研究着图纸。宣绍在图上给她指出,他们今日在围墙之外所处地方的位置。烟雨回忆着那时她听到的动静传来的方向,用指尖在图上圈出了大概的位置。“就是这一片儿了。”烟雨低声说道。宣绍点了点头,并未言语。烟雨抬头看他,“这个院子,是哪国使者在住你知道么”宣绍略想了想,“应是西夏。”“西夏那晚在宣府行刺你的男子,你看出他招式与八年前行刺皇帝刺客所用招式相似。而那晚那黑衣人又被璇玑阁阁主,就是安念之救走。这是不是说明,八年前行刺皇帝的事情,其实璇玑阁也有参与”烟雨低声说道。宣绍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的开口:“信和卷宗你也看了,当年行刺之时,确实是叶丞相安排叶丞相或许是借着璇玑阁的势力”宣绍没有将话说下去。烟雨微微垂了眼眸,她知道,提到八年前行刺的事,就不可能避过父亲不谈,如今已经明白,当年之事父亲确实不是被冤枉的。父亲的亲笔信,她不会认错。如果她不能正视父亲做下的错事,如今就无法公正明白的判断。烟雨抬起头,眸中十分清明,“是,我知道,也许父亲是主使,璇玑阁和父亲是协作的关系,毕竟璇玑阁的阁主安念之是认识母亲的,父亲或许也和他相识你说”烟雨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宣绍:“安念之喜欢母亲,又和父亲合谋行刺皇帝你说当年消息的泄露,父亲亲笔信落入宣大人手中,会不会就是安念之一手策划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他耍的阴谋”宣绍闻言,微微点头,“不是没有可能。”烟雨越想越觉得自己似是窥视到了当年的真相,“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与父亲合谋行刺皇帝,不管成功与否,对安念之,对璇玑阁都是有利无害的行刺失败,父亲必死无疑,他就能从父亲身边夺走母亲。行刺成功,他既勾结了西夏,就可趁乱大捞一笔好处怎么算,他都是最后的得利者是了,一定是这样”第131章 就地打死宣绍握住烟雨的肩,“如今你怀有身孕,操心的事,尽量不要想那么多好么事实究竟怎样。不能凭空猜测,咱们终会找到真相的”烟雨闻言,收回自己已经策马奔腾出去的思绪,缓缓的点了点头,“嗯,我不多想,如今,我要先学着做一个好母亲,我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这些事,还是留给你来操心吧,我只用躲在你身后,等你将真相摆在我面前就好。”宣绍闻言怔怔的看着烟雨。巨见大技。这般既是信赖,又是依赖的话,他真的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他是男人,是一家之主。这些外面的事,本来就应该由他来操劳,她只用在他身后,等他将一切告知就好。“你”宣绍喉头竟有些酸涩,一时呐呐不成语。烟雨缓缓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一个淡淡却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以前我做的不好,不信任你,不懂得依赖你来偷懒。以后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好母亲,不让你在家中有后顾之忧,将你的内宅照顾妥帖,好么”“你做的很好。一直都很好。烟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宣绍低声说着,将她揽入怀中。他知道自己并非没有错,一开始初遇之时。他不过是见她耳力过人,有利用之价值,又何曾将她当做一个本应软弱的女子又何曾对她怜香惜玉她一开始的要强,一开始的独立,何尝不是他造成的如今两人能各归其位。守得云开见月明,也实在是不易。院子外面忽而有啾啾的鸟叫声传来。烟雨听得清楚,宣绍也听到了。这冬月里,夜已经深了,怎会有这般清亮的鸟叫宣绍却放开烟雨的肩头,带上那张官驿的图纸,轻轻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在家等我,勿要太过牵挂。”烟雨点头,“好。”宣绍推门而出,一股寒风进来,烟雨缩了缩肩膀,听着他的脚步声朝外远去。外院有人在等着他。他们此行,是要夜探官驿,找出安念之,和被安念之藏起的母亲的心。烟雨的手不由的攥紧。愿上天保佑,让宣绍他们此行顺利,一定要平安归来,最好能带着母亲的心平安归来。若能擒获安念之,就更完美了。烟雨不能同去,说好了安心等着,心下却难免焦急。此时倒有些后悔,当初在丞相府的时候,就不应该学什么琴棋书画,针织女红的,应该让父亲请了习武的先生教她功夫。父亲有一腔匡扶朝纲之志,定然不会反对的。就算当初耽误了,丞相府陨落之后,她也不该留在春华楼,探知什么真相,应该和师兄一起去青城山习武不过那样,她只怕就没有机会遇见宣绍,没有机会嫁给宣绍了想着又摇摇头,缘分真乃是天注定的,上天让人遇见的每一件事,想来都有它的寓意吧。她虽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只恨自己的耳力还是不够强,若能有顺风耳千里眼,现在也能看到宣绍他们的情况了吧宣绍带着路家两兄弟,以及上官海澜一同悄无声息的到了官驿之外。他们是要悄悄潜入官驿,寻找安念之及被他藏起来的东西,兵贵精不贵多。四人已经大致将官驿内的格局了解清楚,也将烟雨指出的位置牢记心中。四条黑影,接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滑入恢弘大气的官驿之内。避开了巡视的侍卫,无声无息的向西夏使者的院子靠近。可离着西夏的院子还有数仗远,便瞧见原本应该安歇,寂寂无声的西夏使者的院子,却是灯火通明,隐隐有人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宣绍朝三人打了手势,三人借着夜色,潜伏在高高的屋脊上。慢慢的向灯火通明的西夏使者院子靠近。临近了才看见,西夏的使者,此时都站在院中,五花大绑着一个男子。宣绍瞧见那男子,微垂了眼眸,思量一瞬,心中了然几分。那男子愤怒的挣动着。西夏使者见被兵吏带上来的这黑衣男子,上前正欲说话,却被那男子狠狠瞪了一眼。西夏来访的使者竟没有出口呵斥,反而亲自上手,拽出黑衣男子口中布条。男子冷声道:“快放了我,我要去追那贼人”“这大皇呃,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吧”西夏使者一面让人解开黑衣男子身上捆绑的绳索,一面劝道。“有没有误会,我比你们清楚,少管闲事,做好你们分内的事儿就行了”黑衣男子一获了自由便要走。那使者却赶紧拦住他的去路,“大啊,那个,你受了伤了,且他已经离开多时,现在便是追也追不上了就算追上了,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滚”黑衣男子伸手将西夏使者推到一边,纵身飞起,朝西北方向追了过去。宣绍思量了一瞬,打手势让路明阳和上官海澜前去追那男子。他和路南飞仍旧留在官驿之中,寻找安念之。他怀疑那黑衣男子要追之人就是安念之,如此说来,安念之只怕已经逃了,不在官驿之中。但他依然认出,那黑衣男子,就是当日在宣府行刺他的人。当日他行刺失败,就要被捉住之时,正是璇玑主安念之忽然出现救了他。他们不是沆瀣一气的么怎的现下看来,倒是出了矛盾了不能断定安念之已经逃了,也不能让这男子再失去踪迹。路明阳和上官海澜去追那黑衣男子之后,宣绍和路南飞迅速潜行,搜查西夏使者的院子。因着那黑衣男子的搅局,西夏使者院中的人大都被惊醒,且多出都亮着灯,搜寻的工作不太顺利。寻了一圈,也没有见着安念之亦或是穆青青的踪迹。“走”宣绍同路南飞也向西北方向追去。那黑衣男子受了伤,在西夏使者院中之时,尚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纵身离开,耗费内力轻功,追出一段距离之后,他的气息明显已经乱了,速度也慢了下来。因没有得到公子明确的指使,路明阳和上官海澜并没有上前与他过招,只是也跟着放慢速度,远远的盯着他。那黑衣男子追到城郊一处密林之中,体力不支,跌倒在地。上官海澜凑近路明阳的耳朵,低声问道:“怎么办,管不管”他说话时,口中的气息吹在路明阳的耳朵上,让路明阳浑身不自在,抬手推开他的脑袋,“不管,等公子来。”被路明阳推开的上官海澜看着路明阳,咧嘴略笑了笑,抱着肩,蹲在树杈上,也不再说话。那黑衣男子伏在地上,猛的咳了几声,听他气息像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受了如此之伤,不肯去医治,倒要先追到这儿来,他这是被人夺走了什么竟至于如此拼命上官海澜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猜不透。不多时,便见宣绍和路南飞也追了上来。宣绍问了两人情况,知晓这次怕是又让安念之跑了。大好的机会,倒叫底下那受了伤的黑衣人给打草惊蛇,破坏了。他心中有些愤懑。“将他带回去。”这人身份不简单,且和安念之有过往来,看西夏使者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像是有些来头。从他身上,或许能寻出安念之的线索。上官海澜和路明阳,纵身跃下树杈,抬手擒住气息紊乱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正欲反抗。上官海澜笑道:“如果聪明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你也知晓,你受了内伤,再运气,只能让你自己伤的更重。我们不杀你,只想带你走去问几句话,不要闹哦”路明阳听闻上官海澜带着笑意调侃的口气,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气势汹汹道:“别乱动,乱动就地打死”不知是被上官海澜的话给劝住了,还是被路明阳的“就地打死”给吓住了,黑子男子到真的没有再反抗。上官海澜啧啧了两声,冲路明阳道:“真霸气”路明阳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两人带着黑衣男子,同宣绍一道返回临安城中。“公子,人是带回皇城司,还是带到哪儿”路南飞躬身问道。宣绍回头看了那气息不稳的黑衣男子,他身份不简单,或许和西夏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且烟雨现在只怕还没睡,正焦急的等在家中。如果把这男子带到皇城司,便是走了公事,若西夏出面,朝廷不好办。“带回宣府。”宣绍沉声道。带回宣府,既能让烟雨第一时间知道事情进展,虽会让她失望,但总比让她焦急的好。且带到自己家中,这事儿便不用摆在明面上,私下里,怎么都好说。男子被带到宣府的时候已经昏了过去。被人掐着人中醒过来的时候,他眼神还有些恍惚。抬起头看了看周遭的人,这一简单动作,对他来说都好似十分的吃力。他被绑在椅子上,正对面坐着他曾刺杀过的宣绍,和那日同宣绍在一起的烟雨。一旁立着擒他回来的路明阳和上官海澜,另一旁坐着路南飞。他扫视一圈,将目光狠狠盯在烟雨身上。狠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