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城里读过中专,毕业后到县里开店小有身家。对沈、贺都很客气,见面就递烟,很自来熟。贺景瑞计划开店的时候,从他哥那里淘了一辆七成新的别克商务车,那天特地开去接人。沈大姐钟秀芳一看那车眼里顿时冒出光来,坐上车的时候就问贺景瑞车是多少钱买的。贺景瑞根据行情随便报个价,沈大姐和她男人交换了个眼色,然后捅了捅小弟钟秀林,冲他直努嘴。钟秀林看了一眼开车的贺景瑞,没出声,把头扭到一边看风景。见小弟不开窍,她只得自己主动,和张永靖你一言我一语热情地同贺景瑞聊天。他们的小动作没逃过沈清源的眼睛。小鞋匠一路上咬着唇在心底生闷气,觉得大姐太势力太丢脸了。等来到他们的新店时,沈家人都震惊了。连钟大富都惊喜交加地多看了沈清源几眼,难得开口问了房子的情况。沈、贺二人按早先商量好的,说这房子是沈清源贷款买的,首付是贺景瑞出的,算他俩合伙开店入的股份。贺景瑞亲自给他们一家人安排好住宿,请他们吃海鲜大餐。钟大富一家子除了盲老婆外,还没进餐厅又给震住了包金边的选择玻璃门,大理石铺的地板,满天花板的水晶吊灯闪得人眼晕。玻璃缸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海货更是见所未见,螃蟹竟然有盆大,也不知怎么吃钟秀芳和张永靖眼里全是惊羡。“小贺太客气了,何必那么破费”张永靖笑嘻嘻地对贺景瑞说。“我和清源是兄弟,兄弟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当然要你们尽兴才行嘛。”“小贺是性情中人,同我们家小源感情又好,我们也不要见外,反倒拂了人家一片心意。”钟秀芳很大方地承了情,还扬起下颌问贺景瑞:“对不对啊,小贺”“对对,大姐说的是,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钟秀芳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点菜的时候贺景瑞客气让她点,她就毫不客气地张嘴点,而且尽点菜单上比较贵的食物。他爹看不过眼,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甩开胳膊大剌剌地说:“爸,刚才都说了,您别浪费了小贺的心意。”别浪费贺景瑞的钱才是真的。钟家的三个男人都不自在,张永靖讪讪地笑两声,别过头跟钟秀林无话找话地聊天。钟秀林乐得意装瞎,头都快转成120度了。沈清源则窘得满面通红,看他大姐的眼神都开始不善起来。钟秀芳心里素质很过硬,完全无视周围的情况,一心沉浸在对菜谱的斟酌中。最后沈清源实在看不过眼了,拿起他面前的菜谱哗哗点了几个素菜,便让服务员上菜。噎得钟秀芳直翻白眼。贺景瑞忙及时出来调节气氛,张永靖也算有眼色配合着他扯闲篇,一顿饭吃下来倒也算和乐。算账的时候,吃了两千多,沈清源和他大姐心里都不舒服。沈清源是觉得居然吃了那么多,心里很替贺景瑞肉疼;而钟秀芳则是认为难得到这种高档餐厅吃饭,应该再多吃些。、第38章 三十八周一鸣的古怪心思把钟家人送到酒店,贺景瑞陪到很晚才离开。他前脚刚走,钟秀芳就开口了,话里话外都是怪沈清源在外面赚了大钱又买房又买车的,可才往家里寄那么点儿钱巴拉巴拉。她的表现原在沈清源意料之中,拿出贺景瑞准备的两万块交给父母。他心里有气,拿钱的时候申明自己要还房贷要准备开店其实没有多少钱,攒两万块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贺景瑞,他自己能有多少钱他大姐才不管他容易不容易,在她眼里能买这么大房子就是有钱,有钱就该拿回家没我爹,你这野种早死了这种逻辑沈清源实在是受够了,要不是看在盲母的份上当场就得发作。他姐夫也看出他们姐弟俩有些箭拨弩张,忙把话题转到贺景瑞身上,一会儿问姓贺的是不是富二代,一会儿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一整天下来,沈清源有种精疲力尽要被家里人淘空的感觉。晚上睡觉的时候,钟秀芳还悄悄跟张永靖说:“老二肯定赚了不少钱,故意在我们面前哭穷才给家里两万块儿,哼“他不是说是贷款买的吗每个月还有还好几千房贷呢。”“你听他哄人听说城里房子可贵了,他那么大的店铺至少得要上百万,首付也得十几二十万,全是小贺出,他来还贷款这种事说得通么”“万一真是小贺出的呢”“不可能那样老二不成给小贺打工了吗哪有这样合股的”钟秀芳斩钉截铁地否定丈夫。她打死也不相信沈清源没钱,一心认为他故意瞒着家人。“呵呵,那倒难说,我觉得小贺对老二真好,不会让他吃亏的。”张永靖颇有深意地笑道。“不让他吃亏难道还帮他还贷款”钟秀芳不太明白老公的意思。“别问了,我们都是猜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睡吧睡吧。”他故意打了个夸张的哈欠,背过身梦周公去了。留着他老婆还在琢磨老二到底有多少钱。以后几天,贺景瑞天天开车载他们全家出去,玩了名胜逛商场,大方地请吃请喝还免费附赠各种礼物。沈家人被他哄得高兴,连钟大富都对他露出难得一见的笑脸,夸沈清源交了个“好朋友”。其中某一天,贺成功心血来\潮想看看贺景瑞的店,幸亏贺景辉提前打电话通知,才让贺景瑞糊弄过去。惊悸庆幸之余,贺景瑞深感美人计就是特么好使,他哥现在都倒戈和自己站一条战线了。好容易熬到沈家人要走了,沈妈妈拉着贺景瑞就是一顿哭。儿子委屈啊,任劳任怨当冤大头她不知道吗可她没有办法护不了儿子,如今儿子有个热心有钱的朋友罩着,当妈的免不了絮絮叨叨地请他照顾儿子。钟大富一心想的则是小儿子,叮嘱继子照顾好弟弟之余,又暗示要跟贺景瑞搞好关系,万一小儿子今年又考不起可以托人家走走关系,以后想留在城里工作也有个门路。贺景瑞在二老面前拍胸脯拍得山响,一个劲儿保证清源是自己人他弟弟就是我弟弟。他这话说得不虚,真把沈清源小弟钟秀林当自己弟弟了。不但亲自送钟秀林去补习学校报到,还买衣服、文具、日用品、参考书,末了还悄悄塞五百块钱给钟秀林做零用。把这位小爷安定好了,贺景瑞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和沈清源团聚,他和小鞋匠都有两个星期没亲热了,成天做梦都是和小鞋匠先这样后那样四月,贺、沈的皮具店终于开张了,取名“清瑞”。开张那天,筱琴、初姆、程浩,还有沈清源聚会上认识的小优都带朋友来捧场,贺景辉人虽没到,却订了一批钥匙包和几个手工钱包,把“清瑞”的第一单生意作为开张贺礼。兴奋之余,贺景瑞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周一鸣春节过后到外地出差,才回来就想起要找贺老二清清帐。他有一段时间没跟沈清源联系,所以不知道沈、贺开店,只打了个电话给贺景瑞。贺景瑞是万分不愿意这克星找上门,一接到他的电话便主动应诏而来。他们约见的地方是周一鸣常去的健身俱乐部。贺景瑞到的时候,周一鸣刚锻炼完洗过澡,正闲适地喝茶。他的衬衣只扣了三个扣,露出锁骨和一部分胸肌,半干的头发垂在眉间,皮肤泛出健康的淡红色,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令贺景瑞的心脏没来由地突了两下,暗想这小子确实特么的帅。不过帅归帅,那张狐狸脸还是很讨厌。他大马金刀地坐到周一鸣面前,直接了当地问:“我什么时候欠你债了我怎么不记得”周一鸣微微笑道:“你年前炒股的时候,我可给过你消息,你也靠这消息赚到了钱,对不对”“我承认我欠你一个人情,但说欠债就过了。”贺景瑞不以为然地反唇相讥。“消息也是有价值的。你可以打听一下这样的消息市值多少”周狐狸依旧笑得很欠揍。“要按你这样算,我们之间的账就算不清了。”贺景瑞挠挠头,说:“我感谢你上次的帮忙,但什么债不债的就别提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我绝对尽心。”周一鸣的笑容冷了几分,淡淡说:“贺老二,你可真会糊弄人。”“那你说要怎么办”贺景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周一鸣也站起来,几乎要凑到贺景瑞脸上去了,狐狸眼里贼光闪闪,贴在他耳边悄声说:“要不,你跟我”“啊你说什么”贺景瑞平地一声吼,喷了几点吐沫到他脸上。周狐狸的心理素质也实在是好,这样都没生气,照样挂着笑,“景瑞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他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贺景瑞一脸震惊地问:“知道什么”“呵呵,”周一鸣伸手从他脸上拂过,轻佻地说:“我喜欢你啊。”“去你的。”贺景瑞汗毛陡竖,重重地推了他一把,叫道:你他妈有病啊”周一鸣沉下脸问:“跟我谈恋爱很丢人吗”贺景瑞难以置信地瞪了他几秒,摆手道:“你逗老子玩呢老子不跟你说了”说着转身就想走。手臂被大力拉住了,拽得很疼。贺二少怒了,回手冲着周狐狸的脸就是一拳。周狐狸经常锻炼,身手比贺景瑞灵活多了。他侧头让过拳头,同时出手抓\住贺景瑞的手腕顺势扭到背后。这情况实在太出人意料了,贺景瑞嗷地叫出声:“姓周的你想干什么”不等他叫完,脚下被横扫了一下,整个人嘭地摔在地上,周狐狸端端正正地压在他身上。紧接着周一鸣说了一句很烂俗的情话:“我想干\你。”啊啊啊啊,太特么恶心了,有木有贺景瑞一脸想吐的表情说:“这话老子说了至少一百遍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景瑞,我是认真的。”因为没戴眼镜,周一鸣的眼眸黑沉沉的,深处确实有那么一小蹙的火苗。“你滚吧,老子是1”贺景瑞边喷边目测周围的环境。他们身处单独一间休息室,门倒是没反锁,如果跑得快应该可以跑掉问题是他此刻是躺着的,上面还压了一百来斤大活人“你想在上面也可以。”周一鸣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脸说。贺景瑞夸张地瞪大眼,说:“你原来是下面的那个啊”“不,”周一鸣扬起一边眉头,说:“跟你一样,我从来不在下面,不过如果是你,可以破例。”“周弟弟,你别闹了,好不”“我没闹,我再说一遍,我是认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觉得你一直都在跟我作对”周一鸣没回答,静静地看着他,眸色更深了,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淡淡忧郁。这厮装得再象,贺景瑞也不相信在他手上吃了多少亏了都,贺二少才不上当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说的是真心话,那也不可能的事。对他的不待见早已深入内心,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贺二少也不跟他谈恋爱。周狐狸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值,压根不明白贺二少有多讨厌自己。他的手指像情人似的轻柔缱绻地划过贺景瑞的脸庞,最后停在那张喜欢说粗话的嘴唇上,稍微加劲儿摁了摁。“你啊,”他覆在贺景瑞耳畔柔声说:“总是那么没心没肺。”“弟弟,哦不,哥哥,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别玩了”贺景瑞身上的鸡皮疙瘩冒了一层又一层,简直要疯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周一鸣移开点儿距离,一脸被误解的委屈气愤。贺景瑞觉得他这模样太逗比了,憋着笑说:“我相信你也没用啊。我有老婆了,难道让你当小三也太委屈你周少了。”“那个农民工”周一鸣终于收起陌生的抽风表情,放出贺景瑞熟悉的阴沉目光。“民工怎么啦老子就稀罕他”贺景瑞还是比较适应这种抬杠模式,简直是下意识地做出反击要维护他的小鞋匠,“我警告你别打主意啊你敢动他,我就跟你没完”周一鸣轻蔑地笑道:“就他犯不着。”听出他语气里的古怪意味,贺景瑞叫道:“你你你什么意思”捏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话,周狐狸恶狠狠地瞪了两秒钟,然后恶狠狠地吻了下去。湿\滑的触感像蛇般从嘴唇爬向头皮,再爬到脊椎,贺景瑞顿时就炸毛了,整个身体大力弹起来,脑门重重地撞到周一鸣。周一鸣痛呼出声,捂着额头直起身,眼泪都痛出来了。贺景瑞也眼冒金星,但他脱离钳制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吐口水,“呸呸,你还真亲呐恶不恶心”忍着两眼眶水,周一鸣的眼里恨得直飞刀子。“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老子可不怕你你不是要报酬么,给你十万够不够你那条消息也就让老子赚了这么多。”贺景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他说:“你好好走你的阳关道,别来找老子的不自在。都是场面上的人,以后你我两家还要合作你要是敢动老子的人,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周一鸣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么嚣张就不怕被你爸知道”贺景瑞叉着腰笑了两声,说:“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