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说不出话来。周一鸣很满意他的反应,手指在膝盖上来回敲击,自顾自地微笑。“周一鸣,你不是说你喜欢我”贺景瑞侧头端详着他问。“是啊。”周一鸣点头。“那你对清源是个什么意思”贺景瑞问。“我也喜欢他啊。”周一鸣对上他的目光,嘴角更弯了,“你和他是两种不同的类型,我对你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你行啊,既当插头又当线板,多功能嘛。”周狐狸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笑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拆散我们”贺景瑞掰着手指问。“说得对。”得意的表情还没在他脸上展露完,冷不防被贺景瑞狠狠地捣了一拳。他往后仰倒,鼻血流了出来。贺景瑞扑上去砰砰又是几拳,把英俊的周一鸣揍成猪头,眼镜只挂了一边耳朵,鼻血糊了满脸,别提多狼狈老子叫你笑,早憋着要揍你了,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贺景瑞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继续掰手指。“哈哈。”周一鸣满脸青紫居然还笑起来,“你你就这样没自信吗”他笑着问贺景瑞。“我呸”贺景瑞冷冷地说:“老子最后说一遍,你要敢破坏老子的生活,老子把你撕了”周一鸣好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警告,捂着脸一个劲儿的笑。不想理这疯子了。贺景瑞也不废话,拍拍手,走了。贺景瑞很不能理解周一鸣的行为。按理说,周狐狸自身条件样样都比他优秀,他俩虽然都有些上不了台面的嗜好,但绝对不属于一类人。姓周的却总时不时到他的圈子里混一混。混也不好好混,专门找他的不自在,只要是他贺二少看上的人转眼就能被姓周的撬走。这是怎样一种不可理喻的精蛇病啊说是要和他竞争也犯不上啊,他俩根本一个天一个地的,没有可比性。周一鸣说喜欢他,贺景瑞琢磨了好久,没觉出什么喜欢,反倒觉得姓周的闲着蛋疼,专门拿他来消遣。如今这个撬墙角专业户瞄上小鞋匠了,那还了得一定得把他的阴谋扼杀在摇篮中贺景瑞前脚刚揍完周狐狸,后脚就去找沈清源。关起来门好一通闹,目的只有一个,要沈清源保证绝不再和周一鸣见面。沈清源觉得他太孩子气,多大点儿事值得这样闹。贺景瑞磨着牙,挥着拳头,吼声可以把楼板掀下来:“我和他有仇不共戴天的仇”被他闹得没法儿,沈清源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不得不答应他。于是,周一鸣再打电话来的时候,沈清源没接,只发信息委婉地表达了不再见面的意思。周一鸣当时没回信息,不到一个小时,他那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就开到了“清瑞”门口。在周围众人好奇的注视下,周一鸣跳下车,几步冲进店里,拉住沈清源就往外拽。边拽边说:“我想和你谈谈生意上的事。”沈清源可不想被人围观,只得匆匆脱下围裙和袖套,跟在他身后说:“要谈生意就找个地方好好谈,别拉拉扯扯的。”“贺景瑞能让你和我好好谈吗”周一鸣转身望着他问。“他”沈清源愣了愣,然后说:“他出差去了。”周一鸣放开他,撑着车门说:“好,我听你的。”尔后,周一鸣去停好车,沈清源真和他到附近一家咖啡店坐下。“是贺景瑞不让你跟我见面吗”周一鸣劈头就问。沈清源低着头没有正面回答周一鸣,只说:“你并没有告诉我,你们俩认识。”“这是我不对,”周一鸣蹙着眉头说:“我同贺景瑞有误会,怕影响我们相处,所以就没说。”“既然是朋友,有什么话就该坦诚说嘛。”沈清源挺介意他的隐瞒,觉得这人的心眼太多了。“对不起。我考虑不周,不过我确实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听他说得诚恳,沈清源抬头看着他问:“你们到底有什么误会景瑞说你常常害他。你脸怎么啦”这时才发现他鼻梁上青了一块。“让贺景瑞打的。”周一鸣苦笑着耸了耸肩,说:“他真那么说吗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讨厌我”然后他说了一些同贺景瑞的恩怨,婉转地告诉沈清源自己曾抢过贺二少的男朋友,并隐晦地暗示贺景瑞过去如何花心如何放荡。他一面说,一面偷偷打量沈清源的神色,发现沈清源很淡定,好像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又好像并不在意他说的这些事。他暗暗吃惊,觉得姓贺的这小情儿心够宽的,这都能忍不过他如今首要的事不是挑拨离间,而是继续接近沈清源,不能如贺景瑞的愿被隔离开。当然周一鸣口才好,沈清源又是个耳根软、不容易开口说拒绝的人,谈到后来他也觉得贺景瑞对周一鸣的误会太深了,这么对人家有点儿过分。他哪里想得到,贺景瑞是怕周一鸣把自己抢走,还以为贺景瑞是在记以前的仇。看他面色松动,周一鸣赶忙加把劲儿,恳切地说:“其实我和景瑞从小一起长大,认真说算得上发小了。我也不想和他闹翻,很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和他冰释前嫌。”“是啊,交个朋友不容易,何况还是小时候就认识的。”沈清源点头道。“既然话说开来,我就想请你帮我做做他的工作。”“有机会,我会的。”“还有个事儿,”周一鸣看时机差不多了,开始往外抛这次谈话的重头戏,“我们公司要准备礼物送顾客,听说你开店了,原是想找你订一批钥匙包和名片包,现在怕景瑞不同意。”“你要订多少”沈清源听到真有生意,顿时来精神。“几百个吧。”“几百个啊”沈清源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皱起眉头。“后续还说不准,要是合适,以后还会继续订。”周一鸣继续添柴加火。沈清源紧抿双\唇,神色变换几次,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你要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求之不得。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不怪他见钱眼开,他开店做生意不容易,尽管有贺景瑞支持他,可他始终还是想靠自己赚钱。特别是知道贺景瑞那些黑历史,自尊心作祟下,更不想被人说他是贺景瑞包养的。几百个皮货对现阶段的“清瑞”来说是一大笔生意,所谓高端定制始终只是打牌子,真正赚钱还是要靠大批量的产品。他不想惹贺景瑞不高兴,又不想放过到手的订单,矛盾良久,最终还是选择接下周一鸣的订单。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影响生意不是何况所谓的私人恩怨,在他看来实在是贺景瑞小题大做了。要说周狐狸玩弄人心的段数,沈、贺二人加起来也赶不上。他早从沈清源的言谈间摸清了他倔强的好胜心;而贺景瑞骨子里的自卑、缺乏安全感必然会滋生出嫉妒和霸道。这份合同就是刺进他俩心里的一颗钉子,慢慢地,定会酝酿出猜疑和隔阂。、第41章 四十一恶霸的烦恼1贺成功最近有意培养小儿子,常常把贺景瑞带在身边,四处考察项目、谈生意。贺老二和他的小鞋匠可谓是聚少离多。因此他并不知道沈清源背着他,又和周狐狸见过面,还签下一纸合同。他们已经很久没好好谈过话。没办法啊,分开的时间太多,又都是二十郎当岁的青年,小别胜新婚嘛,见了面当然是天雷勾地火,滚床单先。生理问题解决完,再说说情话,就扛不住要睡觉。等睡醒后,不是贺成功来电话催,就是沈清源要忙着赶工,于是又各忙各的。这几乎成为他们相处的日常模式。有时候贺景瑞也会觉得随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减少,他们的之间的距离似乎变远了。难怪要“谈”恋爱,这爱除了做,也得谈。小鞋匠是有一些细微的变化的。就拿衣服来说,以前他都是穿地摊货,并不注重外表;但现在他已经不穿地摊货了,衣柜里也有些质地好、式样新的衣服,穿的时候还要搭配鞋子什么的。贺景瑞知道他的行头都是从初姆那儿买来的,初姆简直成了他的造型师。有专人打理,形象肯定就不一样。比如说此刻,沈清源穿一件米色的翻领t恤,深蓝色的牛仔裤,同色系的休闲鞋,笔挺地站在店里向顾客介绍商品。两个小姑娘笑着逗他:“老板太帅了,我加你好友哦。”他被说的不好意思,脸微微泛红,露出羞涩的笑容嗷嗷,贺景瑞立在门边狼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他吃进肚里沈清源这段时间买了背背佳,休息的时候都戴着,还跟着小优他们做面膜。前两天贺景瑞就被他身穿背背佳、糊一脸绿泥的形象吓了一大跳,还嘲笑他穷折腾。如今看来,折腾对于美貌是十分必要的,小鞋匠都给折腾出一脸容光。就如蒙尘的珍珠,去掉面上的土色,放出了宝珠的异彩。这世上不止贺景瑞一个有慧眼的人,撇开周一鸣那个蛇精病不说,类似今天这俩小姑娘的女孩就有好几个,经常借买东西之名来接近小鞋匠。另外小优带来的朋友里也有gay对他表示出浓厚兴趣。有一位搞摄影的,就常常跑来献殷勤,躲着给小鞋匠拍照就被贺景瑞见过三回。那摄影师还以替“清源”做宣传为由约沈清源去照相。贺景瑞最近忙,俩人几天才见一面,好容易推掉应酬回家来,好嘛人家跑郊外拍照去了。把二少气得,还不好发火,因为那天不但筱琴、小优一起去,连阿敏都跟着,搞得像一伙人郊游似的。等拿到照片,贺景瑞更郁闷了。原因无他,小鞋匠被拍得太美了。他们是在郊外一个古镇拍的照。沈清源穿得无非是t恤、衬衫,休闲裤之类,但这种简单配上古香古色的、近乎原生态的背景,就显出一种干净清新的美\感。比如有一张,沈清源坐在一座中式建筑的石台阶上,一条腿蜷着,一条腿伸直,望着前面的一个小池塘,整个人就如清风明月一般爽朗而明净。再比如另一张,他双手揣在裤兜里,靠着一根木柱子,头微微低着,额发垂到眉间,像是在想心事,有种淡淡的忧郁,照片边缘还伸出一支将落未落的杏花,唯美得不像话。沈清源拿着照片左看又看,嘴角一直翘着就没放平过。阿敏过来看了一回,也直称赞照得像艺术写\真。他想挑两张挂在家里和店里,挑来挑去难以抉择,拿去问贺景瑞。贺二少心里那叫一个酸,堪称海翻波。勉强挑出几张特别好的,眼看沈清源颠颠地跑去放大镶框,心里堵得难受极了。因此,再见到那摄影师抬着照相机在铺子里晃时,一股酸气直冲贺景瑞脑门,顿时恶向胆边生,不计后果地想把情敌收拾掉。他走到摄影师身边打了个招呼,然后说:“又来照相啊”“是啊,今天准备拍包和鞋。”“辛苦你了。”“唉,都是朋友,别客气。”贺景瑞递烟给摄影师,两个头对头地点上烟,抽了几口,他又说:“你的照相机是单反吧”“嗯。”“可以给我看看吗”摄影师犹豫了一秒钟,终究不好意思拒绝,就把照相机从脖子上解下来交给贺景瑞。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贺景瑞把相机拿在手里掂了掂,嘴里说:“挺重的。”手上却放了个空,照相机嘭地落到地上,当场就摔飞了几个零件。摄影师骇得脸都绿了,赶忙蹲下去捡起照相机,“镜头坏了。”他捧着照相机,头上冒出冷汗,生气地去瞪罪魁祸首。贺景瑞一脸无辜地直说“对不起”。“还能不能修好”沈清源挤开贺景瑞,在摄影师身边蹲下,把捡来的零件交给他。“不知道。”摄影师铁青着脸回答。“刚才没拿稳,实在对不起,”贺景瑞弯着腰手杵膝盖,歪头说:“我陪你个新的吧。”摄影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没答话。无视沈清源警告的目光,贺景瑞硬是把他拱开,凑在摄影师脸旁边说:“一万够不够买个新的要是不够,你直管说个数。”到了这时,目睹这场意外的人都看出来了,他分明是故意摔了人家的照相机,现在拿钱堵人家的嘴呢。很有些财大气粗仗势欺人的意味。默默地站在一旁,沈清源的脸色难看极了。当事人的脸色更难看,不过再漫长的对峙之后,摄影师终于开口报了个数。贺景瑞露出胜利的笑容,拍着胸脯保证明天就送上现金,甚至还主动写了张欠条。送走摄影师后,沈清源黑着脸不理人,贺景瑞搭讪不成也不多话,转身去程浩那里练拳去了。可能是阿敏向程浩八卦了今天“清瑞”发生的事,等练完拳后,程浩借着喝啤酒休息的时间对贺景瑞说:“你啊,就是一恶霸。”贺景瑞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我哪有我赔了一万多呢,够买两个旧家伙了。”“你是故意摔的吧”程浩表示不赞成:“这样不好。”“哼,谁叫他成天围着清源转,跟苍蝇似的”贺景瑞连灌两口酒,狠狠擦了擦嘴,说:“我就砸他东西了有本事他别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