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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旭以为又是陈府的人来送东西,稍整了一下仪容,温笑着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站的却是好久不见的梅三娘。他连忙朝门外张望一番,见没人注意这里,忙将梅三娘扯进房间。梅三娘见他这番作态,一颗悬着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原想着将陈府的事告知与他的打算也暂时熄了。王安旭皱着眉道:“你怎么过来了”梅三娘盈盈落下泪,颇有梨花带雨的风姿:“王郎,我在杭州苦苦等你,却不想怀了你的孩儿,我不忍打去孩子,就被妈妈赶了出来,于是便在诞下孩子后来京寻你了。”王安旭正要开口,突然,门外响起了喊声:“是王相公吗我是福安,我家老爷让我来取你这几日做的文章。”王安旭连忙捂住梅三娘的嘴,压低声音道:“你先往床后躲一下,我一会再跟你解释,记住,千万不可出声。”王安旭匆匆拿起做好的文章,理了理微乱的发冠,从容地出门去了。梅三娘抱着怀中安睡的孩子,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王安旭来到草庐外,有礼地向福安问好,并双手将文章奉上,温言道:“福兄弟,在下不日便要搬去城中悦来客栈这连锁店开的居住,以后你便去那里找我吧”“也是,王相公,这草庐荒山野林的,虽清静可也太危险了。搬去客栈好。那小的知道了,你几时搬,要不要小的来帮忙啊”“啊,不用不用,多谢福兄弟的好意,在下行李不多,一人足矣,足矣。”“王相公也太客气了。那小的先告辞了。”王安旭看着走远的福安,再看看身后的草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到草庐,见梅三娘坐在床边垂泪,王安旭心中闪过一丝不耐。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上前搂住梅三娘:“三娘,刚刚来的人是赏识我的一个大人家的小厮,如今我科举在即,万不可让大人误会我在这里风流,免得耽误了前程,我还想着金榜题名、报效国家,以后给你赚个诰命呢。”梅三娘顺势露出笑:“王郎,是三娘的不是。只是除了找你,我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王郎,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骗我,可是,为什么你说着承诺,眼神却如此冷漠。王安旭温柔地吻去梅三娘挂在腮边的泪:“是我的错,让你一个弱女子承受这些,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梅三娘抱起身边的孩子:“三郎,你看,这是我为你生的儿子,已经六个月了,小名念旭,还没有起名字呢。”王安旭结果接过孩子,眼底闪过一阵暗光:“真是漂亮的孩子,长得真像你,瞧他睡得多甜。”王安旭将孩子轻轻地放在床上,转过身对梅三娘道:“三娘,你这一路过来也累了,先躺下休息会吧”梅三娘闻言听话地躺下了。不一会,便放缓了呼吸,佯装自己睡熟了。王安旭在梅三娘耳边叫了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便迅速地整理好包裹,从床上抱起孩子,就迅速地离开了草庐。梅三娘睁开眼睛,眼中清明一片,到这一刻,她相信王安旭负了她,但她还是不信王安旭会伤害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她只认为王安旭要带孩子离开她,其实只要王安旭明说,她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的。由于魏雪的话,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孩子,梅三娘偷偷跟了上去。王安旭抱着孩子来到山边的一处湖泊边,举起孩子,毫不犹豫地就要将孩子扔入湖中。梅三娘目眦欲裂,扑过去一把拉住王安旭地胳膊:“王安旭,你这个禽兽他是你的儿子啊”王安旭终于露出他狰狞的面目:“哼谁知道他是不是我儿子,你这种烂货,也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王安旭,你是不是人。我是不是清白你不清楚当初你追求我时是如何说的,现在反过来说这种话。”王安旭不欲与她废话,为了自己的前程,今天梅三娘和这孽种都得死。他一把推开梅三娘,高高举起孩子,就要将孩子抛出去。母爱的力量是无限的,身姿柔弱的梅三娘奋力扑起,狠狠咬住王安旭的胳膊,吃痛的王安旭不由松开了胳膊,梅三娘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准确地接住了孩子,抱着孩子就往不远处的林子跑去。作者有话要说:虎摸萌物陈qi,让你躺枪真的不是我的本意。。。。、聊斋志异篇梅三娘和王安旭先后跑进了林子,跟在后面的陈大人派来的心腹跟在两人后面,其中一人正是福安。“大人果然英明,早看出这王安旭是个人面兽心的,没想到此人如此歹毒,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福安哥,大人让我们见机行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福寿问道。“跟着他两,只要保住那梅三娘即可,到时就可将王安旭的恶行告知天下。”“老爷就是太正义了,这种恶人死不足惜。”“闭嘴,老爷怎么说岂是你能置喙的。”“是”福安哥真是的,就算老爷救过你,你也用不着将老爷当个天神似的吧梅三娘从来没有用这双纤足跑得如此迅速过。她用这双纤纤玉足跳过舞,袅袅地走过路,却从来没用过它们逃命。如今,身后那犹如恶鬼般追着自己的正是自己曾经以为的一生的良人。梅三娘跑得丢了鞋子,乱了鬓发,山间的乱石刺破了她白嫩的双脚,怀中的孩子发出声嘶力竭的啼哭,她却不敢停一下,只怕被身后的豺狼追上,丢了孩子的性命。突然,梅三娘不得不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来,露出绝望的表情。身后就是万丈悬崖,难道天要绝人路,今天就是我梅三娘的末日吗王安旭狰笑着走过来:“三娘,怪只怪你过来的不是时候,碍了我的路。今天,你就别怪我无情了。”梅三娘想起魏雪,冷笑道:“王安旭,就算我死,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王安旭想起陈家,得意一笑:“这就不饶你费心了。我王安旭今后是富贵还是落魄,你梅三娘都没命知道了。”梅三娘被王安旭逼得步步紧退,正当王安旭欲推梅三娘和孩子下悬崖时,忽然,周围茂密的大树忽然发出“沙沙沙、沙沙沙”的震动声,一阵狂风刮过,突然不远处跳出两根青色大蛇,两蛇蜿蜒而来,树木都向两侧分开,倏忽间已到近前。只见这两蛇一大一小,都通体青绿如翡翠,大的额头上长了一个如胭脂般的红点。小的那条青蛇好奇地歪歪头,伸出箩筐般大的脑袋靠近王安旭。王安旭两股战战,已吓得不敢动弹。大蛇拿尾巴碰碰小蛇,小蛇乖乖地缩回脑袋,又与大蛇交缠在一起。大蛇张开血盆大嘴,朝王安旭喷出一口腥气,只见王安旭脸色霎时变得青紫,已然中了蛇毒。大蛇回头看了看梅三娘,点了点头,又用尾尖碰了碰较小的蛇,两条蛇又蜿蜒而去,一眨眼便又消失在密林中,离去前,还回头看了福安两人所在一眼。福寿用胳膊碰碰福安:“福福安哥,你你说,他们是不是看到我们了。”福安木木地点了点头。“哇福安哥,这两条蛇比我的腰还粗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京郊有蛇啊看这样子,估计都成精了吧”福安再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福安哥,那个梅三娘吓得晕过去了,咱们过去看看吧”两人从草丛间出来,腿都有点软。福安背起梅三娘,福寿抱起孩子,两人又处理了一下现场的痕迹后,待要离开,福寿又指了指王安旭:“福安哥,我看他还有气,怎么办”“先让他躺这里自生自灭,我看那蛇极有灵性,他这是遭报应了。等我们把梅三娘送走,到时候再说。”福寿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偷偷后退了几步,一脚重重地踩在了王安旭的两腿之间。哼自己最讨厌这种负心汉了,自己对老爷这么死心塌地,也是因为老爷洁身自好,从来不纳妾的缘故。我是出来打酱油的分割线陈大人听了福寿和福安的叙述,真是感叹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没想到没等自己动手,这王安旭就被老天给收拾了。“福安,为防万一,你就当做不知王安旭的情况,四五日后,仍照常拿着我指点过的文章去找他,待遍寻他不着后,你便拿着我的手书去京兆尹报官。”虽然对老爷的命令有所不解,但忠心耿耿的福安仍毫无怀疑地应了。福安和福寿走后,躲在屏风后的魏雪款步走了出来。“爹,不知这王安旭中的毒如何,如若被人救回来解了,那要怎么办”“放心,一切有爹呢。不管他是死是活,爹都有法子对付他。”“爹,我想再见一次梅三娘。”“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呢你救了她,已是仁至义尽,又何必三番四次地为她放下身段。”“爹,总觉得,不见她一面,无法解我心结。”“唉罢了罢了。你去吧”魏雪讨好地向便宜爹笑笑,又狗腿地上前为他捶背,魏雪也知道,王安旭是个举人,便宜爹要除去他又不留任何痕迹,不是那么简单的。再说便宜爹作为一个普通的翰林,平日虽然有几个忠心的小厮,可没有圈养什么死士啊暗卫啊供他差遣、帮他杀人,为自己对付王安旭肯定废了他很多心力。自己还这么不孝,总是求他这求他那的。翌日,魏雪坐着小轿再次来到别院。梅三娘看着走过来的魏雪,心中颇为复杂。没等魏雪走近,梅三娘跪倒在地,结结实实地对着魏雪磕了三个响头:“小姐的大恩大德,三娘无以为报。还望小姐原谅三娘当日的无礼,让小姐为三娘如此苦心筹谋,三娘愧疚难当。”“唉,你也是个苦命人。你这谢,我受了。梅三娘,王安旭现在正中毒躺在山上,你如何打算的”梅三娘闻言怔了怔,继而露出决绝的表情:“君既无情我便休,从此以后,我与王安旭再无瓜葛,他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魏雪点了点头:“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这下子倒把梅三娘问住了,是啊,她孤零零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一个幼儿,人心险恶,自己又如何生存,如何才能将孩子平平安安地养大。梅三娘犹豫了片刻,看向魏雪,便再次跪倒在地:“小姐,三娘斗胆再请求小姐一事,请小姐把三娘留在身边,为奴为婢,小姐的大恩三娘今生报不完,只求来世再报。”魏雪面露为难,自己过不久就要当道姑去了,怎么将你留在身边,她其实早已为梅三娘考虑好去处:“梅三娘,你起来吧为奴为婢就不用了,你入了奴籍,你的孩子怎么办以后也让他为奴这别院附近有我家的田庄,田庄附近住了几家佃户,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可以在那里安家,对外就说是我奶娘的远方侄女,丈夫去了便带着孩子过来投奔,如何”梅三娘喜极而泣,这样做最好不过,可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小姐这样一位贵人相助。只能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记住对方的恩情,就算自己报答不了,让自己的儿子、子子孙孙永远记住陈家的恩情。魏雪看了看梅三娘绝美若仙的面容,道:“梅三娘,只是你这面貌,要想个法子,不然容易招惹祸端。”梅三娘闻言立即拔出头上银簪,就要往脸上划去。魏雪连忙拉住:“哎哎哎,我屮艸芔茻,不要这么冲动啊”梅三娘没有注意到魏雪不符合形象的话:“一具皮囊,留着只有祸患,不如毁去。”魏雪翻了个白眼,留着自己看也好啊,她急忙从袖口掏出一个锦袋,倒出里面的东西:“不用那么麻烦,你看。”梅三娘看过去,只见魏雪拿出的东西看起来像一块人皮,上面布满了烫伤的疤痕,梅三娘疑惑地问:“这是”魏雪嘿嘿一笑,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猥琐,又连忙一整脸:“这是一块猪皮,我派人制造出这伤痕,然后,将皮磨得薄如蝉翼,你看,把这块皮往脸上一贴,是不是西施变夜叉”梅三娘感激地看了魏雪一眼,郑重地结果锦袋,又重重地向魏雪磕了三个响头。梅三娘的问题解决了,魏雪就等着王安旭死在山上,就万事大吉了。谁知,不过三天,王安旭就被山上的猎户发现,救下了山。福安借着探望的名义去了解了情况。京城里是没有秘密的。当初陈家小姐接了一个书生的画,后来陈大人又接这书生入府,又频频考校他,听说这书生极有才学,很有可能在此次科考中金榜题名,京城里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知道这是陈大人看中的女婿了。这种事每年都有,一些文官就喜欢在历届考生中选个才华出众的,挑来当女婿,有时候连皇帝都喜欢干这事,大家也见怪不怪了。谁知,今天这陈家看中的女婿却被人抬下山来,据说是中了毒昏倒在山上,听那救他下来的猎户说,现场有大蛇爬过的痕迹,又说那大蛇如何如何长,是那山上的蛇神,曾经远远看到过,但从来不伤人,不知这书生怎么得罪蛇神了,让蛇神发了威惩罚他。京城各户人家看热闹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倒也没人将这事怀疑到陈府身上,毕竟,陈大人是出了名的疼女儿,谁会没事拿女儿的婚姻开玩笑呢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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